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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井龙哥(沙井龙哥是什么人物)

时间:2023-12-29 22:22:42 作者:若即若离 来源:网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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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打黑故事:十年了,江湖还有哥的传说

走在宝安沙井的街头,偶尔能看到几栋烂尾楼,与周围日新月异的环境明显不协调,随便问一个路人,路人都会说:“那是龙哥的产业”!有的还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龙哥”!何许人也,本名陈垚东,土生土长的沙井人,因为从小耳朵有点聋,人们叫他“聋仔”,当了大哥之后,“聋仔”变成了“龙哥”。

龙哥,身高不足1米6,跟广东的收租公一样,穿着朴素,经常穿拖鞋,早年从事废品收购,据说加入了香港的某帮派,从小弟做起,喜欢斗勇斗狠,后来当上了小头目,慢慢的成为称霸沙井的黑老大,连旁边的福永、松岗一听说龙哥都闻之色变,甚至还有人说,松岗、福永的一些黑社会头目也是龙哥的马仔。

龙哥的形象并不是打打杀杀的那种,而是非常的斯文,显得彬彬有礼,服务员递给他东西,都会说一声谢谢,有时也会给小费。对人也十分的礼貌和客气,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凶恶。

龙哥有很多小弟,至少有三位数,谁要认他做大哥,先要给他敬茶、包红包。当然,龙哥也不占便宜,后面会还双倍的钱。有小弟说,文哥豪爽仗义,谁有困难了,龙哥都会慷慨解囊。

龙哥也建了一栋大型的“皇宫”,里面有50多位美女,都是从内地艺术学校请来的,“皇宫”里设有大型游泳池、健身房、桑拿、卡拉OK、当然还有住宿的房间。知情人说这是龙哥给小弟们玩乐的,偶尔带小弟来这里大吃大喝,安排美女和小弟们做一些娱乐活动。

龙哥有很多家酒店、娱乐场所、典当行等等,据说沙井有钱的产业都有他一份,也收保护费。对外都是正经的经营,谁要闹事,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龙哥也做工程,修了很多工业区,出租厂房躺着赚钱。也涉及到沙井街道的城市建设工程。还有还通过手段,把沙井的废品行业都垄断了。

后来深圳的房地产赚钱,龙哥当然少不了这个项目,根据当地一名建材商称:黑道进入房地产。基本的做法是将控制建材,龙哥在进入房地产之前,就已经将建材供应渠道垄断了,使得外地的建材很难再进入。

龙哥再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了沙井很多土地,再以统建楼的名义,建了很多“小产权房”。现在沙井那么多烂尾的楼,多多少少都和龙哥有关。有人说,因为没有人敢接盘,所以就一直烂着。

龙哥的财产不计其数,有多辆豪车,包括宝马、奔驰、雷克萨斯、法拉利、保时捷等,别墅也不知道多少,在被捕前,龙哥还烧毁了一大堆现金,在龙哥的房间里,有大批翡翠玉器珍宝,后面装了四辆大货车才装完,有人说,这只是龙哥财产的一小部分。

2012年,数百名特警突击沙井多家酒店和娱乐场所,龙哥以及102名骨干成员先后被抓获。缴获四支,子弹37发及涉案刀具一批,扣押、冻结涉案资产数亿元。

陈垚东在辩解的时候,说自己的名气太大了,有的人干了坏事,但是打着自己的旗号,还有人为了壮胆,也自称是我的人,推脱案件与自己无关。

2013年,陈垚东的判决下来了,陈垚东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绑架罪,非法拘禁罪,抢劫罪,敲诈勒索罪,罪,聚众斗殴罪,寻衅滋事罪,强迫交易罪,容留他人吸毒罪,行贿罪,非法倒卖土地使用权罪,虚报注册资本罪等14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被告人陈垚东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罚金人民币1.27亿元。

龙哥的宝座。

皇宫内的游泳池

龙哥的老板椅,会客的地方。

在深圳群租房里,我遇见了不少消失的「三和大神」

撰文 | 刘小云

2018年,NHK拍摄的纪录片《三和人才市场,中国日结1500日元的年轻人们》在中国火了,深圳龙华三和人才市场里“废物年轻人们”的故事被广泛传播,他们是来自中国最底层的日结工,干一天歇三天,吃着4块钱挂逼面、抽5毛一根红双喜,睡一晚不超过10元的网吧。

他们被统一称为“三和大神”。

片子走红之后深圳为了整肃城市形象,迅速把他们安置,能劝返劝返,能清查清查。加上三年疫情,工厂凋零,街头再难见到大神们的踪影。世界以为他们消失了,我也一度以为。

2023年3月,我弟——一个专科毕业的00后,再次返深找工作。去年年底,他辞掉了干了两年半的深圳一家母婴用品公司的工作。我帮他申请了一个海外的高校,专升硕,敦促他回深圳打工赚些学费。

这次,为了落脚他选择了深圳宝安区最便宜的一家旅店,35元,常住的话30元。里面住了半数的钉子户。大家都着日结工——跑外卖。不同于以往的外卖员形象,这里的“小哥们”干一天耍三天,不是就是打游戏,要么瘫在床上吹水,从不考虑将来。

即便是临时住客,也都有着相似的面貌:来自农村、学历不高、技能没有、匆匆来找不到工作,时间久了也躺平。而我弟,成了租客中少有的找到了固定工作的、还有自己奔头的人。

我很好奇他们的经历,便让我弟讲述了他所看到的。以下是我弟弟的自述。

一家没有女客的旅店

出了深圳翻身地铁站,顺着导航一路走,拐了好几个小道语音才提示我到达目的地。我这才发现小区连个正经大门都没有,只有一个停车杆横着,左侧保安亭上挂着六个红色巴掌字:xx花园A栋。我当晚要过夜的地方便在里面。

我挨门挨栋比对着号码,也环顾小区环境。没有环境可言,建筑老旧、瓷砖脱落、电动车成堆,抬头望尽是生锈的防盗窗和密密麻麻的电线,乱七八糟。给我感觉和之前住的固戍(宝安区最大城中村)并没什么不同。只有8层,步梯,我住的旅社在4层,往上走的途中我发现墙面斑驳、有钢筋裸露在楼道里、电表盖子也快掉了,标准的老楼,估计年纪比我都大。

小区环境,典型的老破小

这是携程上全宝安最便宜的住宿,35块钱一晚,青年旅社。也有人称之为群租房或上下床房,尤其是在旅游不发达、打工发达的深圳。

房东在手机上告诉我家里有人,直接敲门进去就行。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精瘦男人,顶多一米六,秃顶,吓了我一跳。我礼貌解释我是来住店的,他才放我进来。我住的是6人间的下铺,里面环境逼仄,床沿挂满了衣服。我找到床位归置好行李才有空参观这家旅社。

三房两厅,约莫着一百二十来平,分别是两个四人间和一个六人间;客厅摆着两张旧沙发一张床,和APP上显示一样,只是一扭头我才发现另一面墙大面积发霉要坍塌了一样——这也照骗。门口堆满了鞋,阳台挂满了衣服,角落里都是行李箱,扫了一眼全是男人的。

青旅客厅

是的,这是一家没有女客的旅店,和我以往在拉萨、重庆住过青旅大不相同。这里没有天南海北的驴友、没有爱听故事的老板,也没有文艺气息满满的公共空间,有的就是这么几个光汉子。

客厅里三四个人都埋头打游戏,没人注意我的到来。只有精瘦男人和我寒暄,他问我是来做什么的,我回了一句“找工作”便再也没话了。我悻悻返回床上玩儿手机,抖音刷得不安心又时不时打开BOSS直聘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暂定住一周,我希望能早点找到工作离开此地。

这里面都是送外卖的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来深圳。

我曾在固戍一家母婴用品公司干过两年半,做直播运营。当时我姐要结婚,我工作也产生了一些变动,每天很忙,加上刚经历了一年快300次核酸检测,整个人很疲惫,想休息一段时间,去年年底,便辞了工作回到老家山西。

在固戍时我租的房子附近,全是握手楼

痛快玩儿到过了年,我手上灵活的钱差不多用光了,我意识到需要再返深圳打工攒读书的学费——这是我姐给我的安排。她有个好朋友在国外一所大学教书,申请制的,不看语言成绩,接受专升硕。我姐越过我直接报了名,还拿上我借给她的钱又添了点替我交了学费。她说这是最好的“学历洗白”方式,让我再回深圳打上几个月工,以便9月份开学了能有出国的余钱。

她是我们整个家族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我人生道路的真正指引者。2020年,我勉强在太原一家3+2(中高职三二分段制、毕业后获大专文凭)混到了大专毕业,便过来深圳投奔她。工作是她帮我选的,简历是她帮改的,面试也是她手把手教我怎么对付的。我有了工作后她还不放心,总担心我学历太低被社会淘汰,劝我读个成人本科,再考个在职研究生。可我根本不是念书的料,除了工作能尽心尽力挣点辛苦钱,其他都不在行。

我之前那个领导是个潮汕人,价值观畸形,非常喜欢让我们加班。我一个月最多的时候能加100多个小时,临走时我还有十几天的调休没用完。此前我多次想离职,被我姐劝退了,她虽当时人回到了老家,但很有洞见地说大环境很差,裸辞了再找工作难如上青天。我不信,实在熬不住了辞了工,这次回来才发现情况和三年前大有不同。

我还继续想做运营,毕竟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会。一开始我很有追求,我工作两年多,熟悉直播中后台所有工种,还做过一段时间代理组长。我的要求月薪过万是底线,最好能做个基层小领导。我和好几家中意的公司主动打招呼,搭配上我姐给我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小作文,看起来诚意十足,十拿九稳,可是好多都已读不回。

主动联系我的,也尽是些工资六七千,单休大小周之类的岗位。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焦虑,我每天还是不断跑出去面试,只是回到群租房后我更沮丧。情况真的不同了,我来这里已经快一周,工作还是没有眉目,心里越沉不住气,主动把自己的底线降到了八千元,并海投简历。

那个精瘦男人见我每天风风火火,进进出出,问我工作怎么样了。我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行。他问我找什么工作,我说是运营,给直播间主播做后台中控的,也负责投流。他听完后给我竖起大拇指,真牛。我听着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被这么鼓励一番还是心情稍有转机。我主动和他攀谈起来。问他是干嘛的,怎么称呼。

他说叫他老白就行,他是送外卖的。

老白还补充了一句,这里面都是送外卖的。

楼道下面停的全是外卖车

我自己的事焦头烂额,还没有注意到这里居然是外卖员的据点。不过据我观察,他们好像也不是很忙,我什么时候回家他们都歪在沙发上玩儿手机,有时候半夜上厕所路过客厅,还有人打王者打得昏天黑地。大家都很寡言,各干各的,很少交流。我一度怀疑他们的收入来源。

老白说他们都是众包,不用去站点开晨会,也不用受公司管制。想上线的时候上线跑跑,不上线的时候就在家里待着。我说了句“真好”便躺回了小窝。

整个深圳2000平方公里,有近30万家公司,怎么就找不到一个愿意要我的。我心情差到极点,当晚我和我姐商量着也想去跑外卖,不出所料,被她臭骂一顿。第二天我决定改变策略,主动进攻画大饼,只要有人约我去面试,我就“什么都会”、“这也可以学”、“那也没问题”。我就不信还选不上。

果然,一家医疗器械用品公司的新媒体主管看中了我,聊得很开心,半个小时后就问什么时候能过来上班。我说下周一。底薪8000加一千提成,双休,后台运营,在南山科技园,距离翻身8个地铁站。杀回深圳的第十天,第二份工作艰难得到了,我再一次在这钢铁森林里落了脚。

按理说,下一步就是找房子,从前同事那里搬东西,再次过上社畜人生。只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懒得找了。固戍最便宜的房子单间也在1100左右,押一付三,不包水电,房东隔三差五找事儿,我短住不到半年,钱能不能退回来也是个问题。

这里常驻一个月才900元,随走随结,不用打扫,水电也不用出,尤其是深圳常年开空调,这省了一笔大费用,还有人能说说话解闷,好像方方面面都还行。权衡了一夜,我决定留下成为长住客,被拉进了有房东在内的7人常驻小群,正式成为群租房的一员。

如老白所言,常驻的几个人里几乎都是干外卖的。大家来自天南海北,口音各异,我年纪最小,见每个人都是礼貌喊一句小哥,既是尊称人家职业也是辈分谦让。

只是“小哥们”和网络上描述不同,不兢兢业业也不省吃俭用,他们干一天躺三天,不是打游戏就是,偶尔还偷奸耍滑,有钱了拼外卖,没钱了下楼吃11元快餐,钱花光了才去挣。有活路没出路,用网上的话说,标准的“三和大神”。

原来三和大神并没有消失,只是躲进了居民楼里的群租房。

群租房里的钉子户们,干一天歇两天

住了半个月,和大家慢慢混熟,我也大概知道了每个人的来历。

最先和我亲近的老白已经“躺”了两年多,是这里住最久的钉子户。2021年他从老家广西来到深圳找工作,没找到合适的就干起了外卖,才跑了几个月便遇上史上最严封控。他被关在海富社区出不来,一毛钱挣不上,最窘迫的时候是靠十几袋方便面和房东接济才挺了过来。

老白是外卖天才,非常会抢单转单。对这一片也异常熟悉,同时接送五六份都绰绰有余。中午高峰时期平常人顶多能挣七八十,他能拿一百二。一天跑300多不在话下。只是这种工作持续不了,他干一天必须要休息一到两天“回回血”,或打游戏或躺平,总之不能出满勤。也可能确实没有经济压力,他30多了还没有成家,女朋友也没有(模样没人能看得上,我要是女的我也看不上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老白告诉我,他初中就辍学了,早早出了社会,什么苦都吃过。给人家种树、拆房子、工地上测量东西,还搞过一段时间弱电安装,囤了一批货被人骗了。他的家乡在一个据说很穷我完全没听过的地方,那里人大部分都来了广东打工,他也过来看看机会。送外卖挺好,时间自由收入还行。就是不能长干,“熬不住”。

房东一个礼拜过来看一次,其余时间老白扮演大管家的角色。谁抽烟、做饭、睡觉打呼噜、公放声音太大扰民,他都第一时间通报给房东,房东接到消息便撵人。如此严令才保障了其他住客的安心,说实话,这里晚上睡觉条件比我念书时宿舍强多了。

老白人也很热心,我刚上班没几天就被派到贵州车间出差。期间房东要统一把行李归到床底否则就要赶人,他话也没有说默默帮我收拾好。我心里对他添加了一份好感。

相比之下,茂名佬就没那么招人待见了。

他好像是70拐角80出头的,已经40多了。按年纪我应该喊声叔,不过我不敢叫出口。茂名佬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送外卖的主。他非常喜欢耍钱,网上打麻将或者和另一个湖南的室友玩儿德州扑克,我看过几次,看不太懂规则。一次一两百,也不算太大。茂名佬喜怒形于色,坏牌藏不住,好牌拿不稳。只要输钱脸就臭得和茅坑一样,没猜错的话第二天他肯定会跑外卖;赢了的话则能再坚挺个三五天。

茂名佬是一个老深漂,98年就来深圳了——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当年的深圳很乱,茂名佬说他初来乍到,跟着赫赫有名的沙井龙哥混,做人家小弟,大哥包吃包住还给发工资,还有靓妹给拍拖。他度过了人生惬意的一段时间,当然,他也挨过不少打,和其他帮派对峙的时候,这一点他就没往深了说。

茂名佬05年结婚,对象也是在深圳认识的,现在老婆回老家了,做一些计件活补贴家用。两个儿子的家庭负担很重,他在深圳找了很多活,倒卖摩托车上的低音炮、做苦力运输、还搞五金配件,来来往往这么多年都没离开过宝安区。不过干啥啥不成,折腾了好几番依旧一无所有。也不能说一无所有吧,天天混在国际化大都市,至少眼界开阔了。

他特别喜欢上网关注时事新闻国际局势。每天晚上客厅座谈会就是他挑头的,俄乌战争、中美贸易,没有他不知道的。他侃侃而谈时大家都很认真在听。他希望最好世界乱成一锅粥,都和他一样成为穷光蛋。不知为何,他漫无目的地恨所有人。

恨恨地骂上几句,实在没钱了茂名佬就继续跑外卖。他水平不如老白好,四体也不勤,大晴天不去,太热;下暴雨也不去,不挣这遭罪钱。我给他算过,一个月出10多天活儿顶多能挣4000元,扣除900房费,还有输掉的几百元,不知道剩下的钱他会不会寄给两个上中学的儿子。

另外一个茂名佬的牌搭子湖南仔则机灵得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的就是他。他圈子广,路子野,以前搞过催收。现在也跑外卖,他最擅长的技能是装可怜。对每一个客户说单子太多送不过来,优先送你的,其他肯定的超时要扣钱。能否来个五星好评。很多客户见他不容易总会打赏十几二十块,这居然成了他稳定的收入来源。如果真超时要被投诉,他转手就把人家外卖吃了或丢掉。

湖南仔固定出夜班,晚上单价高车辆少,派送效率很高,不过我观察他一个礼拜最多跑两趟。剩下时间就在群租房里和茂名佬他们耍钱、看直播。他尤其爱看F1赛车视频,好几次我出早班6点多就起,发现他都是通宵看直播的。他说很热爱赛车,小时候还幻想成为赛车手,长大之后发现梦想和现实的差距。他离赛车最近的一次是2019年夏天,他那时在中山打工,去珠海买票看了泛珠三角超级赛车节,门票20元。

短租客们仓皇的大城市之旅

此外,长住客们里面也有彻底躺平的。

有一个男生我至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人奇胖,爱喝大桶饮料,窗台上摆的全是他下肚的空桶。除了吃外卖下地,剩下时间他都瘫在床上打梦幻西游,一款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古老游戏。听湖南仔说他能靠打游戏挣到钱,每天也不和别人交流,透明人一样,我们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为什么来,也不知道他将来要怎么办。在我入驻一个月之后,胖子走了。去哪里更不知所踪。

短住客人和钉子户们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一,很多小后生来这里落脚的理由和我一样,找工作。

我的上铺比我后一天来,叫他老兵吧。他是一个退伍军人,当了7年兵。老兵从东北老家来深圳找工作,苦于没学历,不知道干什么好。一开始听人说一身腱子肉最适合做健身教练,可是跑了好几家都没有成功。可能是别人嫌他嘴笨不会推销。一些小区倒是招保安,他看不上。写字楼里的保安工资高,可学历也卡在至少高中,他还聘不上。

刚来时我们俩相互打气,每天出去跑。一个礼拜之后我发现他也躺平了。每天在群租房躺着看小说,高武玄幻什么的。我问他怎么没出去,他说等人家消息,我一听这话就是敷衍。劝他多看看,可他执意要等,等着等着就彻底凉了。他应该有一大笔退伍费,经济上还不太紧张,吃喝用度什么也挺阔。算是我们店的一股清流,起码整个人干净立正,鞋边边刷得雪白。

半个月后,老兵也走了,和我说准备去杭州看看,他有个战友说那边一个高级宾馆要人,他要投奔去了。像老兵这样小住一段时间就离开的人不少,我印象最深的还有一个河南人,只住了一个礼拜,但是留下了人狠话不多的大哥印象,我心里喊他刀疤哥。

刀疤哥看起来很憨厚,可一光膀子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后脖颈,胳膊,还有脊背。他背上那条足有半米长的大刀疤,我看了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和他多说话。他倒是很平易近人,说话调子缓又慢,带着河南口音。他说自己来自河南商丘,今年过来深圳找工作。他想送外卖或者快递之类的,不知道怎么弄,求教起同期舍友。舍友们也不敢不帮他,生怕被他砍了。

刀疤哥今年36岁,早早就离婚了,说是老婆嫌他穷跟人跑了。留下两个孩子在老家,他兄弟帮忙带着。他说以前是跑运输的,实在不好干,听说在大城市送外卖能月薪过万,便过来看看机会。可能是这样的人太多了,今春广州的外卖员都已经饱和,深圳估计也紧随其后。刀疤哥自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待了没多久便离开了。好像是弟弟说老家还有个营生,让赶紧回家吧,毕竟娃娃们都在,于是他的大城市打工之旅便仓皇结束。

很奇怪,我们群租房进厂的人并不多,只来过一个,一看就是未成年。他手上提着个桶,里面塞满了家当。和网上说的“提桶跑路的00后”没什么两样。我问他从哪里来的,他说从惠州的某个精密仪器厂,我问他要到哪里去,他说要去东莞的某个模具厂。在我们这儿待了一夜,小弟提桶走了。半夜他怕桶丢了,胳膊还套在桶把上,吊着半个身子在外面睡。我劝说几次没人拿他都不听,看了又好笑又心酸。

小弟的工厂应该不招日结工,他之前干了不到一个月也不知道追过来工资没有。这又是一场冒险的旅途,我们一致认为他去了也找不下工作。

我迟早会离开这里,他们也是

在这间群租房里,他们觉得我是唯一的体面人。我有全日制大专学历、有能坐办公室准点开支的工作、还有女朋友,以及马上要拥有的研究生学历。

而他们除了一台手机一无所有,连电动车都是租的。按理说两广的彩礼都不贵,我却从来没听他们说过想找对象、娶媳妇儿之类的事儿。广西仔老白还说根本不想拍拖。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他也不想打工,理由同样是“不自由”。潦倒如此却还这么珍视自由,也不知道真的活明白了还是他面对现实无力的反击。反正看他也挺好的,最起码自己很开心。

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他们的,每天都没什么事情挂心上,过完一天算一天,“又一天结束了”是他们常说的话,从不回头看。至于结婚生子、父母赡养、买房买车这些关乎未来的问题,对他们来说遥不可及。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光是活着,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三河大神纪录片截图

老白经常说我是个人才,而我姐又时常打击我一无是处,这让我对自我的认知非常。我是处在哪里的人?此前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也有一些片段能让我看见差距——

有一回面试我去了华润悦府,深圳著名的高档楼盘,一个网红的工作室开在里面,她们想要个有经验的后台。那里相当注重隐私,据说很多明星住里面,连进小区都要专门人下来接。我一上去整个人就惊呆了,巨大的全景窗户直面深圳湾,遥望香港屯门,视野极为开阔,里面装修豪华现代,就像电视剧里的场景一样。

这个角度的深圳我从来没见过,我好想留下工作,可她们只给开六千工资。等我暗淡回到群租房,仿佛又钻进了另一个世界,昏暗破旧,舍友躺平,四处散发的堕落的味道。在这个世界里,大家都是以我为骄傲的。很荒诞吧。

他们总我问一些和“将来”有关的问题,我说我在这里住不了多久,将来要出国念两年书,他们便非常好奇。国外是什么样子。我说我也没去过,不知道。可能还要说外国话呢,我都发愁,我姐会替我搞定这些。每到此刻,他们总会非常羡慕。

据我的观察,这里人除了我都和家里关系都不好。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和老家人联系,也不知道他们家庭背景。大部分来自农村小地方就对了,因为没一个人能说出标准的普通话。我是有我姐,侥幸看见了不一样的世界,如若没有,我可能现在也和我大专时同学一样,家里有营生的跟上家里洗车、跑货运;稍有点关系的进政府做临时工;爹妈给不了照拂的,就太原找一份月薪3000的会计工作,单休,没社保。

刚毕业时我和舍友去我们那儿的建材中心找工作,老板见是两个大小伙子,看了一眼便说“干吧”。我说干什么,多少钱,怎么休息。老板很不满我的多问,说搬地板砖,一天一百,天亮了干到天黑,当天结算,就这么回事儿。我心里觉得别扭没去,舍友着急用钱应承下来了。

现在想想,如若当时答应干。不久以后我也会因累换份工作,没钱就住群租房,继续找下一份日结。和现在的钉子户舍友们一样,感觉人生也就这样了。我渐渐认清了自己,想过点有奔头的日子。便和姐姐诉苦,她把我拉拢来了深圳。

现在,我和舍友们依旧相敬如宾地相处着,却又感觉隔着很远。每次走进翻身地铁站赶早九,我就在想,我迟早会离开这里,他们也会离开。至于能去到哪里,能不能“翻身”,或许命运早就下好了注脚。

傍晚的翻身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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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获陈永森等74人涉黑案 深圳警方创下多项第一

今年5月28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陈永森等74人涉黑案作出一审判决,以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等十多项罪名判处被告人陈永森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罚金人民币7503万元,另有两人被判处死缓,其余分获二十年至一年四个月有期徒刑。

一审宣判后,陈永森等人提出上诉,8月31日,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宣判,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这个创造了深圳扫黑除恶案件中刑拘人数、公诉人数、涉黑判决人数、判处罚金数最多等多个第一的全国扫黑办挂牌督办案件至此尘埃落定。

该案的主侦民警之一、深圳市公安局扫黑除恶攻坚队的黎凡(化名),至今犹记秘密侦查办案的那些年。在同事眼里,他是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大忙人,在被害人看来,从一个月到两个月三个月,再到一年两年,“毫无动静”的案件仿佛石沉大海。

从2013年7月深圳警方正式对陈永森涉黑案立案调查,到持续近5年时间的秘密侦查,2018年3月12日凌晨,在公安部的协调下,广东省公安厅组织指挥深圳市公安机关集结精干警力1200余名,在12省26市同步开展收网行动,一举打掉以陈永森为首的涉黑犯罪组织。

在这次的收网行动中,也正是由于前期侦查工作的高度保密,收网行动颇为顺利,超过90%的涉案人员均在这次行动中落网,“陈永森被抓捕时神态和表情是比较慌张的,他应该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黎凡说。

从早年的“飞鹰帮”到沙井“新义安”,从“龙哥”再到“佬哥”,盘踞沙井、福永一带的香港“新义安”黑社会骨干在深圳培植的黑社会势力,在深圳公安的强力扫黑中如今已被连根拔除。实际上,自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以来,王小西涉黑案、高杰涉黑案等一大批涉黑涉恶案陆续告破,其幕后的主力尖刀,也正是包括黎凡在内的深圳市公安局扫黑除恶攻坚队。

口述者 深圳市公安局扫黑除恶攻坚队黎凡(化名)

一大批涉黑涉恶案陆续告破,幕后主力尖刀是深圳市公安局扫黑除恶攻坚队

宝安两大涉黑恶团伙都与香港新义安有密切联系

陈永森外号“佬哥”,早些年他在沙井是非常“出名”的,我们也在很早之前就关注着他,最终决定对陈永森涉黑组织启动前期侦查的时间是在2012年。那一年,陈垚东涉黑组织被打掉,之后我们发现陈垚东涉黑案中很多线索均指向陈永森。2013年7月,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正式对陈永森涉黑组织立案调查,代号“701”专案。

陈垚东的案件我也有参与。陈垚东与陈永森是同门师兄弟,他们的“老大”都是同一个人,就是外号“猪仔波”的陈锡波。陈锡波也是宝安沙井人,他很早之前就偷渡逃到了香港,到了香港以后加入了新义安黑社会组织,成为号称“红花双棍”的高级打手。

早年,陈锡波也经常回来沙井,逐渐把陈垚东和陈永森发展为他的下级“马仔”,陈垚东主要是在沙井一带,因为碍于是同门师兄弟,陈永森的“根据地”在福永一带更多一些。

我们办过的很多涉黑案件中,确实有不少发生在宝安沙井、松岗、福永一带,这主要跟地理位置相关。沙井毗邻香港,上世纪七八十年小船就能过去,另一方面,像陈永森这样70年代出生的人,小时候受到香港以及境外一些黑社会文化影响比较多,所以他们的黑社会组织也比较严密,结构更加复杂。

陈永森在福永等地形成黑恶势力后,从事一些违法犯罪活动来获取经济利益,最显著的就是开赌场,还有后来在各个小店里摆“老虎机”,也发生了很多争抢地盘的事情,还有敲诈勒索。敲诈勒索最典型的手段就是在人家店里面放一盆橘,然后说恭喜发财,就要给他500元,不给就要打砸人家的店。

再有就是收废品、开酒吧,早年开酒吧很赚钱,陈永森涉黑组织的酒吧还存在容留吸毒等情况。至于收废品这块,网上有传陈永森收废品兴起,实际上陈永森和陈垚东他们俩一开始并不做废品收购生意,后来是发现收废品这个生意很赚钱,就勾结了一些成员专门成立了一个废品收购的公司,垄断了沙井大部分的废品收购生意,因为他们走的是包括设卡检查、强买强卖等暴力形式的垄断,所以确实比较赚钱。

对陈永森恶迹印象比较深的,就是我们在2007年查办的一宗案件,一名外地人在福永摆老虎机,与陈永森组织的一个马仔发生了矛盾,有一天陈永森组织一帮马仔,到他家里把人乱刀砍死,公安机关当时很快破了案件,抓获了作案嫌疑人。但后来查获的证据显示,实际幕后指挥是陈永森等人员。由于当时的历史状况以及证据等因素,当时没办法查实。

全局过千名警力集结分100多个抓捕小组

陈永森涉黑组织架构严密,调查发现有多个层级,第一层级主要就是组织领导者陈永森他本人,第二层级主要是沙井或福永本地与陈永森直接密切接触的人,第三层级就是加入组织比较早的马仔,第四层级以一些外来的在组织里较为“底层”的人为主,负责在赌场里看门等,第五层级就是刑满释放或者找不到工作的社会闲散人员。

从2013年立案,经历近五年的侦查,最终选择在2018年3月12日凌晨收网,这也是深思熟虑讨论出来的结果。其实专案组在更早之前的2月份,就已在踩点观察团伙成员情况,到了3月份我们发现陈永森团伙大部分人相对比较稳定,收网时机比较适合。

3月12日凌晨,深圳公安集结了1000多名警力,分了100多个组,我们拟定了一个大名单,名单上的每个嫌疑人都有一个专门的组负责抓捕,我也参与了抓捕行动,负责陈永森涉黑组织“二号人物”的抓捕工作。

陈永森当时是被列为专案的“一号人物”,在他住的一个别墅里面,特警队员翻墙破门进入,在房间里把他抓了,陈永森被抓的时候,他的神态和表情是比较慌张的,他应该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按照他的逻辑来讲,因为我们在很早之前已经把他的同门师兄弟陈垚东涉黑组织铲除掉了,但那时他没有被列为对象,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加上他后期涉足房地产领域试图洗白自己,他可能觉得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洗白”上岸了。

收网的时候更多的是比较紧张,但收网成功只是我们办这个案件其中一步,把人抓到了,更多的心血要放在案件证据的调查上。所以收网当天,我最开心的就是听到说90%多的人都到案了,尤其是其中的主要成员均抓获到案,这是我们整个专案组最开心的一点,剩下的极少部分涉案人员陆续也很快到案。行动结束后,专案组可以说是没有休息,紧锣密鼓地投入到案件的证据以及后续调查方面了。

有时也会遭受委屈不被理解 愿义无反顾一直走下去

在长达近5年侦查办案中,有时候也感觉比较寂寞。因为案件的特殊性和办案需要,最早案件的侦查包括我在内也就几个人,办公室的同事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也不能告诉他,然后平常又很忙,人家就觉得你神神秘秘的,两三年可能都是这样,别人就可能不太理解,就是觉得你天天都很忙,也不知道你忙什么,也没看见你做出什么东西来。

然后还有就是有些被害人已经做了材料,他也说了如何受到欺负迫害,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他就说怎么还没动静,然后一两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有时半夜一两点会被害人打电话过来,说你是不是骗人,也会觉得委屈。

扫黑民警会比别的警种承担更多类似不被理解也无法诉说的情况,责任压力都比较大,但幸运的是,我们这个队伍很团结。深圳市公安局扫黑除恶攻坚队是抽调精干力量组成的,经历多个大要案的磨练,队伍政治上过硬,成绩近年来也是非常突出的,而且大家的作风都很优良,就像一个大家庭,很团结也很有动力,干活工作很有冲劲,也要更加努力提升自身工作能力,大家都是行家里手,会形成一个你追我赶向上的态势。

我个人是非常热爱扫黑除恶这个岗位,这么多年虽然确实也挺危险,有时候也比较难熬,但案件破获后被害人以及老百姓的认可,让我觉得特别快乐和值得,所以只要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我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在扫黑除恶战线上一直走下去。

统筹:南都记者 徐全盛

采写:南都记者 徐全盛

这个片区一半以上都是坑,正常的投资逻辑根本行不通

这或许是深圳最撕裂的片区:

一边是背靠前海,头顶“大空港”、“国际会展中心”光环,房价已经去到4万+。

一边是密集的厂房农民房,一半以上都是小产权房,始终摆脱不了脏乱差的印象。

这就是宝安区的沙井。

沙井位于深圳最西部,说偏吧,也不偏,毕竟乘坐11号线快线,30分钟可抵达南山前海、科技园。说不偏吧,其实也够偏的,已经偏到与东莞的长安镇挨在了一起。

几乎所有人来到沙井,都绕不开小产权房。

按常理说,小产权房虽然便宜,但不能落户、不能读书、产权存在纠纷等一系列问题,在商品房高度发达的深圳,搁在哪儿都不是一个主流市场。

但偏偏在沙井,小产权房却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在沙井,正规开发商的商品房屈指可数

在沙井,从外观上根本分不清小产权房和商品房

在沙井,一些小产权房甚至建得比商品房还漂亮

据说当年万科、卓越等这些大牌开发商刚进入沙井时,商品房实在是少,不得不拿这些小产权房当作竞品分析...

沙井盛芳园小区(小产权房)就有十几栋楼

地下停车场、小区园林、露天泳池,一样都不少!

为什么沙井的小产权房可以那么牛?

这就和一个名叫“龙哥”的人有关系,“龙哥”原名叫陈圭东,土生土长的沙井人。对,这个“龙哥”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90年代中期,“龙哥”依靠香港的黑势力,在沙井拉帮结派,创立沙井新义安组织,在沙井渗透当地各大村委,并成立各种股份公司控制当地的地产、建材市场。

在沙井新义安的控制下,各大村委以统建楼名义四处盖起小产权房,同时在私底下四处出售,村委、股份公司、普通村民都能够从中受益。

甚至发展到后面,贿赂当地街道办,获得建房默许,低价拿地,再筹资建房,形成了一条完善的小产权房的产业链。

当年,不少想要曝光沙井小产权房的记者,遭到了“龙哥”马仔的谩骂或毒打,沙井的小产权房一度成为“独立的城中城”。

直到2012年,以“龙哥”为首的沙井新义安被全盘端掉。可以说,沙井小产权房相当于深圳小产权房的大本营、发源地。

沙井那么多小产权房,对沙井的楼市有什么影响?

主要影响有两点,一个是商品住宅,另一个就是旧改。

过去由于“龙哥”的垄断,商品住宅很难进入沙井,小产权房一家独大,不管是土地还是市场,都严重挤占了沙井商品住宅的空间,商品住宅供应极为紧缺。

而近些年来随着万科、卓越、海岸等大牌房企的入驻,加上11号线的开通,沙井商品住宅的需求进入爆发期。

供应紧缺+需求爆发,导致沙井的商品住宅供不应求,再加上“大空港”、“西部核心”等概念的炒作,近些年房价水涨船高。

卓越中寰,是沙井今年下半年

唯一在售的商品新房项目

另一个重要的影响是旧改,小产权房严重阻碍沙井的发展,所以,旧改是沙井的重点,而这激发了不少人投机沙井小产权房博拆迁的热情。

据统计,沙井片区的城市更新面积超过160万平方米,项目数量高达23个。大多用于住宅和商业开发。

沙井片区旧改项目一览

要知道,目前深圳最大旧改项目——白石洲,拆除重建面积为45.92万平方米,还不到沙井旧改面积三分之一,从首次提出旧改到拆除就花了14年之久。

而面积更大、情况更复杂的沙井旧改,所耗费的时间一定更长,至少也会在10年以上。10年,对于想博拆迁的人来说,周期太长,不确性太大,又要面对小产权房复杂的利益和历史问题。买小产权房投机?还是洗洗睡吧。

那么,沙井的未来如何?

我们在沙井考察的时候,几乎每一个置业顾问和中介都在给你安利“沙井三大件”:

“大空港”、“国际会展中心”、“海洋新城”,不用质疑,这些都是深圳高规格的定位和规划,也是沙井的未来。

好,我们来一个个分析:

(1)“大空港”:

这个意思是依靠深圳机场和周边港口的联动,建立一个空港经济区。有个说法是未来的经济贸易将由海运升级到空运,沙井正站在未来经济的风口之中!

首先不说海运会不会被空运取代,大家先问下自己:机场、港口这些基础设施是我们最常用的配套吗?

很多人一年去机场、港口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算的出来,即使是在机场、港口工作,那也只是工作,对生活的改善还不如楼下一家711便利店。

更重要的是,除非能够解决空运成本问题,不然海运依旧是国际贸易的主流。而且机场的噪音污染大家都知道,大家看看机场附近的楼盘有哪个敢买最高价的?

深圳“大空港”规划

(2)“国际会展中心”:

提起会展中心规划,当地的置业顾问会给你描绘出这样一个美好画面:

会展中心建成,将吸引全球顶级企业展商,带动周边物流、金融、酒店餐饮等产业,最终形成一个大会展经济圈,沙井就位于这个经济圈的核心!

实际上,这只是很多人一厢情愿的解读。会展中心与机场、港口一样,都不是人们的刚需。纵使会展带来千万级人流,但毕竟只是过来参展,临时性太强,给当地产业带来商机是没错,但根本谈不上带动产业发展!

因为真正能带动产业的,是企业,是人才,与之对应的是CBD、产业园、大学城等商业和教育配套,这才是我们应该重点关注的。

如果还不明白,对比下现在福田,房价卖最贵的不是福田会展中心一带,反而是距离会展中心更远的香蜜湖一带。

深圳国际会展中心项目规划

(3)“海洋新城”:

其实就是一个综合了“大空港”、“国际会展中心”而规划出来的一个新城区,而这些概念在前面就已经说过,明显对房价作用不大,“海洋新城”我就不再累赘了。

总的来说,“沙井三大件”仅仅只是概念,能不能成还得要看具体落地,沙井真正的价值不在于这些高大上的概念,而是像我开头说的,沙井距离深圳的新中心——南山区近,又有地铁联通,承接了大量刚需外溢。

最后,沙井到底适不适合刚需?投资又该怎么看?

与沙井同等价位的片区,无非就是光明和龙岗。其中,沙井和光明是受南山辐射,龙岗是受罗湖辐射。这就像马仔跟老大一样,谁的老大厉害谁就牛逼。很明显,南山比罗湖强太多,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南山能够输出最多的刚需外溢。

最靠近的南山的沙井(地铁通勤时间40分钟左右),毫无疑问是最适合在南山上班,预算又不足以在南山、宝安东部片区买房的刚需。

但由于小产权房的利益遗留,沙井在居住环境上明显比不上龙岗,甚至连白纸一张的光明都比不上,这个就需要作出一定的取舍。

值得一提的是,沙井的竞争对手是光明,而光明还在远期规划中,未来6号线、13号线开通,到南山、福田通勤距离会缩短到40分钟左右,光明未来潜力巨大,但毕竟是新城,人少产业弱,又是远期规划,这一刻明显比不过沙井。

沙井、光明区域示意图

最后,总结一下沙井的刚需和投资的建议:

对于刚需:在沙井买房,一切以通勤距离为核心,距离南山越近越好,距离地铁口或者在建地铁口越近越好。

对于投资:不要被概念蒙蔽双眼,不要对小产权房抱有幻想,一切跟着地铁走,特别是在建地铁周边,未来上涨空间更大。

但必须注意的是,沙井在这几年已经上涨了一波,再加上沙井在建的6号线、20号线、12号线都陆续在1-2年内开通,地铁利好的预期已经提前反映到沙井上一轮的房价上涨周期中,未来3-5年房价再次暴击的几率并不大。

更重要的是,还有大量的旧改在拖后腿,沙井的投资周期已经在被拉长到5年以上。这一刻投资沙井,一定要做好长期投资的准备。

广东黑老大:收废品起家,祸害深圳近5年,庭审时:我不是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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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文章养成计划#

20世纪80年代,香港新义安中有名的双花红棍肥仔波(原名陈锡波)奉命来到深圳。

此次跨海而来,他的任务是在深圳组建帮派,使新义安的势力向北扩张。

按照新义安的模式,肥仔波在深圳成立了飞鹰帮。

得益于新义安的扶持,飞鹰帮迅速发展壮大。

到了20世纪90年代,飞鹰帮在深圳的势力已经非常庞大,因此也就成了大陆警方的重点打击对象。

1991年底,深圳警方开展了“扫黑清帮”行动。

许多帮派在此次行动中销声匿迹,其中就包括飞鹰帮。

身为飞鹰帮话事人,又是香港黑帮重要成员,肥仔波自然会受到警方的重点照顾。

为了躲避追捕,他不得不潜逃回香港。

虽然飞鹰帮散了,话事人肥仔波也跑路了,但是向北发展新义安这件事,并没有搁置。

那么群龙无首的飞鹰帮,又如何继续发展势力呢?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肥仔波在跑路之前留下的暗手了。

在飞鹰帮有一个肥仔波最信任的手下,此人便是陈垚东。

听名字也能猜到,这个陈垚东跟肥仔波沾亲,是他的侄子。

陈垚东出生于1971年,是广东深圳市宝安县沙井镇的蚝四村人。

此人自小耳音不好,街坊们都戏称其为聋仔。

肥仔波回深圳组建飞鹰帮那年,陈垚东刚满15岁。

当时的陈垚东早已辍学,并加入了当地一个叫做飞洪帮的黑社会组织。

顺便说一句,这个飞洪帮的老大跟肥仔波一样,也是香港黑帮分子,同样是奉命回深圳发展势力的。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同样是混黑的两个帮派,因为抢地盘发生火拼是在所难免的。

作为肥仔波的侄子,陈垚东当然不愿意帮助外人打大伯,于是干脆就转会到了飞鹰帮。

肥仔波对这个侄子非常看重,没过多长时间就把他提拔成了飞鹰帮的大哥之一。

在一次与飞洪帮的火拼中,陈垚东只身杀入敌营,一人一刀重伤飞洪帮话事人曾飞洪。

经此一役,陈垚东名震深圳黑道,成了当时最炙手可热的大佬之一。

正因陈垚东有此威望,肥仔波在跑路前才会把自己的全部心血托付给他。

肥仔波潜逃回港后,陈垚东深知飞鹰帮已经上了深圳警方的黑名单,绝不再能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做事。

于是他一咬牙干脆解散了飞鹰帮,只留下几个骨干分子,明面上从事废品收购,暗地里则以“沙井新义安”的名义继续招兵买马。

要招收小弟,就需要大量资金,靠着收废品陈垚东能赚到这么多钱吗?

普通人收废品肯定是赚不到多少钱,可是这买卖要是交给陈垚东来做,那就不一样了。

在深圳沙井一带有不少电子厂,而这些电子厂产生的工业垃圾往往含有铜、银等价格较高的金属。

陈垚东团伙在收购这些工业垃圾时故意压低价格,这样一来利润空间就大大增加了。

也许有人会说,陈垚东压低收购价,电子厂可以不卖呀,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干废品收购的,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不就得了。

如果你这样想,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别忘了陈垚东他们是什么人,那可是无法无天的黑社会。

为了将当地工厂的工业垃圾牢牢控制在手里,陈垚东特意训练了一支队伍,帮派内部称他们为巡厂员。

这些人唯一的任务就是每天蹲守在各大工厂门口,一旦发现有陈垚东之外的废品收购商出现就上前驱逐,对方配合还则罢辽,如果不配合那就是一顿爆揍。

这是对付其他废品收购商的办法,如果有工厂打算将工业垃圾运送到别的地方出售又该如何呢?

2007年,深圳市新有成胶袋有限公司因不满陈垚东压低收购价的行为,计划将工业垃圾运往他处。

谁知货车刚刚驶出工厂,就被闻讯赶来的巡厂员拦了下来,要求司机将东西全部拉到新发收购站(即陈垚东开的废品收购站)。

司机自然不会同意,遭到拒绝的巡厂员恼羞成怒,当场对司机进行殴打。

即便后来有警察赶到现场进行制止,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带队民警无奈之下只能鸣枪示警,这才阻止了事件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后来在警方的调解下,陈垚东才同意归还废品,不过一来一往之间,原本的8吨废塑料变成了不足3吨。

2009年,深圳市晶辉科技有限公司搬入沙井。

原本负责收购该公司废品的收购站为了能继续此项业务,不得不向陈垚东缴纳每年20万元的所谓进场费。

在他们的威慑下,外地干废品收购的根本不敢来沙井。

附近工厂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工业垃圾低价卖给他们,否则就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工厂的老板们,也不会太在意卖工业垃圾那点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据传言,陈垚东搞废品收购时,垄断了周围400多家工厂的工业垃圾收购业务,而且其收购价格仅有其他收购站的一半,可想而知每年的利润究竟有多少。

当然,收购废品并不是陈垚东团伙唯一的经济来源。

除此之外,他们还搞燃气和一次性碗筷的生意。

同样也是强买强卖那一套,当地做小生意的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毕竟即使你报警把他们抓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罪顶多拘留一段时间。

等他们出来,就会进行打击报复。

像那些开小饭馆的,只要弄些描龙画凤的大汉往你店里一坐,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曾经也有头铁的老板打算跟陈垚东死磕,我就是不做生意了,也绝不买你的东西。

对于陈垚东来说,这样的刺头必须剔除,否则别的老板有样学样,沙井新义安的招牌就立不住了。

某天夜里,一群手持棍棒的暴徒闯入老板店内,不容分说就是一顿打砸。事后老板报了警,可没有证据,警方也拿陈垚东没辙。

后来老板怕陈垚东对其不利,干脆关了饭店,跑回了老家。

经历过这件事,当地人就更不敢捋陈垚东的虎须了,沙井新义安的风头一时无两。

通过初期的野蛮生长,陈垚东积攒了足够的资金和手下,曾经的聋仔也成了威震深圳的大佬龙哥。

到了这个时候,陈垚东知道,再任由帮派照此模式发展下去,必然会走飞鹰帮的老路。

于是他决定,洗白自己以及帮派核心分子,将所有的违法生意切割出去。

为了成功转型,陈垚东首先做的事情就是给手下人立规矩。

他将自己的势力范围划分成多个区域,各个区域的老大绝对不可以捞过界。

对于帮派内部矛盾,陈垚东也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本地人打脸,外来人打腿。总是在帮派内部火拼是不允许的。

除此之外,陈垚东创立的沙井新义安是不碰买卖和人肉生意的。

为了以身作则,陈垚东以大毅力戒掉了自身的毒瘾。

他的这种做法也收获了众小弟的崇拜,一时间帮派内竟然掀起了一股戒毒热。

结果还真有不少帮派分子成功戒掉了毒瘾,这也算陈垚东无意之间做了一件好事。

完成了对帮派内部的整顿,身为龙头的陈垚东开始考虑帮派今后的发展方向。

究竟做什么生意,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洗白。

经过一段时间的市场考察,陈垚东认为小产权房是个不错的项目。

为了拿到沙井土地的开发权,陈垚东将黑手伸向了当地的政府部门。

开始利用贿赂、威胁等手段拉拢腐蚀国家干部。

深圳市宝安区沙井街道原书记刘少雄就是其中之一。

面对金钱的诱惑,这位国家干部未能守住初心,沦为了陈垚东的保护伞之一。

提起两人初相识的情景,颇有几分不打不相识的意味。

来到沙井街道任职之初,刘少雄也想依靠自己手中的权力为下辖百姓办些实事。

某次刘少雄计划将之前出租给陈垚东使用的一块公有土地收回,用以建设社区公园。

对于沙井街百姓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陈垚东来说就不那么愉快了。

虽说国家收回土地会给予一定的赔偿,但陈垚东在此处经营多年,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段搬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陈垚东便托人把刘少雄请到了酒店。一番推杯换盏之后,陈垚东亲自给刘少雄满了杯酒。

“刘书记,您看建公园的那块地能不能给想想办法,毕竟兄弟我的公司就在那,搬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闻听此言,已经五分醉意的刘少雄面露难色,沉声道:“陈总呀,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关键是这件事已经上会了,现在叫停不是让我自打面皮吗?”

“知道书记您难做,不过还请您多费费心,兄弟特意给您备了些土特产,还望笑纳。”

说着陈耀东便命人拎来一个皮箱,并当着刘少雄的面将之打开。

等看清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刘少雄的酒登时就醒了一半。

陈垚东看着刘少雄眼中露出的炙热,他知道这次的事成了。

“这里面有200万,不多,就当跟刘书记您交个朋友。往后咱们日子还长着呢,您看我表现。”

不得不说,200万现金摆在眼前冲击力还是很强的,此时的刘少雄确实动心了。

直到陈垚东的司机将这200万和烂醉如泥的刘少雄一起送回家,刘少雄也没有就土地的事做出正面回应。

只是这顿宴请之后,收回陈垚东土地的事就再也没被人提起过。

自此之后,刘少雄就算是上了陈垚东的贼船。

在他的暗箱操作下,陈垚东成功拿下了沙井街道十余处土地的开发权,同时他也得到了不菲的回报。

不要天真地认为,陈垚东转了型就不是黑社会了。

事实上他只是表面上与黑道做了切割,暗地里却扶持小帮派,将见不得光的事都交给了他们。

据说在沙井一带,如果你被抢了,又恰好你跟龙哥有几分交情。

只要求到他头上,不出一天你的东西就能物归原主。

除了培植白手套外,在做正经生意时,陈垚东也不是那么规矩。

有一次龙哥急需现金周转,便将一处烂尾楼以1.3亿的价格转让给了有过数面之缘的房地产商人黎国伟。

黎国伟在房地产开发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很快就依靠自己的营销能力盘活了该项目。

眼看着自己的烂尾楼到别人手里就成了聚宝盆,陈垚东的心里酸了。

为了逼走黎国伟,陈垚东不惜以其家人性命相威胁。在这种情况下,黎国伟只能认栽。

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亲人的命只有一次,只要还有人性恐怕都会做出与他一样的选择。

但是让黎国伟没想到的是,龙哥竟然打算空手套白狼,说白了就是一分钱都不想出,直接踢他出局。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陈垚东甚至派人绑架了黎国伟,直接威胁其家人交出公司。

事后黎国伟害怕陈垚东对他不利,干脆带着家人逃离了深圳。

龙哥破坏规矩的事远远不止这一件,他长期运用办理手段垄断当地房地产市场,只是因为有着庞大的关系网,没人能把他怎样。

为了自己享乐,也为了招待朋友。

陈垚东斥巨资在松山水库附近打造了一片集吃喝玩乐为一体的度假区。

这里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部却极尽奢华。

赌场,KTV,桑拿房等应有尽有。

里面的女员,都是从全国各地精心挑选的美女,她们会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2011年底,深圳警方重拳出击,一举捣毁了以陈垚东为首的,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组织。

遗憾的是,团伙首脑陈垚东提前收到风声,潜逃到了香港。

几个月后,胆大包天的陈垚东秘密潜回深圳,此时的他竟天真地认为风头已过,警方不会再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很明显,狡猾的陈垚东这次失算了,就在他准备再次出境时被警方当场抓获。

可笑的是,在庭审时,龙哥竟然对自己的罪行矢口否认。

还声称自己从来都不是黑社会,许多恶事都是手下打着自己的旗号干的,他对此并不知情。

在充足的证据面前,陈垚东的所有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最终龙哥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叱咤风云的沙井新义安不复存在。

人在做,天在看。

行善事者,未必无忧,但终得福报;作恶者,或能享一时富贵,必不得善终。

纵观那些赫赫有名的黑道大佬,哪个不是盛极一时。

可其中能的善终者,几乎没有。

即便强如当年的青帮大佬,上海皇帝杜月笙,晚年时期还不是只能旅居香港,死后葬在上海高桥的心愿也未能实现。

做人要把心用正,抄近路或许能快人一步,但大路上的美丽风景终将与你无缘。

可能你看到的只能是一路荆棘,毒虫猛兽成群。

这样的路走得多了,心中难免会充满戾气,渐渐迷失自我,最终沦为与野兽为伍,变成了社会前进的阻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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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香港新义安中有名的双花红棍肥仔波(原名陈锡波)奉命来到深圳。

此次跨海而来,他的任务是在深圳组建帮派,使新义安的势力向北扩张。

按照新义安的模式,肥仔波在深圳成立了飞鹰帮。

得益于新义安的扶持,飞鹰帮迅速发展壮大。

到了20世纪90年代,飞鹰帮在深圳的势力已经非常庞大,因此也就成了大陆警方的重点打击对象。

1991年底,深圳警方开展了“扫黑清帮”行动。

许多帮派在此次行动中销声匿迹,其中就包括飞鹰帮。

身为飞鹰帮话事人,又是香港黑帮重要成员,肥仔波自然会受到警方的重点照顾。

为了躲避追捕,他不得不潜逃回香港。

虽然飞鹰帮散了,话事人肥仔波也跑路了,但是向北发展新义安这件事,并没有搁置。

那么群龙无首的飞鹰帮,又如何继续发展势力呢?这就不得不提一下,肥仔波在跑路之前留下的暗手了。

在飞鹰帮有一个肥仔波最信任的手下,此人便是陈垚东。

听名字也能猜到,这个陈垚东跟肥仔波沾亲,是他的侄子。

陈垚东出生于1971年,是广东深圳市宝安县沙井镇的蚝四村人。

此人自小耳音不好,街坊们都戏称其为聋仔。

肥仔波回深圳组建飞鹰帮那年,陈垚东刚满15岁。

当时的陈垚东早已辍学,并加入了当地一个叫做飞洪帮的黑社会组织。

顺便说一句,这个飞洪帮的老大跟肥仔波一样,也是香港黑帮分子,同样是奉命回深圳发展势力的。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同样是混黑的两个帮派,因为抢地盘发生火拼是在所难免的。

作为肥仔波的侄子,陈垚东当然不愿意帮助外人打大伯,于是干脆就转会到了飞鹰帮。

肥仔波对这个侄子非常看重,没过多长时间就把他提拔成了飞鹰帮的大哥之一。

在一次与飞洪帮的火拼中,陈垚东只身杀入敌营,一人一刀重伤飞洪帮话事人曾飞洪。

经此一役,陈垚东名震深圳黑道,成了当时最炙手可热的大佬之一。

正因陈垚东有此威望,肥仔波在跑路前才会把自己的全部心血托付给他。

肥仔波潜逃回港后,陈垚东深知飞鹰帮已经上了深圳警方的黑名单,绝不再能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做事。

于是他一咬牙干脆解散了飞鹰帮,只留下几个骨干分子,明面上从事废品收购,暗地里则以“沙井新义安”的名义继续招兵买马。

要招收小弟,就需要大量资金,靠着收废品陈垚东能赚到这么多钱吗?

普通人收废品肯定是赚不到多少钱,可是这买卖要是交给陈垚东来做,那就不一样了。

在深圳沙井一带有不少电子厂,而这些电子厂产生的工业垃圾往往含有铜、银等价格较高的金属。

陈垚东团伙在收购这些工业垃圾时故意压低价格,这样一来利润空间就大大增加了。

也许有人会说,陈垚东压低收购价,电子厂可以不卖呀,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干废品收购的,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不就得了。

如果你这样想,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别忘了陈垚东他们是什么人,那可是无法无天的黑社会。

为了将当地工厂的工业垃圾牢牢控制在手里,陈垚东特意训练了一支队伍,帮派内部称他们为巡厂员。

这些人唯一的任务就是每天蹲守在各大工厂门口,一旦发现有陈垚东之外的废品收购商出现就上前驱逐,对方配合还则罢辽,如果不配合那就是一顿爆揍。

这是对付其他废品收购商的办法,如果有工厂打算将工业垃圾运送到别的地方出售又该如何呢?

2007年,深圳市新有成胶袋有限公司因不满陈垚东压低收购价的行为,计划将工业垃圾运往他处。

谁知货车刚刚驶出工厂,就被闻讯赶来的巡厂员拦了下来,要求司机将东西全部拉到新发收购站(即陈垚东开的废品收购站)。

司机自然不会同意,遭到拒绝的巡厂员恼羞成怒,当场对司机进行殴打。

即便后来有警察赶到现场进行制止,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带队民警无奈之下只能鸣枪示警,这才阻止了事件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后来在警方的调解下,陈垚东才同意归还废品,不过一来一往之间,原本的8吨废塑料变成了不足3吨。

2009年,深圳市晶辉科技有限公司搬入沙井。

原本负责收购该公司废品的收购站为了能继续此项业务,不得不向陈垚东缴纳每年20万元的所谓进场费。

在他们的威慑下,外地干废品收购的根本不敢来沙井。

附近工厂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工业垃圾低价卖给他们,否则就会遭到他们的报复。

工厂的老板们,也不会太在意卖工业垃圾那点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据传言,陈垚东搞废品收购时,垄断了周围400多家工厂的工业垃圾收购业务,而且其收购价格仅有其他收购站的一半,可想而知每年的利润究竟有多少。

当然,收购废品并不是陈垚东团伙唯一的经济来源。

除此之外,他们还搞燃气和一次性碗筷的生意。

同样也是强买强卖那一套,当地做小生意的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毕竟即使你报警把他们抓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罪顶多拘留一段时间。

等他们出来,就会进行打击报复。

像那些开小饭馆的,只要弄些描龙画凤的大汉往你店里一坐,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曾经也有头铁的老板打算跟陈垚东死磕,我就是不做生意了,也绝不买你的东西。

对于陈垚东来说,这样的刺头必须剔除,否则别的老板有样学样,沙井新义安的招牌就立不住了。

某天夜里,一群手持棍棒的暴徒闯入老板店内,不容分说就是一顿打砸。事后老板报了警,可没有证据,警方也拿陈垚东没辙。

后来老板怕陈垚东对其不利,干脆关了饭店,跑回了老家。

经历过这件事,当地人就更不敢捋陈垚东的虎须了,沙井新义安的风头一时无两。

通过初期的野蛮生长,陈垚东积攒了足够的资金和手下,曾经的聋仔也成了威震深圳的大佬龙哥。

到了这个时候,陈垚东知道,再任由帮派照此模式发展下去,必然会走飞鹰帮的老路。

于是他决定,洗白自己以及帮派核心分子,将所有的违法生意切割出去。

为了成功转型,陈垚东首先做的事情就是给手下人立规矩。

他将自己的势力范围划分成多个区域,各个区域的老大绝对不可以捞过界。

对于帮派内部矛盾,陈垚东也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本地人打脸,外来人打腿。总是在帮派内部火拼是不允许的。

除此之外,陈垚东创立的沙井新义安是不碰买卖和人肉生意的。

为了以身作则,陈垚东以大毅力戒掉了自身的毒瘾。

他的这种做法也收获了众小弟的崇拜,一时间帮派内竟然掀起了一股戒毒热。

结果还真有不少帮派分子成功戒掉了毒瘾,这也算陈垚东无意之间做了一件好事。

完成了对帮派内部的整顿,身为龙头的陈垚东开始考虑帮派今后的发展方向。

究竟做什么生意,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洗白。

经过一段时间的市场考察,陈垚东认为小产权房是个不错的项目。

为了拿到沙井土地的开发权,陈垚东将黑手伸向了当地的政府部门。

开始利用贿赂、威胁等手段拉拢腐蚀国家干部。

深圳市宝安区沙井街道原书记刘少雄就是其中之一。

面对金钱的诱惑,这位国家干部未能守住初心,沦为了陈垚东的保护伞之一。

提起两人初相识的情景,颇有几分不打不相识的意味。

来到沙井街道任职之初,刘少雄也想依靠自己手中的权力为下辖百姓办些实事。

某次刘少雄计划将之前出租给陈垚东使用的一块公有土地收回,用以建设社区公园。

对于沙井街百姓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陈垚东来说就不那么愉快了。

虽说国家收回土地会给予一定的赔偿,但陈垚东在此处经营多年,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段搬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陈垚东便托人把刘少雄请到了酒店。一番推杯换盏之后,陈垚东亲自给刘少雄满了杯酒。

“刘书记,您看建公园的那块地能不能给想想办法,毕竟兄弟我的公司就在那,搬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闻听此言,已经五分醉意的刘少雄面露难色,沉声道:“陈总呀,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关键是这件事已经上会了,现在叫停不是让我自打面皮吗?”

“知道书记您难做,不过还请您多费费心,兄弟特意给您备了些土特产,还望笑纳。”

说着陈耀东便命人拎来一个皮箱,并当着刘少雄的面将之打开。

等看清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刘少雄的酒登时就醒了一半。

陈垚东看着刘少雄眼中露出的炙热,他知道这次的事成了。

“这里面有200万,不多,就当跟刘书记您交个朋友。往后咱们日子还长着呢,您看我表现。”

不得不说,200万现金摆在眼前冲击力还是很强的,此时的刘少雄确实动心了。

直到陈垚东的司机将这200万和烂醉如泥的刘少雄一起送回家,刘少雄也没有就土地的事做出正面回应。

只是这顿宴请之后,收回陈垚东土地的事就再也没被人提起过。

自此之后,刘少雄就算是上了陈垚东的贼船。

在他的暗箱操作下,陈垚东成功拿下了沙井街道十余处土地的开发权,同时他也得到了不菲的回报。

不要天真地认为,陈垚东转了型就不是黑社会了。

事实上他只是表面上与黑道做了切割,暗地里却扶持小帮派,将见不得光的事都交给了他们。

据说在沙井一带,如果你被抢了,又恰好你跟龙哥有几分交情。

只要求到他头上,不出一天你的东西就能物归原主。

除了培植白手套外,在做正经生意时,陈垚东也不是那么规矩。

有一次龙哥急需现金周转,便将一处烂尾楼以1.3亿的价格转让给了有过数面之缘的房地产商人黎国伟。

黎国伟在房地产开发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很快就依靠自己的营销能力盘活了该项目。

眼看着自己的烂尾楼到别人手里就成了聚宝盆,陈垚东的心里酸了。

为了逼走黎国伟,陈垚东不惜以其家人性命相威胁。在这种情况下,黎国伟只能认栽。

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亲人的命只有一次,只要还有人性恐怕都会做出与他一样的选择。

但是让黎国伟没想到的是,龙哥竟然打算空手套白狼,说白了就是一分钱都不想出,直接踢他出局。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陈垚东甚至派人绑架了黎国伟,直接威胁其家人交出公司。

事后黎国伟害怕陈垚东对他不利,干脆带着家人逃离了深圳。

龙哥破坏规矩的事远远不止这一件,他长期运用办理手段垄断当地房地产市场,只是因为有着庞大的关系网,没人能把他怎样。

为了自己享乐,也为了招待朋友。

陈垚东斥巨资在松山水库附近打造了一片集吃喝玩乐为一体的度假区。

这里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部却极尽奢华。

赌场,KTV,桑拿房等应有尽有。

里面的女员,都是从全国各地精心挑选的美女,她们会满足客人的一切要求。

2011年底,深圳警方重拳出击,一举捣毁了以陈垚东为首的,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组织。

遗憾的是,团伙首脑陈垚东提前收到风声,潜逃到了香港。

几个月后,胆大包天的陈垚东秘密潜回深圳,此时的他竟天真地认为风头已过,警方不会再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很明显,狡猾的陈垚东这次失算了,就在他准备再次出境时被警方当场抓获。

可笑的是,在庭审时,龙哥竟然对自己的罪行矢口否认。

还声称自己从来都不是黑社会,许多恶事都是手下打着自己的旗号干的,他对此并不知情。

在充足的证据面前,陈垚东的所有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最终龙哥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叱咤风云的沙井新义安不复存在。

人在做,天在看。

行善事者,未必无忧,但终得福报;作恶者,或能享一时富贵,必不得善终。

纵观那些赫赫有名的黑道大佬,哪个不是盛极一时。

可其中能的善终者,几乎没有。

即便强如当年的青帮大佬,上海皇帝杜月笙,晚年时期还不是只能旅居香港,死后葬在上海高桥的心愿也未能实现。

做人要把心用正,抄近路或许能快人一步,但大路上的美丽风景终将与你无缘。

可能你看到的只能是一路荆棘,毒虫猛兽成群。

这样的路走得多了,心中难免会充满戾气,渐渐迷失自我,最终沦为与野兽为伍,变成了社会前进的阻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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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沙井新义安黑帮案宣判:“龙哥”陈垚东被控十四宗罪被判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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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家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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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沙井原居民介绍,其由废品收购生意起家,盘踞沙井一带占据酒店从事等违法活动、欺行霸市,赚黑心钱。陈垚东以前做工程,修了不少的工业区,靠出租厂房“捞钱”。后来通过黑恶手段,逐渐兼并垄断了沙井的废品收购行业。在操控废品营生的同时,陈垚东还在沙井多家酒店开设赌场,公然聚赌并逐步涉及到沙井街道的城市建设工程承包等领域。“龙哥”平时主要的活动通过其名下的骏东投资公司进行。2012年该公司已经查封,但警方之前在突击搜查中,查获了大批的翡翠玉器珍玩。沙井金至尊、天源丽江等多家四星级酒店也已经查封。

2

沙井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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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垚东

2007-2012年间,“龙哥”利用自身势力染指了当地诸多“统建楼”项目,此举不仅能为之迅速累积起巨量财富,更能为之“洗白”黑色收入。“龙哥”和其代言人还通过对当地主政官员的“渗透”染指了一些政府项目,获利甚巨。

据当地地产中介人士介绍,除了鸿荣源、万科这类正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少数楼盘外,沙井很多楼盘以统建楼或集资楼的方式大行其道,其中不少在建的房地产或多或少都被“龙哥”等人所垄断。

2010年中央电视台二套《经济半小时》栏目就曾对沙井违法建筑多的状况进行了曝光,此事受到中央有关部门的关注。此后沙井的违法建筑一度停工,然而不久又死灰复燃。据非官方统计,沙井存在的违法建设的大型统建楼、农民房大约有10多处。[1]

3

犯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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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黑被捕

2012年2月7日,荷枪实弹的数百名特警突击围捕沙井多家酒店和娱乐场所,长期盘踞在沙

井的黑帮团伙被一举摧毁。警方曾进入位于沙井中心路旁一家并不起眼的星河大厦,对大厦内的银通商务宾馆901室进行搜查,搜出“龙哥”私藏在房内多年的大批翡翠玉器珍玩,最后动用大量警力,装了4辆大货车才将所有珍玩运走。

此次打黑行动,沙井街道办党工委原书记刘少雄、原沙井城建办主任陈某、沙井黑帮老大绰号“龙哥”的陈某某相继落马、落网。沙井涉黑案调查历时多年,涉案人员错综复杂,警方在查封“龙哥”拥有的几家星级酒店娱乐场所之外,还查封了其位于沙井壆岗水库的一处在建豪华联排别墅以及暗藏在景昌收购站内的“皇宫”。[2]

开庭受审

2012年11月28日,沙井“新义安”涉黑系列案件主体部分在深圳市中级法院一审公开开庭审理,包括黑老大陈垚东等40名被告人出庭受审,引人注目的是,原沙井街道办党工委书记刘少雄也是被告人之一。

本次审理的主体案件涉案事实共58起,其中命案2起,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时间跨度达20年,单起犯罪时间跨度达15年,涉及罪名包括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开设赌场罪、寻衅滋事罪、聚众斗殴罪、强迫交易罪、贩卖罪等多项罪名。

刘少雄位列第37被告人

由于被告人众多,庭审预计将持续3周左右,周末时间都将继续开庭。在28日法庭调查阶段,第一被告人陈垚东当庭否认所有14项控罪。刘少雄涉嫌受贿和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两项罪名,位列第37被告人,庭审尚未进行到对其询问是否认罪阶段。

陈垚东:不知道沙井新义安

对于检方指控其犯有“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陈垚东全盘否认,还辩称“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沙井新义安”。对于同案的其他被告人,陈垚东说自己大部分都不认识,认识的几个也是普通朋友关系。

40名被告人中仅沙井街道党工委原书记刘少雄系“保护伞”级人物,除第一被告人“龙哥”陈垚东外,其余38人全是“龙哥”的“马仔”。他们的年龄大多在30—40岁之间。

审判结果

2013年1月30日,深圳中院对被告人陈垚东等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一案进行一审宣判,判处被告人陈垚东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罚金人民币1.27亿元。

该法院依法以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绑架罪,非法拘禁罪,抢劫罪,敲诈勒索罪,罪,聚众斗殴罪,寻衅滋事罪,强迫交易罪,容留他人吸毒罪,行贿罪,非法倒卖土地使用权罪,虚报注册资本罪等14项罪名,数罪并罚,作出判决。

(来源:世界大案要案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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