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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送葬队伍(梦见送葬队伍 自己也跟着送葬)

时间:2023-10-08 02:52:13 作者:舍我其谁 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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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缠身:做梦总梦到死去的奶奶,打开她的棺材我才知缘由

我伏在桌台下面,刚准备往前爬,猛然间抬头,我竟然看见了已死奶奶的“鬼脸”。她阴沉着脸,面目无神。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渡忘 | 禁止转载

一直以来,我跟爷爷奶奶的关系都充满着隔膜。他们去世后,这层隔阂还是不得消除,甚至是阴魂不散。

爷爷是我上高中那会儿离世的,心梗发作送医不治。五年后,奶奶也因为心脏病撒手人寰。

当时我正在忙着考研,硬座售罄,我买了站票站了九个钟头赶了回去。回去的路上,我没有流下眼泪。这大概是命吧,只有奔丧的使命,却无极致的悲戚心情。

奶奶的遗体被平静地安放在堂屋,后人们披麻戴孝,炭盆里烧着纸钱,唱道的带着锣鼓一边唱着一边敲打着锣鼓。跪在灵堂前,我默默地烧着纸钱。纸钱化灰湮灭,有的灰烬浮在空中,渍得人睁不开眼睛。

四周充斥着姑姑们的哀嚎声,哭声很悲,让人为之动容,而我却哭不出声来。

老家的习俗,死人要放在家里停驻两天,第三天清晨送往殡仪馆火化,头两天会请道士到家里来唱道。

第二天晚上,按照习俗,有个环节叫作“阳人引路”,亲人将死去的亡灵送往奈何桥。道士拿着桌子跟板凳搭起一个高台,上面拿帐巾缠着幕帘,幕帘子上吊着铜钱,说这是“招魂幡”。死人的阴魂这天回来,亲人们送着阴魂过奈何桥。

我头上戴着长条孝巾,跟在姑姑们后面绕着高台匍匐爬着。唱道的跟在我们后面,一边敲着锣鼓一边念着听不懂的唱念词儿。我伏在地上,能听到招魂幡上铜钱发出的金属声。特别是穿过桌台下面的时候,那金属声听得特别真切。

伏在桌台下面,刚准备往前爬,猛然间抬头。我竟然看见了已死奶奶的“鬼脸”。她阴着脸,死灰色的脸面,双目无神。

她就这样无端地凝视着我。

领头的道士喊了一声:“阳路尽,亲人送上路!”

唱道的解开招魂幡,幕巾上挂着的铜钱散落一地。

我伏在地上,终于哭出声来,像是一道恩怨散开。我看见了奶奶的阴魂凝视我的面相。那表情,冷漠得让人心寒。跟她生前一样,死后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我。

第二天,送葬的队伍里没有我,送奶奶上山葬棺的队伍里也没有我。

……

本以为我和奶奶之前的所有,会随着她的离世而烟消云散,岂料却在她去世三周年忌日前夕变成了我的噩梦。

“咚咚——”

我听见有人敲门,老实说,最近像是有些神经衰弱,总感觉有人敲门。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确定无误,可是打开门,过道里却空无一人。

关门回头,身后站着死去的奶奶。即便是她的阴魂我也认得,她眉角边有一块朱砂痣,生前像一粒红豆,如今变成一粒黑砂。

“奶奶,你……回来了?”我有些磕磕巴巴地问。

她站着不说话,干望着我。

“你不是总说我欠你鸡蛋吗?我煮了鸡蛋,给你送过来。”

奶奶手里忽然间捧着鸡蛋,双手伸着向我送来。

我倒退几步,贴着墙站着。

“我不要,不要。”

她露着狰狞的面目,死死地把捧着的鸡蛋往我跟前送来。

“我说了我不要,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吃你煮的鸡蛋。”

我伸手打翻她捧在手里的鸡蛋,鸡蛋落在地上,破碎后溢出蛋黄跟蛋清,继而又变成一摊黏稠鲜血,连着面前的奶奶也变成地上的一摊殷红鲜血。

……

我从梦中惊醒,亦不知是多少个噩梦了。

我和奶奶的关系结了痂长在心里,成为我不忍回忆的一部分。打小奶奶就瞧不上我,母亲第一胎生了个女孩,后来夭折,继而又怀上一胎,再度夭折,第三胎生下了我,但是奶奶认为正是因为我的存在,克死了前面两个孩子。

上学那会儿,我和叔叔家的孩子每天一起在奶奶家吃中午饭,奶奶用小碗蒸着鸡蛋,我知道那是弟弟的专属,没有我的份儿。

我从没有向奶奶抱怨过什么,只是后来随着长大,除了逢年过节之外,便很少上她家去。

我总是梦见奶奶出现在我的梦里,她一脸铁青,没有神情地凝望着我。因为噩梦的缘故,我开始变得有些精神恍惚,开始影响到平日里的工作跟生活。

老实说,其实早些时候,爷爷奶奶对我还算可以,他们给我买书包买文具,那时候两家子还住在镇子上。爷爷还管着两头牛,跟着爷爷坐在牛背上放牛,是我孩提记忆里最难忘的一段。

后来,叔叔家的弟弟出世,我开始和奶奶一家子疏远。我觉得奶奶对我不亲,或许是因为害怕我命克弟弟吧。

小时候,爷爷大清早的就到镇子口的家门口候着我,躺在床上我能听见老牛“哞哞”的叫声。

一骨碌起床刷牙洗脸,带着隔天晚上的蒸馒头就朝着牛背奔去。牛背上软乎乎的,还散着热乎气。

老牛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味,不同于其它动物身上的腥气,我喜欢那种味道。爷爷领着我坐在牛背上去见他在后山茶厂的老友们。

看管茶厂的是一个精瘦老头,眼窝深陷,嘴里还少了几颗牙。他的房子盖在茶山上面,四面都是茶叶地。

屋子里空落落的,散着一地的枯黄茶树叶子。

我在屋子里玩,踩着枯叶发着“簌簌”的声音,隔壁的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切菜的声音时断时续,一会儿是连续的切菜声,一会儿又是一阵剁菜的声音。

继而安静,继而又是一声很重的剁菜声。

厨房的门半掩着,我推门进去。精瘦老头背对着我站着,佝偻着腰,一动不动,只有手里的菜刀断断续续朝着案板砍去。

厨案上的血漫得到处都是,从案头一直流到地上。走近一看,案板上放着一颗牛的头颅,牛眼睛已不知去向,留下两个深深的血洞。

两个牛眼血洞,看得让人直发毛。

“你怎么把我家牛杀了?”我问那个老头。

老头回过头来看我。

他深陷的两只眼窝上竟然是一对牛眼睛,牛眼睛长在了老头的脸上,眸子睁得老大,眼眶四周都是连血带肉的边絮。

老头不说话,两只牛眼睛盯着我直眨巴。

我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往房子外面跑。可是这外面哪里是什么茶山,竟成了白茫茫的一大片浅滩。水面上升着白汽,四周像是浓雾密布,什么也看不见。我踩在水里,大声喊叫着爷爷。

“小宸,爷爷在水里。”

我看了一眼脚下,很浅的水,刚刚漫过脚踝。

“宸宸,爷爷在水里。”耳边还是爷爷的声音,我听见他的声音,可是却见不到他的人。

……

牛眼睛长在人的脸上,爷爷在我梦里却不见人影。

噩梦惊醒后,我夜不能寐。想到了以前老人说过的一个方法,用牛的眼睛来看阴间。

老人们说,牛眼睛是能够通灵的,据说用老牛的眼睛触碰人眼,人眼就能看见另一个世界。

大清早的,我去了菜市场,找到卖牛肉的屠夫肉摊儿,想寻一对老牛的眼睛。

肉摊上还没上肉,胖屠夫正伏在桌案上吃面条。

“哟,想买牛肉,都是现宰的,新鲜。”

“有牛眼睛卖吗?”

胖屠夫停下吃面,抬头看了一眼我。

“那东西没人吃。”

“我要牛眼睛不是吃,有别的用处。”

“别的用处?那东西晦气。”

我靠近胖屠夫,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在他手里。

“牛眼睛在我们这行当是个避忌物,屠牛都是现杀。水牛也是个聪明的动物,主人把牵鼻子的绳子给到屠夫手里,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年岁大的水牛在被杀前还能流眼泪呢。要是想用那玩意儿看看亡灵,还得是老水牛的眼睛。”

“老板,帮帮忙。”我塞了包烟给了胖屠夫。

“晚上收摊儿时过来拿吧。”

……

拿到了一对老水牛眼睛,老板说是今天现杀的,养牛的老头年纪大了,现在也不需要水牛犁田耕地,就狠了心卖了养了一辈子的牛。

夜里十一点五十,我把装着牛眼睛的黑色袋子打开。两个眼珠子老大,血淋淋的。夜里十二点,拿着牛眼睛贴在人眼球上,就能看见另一个世界,我拿着牛眼睛的手有点颤抖,一边抖着一边朝着自己的眼睛贴过来……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我也没能看到死去的爷爷奶奶。他们终究还是和我在一个世界里断开了联系。谈不上恨,只是觉得和他们少了一些缘分。每当看到别人家孩子的爷爷奶奶那温柔和蔼的样子,心坎上便裂了一道口子般疼着。

“宸宸,对不起!奶奶对不起你!”

耳畔响起了奶奶的声音,我想挣脱着起身,可是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宸宸,是奶奶不好。”

我想喊出声来,可是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滴答……滴答……”

我听见水滴的声音,水滴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大,渐渐地,水滴声消失,转而是水流的声音。水流从房间四周涌进来,越涌越多,几乎就要漫过床。

我浑身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流一点点漫过我的身子。我浸在水里,憋住最后一口气。窒息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已经游走在了生死边缘。在水里,我看见了爷爷奶奶。

他们铁青着脸,死人的模样,一动不动,两具尸体,就在水里沉浮着。

憋着的最后一口气呼吸出来,一身冷汗,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拎出来的。我又从噩梦中惊醒,慌忙中打开灯,带血的牛眼睛还在地上。

突然,那地上的血眼睛冲着我眨巴了几下。

我把所有的遭遇告诉了母亲,她平日里话少,很少发脾气。

“这两个老人,活着的时候就对你像个外人,死了还缠着你不放,真是孽缘。”

母亲领着我去找了过阴的算算。

过阴的老婆子看了我一眼,就对母亲说。

“确实是看见了脏东西。”

“怎么解啊?”

“之前在阳间的恩怨还没解开,缠上身的。坟不对,要迁坟。”

过阴的说要解除我身上的阴事,必须要迁坟。她说是因为爷爷奶奶的坟的风水乱了阵脚,显映在了我身上。

老家迁坟是个晦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母亲把几个姑姑和叔叔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

几个姑姑和叔叔都不赞成迁坟,新埋上的合葬坟,迁坟是个忌讳事儿,弄不好会祸及后人的。

我生平第一次见母亲当着姑姑叔叔的面,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这么多年,你们爹妈如何对待我们这一家子的,你们心里清楚。逢年过节背着我们把鸡鸭鱼肉往你们家送。你们哪家有人过生日,两个老人没有送自养的鸡鸭?逢年过节,你们家孩子哪一个没有被两个老人偷着塞钱?都是一样的兄弟姐妹,逢年过节,我们家往老人家送的东西不比你们少一样,不比你们少一分钱。你们家里大小事,老头子老奶奶哪个不是第一个想到找我们家,帮忙着解决?”

姑姑叔叔们沉默着,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他们集体沉默。

“寒暑假,你们哪个孩子不是直接就送到老人家里带着?我结婚不到一年,老人就分了家,我一边做早点生意一边把宸宸拉扯大。你们大事小事哪一次借钱我说了一个‘不’字,可这么多年你们可有给我们家说一句公道话?人活着的时候没有良心,可是你死后不能作恶多端吧?今天,这个坟我迁定了,管他是不是这个缘由,管他是不是迷信。”

事情向着母亲妥协,所有后人都同意迁坟。

迁坟那天,大家沉默不语,将埋着爷爷奶奶尸骨的黄土挖开。

坟里埋了两口棺材,棺材是多年前备好的。准备死后用,后来土葬废止,改成火葬,用了骨灰坛。可是家里还是觉得得把棺材用上,就将骨灰坛放进棺材再下葬。

家里没有请仵作,后人们自己直接刨土开棺。虽是新入葬的棺木,可是却深陷黄土。

黄土刨了好一阵子,两口棺材露了出来。姑父们使尽全力想要撬开棺材,可是棺材却死活撬不动。两副棺材上像是压了千斤重的石头,无法撼动。万般无奈下,大家只得打开棺盖一看究竟。棺盖打开后,所有人大惊失色。(原题:《梦魇缠身》,作者:渡忘。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2021.2.5梦见两喜两悲

前几天梦到有个人找我,拿出10万元怎么投资?我给出的建议是5万股票,5万期货。我认为这是个好梦。

今天梦到在一条路上,两家结婚队伍,后来又有两家出殡队伍,我小孩非要跑过去看出殡的队伍,我也就跟过去,虽然我不希望小孩过去看,但是我也跟过去了,两家都要出份之钱,第一家说参加只要出5元一位,我这有3个人参加,我就给了30元。第二家要贵点18元一位,我给了三张20的,还多给了2张50元的。其中一家好像我还认识的,是我村里的人家(工暖力家)。

梦到这梦后,我的感觉是不好的,因为上次我梦见出殡就真的死人了,我跟我爸出了一头猪的钱,后来真的出了3001元,这次虽然出钱少,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不是自己的人。

梦见参加葬礼,是暗示你遇到什么危机?快来听周公解梦!

本文主要内容:

引出梦见参加葬礼的主题不同情景下《周公解梦》解读不同情景下心理学解读关于如何解读梦见参加葬礼的实际建议总结

梦境是人类内心深处的投射,有时候梦见参加葬礼可能让人感到困惑或不安。但是,梦境中的符号和象征常常具有深刻的意义。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探讨梦见参加葬礼的象征意义,并从《周公解梦》和心理学角度进行解读。

根据《周公解梦》的观点,梦见参加葬礼可以有不同的解释,取决于梦境中的具体情景。以下是几种常见的梦境情景及其象征意义:

1、参加亲人的葬礼:梦见参加亲人的葬礼,可能是心理上的一种抒发。这可能象征着你对失去亲人的悲痛和思念,以及对未来和生活的不确定感。

2、参加陌生人的葬礼:梦见参加陌生人的葬礼,可能代表着你内心深处的某种恐惧或焦虑。它可能表明你正经历着一种转变,结束旧的阶段开始新的阶段。

3、自己的葬礼:梦见自己的葬礼可能暗示着你对某个方面的失去或结束有所担忧。这可能是对某种角色、身份或生活方式的改变的不安。

心理学角度认为,梦境是我们内心深处的意识和潜意识的表达。梦见参加葬礼可能揭示了我们内心的某些情感和需求。以下是心理学对不同情景下梦见参加葬礼的解读:

1、释放情感:梦见参加葬礼可能是内心对情感的释放和宣泄。它可能暗示着你内心深处有一些蓄积的情感需要得到宣泄和处理,而梦境则是一种排解和舒缓的方式。

2、处理失去和结束:葬礼象征着结束和失去,梦见参加葬礼可能是你在处理失去和结束的过程中。它可能代表着你对一段关系、一项工作或某种期望的结束感到困扰,需要在潜意识中进行妥善的处理。

3、接受转变:梦见参加葬礼可能是你内心正在接受某种转变或改变。它可能象征着你正经历着一种新的开始,或者需要放下旧的思绪和习惯,为新的机会和体验做好准备。

梦境的解读是一种主观而个人化的过程,每个人可能对梦见参加葬礼有不同的体验和感受。以下是一些建议,可以帮助你更好地理解和解读这个梦境:

1、自省和反思:对于任何梦境,重要的是自省和反思。尝试回忆梦境的细节和情感,并思考它们与你的内心状态和经历之间的联系。

2、关注情景和情绪:注意梦境中的具体情景和情绪。它们可能是解读的关键,可以揭示你内心深处的需求和情感。

3、寻求专业帮助:如果你对梦见参加葬礼的象征意义感到困惑或不安,可以咨询心理咨询师或梦境解析师寻求进一步的指导和解释。

梦见参加葬礼可能是潜意识中对失去、结束和转变的一种表达方式。尽管解读梦境是一种主观的过程,但通过自省、关注情景和情绪,以及寻求专业帮助,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梦见参加葬礼的象征意义,并从中获得对个人成长和发展的启示。

请记住,每个人的梦境独一无二,因此解读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并应该与个人的意义和经历相结合。提供的解读和建议只作为参考,最终解读仍取决于个人的感受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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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解梦不求人

专注梦境解读的解梦,每天分享梦境知识

《那个砖窑场》第十章

攻窑 2

和林军当时二十岁刚出头,因他体壮力大,在队里总是和壮劳力们在一起干活,队里给他评的工分是和壮劳力一样,每天二十满分,二十分相当于一个劳动日。我们比他小几岁的那几个男娃子,每天只能评十七八分。在那凭工分吃饭的年代,每一个工分都是关系到一个家庭日子的宽裕或紧巴程度的。那时候流行着一句话“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当时,我年纪还小,俗语说:“十七十八力不全,二十四五正当年。”,虽然我还处在力不全的年纪里,但是我个子大,发育早,我很乐意在窑上干那攻窑的活,那样我就可以和和林军一样同工同酬挣一样的工分了。

为此,家里也支持我这样干能为家里多挣些工分。家里人口多,爷爷在队里的菜园里管理菜,每天挣着有限的工分,母亲每天参加队里的劳动,重活累活抢着干,为的是能多得些工分报酬。奶奶每天做一大家人的三顿饭,遇到有时赶不上趟的时候,母亲下工回来不顾疲劳,挽起袖子去到锅台边帮奶奶做好一大家人的饭食。母亲下地干活,奶奶在家抽空戴上老花眼镜,拿起针线,连连补补一些破旧的衣裳,还带着照看我那未成年的几个弟弟妹妹,替母亲分担了很大一部分的家务。胞兄是个壮劳力,已成婚生子,他是我家的顶梁柱。因为我在窑上白天黑夜的跑腾,家里人都很器重我,心疼我。我回到家里,不让我干任何家务活,有好吃的先紧我享用。就因为我也能挣上高工分了,把我当成了功臣一样看待。

砖窑点着火了,我和军哥往窑道里运足了够烧窑师傅烧一夜的煤后,就洗洗脸上的煤灰和汗水,迎着星斗,走回家里。

吃过晚饭,天已全黑下来。因为晚上还要去窑上陪师傅烧窑,除了必须去参加大、小队的群众大会外,也不敢在村里逗留很久。那时候因为电力短缺,晚上停电是常有的事。屋里的煤油灯下,上学的弟弟妹妹在那里写作业,母亲在整理凌乱了一天的屋子,奶奶洗着锅碗。我信步走出院子,少年不识愁,也不觉得一天劳累,碰上了与自己说的着的人就蹲在路边闲聊一会,或跑到谁的家里,古往今来,天上地下,瞎侃一通。哪村有露天电影,就和伙伴们跑去看到结束回来,不往家回,直接跑去窑场睡觉了。

大窑道里,西边放着煤堆,东边狭窄的通道那里,墙壁上靠着用长长的钢筋焊成的往窑内送煤的铲子、木把铁锨、长长的火钩、粗而长的铁捅条等。墙壁砖缝里塞着的一个个木楔子上挂着油黑的毛巾、手套,破旧的外衣、帽子等。墙壁中间预留的那个凹进去的方格子里,放着一盏粗大油芯的煤油灯,里面加进的是柴油,点着后灯头直冒黑烟。还放着一只手电筒,一只马蹄表,还有烟袋烟盒,偶尔也有一本多人翻看过多遍的书籍。夜里地上支着一张木制的躺椅,为烧窑师傅小憩而备。炉膛里燃烧着的煤炭不时噼啪作响,每间隔十几、一二十分钟,师傅就要挪开送煤口上挡着的泥制的火门盖,用铁铲往里添些湿煤。然后,挪上火门盖,然后,或到窑顶观察,或在外面溜达吸几口新鲜空气,或坐在地上抽烟、喝水,或躺在躺椅子上看会书、眯一会。

我们两个攻窑的,只要不是很热的天气,每晚都在窑的二门里面睡觉。

吃罢晚饭后,我俩照例相继去到窑场,在烧窑师傅跟前坐一会,说些不着调的玩笑话,谈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也会讲一些男女之间的荒诞段子。会互相倾听对方讲自己的过往经历。我带的收音机里传出熟悉的样板戏唱段,陪衬着我们的谈笑。仨人轮换着拿起那杆烟袋,潇洒地抽上几袋。困意上来了,回到二门里面,倒头躺下,再听一会收音机里“外台”的电波,那个年代,把外台说是“敌台”,偷听是违法的,传播里面的内容是犯罪的,轻则挨批斗,重则要坐牢,甚至杀头的。睡一觉醒来,电台已经没节目了,只有呼呼响着的电波声。平静的夜晚,有时也会有不平静的事情发生。

那是一个秋末冬初的晚上,白天新的一窑砖坯刚装好,那一窑轮到崔朝中师傅负责烧了。我们帮助他垒灶,运麦秸,运煤,半下午时,砖窑点火了。夜里,我和军哥在二门那里面已经进入了梦乡。“和林!和林!快起!”一阵急促的叫喊,惊醒了我俩。我睡眼惺忪,看到二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人,只见他两手举起攀附着二门上面的砖沿,脑袋向里面探着,一堵黑影遮去了二门口外面西照的月光,我和军哥坐起身子,看清了那是烧窑的师傅崔朝中。问他:“咋啦?休哥。”他说:“快起来,赶紧去抬麦秸!”。我俩狐疑地穿好衣服,走出二门,一轮缺边的月亮挂在天空的西方,西南方向我们村子的轮廓静卧在这静谧的夜晚。我们走向大窑道,才知道,是下午点着的窑,现在又熄灭了。朝中也不说窑火熄灭的原因,直催我和军哥赶紧去抬麦秸,重新点火。多年后,我成年了,回想起那件事情,猜测十有八九是休哥点着火后,回去吃罢晚饭,认为那铺着的一层厚厚炭核会烧上几个时辰的,就在家里陪着我那嫂子睡过头了。才造成如此结果。当时他怕队长和社员知道了这事,会责怪他,弄他红脸,就不等天亮,趁夜里人不知鬼不觉地要把窑重新点着。

我俩拿起扁担和绳子,为了速度快点,朝中也陪我们一起前往队里的打麦场捆麦秸了。幸好播种到地里的麦苗才出土不久,我们就顺着窑南面的麦畦径直朝距离一二百米的麦场那里奔去。要是地里长满高杆庄稼的季节,还得顺路多走好几百米的。在麦场里,仨人手忙脚乱地捆上一大捆麦秸,趁着灰暗的月色,一脚深,一脚浅地原路返回,把那麦秸抬到了窑道里,扒开上半截的炉墙,把麦秸铺在炉条上,再铺上炭核,急忙把炉墙重新垒好,那炉膛的余热还在,很快窑就又点着了。天亮后,窑上跟一切啥都没发生一样。队长和社员也没留意昨晚在那麦畦里因抬麦秸捆掉下来的一溜零星麦秸。

崔朝中,小名西政,我的族兄,平时叫他“休哥”。他是崔太贤老汉的大儿子。中等身材,略显肌瘦,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透着敏锐的眼睛。微翘的鼻头下,长着一副厚而外翻的嘴唇。络腮胡子坚硬发黄。腿毛和胸毛也十分茂密。走起路来总是脚步匆匆,浑身透出旺盛的精力。

他从小跟随父亲在甘肃天水长大,文化不高,但酷爱学习新知识,接受新事物。他性格活泼有余,有时做出的诙谐举动会令人咋舌。第一次引起我对他的注意,是在1964年春节大年初一的上午。

那时我还不满十岁,当时设在后街的大队办公处里热闹非凡,大队在那里组织64年春节的群众联欢会。时任大队支部书记的赵希贤同志站在大家面前说:“今天是1964年的大年初一,我们在这里举办联欢会,希望乡亲们主动上台来给大家表演节目!”,听到这里,我心里暗想:“以前平时一直说63年,怎么今天就成了64年了?”仔细琢磨后,明白了,“原来每过一个春节就要添一年的,那下一个春节就是65年了,再下一个就是66年了……”。从那以后,我有了年的时间概念。就在我还沉醉在那幼稚的琢磨时候,乡亲们轮番登台表演自己的看家本领了。有一队的徐廷栋老人上台吼了一段“老怀梆”,掌声未落,二队的崔太乙老人上台讲了一段评书《三国演义》,底下一个接一个上台表演,引起下面的群众拍手叫好,欢乐无比。这时候,二队的郭玉珍女士上台了,她是崔朝中的堂嫂,从西安回来老家过年的。她说:“我给大家唱一段《小二姐做梦》。”下面掌声过后,她开始清唱起来,正当那清脆甜润的腔调带着大家入迷的时候,崔朝中突然从台下跑去,两只手分别搭在郭嫂子的肩头上,歪着头看着他堂嫂的脸开玩笑地问:“你做梦,梦见我了吧?”,他这一举动,引得大家大笑不止,也把联欢会推向了高潮。

那时朝中全家刚返乡不久。他不过二十来岁,爱逗街坊老少取乐。他曾召集大家在他院子里看他表演不知在哪里学来的野魔术,一套一套地也挺引人入胜。

他会把悲情逗成喜剧。五十多年前,我后街的一位族爷去世了,举办丧事。那族爷的儿子就是我的族伯崔太福,因他读书多,又酷爱关心时事,中,特别崇拜马列主义,到处传播。人送他外号“老马列”。族爷办丧事,族里的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去参加了丧事办理。老家有个风俗,在葬埋亡人的前一天夜晚,要让亡人家里的孝子孝孙们拄着哭丧棒挂着孝衣排队痛哭着在村里各街道转一圈,叫“出子”。那时,太福伯就弟兄自己一个,他也只有一个儿子,他为了显示“出子”的隆重场面,就别出心裁地安排所有本族姓崔的男丁都去为那位族爷“出子”送别。我也随着族人们去了。那天晚饭,都在太福伯家里用餐,做的是一大锅的杂面汤面条,大家紧饱吃。天黑了,去的人领到一块白孝布,顶在头上,手里发一根缠着白纸的哭丧棒,大家安辈分、年龄从前到后依次排好队伍,两边有人提着马灯引路,浩浩荡荡的“出子”队伍缓缓前行着。引来全村老少临街观瞧。队伍里年纪长点的象征性地哭叫几声,像我这顽童之类的跟着一声不响地凑热闹。朝中兄就在我的前面不远,忽听得他拖着腔调大声念叨着:“啊!我的爷呀!你咋走了啊!我今晚吃了你两碗杂面条呀!………”他这样的诙谐举动,不仅逗得围观的村人们哈哈大笑,也引得“出子”的队伍里发出吃吃的笑声。

朝中兄聪慧伶俐,对各样手艺活,只要看上几遍,就会操作起来,泥水活,小木作,做砖做瓦,烧窑,使唤牲口,样样都行,还会做厨摆宴,村里谁家里有红白喜事,常请他去帮忙。

我和军哥给他攻窑,和他关系相处的十分融洽,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有益的东西。

每天早上,我们从窑二门里起身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提着两个箩筐,去窑道里掏灶。烧了一夜的煤,师傅用火钩勾下来满满的一灶底炉渣,我们攻窑的负责把这些炉渣清运出去,在灶前放好箩筐,这个人拿着铁锨,由外到里,铲起炉渣,装进箩筐,两筐都装满了,另一个人拿起那根硬扁担,一头穿一个箩筐上的绳扣,弯腰挑起几十斤重的炉渣,一步一趋向窑道的上方攀走上去,挑到那山似的炉渣堆上,倒在那里。这样要挑四、五趟,才能掏完全部的炉渣。这活干完,下面掏渣的,头脸落满了炉灰,钻进鼻子里、嗓子里的炉灰呛得只咳嗽。挑筐的汗流满面,肩痛腿困。这时,东面的太阳逐渐升起,队里的钟声响了,一会,社员们陆续下地干活了。我和军哥简单地洗一下脸,俩人迎着上工的人群,回到家里,准备吃早上饭,休息一会,上午还要到窑上筛煤,运煤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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