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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的意思(问安的意思是什么)

时间:2024-01-16 03:33:03 作者:旧事重提 来源:用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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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清朝妃子,是怎样度过日常的?和电视剧里一样吗

清朝剧的热播,把后宫宅斗演绎的淋漓尽致,观众也是看得非常起劲,对清朝的宫廷生活十分好奇。

但这些以清朝宫廷为背景的爱恨情仇真的符合真实的历史吗?清朝妃子们到底是如何度过在宫内的每一天的呢?

在古代,无数女子都拼命地想挤进紫禁城,成为皇上的妃子,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古代后宫与官场的关系也十分密切,一方面如果让重要大臣的女儿成为妃嫔,皇上能够笼络朝堂关系,减少后顾之忧;另一方面不少官员也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够入皇上的眼,光宗耀祖的同时还能为自己的仕途添柴加火,所以后宫与官场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古代女子想要在后宫里占有一席之地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后宫里或是背景深厚、或是绝美容貌婀娜身姿,或是才情四溢,涵盖所有类型的佳丽三千都会让皇上挑花了眼,雨露均沾难上加难。

有幸进入后宫的妃子们,也没有她们想象中过的滋润,后宫与其说是一个世外桃源,还当不到说是一个竞争激烈、充斥着尔虞我诈的职场,妃子们稍有不慎,就会被旁人抓住把柄,打入冷宫消香玉陨,当然也有妃子一招致胜,讨得皇上的欢心,获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清宫里的规矩相比于其他朝代来说更多更完善,妃子在宫中的生活不仅有专人负责记载,连妃子饮食作息的时间都有宫女和太监严格管控。这不仅是为了以防妃子做出不轨的行为,导致龙脉受到玷污,也是为了让妃子们能够保持最好的状态,随时迎接皇上的召唤。

清朝后宫等级划分非常清楚,包括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这八个等级,每个“职称”的人数也有限制,皇后即为皇帝的正妻,后宫仅有1人,而下面的皇贵妃可封1人,贵妃2人,妃4人,嫔6人,其他三个等级的人数就没有限制了。官大一级,都会压死人,所以后宫这些等级也代表着不同的待遇,下期来讲一讲皇后和答应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就会让你明白为什么后宫的妃嫔们都挤破脑袋想当皇后了。

在我们平日的职场中,都会发现职工等级的不同,待遇也是天差地别,清朝后宫里也是如此,那清朝后宫不同等级的待遇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首先在册封时就能够体现出差距,在册封皇贵妃和贵妃时会使用金册,而册封妃的时候使用的是镀金银册,嫔使用银册,其他位份的册封就是皇上的一道圣旨或者一个口谕就完成了,没有任何册子和册封仪式。

其次在皇后到嫔这个等级的妃子们才算是皇上真正的妻妾,有自己的主位,享有独立的房间,配有不同人数的太监和宫女伺候日常生活,而其他等级较低的妃子们不仅没有这些待遇,有些时候还需要去伺候比她们等级高的妃子们,跟宫女没什么区别。

而每个等级能够拿到的“工资”差距也很大,像皇后这种人上人,享有的年薪可高达1000两白银,估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是三四十万,可能会有人说,这个工资拿到现在的职场来说也不算高薪,可是在当时,皇后的吃穿用度可都是额外从内务府那边调度过来的,这年薪可是纯纯的净收入,再加上平时各种妃子的阿谀奉承和官员的献礼,皇后这个位置享有的福利不能仅从数字上来看。

然后皇贵妃和贵妃的年薪差不多是800两白银,妃300两,嫔200两,贵人100两,常在50两,答应30两,皇后和答应的例银差额已经超过30倍了,足以可见在后宫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除此以外,不同位份的饮食也有差别,并不像清宫剧里随时都能大鱼大肉。皇后的用膳指标是每天都能享用一只鸡和一只鸭,皇贵妃、贵妃和妃嫔按照位份不同分别是一天、两天、三天可以享用一只鸡或者一只鸭,其他位份的妃子们便是一周一次了。像古代非常稀有的水果或者制作工序复杂的糕点,一般都是皇上享用,或者由皇上赏赐给妃子。

另外还有穿衣风格和花色、饰品佩戴、翻盘子等很多方面都表现出了后宫的等级森严。

妃子们一失足便可成千古恨。那么战战兢兢的清宫妃子们又是如何在冷酷无情的后宫里度过每一天的呢?

妃子们一旦入宫,基本上都无法走出紫禁城,一生都被禁锢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中,她们要是得皇上喜爱,倒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但要是不讨皇上欢心,那便只能独守空房度日如年了,那么真实历史中,她们的后宫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呢?

先从起床说起,清朝的皇帝都很勤政,在寅时也就是现在的凌晨五点左右就会起床,之后便会上早朝和大臣们商讨国家大事,所以清宫后妃们的作息时间和皇上基本保持一致,也会在寅时便由宫女叫醒,起床时间非常固定,绝对不能赖床。

起床后便会由宫女为其梳妆打扮,在简单使用完早膳之后,便要开始一天最重要的“任务”,也就是给皇太后和皇后请安了。皇后和所有妃子们先会到皇太后的宫中请安,皇太后训话完毕后,妃子们又会在皇贵妃的带领下前往皇后的寝宫里向皇后请安。清宫格外讲究晨昏定省,意思是早晚都要向长辈问安,所以妃子们的请安分为早安和晚安,早上请安过后,在下午五点左右,又会将上面的流程再走一遍才算完成请安。

早上请安完后,妃子们可以在后花园里面逛一逛,或者与要好的姐妹聊聊天唠唠家常,之后便需要回到宫中用膳。其实清朝皇室一般只有早餐和晚餐两顿正餐,只是除此以外还有早点、午点、晚点等加餐来作为正餐的补充,所以妃子们在中午回到宫中时,也可以享用午点。

午点之后,便会有一到两个小时的午睡时间,午睡时间也有严格的规定,不能嗜睡。午休之后妃子们可以享用一下下午茶,然后再去后花园里散散心,之后就需要准备晚上的请安了。

晚上请安完,便是每个妃子都心心念念的侍寝时刻,这时所有妃子都会到燕喜堂中待命,敬事房太监会将放置了所有可以侍寝的妃嫔牌子的大银盘拿到刚用完膳的皇上面前,要是皇上今晚有兴致的话,便可以挑选妃嫔翻牌子,之后太监便会通知被翻牌的妃子做好侍寝准备,其他没有被翻牌的妃子就只能心怀不甘地回到寝宫,用完晚膳,早早睡去了。她们的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从表面上看后宫妃子的生活真的十分安逸,没有工作的劳累和车房的压力,只需要吃喝玩乐等皇上,就能享受锦衣玉食。但是无法忽视的是,每天枯燥重复的生活和没有尽头的等待,对清宫妃子们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想要自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每种生活都有其中的酸甜苦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女尊之千年风华恋⑧只因错赏昔日雪

  “呵呵……痕儿他酒量不好,哪里能与你这个豪爽的小皇子比!”未央笑着将面前的果盘朝华瑾瑜推了推,也不想他贪杯喝得太多。

  “我瞧着你就是想管着风哥哥,这梅子酒哪里就能醉人了呢?”华瑾瑜边剥着手里的葡萄便嘟囔道,未央只是在一旁笑笑,并未多言。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一身明黄色凤袍的皇上带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后宫君侍们便到了大殿之上,这是风痕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皇上,往年他年纪小,每每参加宫宴的时候都是和未央在外面玩耍,今日这般看着那个威严的女子,他竟有些害怕。

  众人见了礼后,华瑾瑜便偷偷地溜到了他父君跟前儿,趴在娴君身边撒起娇来。

  这宫中一后四君乃是后宫地位最尊贵的五个男子,君后膝下育有太女华顼和五皇子华珑,雅君膝下育有二皇女华琤,怡君膝下育有三皇女华珞,欣君膝下育有四皇子华珙,娴君膝下便是只六皇子华瑾瑜一子。

  这一后四君之中,最受宠的便要数娴君了,他容貌娇俏,多年来深受盛宠而不衰,从几个子女的名字中也能看出,只有六皇子华瑾瑜的名字最含深情,其他孩子皆从一个“玉”,只有六皇子的名字从了两个“玉”,握瑾怀瑜,这娴君怕是皇上心中最是珍爱的一块美玉了!

  “今日乃是中秋团圆之宴,众位卿家无需多礼,尽兴就好!”皇上脸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笑,想来是平日里严厉惯了,那笑容在她脸上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风痕只是抬眸偷偷看了一眼,便急忙低下头去,未央看着他的小动作忍不住轻笑一声,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皇姨母只是在朝堂上严肃认真些,平日里亦是如母王一般,慈爱得紧呢!”

  风痕糯糯地点了点头,他倒是不担心那些,毕竟凭着他的身份,也断然没有机会与皇上接近的,只是下午在御花园里听见六皇子谈论二皇女和三皇女的婚事儿,他便对皇上多看了几眼。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风痕只觉得皇上身旁的那个高贵的男子一直盯着他瞧着,他虽未曾见过那人,但看他所坐的位置,应该就是当朝君后无疑了,太女殿下的生父……

  风痕心中咯噔一声,那日与太女殿下独处时的情景又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君后千岁这般瞧着他,莫非是因为太女殿下?

  风痕不安地朝未央身后缩了缩,未央顺着那目光望过去,见那人是君后,便举杯朝他一笑,君后也回给她一个微笑,便再也没有朝那个方向看去了!

  “未央,君后他为何那般瞧着我?”风痕有些后怕的拉了拉未央的衣摆问道。

  “皇姨夫他最是温柔,你无需害怕,八成是他瞧着你与我着着一样的衣衫,又长得这般漂亮,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的!”未央轻轻拍了拍风痕的手背安慰道,而后又夹了些菜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看风痕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儿,未央又接着安慰道:“别多想,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这宫宴上的吃食都是咱们华国最好的厨子做出来的呢,在外面可是吃不到的!”

  “嗯。”风痕点了点头便朝一旁的醉虾夹去,他平日里便是喜爱吃虾的,如今瞧着,便欢喜。

  不料风痕刚刚伸出的筷子便被未央拦了下来,那只大虾就落到了未央的盘子里,风痕有些委屈地看向未央,她平日里最是疼他,怎么今日却是几次三番地制止他。

  “不是不让你吃,只是这虾本性寒,你这几日过去了我再命人做给你吃就是,现在应该吃些暖身子的东西才是!”未央顺带将一小碗鸡汤递到风痕面前说道,这几日是他的小日子,风痕平日里不太重视吃食,可未央却是专门找太医问过的,不想他肚子疼遭了罪,她便总是得替他想着些。

  风痕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脸上的红晕已经晕染到了耳朵上,她竟还记得这个,他心中一暖,她总是心里一直计挂着他的!

  二人一番温言软语,此时大殿之上的节目已经到了高潮部分,看着那些婀娜多姿的舞者扭着杨柳细腰,风痕竟有些羞涩,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大胆的舞蹈呢!

  “好看吗?”未央勾着唇凑到风痕耳边笑着问道,他那样的眼神怎么能够躲得过她?

  “好……好看……”风痕红着耳根轻轻点头道。

  “呵呵……”未央越发觉得这样子的他招人疼,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娶进门好好疼疼才好。

  “诸位卿家,今儿既是中秋宴,那自是少不得要共同高兴一番,朕瞧着这众家公子也都是准备妥了的……”乐声乍停,皇上便开口说道。

  “圣上所言甚是,本宫也等着看众位公子各展所长呢!”君后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皇上点了点头,又看着几位侍君道:“今儿本就是好日子,你们几个也多瞧着点,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便为朕的皇女们指婚罢!”

  皇上话音刚落,殿下的官眷和公子们便激动得双眼溜圆,个个的小脸儿上都是跃跃欲试,这样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儿谁又不想呢?先不说自己日后风光无限,只说是给家族带来的利益,那都是别人几十年都可望而不可求的。

  只有太女下首的二皇女和三皇女面无表情,似乎刚刚皇上口中所说的并不是他二人的婚事儿似的,毕竟这婚事早就暗中定好了的,即便她二人再有心仪之人,若得不到皇上的认可,又有什么用呢?

  右相楚怀志眼珠子一转,便勾起了嘴角。她的嫡长子楚梦已贵为太女君,而剩下适龄的孩子里面也只有一个庶出的楚辞了,虽说这孩子是个庶出,可论容貌和才情,却是一丁点儿也不逊色于别的嫡子的。

  本以为楚辞与世女殿下交好,日后即便做不成世女正君,但依着她右相的身份,总能助他做个侧君的,可谁知……

  可谁知自他们年岁渐长,这世女殿下便渐渐与楚辞疏远了,如今看着她待身边的小公子那般亲近,看来一时半会儿的,她也不想再娶旁的男子了。

  楚怀志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既是世女殿下那边还不一定,不若先让自己的儿子去试试做皇女的侧君,万一入了哪位皇女的眼,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得过她?当年正是因为左相段纯的嫡子嫁给了庆王殿下,她才能一直安枕无忧地坐在那高位,这左相的位置至今无人能够撼动,而楚怀志接了前右相的官位之后,便一直被那段纯压上一头,直到她家楚梦两年前嫁给了太女殿下,她才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

  “臣侍记得这段相家的公子最是知书达理,咱们庆王君不就是段家出来的吗?不若便由段家公子先来献艺吧!”雅君抿着唇笑道,其实他的心里也是苦涩的,自己的女儿喜欢的是长乐侯家的公子他不是不知,只是皇上不允,他也无可奈何,毕竟朝堂上的事情他也不懂,想来皇上自有她的打算。

  “雅君玩笑了!”庆王君笑着说道,便不再多言。

  “就依雅君所言,段爱卿便让令公子上前献艺吧!”皇上眯着眼睛看向段纯笑道,那嘴角的勾起不言而喻。

  “老臣谢过陛下厚爱,既是如此,那便让老臣的嫡孙儿来献丑吧!”段纯笑着应道,而后便对着身后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公子点了点头,那小公子便抱着手边的琴来到大殿,行了一礼后便盘腿坐下,弹了起来。

  那悠悠的琴声如潺潺的流水一般,听得众人心旷神怡。

  众位官眷也不得不佩服段家教出来的好儿子,这般的才貌无双,又有着雅君亲自点名,想来成为皇家的女婿那是志在必得了!

  若只看容貌才情,这段家小公子无疑不是个好的,只是他再好,二皇女也无心去看,她只觉得自己坐在那里如芒在背,她不敢抬头朝下望去,她怕看见那双委屈地眸子,她怕看见他的埋怨和不甘,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便只能这样躲着。

  风痕便是坐在未央身旁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公子们,这些身着华服,看起来十分尊贵的男儿们,心中的委屈又该向谁去诉说呢?这人啊!都有自己的难处,谁说高官贵族家的孩子便能万事顺意了?一个人连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又何谈快乐?

  这样好的一个小公子,便要嫁给一个心里眼里都是别人的女子为夫,他心中可会不甘?

  风痕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庆幸他进了庆王府,遇见了未央。

  琴声戛然而止,殿首的皇上率先拍手称赞来,殿下的人便也跟着夸赞着。

  皇上的目光望向二皇女华琤(cheng 一声),示意她说上几句,华琤紧紧抿了抿唇,看着一旁自家父君哀求的眸子,便也不再挣扎,缓缓站了起来。

  “段公子琴艺无双,容貌俏丽,的确难得。”随着华琤的话音一落,段纯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可却没人发现,那个坐在人群中身着鹅黄色衣衫的男子满眼的不可置信和绝望。

  她曾许诺会娶他为正君,给他一世宠爱。她曾许诺这一世都会宠他爱他,为他折柳插簪,再无他人……

  可如今,她却当着他的面……夸赞别的男子琴艺无双,容貌俏丽,呵呵……那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岂不是就变成了一场笑话?

  “朕也瞧着这段家公子甚好,既是皇儿喜欢,那便将段家小公子赐给二皇女做正君吧!”皇上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其实,倒不是皇上故意拆散了二皇女和长乐侯公子的事儿,只是那长乐侯府本就是雅君的娘家,权势滔天,若是再为他与二皇女赐婚,有二皇女撑着,这外戚的权势过大,便不好把控了!日后若是那长乐侯高家鼓动二皇女夺嫡,害得几位皇女为了那太女之位姐妹相残,便得不偿失了!

  所以,皇上一心想将永乐侯家的公子许给三皇女,又让二皇女娶了段左相家的公子,这样一来,即便是他们有心鼓动皇女们夺位,也要好好思量思量,选择有血亲的外甥女儿还是没有血亲的媳妇儿。

  皇上话刚说出口,那边的段丞相便起身来到殿中,带着自家的小孙女儿朝皇上叩首谢恩,一时之间,恭贺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段纯亦是心花怒放。

  永乐侯高洁不解地看向皇上身后的雅君,雅君是她的亲弟弟,名为高雅,因着生了二皇女有功,才被提了位分,做了四君之首。

  见雅君朝她轻轻摇了摇头,高洁才抿着唇没有出声,两个孩子的事情她也知晓,她素来疼爱儿子,如今二皇女娶了段家小公子,让她的儿子情何以堪?

  高洁侧着身子对着儿子悄声说道:“梓然,莫要难过,母亲瞧着二皇女她也不是自愿的,她身份特殊,你得体谅她才是。”

  高梓然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是那袖中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刺进了掌心之中,他不怪皇上为了平衡各家权势而为她赐婚,他本也没打算一个人独占她,他是气她遇事之后便只是躲着他,未与他解释一句不说,如今又当着自己的面那般称赞别的男子,这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啊!

  “母亲,孩儿不是怪她的情非得已,是气恼她不信任孩儿啊!”高梓然用那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喃道,若是这事儿她早些与他说清楚,他也不会怪她的,可是,这么长时间他都未曾见过她,今儿本听说这中秋宴便是皇上为几位皇女选君准备的,他才好生打扮一番,准备与她见面后好好问问她到底为何,却不料竟是个这般场景。

  “梓然,皇上叫你呢!”正在发呆的高梓然不解地看向身旁正扯着他衣袖的父亲,直到父亲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听清竟是皇上在喊他的名字。

  高梓然敛了敛心神便起身朝殿中走去,即便他心中再痛,也不会丢了他高家的颜面。

  在听见皇上唤高梓然的名字的时候,二皇女便将脑袋垂了下去,她没脸见他,也没办法兑现曾经对他许下的诺言,如今她已要娶别的男子为君,而他……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夫。

  高梓然上前端坐在下人们提前准备好的案桌边,抬眸看了一眼那个仍旧不敢瞧他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而后便提起笔,在那雪白的宣纸上勾画起来。

  众人饮酒交杯之际,高梓然手下的纸张上已落上一副淡然于世的山水画,那画中,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旁边还题了一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在众人惊呼高家公子才学斐然之际,只有二皇女抿唇不言,是她对不住他,没有办法与他比翼双飞,花好月圆了!

  皇上按照之前想好的说辞,又以同样的方法为三皇女和长乐侯嫡子高梓然赐了婚,在圣旨宣布的那一刻,二皇女仿佛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般,瘫软在椅子上。

  直到自己的命运被注定,那个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子都未曾抬眸看他一眼,高梓然苦笑一声,谢了恩便坐回之前的位置上。

  长乐侯高洁轻声安慰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道:“孩子,这便是你与二皇女的命,你们命中注定无法在一起,你便想开些,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是吗?”

  “母亲,孩儿想出去透透气……”高梓然与长乐侯说了一声后,便带着小侍从一旁悄悄退了出去,大殿之上的各家公子们都还在使劲浑身解数地讨好着皇上和几位皇女,而刚刚被赐给三皇女做正君的高梓然却无心欣赏。

  看着那熟悉的宫景,高梓然满目疮痍,这才不过短短半月,便已物是人非,那个他用尽所有力气爱着的女子,竟这样便放开了他的手……

  高梓然来到以前常和二皇女约会的那颗大树下,伸手抚着树干上的那两个已经长得变了形的名字,眼泪便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了!

  “然儿……”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竟直接唤出了高梓然的眼泪来,他不敢抬头,怕这声音会消失,怕他连梦中都见不到她了!

  “对不起,然儿,是我没有本事娶你为君,是我失言在先,你要杀要剐,我都随你,只是你莫要这般折磨自己,可好?”二皇女伸手拭去高梓然脸上的泪珠,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的眼泪了,似乎从她懂事起,便一心想要护着他,那时她便发誓,绝不让他流一滴眼泪,有一丝委屈。而如今,给他这无尽委屈的人竟是自己……

  “我杀你剐你,我们便能回到过去了吗?便能制止皇上她乱点鸳鸯谱了吗?”高梓然红着眸子看向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质问道,他心里也是知道她的无措的,只是他心里还是怪她,怪她不为与他在一起而争取,怪她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然儿,这话休要胡说,小心被旁人听了去!”二皇女一听高梓然他竟敢背后议论皇上乱点鸳鸯谱,吓得急忙制止他道。

  “听了去才好,将我赐死就是,也省得我还要忍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高梓然哽咽着喊道,之前再多的隐忍,如今在面对心爱之人时也变成了委屈。

  “好然儿,你好好的活着,我才能安心。”二皇女再也顾不得其他,只是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哄道。

  “琤姐姐,我们便是真的再无机会在一起了吗?”高梓然闷声问道,他没有办法想象以后没有她的日子他该怎么过,只是这样过完下半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然儿,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二皇女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喃喃道,于皇上来说,她先是臣民,再是女儿!

  “呜呜……琤姐姐,然儿不想嫁给别人,然儿只想与你在一起!”听了华琤的无奈,高梓然忽然大哭起来,从小到大,除了她,他便再也没想过会与别人在一起。

  “好然儿,即便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你要记得,这里永远都装着你,只有你!”华琤轻轻擦着高梓然脸上的泪珠,然后将他的手放在心口处保证道。

  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模样儿,她又岂会好过?只是身份使然,她亦身不由己!

  “不!我不要嫁给三皇女,我跟她连句话都未曾讲过,我不要……”高梓然使劲儿摇着脑袋说道,“与其那般,然儿还不若去寻个庙子做和尚去,也能够为你守着这清白的身子……”

  二皇女的一声“胡闹”还未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声冷冷的轻哼:“你去做了和尚是准备让整个永乐侯府的人陪葬吗?”

  高梓然红着眸子朝那声音的来处望去,却只见来人正是他未来的妻主——三皇女华珞。

  高梓然的眸子有些闪躲,他怕被那人看见他的心虚,虽说他与三皇女并不相熟,可好歹也是皇上赐的婚,若是三皇女追究起来,那他便是不守夫道,便是死一百次也是不够的。

  “三皇妹,我们……”华琤转过身去,将高梓然挡在身后,看着那个依旧一脸冷漠的华珞说道,“我们只是在告别,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华琤倒不是害怕华珞对自己做些什么,毕竟论年纪,她是姐姐华珞是妹妹,论父家的权势,她身后是权倾朝野的长乐侯府,而华珞的父君不过是一个四品朝臣的儿子,因着善解人意,颇得皇上恩宠,运气又好,生下了三皇女,这才有机会坐上四君之位。

  华琤心中担忧的是日后高梓然嫁给华珞后,会因为今日的误会而受了委屈。即便不能与他在一起,她也是希望他能够无忧无虑的,即便不能与妻主举案齐眉,也得相敬如宾才是。

  “二皇姐多虑了,皇妹并无其它想法。”三皇女淡然一笑,这种事情要她如何说,难不成当着二人的面儿质问他们为何要在一起?

  况且,华珞本也知道皇上为自己赐的这门婚事是抢了二皇女的心上人。若是她再有心为难,这不是明摆着与二皇女为敌了吗?

  华珞的父君是四君之中的怡君,虽已位列四君,却是除了欣君之外最不受宠的,她平日里虽不爱多言,眼睛却是明亮的,为了她的父君,她亦能忍旁人所不能忍。

  “皇妹仁义,这份恩情本殿记下了,然儿自幼与本殿一同长大,情分与他人自然不同,可我二人平日里亦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从未逾矩。日后,本殿便将然儿托付给你了,还望你好好待他,莫要让他受了委屈。”华琤忍着心中的痛楚,强颜欢笑道。

  “琤姐姐……”听见华琤的话,高梓然的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这是将自己托付给别人了吗?

  “高公子乃母皇亲赐的王君,皇妹自是不会怠慢于他。”华珞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此时她是想快快离开此地的,可是又不知以何为借口。

  “不,皇妹应该知道——皇姐不是这个意思,我要你好好护着他,一生无忧。”华琤紧走几步,来到华珞身边,凑到她耳边说道,“有然儿在,我……和高家,便永远都在你与你父君身后。”

  “好!”华珞嘴角勾起,点头应下。

  这事儿于她没有任何坏处,华珞也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琤姐姐……”高梓然看着那个即便到了现在还在为他打算的女子,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欣慰。

  “然儿,好好的!”华琤不忍再回头看他,便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提步离开。

  然儿,你要好好的!好好地活着,好好地重启你的人生……

  “琤姐姐……”高梓然提着裙摆便朝那背影追去,却因脚下的步子太快而摔倒在地上。

  那个背对着他的女子身影一顿,却终还是没有回头。

  华琤紧紧攥着袖中的拳头,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扶起他,将他抱在怀里,往后余生,他便不再需要她了……

  “琤姐姐……琤姐姐……”随着身后那小人儿的哭喊声越来越模糊,华琤的身影也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华珞看着那个趴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家伙,终是心有不忍,想她虽与表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好歹日后还能娶了他做侧君,而面前这人儿……却是与心中之人再无可能。

  华珞轻叹一口气,上前将高梓然拉了起来,看着他仍旧哭个不停,动了动唇却未曾开口,她本就不是个多言的人,只是蹲下身子轻轻拍着那小人儿衣摆上的尘土,动作异常的温柔。

  高梓然吸了吸小鼻子,低头看着那个认真为自己拍土的女子,心中委屈更甚,以前的琤姐姐也是这般宠着他的。

  “擦擦吧!”华珞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高梓然道,她不会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哄,毕竟这事儿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高梓然愣了愣,打了一个哭嗝后,便伸出白皙的手指,将那帕子接了过来。

  “人长大后便总是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若是我们不能改变,便只能学会接受。”华珞转身准备离开,听着身后的抽噎声,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接受?接受这命运的不公吗?”高梓然红着眸子哑着嗓子看着那个背影与二皇女有几分相像的女子问道。

  “不公?呵呵……”华珞顿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高梓然嘲讽道,“何为不公?若你自幼锦衣玉食,如今用婚姻作为交易便为不公的话,那怕是比你更惨的人就都该死了!”

  “这世上还会有人比我更惨吗?”高梓然苦笑一声道,他觉得这世上最伤心的人怕就是他了,哪里还会有人比他还惨呢?

  “跟我走!”华珞回过身,拉着高梓然的手腕儿就朝外走去。

  “去……去哪里?”高梓然不解地看向华珞问道。

  “自然是去看比你还惨的人了!”华珞说罢,便带着高梓然一路出了皇宫,上了马车朝西街口而去。

  感觉到马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高梓然便顶着一双通红的眸子准备下车,却被华珞伸手拦住,高梓然不解地看向她,难道不是她说要带自己去看更惨的人吗?却又为何不许他下车?

  “外面危险!”华珞被高梓然看得有些不自在,便解释道。就高梓然这样的容貌和打扮,怕是下了这车便会被众人围观的,她可不想给自己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后,却只见华珞掀开车帘的一角,示意高梓然朝外看,高梓然才吸了吸小鼻子趴到窗边。

  这是他第一次来西街,街道上的破落与东街的繁华有着天壤之别,这里没有随处可见穿着华衣的贵族女子,到处都是布衣百姓。

  街上的小孩子们馋得围着卖糖葫芦的大婶一圈又一圈地转着,街角的乞丐们正端着一个破碗在朝路人乞讨,那皮包骨头的模样儿深深地刺进了高梓然的心里……

  还有那些提着篮子挽着袖子的夫郎们,正蹲在地上对着那些绿油油的青菜挑拣着,口中还在为一文钱而喋喋不休,酒楼的门口坐着两个粗犷的女子,正在谈论着怎样能多挣些银票给父亲看病……

  今儿本是中秋,可这满大街的女人,却是没有一个穿着新衣新靴子,亦没有一个男人戴着什么金银首饰,最多的便是头上插着一根木簪子,显然已经是这街上不得了的人家。

  高梓然久久地看着外面,看着那些因为肚子饿偷吃了父亲上供给月神的饼子而被追赶着挨打的小孩子,看着那对因为没钱给孩子治病跪在医馆门口苦苦哀求的年轻妻夫,看着那街角的老乞丐咳嗽着擦去嘴角的血迹,将手中仅有的半块饼递给跪在稻草堆里的孩子仍旧笑容满面,他忽然迷茫了!

  这便是天下苍生吗?这便是琤姐姐宁可放弃他也不愿带着他远走高飞的缘由吗?这便是所谓的作为贵族子弟,他们享受了荣华富贵,便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的公平吗?

  “可看清了?”看着高梓然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华珞便知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放下车帘朝他问道。

  高梓然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睛直直地看向桌上的点心和茶水,心中百感交集。

  华珞拈起一块点心,自言自语道:“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

  “三皇女,谢谢你!”高梓然忽然抬头眨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华珞道,那一刻,华珞竟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与她已经相识多年……

  “无需客气!”华珞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高梓然轻轻勾起嘴角,即便这人不需要他的感谢,他还是想对她说一声谢谢,谢谢她让他有了大的格局,不再是满脑子的儿女情长,谢谢她让他看透了人生,不再怨天尤人,满腹不甘。

  “我……我们这般离开宫宴,若是被皇上知道后,会不会……”高梓然这会儿才开始后怕起来,他本就中途退场,又跟着三皇女出了皇宫,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最疼爱他的娘亲也饶他不得。

  “无妨,今儿这宫宴本就是为我们赐婚而设,如今婚姻已定,你我在与不在,又有何区别?”华珞难得的向高梓然解释道,她怕是自己不说,这个孩子又要哭上一鼻子了。

  “你是说……这婚事儿是皇上早就定好了的?”高梓然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华珞问道,他还以为是皇上一时起意,又因着二皇女表现出了对段家公子的倾慕,皇上才乱点了这鸳鸯,却不想,这竟是皇上早就定下了的。

  华珞没有说话,可那表情,分明就是默认了的!

  “既然同样都是赐婚,皇上她……为何就不能成全了我与琤姐姐?”想到一向宠着他的华琤,高梓然的眸子又红了起来,他就是想不明白,华琤也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她就不能成全他们?

  “皇家的婚姻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华珞抬眼看了高梓然一眼,然后又垂下眸子说道,“母皇自有她的考量,换位思考一番,想来以你的智慧也是能够想明白的!”

  “是啊!我只是不愿那般想就是了……”高梓然转过头去,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哑声道。

  华珞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儿,也不知该如何去哄他,便想着掏出帕子让他擦擦眼泪,知道手伸进袖子里才想起来,她的帕子已经给了他,便只能尴尬地收回了手,就那样看着他。

  眼见着高梓然脸上的泪水越聚越多,华珞狠了狠心便扯着自己的袖子朝他脸上擦去,要知道,平日里她可是个极爱干净的人,若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想这样。

  高梓然呆愣愣地看着那个给他擦眼泪的女子,想着之前华琤也是这般待他,难道说,这华国的皇女都是这般温润如玉的吗?以前他还有几分害怕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三皇女,觉得这人太过冷漠了些,如今瞧着,倒也还算个好人。

  华珞并不知道高梓然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皱着眉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袖发呆,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想想她还从未对谁这般耐心过,连那人……都不曾有过。

  “谢……谢谢……”看着华珞那略带嫌弃的表情,高梓然才红着脸道了声谢,他今日竟在她面前失态多次,真真的是丢尽了颜面。

  “无妨……”华珞皱着眉头收回衣袖,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两个字来。

  “三皇女,你能直接送我回长乐侯府吗?我不想再进宫了!”高梓然想到那压抑的皇宫心中就憋闷得慌,于是便看着华珞哀求道。

  “嗯……”华珞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那个……三皇女,你……你能帮我与家里人说一声吗?我怕他们担心……”高梓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又接着说道。

  华珞又点了点头,高梓然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便盯着华珞瞧着。

  以前他二人从未这般接近过,如今仔细一看,这三皇女与二皇女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她更冷峻些罢了!

  “可是我脸上有什么吗?”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迟迟不肯离去,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没有……”高梓然忙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他可不敢说自己正在腹诽她的冷漠脸。

  “那个……既然你唤二皇姐为姐姐,在没成婚之前,便也唤我一声姐姐吧!”马车停在长乐侯府前,将高梓然送下车,华珞忽然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坐车离开,只留下那个望着马车离去,而一脸吃惊的高梓然……

  这边的二人算是心事已了,那边的风痕却是在宴会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未央忽然凑到风痕耳边问道。

  “我在想两位皇女的婚事……”风痕喃喃道,两位皇女尚且不能婚姻自主,他与未央以后的路又该如何去走?

  “别想了,我与她们是不一样的……”未央自宽大的衣袖下握住了风痕的手,轻声安慰道。

  是的,她与二皇女三皇女不同,在她的母王心中,她比江山重要,而在皇上心中,江山社稷才是第一位的。所以,在她的婚事上,她的母王父君自是会以她的意愿为主,绝不会强迫于她。

  “可我……也不是那些大家公子啊!”风痕不自信地喃喃自语着,他本就没有倚仗,若是有朝一日连庆王府也容不下他了,那他便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一想到日后未央有可能会娶别的男子为夫,风痕就痛得心如刀绞,届时怕是他也不用再忧心自己的去处了,能活下去都是奇迹。

  “痕儿,不管你是谁,你的身份如何,你都是我华未央这一辈子最爱的男子,唯一的爱人!”未央最不喜看风痕这副模样儿,即便他是街边乞丐,也是她心里的无价之宝。

  “未央,谢谢你……”风痕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喜悦来,其实,他心中也是同情两位皇女的,推己及人,又有几个人愿意用自己的爱情来交换权势呢?

    “你我之间,何谈谢这个字?”未央冲着风痕撇撇嘴,而后便又给他夹了些菜说道,“再吃些,然后我带你去莲花池那里去走走。”

  “我……我不想再吃了……”风痕急忙摆摆手道,他恨不得立刻逃离这座牢笼,憋闷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便走罢!”未央轻笑一声,便拉着风痕的胳膊从后殿匆匆溜了出去。

  二人在去莲花池的路上遇见了正坐在亭子里独自饮酒的二皇女,未央拉着风痕躲至一旁,轻声叹了口气,便又绕着离开……

  她不是非要躲着二皇女,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又要与她说些什么,想来失意时候的人也不想旁人瞧见自己落魄的模样儿。

  只因错赏昔日雪,一夜悲萧到天明。

  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她,只能靠二皇女她自己想明白才是。风痕被未央拉着,忽然回头看了那个正借酒消愁的女子一眼,竟有些感同身受,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让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多了几分心疼,他仿佛从那孤独的背影里瞧见了自己……

  “人各有命,二皇姐她与高家公子无缘,这是命定的,仅靠她个人是很难改变的!”未央揽着风痕的腰站在莲花池边轻声说道,她只是不愿看他这般愁眉不展的模样儿。

  “人各有命……”风痕口中喃喃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他与未央的命又是什么呢?

  “痕儿,我们不一样的!相信我……”未央紧紧握着风痕的手保证道。

  “未央,我怕……”风痕的声音里有几分颤抖,今日的赐婚勾起了风痕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仿佛被拆散的是他与未央一般。

  “别怕,痕儿!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嫁给我的……”未央眼角的自信似乎也感染了风痕,他总算安心了许多。

  有她在身边,真好!

  ……

  “未央,你信来生吗?”风痕忽然开口看着未央问道。

  “呵呵……来生?”未央握着一个莲蓬,在手中转着笑道,“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原来你竟也会吟这样的诗,我倒是第一次发现。”风痕轻抿着唇说道,却不解她这到底是何意,“那你信吗?”

  “不信,我才不信什么来生,我只想这一世就与你在一起,任是什么理由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未央笑着摇摇头,而后将手中剥好的莲子塞到风痕手中,若是什么都等到来世,那今生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人活一世,必须要有自己的坚持,与其花时间应付不理想的生活,不如花时间造就你想要的生活。生活里没有谁是容易的,命在你手里,命不好,可以拼一把,趁活着,还有机会,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未央,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会一直留在你身边……”风痕将那莲子轻轻放到口中,嘴角勾起一抹喜悦。

    过了中秋节,天气便越来越凉了,深秋的雨每每落下,便更凉上几分。

  这一日外面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太学院便放了学子们一日的假,未央难得忙里偷闲,抽出点功夫来好好陪陪风痕,风痕自是乐得其所。

  “未央,你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陪过我了!”风痕看着歪在他腿上看书的未央撒娇道。

  未央收了手中的书,拉下风痕的脑袋,对着那额头亲了一口,然后歉声道:“痕儿,对不起,近来学业繁忙忽略了你,是我的不对,待明年入了朝就好了,日后我定会多抽出些时间来陪你的!”

  未央明年三月便要入朝,届时皇上会根据朝堂的需要已经贵族世家孩子的特长进行分配,或文或武,或工或财,总是会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我自是能够体谅于你的,你也莫要太过劳累,家里总还是有叔母在的,你不过才十四岁而已,为何总把自己搞得这般累!”风痕搜了搜额上那块被她碰的发烫的地方,红着耳根说道。

  “我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给你想要的生活。”未央抓过风痕那只手放到唇边,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风痕摇了摇脑袋说道,若是她为了他才这般辛苦,那他定是舍不得的,他只想她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

  “痕儿,我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男子的!”未央对于她和风痕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她只盼着自己快些长大,届时立下功劳,为她的痕儿争得一个名分,届时,她便再无所求。

  “能够和你在一起,我便已是最幸福的人了!”风痕抿着唇轻笑道。

  这些年来,未央宠他爱他,让他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因着他不喜她身边有别的男子,她房中便是连个小侍也不曾有过。

  当初府里也为她送来了通房小侍,说是皇家的规矩,让那小侍在未央房里伺候着,但凡夜里需要个端茶倒水的,有个人在也方便些不是?

  风痕最初听小沫说起这事儿时还并未多想,可后来听说那通房小侍不仅是个端茶倒水的,还要伺候房事,若是得了世女殿下宠幸,日后也是要收房的,风痕这才慌了手脚,鉴于自己的身份,风痕并未立时便去寻未央问个明白,只是那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直到第二日早上,他仍旧心不在焉。

  因着未央这通房小侍的事儿,小沫还与阿锦大闹了一场,他只说是她的主子负了自家公子,日后便也不再见她。阿锦被骂得莫名其妙,直到最后才听明白了小沫的意思,便急忙讨好着解释道,她家世女殿下夜里并未将那小侍留下,而是打发到了院外去了,依着世女殿下对风公子的宠爱,便是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这答案不是?

  听阿锦如此说,小沫才放下心来,便又立马冲进了内室找自家公子解释了一番,风痕这才舒了心,因着觉得这事儿也十分丢脸,他便也从未与未央提过。

  秋霜造就菊城花,不尽风流写晚霞。信手拈来无意句,天生韵味入千家。

  九月,最是秋高气爽,入冬前的温暖便直再停留于这一瞬间,大家自是极为珍惜。而自那日与未央谈过之后便毫无动作的太君后,终于又出手了。

  这一日,未央前脚刚出王府,太君后身边的阿宝便亲自带着太君后的口谕进了风痕的院子,院中正在打扫的小侍并不知来人是谁,便急忙去通报了王君,而正坐在床边作画儿的风痕却浑然未知。

  “您这是……”正端着茶水走过来的小沫看见来人,不解地问道。

  小沫从未见过阿宝,自是不知他的身份,只是觉得他的穿着与自己在宫里瞧见的公公们有些像,却似乎要更好一些。

  “老奴乃是太君后身边的,今儿冒昧前来拜会风公子,实则是为了替太君后他老人家传一句话……”阿宝笑眯眯地说道。

  “有劳您老跑一趟,奴这便叫公子过来……”小沫听见来人如此说,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盘,小跑着朝里面去唤风痕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风痕便匆匆赶来,阿宝这才瞧清楚了眼前那小公子的样貌,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件月白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还有几分紧张,也遮掩不住那绝美的容颜。

  “痕儿给公公请安!”风痕十分有礼地朝阿宝福了福身子,惊得阿宝急忙过去扶起他。

  “公子,万万使不得!老奴不过是个奴才,怎么能受得您的礼?该是老奴向公子行礼才是……”阿宝说着,便躬身朝风痕蹲下了身子。

  风痕本就心中不安,如今见那公公如此,心中更是着急,急忙扶起阿宝道:“公公您折煞痕儿了!”

  “公子玲珑剔透,难怪这般得庆王君宠爱!”阿宝可是个太君后身边的老人儿,只口不提未央与风痕的关系,只说是他得庆王君的喜爱。

  “公公言重了。”风痕抿着唇轻声说道,他只说听说这位公公是太君后身边的人,心中便紧张地很。

  “哎哟!这是什么风把哥哥您吹到我庆王府来了呢?”正当风痕为难之际,院子的大门处便传来了庆王君的声音。

  庆王君一接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就是生怕太君后会为难风痕,即便心中知道太君后的为人,可他仍旧会忍不住担心。

  “给庆王君请安!”阿宝回过身去,笑着朝庆王君福了福身子说道。

  “哥哥客气了,你我二人无需如此。”庆王君伸手扶起阿宝,便揽着他朝里走去,口中还说着,“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也不识得您,这不,都不知道先邀哥哥进去坐下再说话。”

  “王君这可错怪小公子了,老奴这不也是赶着您脚前一步到的,还没来得及呢!”阿宝急忙解释道,风痕便只是跟在二人身后,有了叔叔在,他便什么都不怕了!

  “痕儿也坐吧!”庆王君笑着对风痕说道,“这位你不曾见过,他可是太君后身边最得力的了,连你叔母都是阿宝哥哥他看着长大的呢!”

  “痕儿不识公公,刚刚有所失礼,还请公公勿怪。”风痕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叔叔刚才便是在为他解围,他自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小公子莫要如此,您这不是折煞老奴了嘛!”阿宝手足无措地想要起身去扶风痕,奈何手却被庆王殿下按下,任他如何挣扎也起不来身。

  “哥哥受得的,他是小辈,应当的!”庆王君笑着拉住阿宝的手问道,“不知哥哥今日来此可有何事?可是父后他有什么吩咐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太君后他老人家在宫中无趣,便想着明日在御花园组织一个赏菊宴,邀请上这京中的贵家正君和小公子们,到宫里热闹热闹,老奴便第一个来您这八王府了不是?”阿宝笑着解释道,他本是受了太君后的嘱托,再加上心中好奇,便先赶着跑到风痕这里来了。

  “父后倒是个会享受的,这样的好事儿我自是会早早地便带着痕儿过去的。”庆王君抿着唇轻笑道,只是心中却在想着太君后的用意,他若真的是要人来庆王府通知去参加赏菊宴,又何必非要他身边的阿宝亲自跑一趟?只寻一个下等小侍来说一声便罢。再加上,这阿宝一进庆王府,便直直地来到了痕儿的院子里,这又怎能说的过去?

  “既是如此,那老奴便回去给太君后他老人家复命去了!”阿宝说着,便站起了身,如今他话已传到,人也瞧见了,便该回去复命了!

  “阿宝哥哥不若用了午膳后再走吧!”庆王君也跟着起身说道,一旁的风痕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了,不了,太君后还在宫里等着老奴呢!老奴便不打扰王君和公子了……”阿宝拒绝道,而后便与二人告了辞,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叔叔,今日这阿宝公公来此到底为何?”风痕挽着庆王君的胳膊轻声问道,虽说他平日里不喜与人亲近,可庆王君,却是除了未央以外他最喜欢最依赖的了!

  “哎!怕是为你而来啊!”庆王君轻叹一声,而后将风痕耳边的一缕碎发拨至而后,心疼道,“这赏菊宴……八成也是太君后为你准备的!”

  未央是太君后的心头肉,上个月她因为风痕而顶撞了太君后,太君后能忍到今日才有所动作,也算是极限了!

  “为了我?叔叔,我……”风痕有些紧张地抓紧了庆王君的胳膊,他心中本就对太君后有着几分忌惮,如今听见叔叔如此说,他更是害怕。

  “莫怕,一切都有叔叔呢!”庆王君爱怜地摸着风痕的脑袋柔声说道,“有叔叔在,谁都不能欺负了你,叔叔会护着你的!”

  从弟弟将风痕托付给他的那一日起,庆王君便在心中发誓,要护这孩子一生一世,不再受他爹爹那般的委屈。

    有了庆王君的安慰,风痕才安心了一些,二人又说了会子话,庆王君才起身离开。

  风痕这一上午都是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总是想着明日要参加赏菊宴的事情,连未央什么时候坐到身边的他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连我来了都未曾发现……”未央笑着点了点风痕的鼻子,问道。

  “没有……”风痕红着二根儿摇摇头,而后低头喃喃道,“今儿上午太君后身边的阿宝公公来了……”

  “哦?他来做什么?”未央心中不解,这阿宝乃是皇祖父的心腹,他为何要来王府找风痕?

  “说是邀请我与叔叔明儿进宫去参加太君后组织的赏菊宴……”风痕略带委屈地撇着嘴说道。

  “那你便与父君去呗!有父君在,没事儿的!”未央轻声安慰道。

  “我害怕……”风痕拉着未央的衣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今日那阿宝公公分明就是冲我而来的,他一进府并未去找叔叔,而是直接来了我的院子,未央,你说……是不是太君后他……他要……”

  “不会的!痕儿,莫要担忧,皇祖父他一生光明磊落,是绝对不会用那种手段阻止我们在一起的,八成是他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能夺走他最疼爱的孙女儿的一颗心,才派了心腹过来瞧瞧。”为了打消风痕的紧张,未央便忍不住玩笑道。

  “未央,你说,太君后他会喜欢我吗?”风痕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手指,并未因未央的玩笑而有所轻松。

  “会的!皇祖父他一生都在后宫筹谋,一手带大皇姨母和母王,你以为他的眼界就是那般狭隘的吗?”未央将风痕那双紧张的小手握在手中,轻声安抚道,“不要担心,无论他喜不喜欢你,都无法改变我要与你在一起的决心,痕儿,只要我活着,便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

  “未央,有你在,我便不会再害怕了!”风痕将脑袋轻轻靠在未央肩头,嘴角微微勾起,她的话让他欣慰极了!

  翌日一大早儿,庆王君便亲自给风痕挑了衣裳,簪了头发,又点了唇,才满意地带着他出了门。

  一入宫,庆王君便直接带着风痕去了慈宁宫,因着他二人来得早,此时太君后倒是刚用过早膳,正跟着身边的几个大侍说笑呢!

  “儿臣在门外便听见您说笑的声音了,看着父君今日心情可是极好的啊!”庆王君拉着风痕便踏入了门内,笑着说道。

  “哎呦呦!是涵儿来了啊!快来,坐……”太君后听见庆王君的声音,便急忙招呼道。

  “儿臣带着痕儿来给您请安了,愿父君福寿无疆!”庆王君拉着风痕给太君后行了一个大礼,都说庆王君聪慧无双,他行的这一礼可是大有文章,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待会儿即便太君后想要为难风痕怕是也不好意思了吧!

  “快快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还行这么大的礼?”太君后话虽是对着庆王君说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风痕的!

    “这便是痕儿那孩子吧?”太君后一脸的慈爱,让风痕本还提着的心放下来不少,原来,未央真的没有欺骗他,太君后果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

  “痕儿,快到太君后身边去让他好好瞧瞧。”庆王君拉着风痕来到太君后身边,而后又对着太君后说道,“这孩子平日里便只是与我在府里待着,应该早些来给您老请安的!”

  “男儿家总是要害羞些的,哪里能与那些日日在外面不着家的女儿家一般,不出门的好,不出门的好!”太君喜爱得摸着风痕的手说道,那面上的喜欢让人捉摸不出是真是假,倒是让一直担忧的庆王君放下心来。

  太君后摸着那双嫩白的小手,心中也不禁感叹自家宝贝孙女儿的眼光,这孩子长得可真好啊!难怪未央肯为了他不惜与自己翻脸,果真是英雌难过美人关啊!太君后毕竟是过来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孩子除了身份不如他的意之外,其它方面倒都是个好的,庆王君将他教得很好。

  “父后怎么有心思要搞个赏菊宴呢?说起来,宫里倒是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了!”庆王君坐在太君后对面,一边给太君后倒着茶水,一边笑着问道。

  “孩子们整日闷在府里也是闷得慌,若是不趁着现在赶紧好好出来转转,待入了冬啊,便出不来咯!”太君后接过庆王君递过来的茶水,顺手拈了两块糕点,一块递给了庆王君,另外一块塞到了风痕手中。

  风痕看着眼前这块糕点,有些受宠若惊,太君后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瞧瞧,这孩子竟激动得都忘了谢恩了!”庆王君急忙圆场道,“痕儿,还不快谢过太君后赏赐?”

  “痕儿谢过太君后的赏赐!”风痕急忙双手接过太君后塞过来的点心,跪在地上谢恩道。

  “快快起来,无需多礼!”太君后虚扶了风痕一把,然后便嗔怪地对着庆王君说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这儿又没有外人,何必让孩子这般拘束。”

  “痕儿是晚辈,向父后行礼是应该的,父后您就安心受着就是。”庆王君说着,便将风痕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眼中的宠爱溢于言表。

  太君后心中轻叹一声,自己这般又是何苦呢?得罪了女婿和孙女儿又落不到好,还平白地惹了一家人都不痛快,如今瞧着这个孩子也是个稳妥的,最主要的是得未央的喜爱,那他又何必再强拆了他们呢?罢了!罢了!既是孩子喜欢,人他也瞧着了,便随了他们去吧!

  却只见太君后轻笑一声,道:“既是与未央一般年纪,又自小养在你的膝下,便莫要那般见外了,如未央一般,唤哀家一声皇祖父吧!”

  庆王君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太君后的意思或者风痕听不明白,可他却是清楚的,他老人家的意思分明就是认下了痕儿这孩子啊!

  “痕儿,还不快给皇祖父扣头,谢过皇祖父的成全!”庆王君急忙抓着风痕的手激动道。

  “痕儿谢过皇祖父。”风痕虽不敢相信叔叔的话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却还是听话地跪到了太君后面前,乖巧地磕了三个响头。

  “快起来,到皇祖父身边来。”太君后说着,便从手腕儿上退下了一只翠绿的镯子戴到了风痕的手腕上。

  “父后,这可万万使不得,这玉镯可是当初您的嫁妆啊!”庆王君见此情况,立马大惊失色,这样贵重的东西,即便当初的太女大婚时,太君后都未舍得给,如今怎么能够给了痕儿这孩子?

  风痕吓得急忙便要将那镯子退下来还给太君后,他竟不知太君后对他如此舍得,都说未央独得太君后宠爱,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太君后爱屋及乌,竟将这样贵重的东西做了给他的见面礼,他受不起。

  “莫要听你叔叔的,哀家给了你,便是你的了!”太君后一把握住了风痕的手道,“这镯子本就是哀家为未央未来的王君准备的,如今她既是在哀家这里说了非你不娶,哀家又怎么舍得伤了她的心?既是未央认下的,哀家便也认下了!”

  “儿臣代未央那孩子谢过父后的成全!”庆王君含着热泪跪在太君后面前哽咽道,未央是他的女儿,他最是知道那孩子的心性,自从太君后拒绝了她的请求之后,未央便没安心过一日,她不要命的努力着,他都看在眼中。太君后他终究还是疼爱未央的,能够让他老人家妥协,他还有何话可说?

  风痕见状,也急忙跪在庆王君旁边,这一早上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竟让他如此的猝不及防。

  太君后笑着点点头,为了他的孙女儿,他这把老骨头连命都可以不要,如今成全了她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一阵子,虽说未央嘴上不说,可他也看得明白,那孩子是不快乐的,与他也有了隔阂,他不愿他们祖孙之间生分了,便只能自己妥协,如了她的愿。

  “风痕谢过您的成全!”风痕又给太君后磕了三个响头,这一次,他心甘情愿,发自肺腑。

  “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太君后这次也安稳地受了二人的礼,这才开口示意一旁的下人将二人扶起来,祖孙三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才朝着御花园走去。

  绕过几道回廊,只见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古木森森掩映着红墙,就进入了御花园。九月的御花园依然好看,姹紫嫣红,一片鲜艳。

  侍人们早已摆好了桌椅,罩好了纱幔,也有些来得早的主君们正三五一群地说笑着,而那些年轻的公子们则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今年最流行的妆容,几个关系好的偶尔还会小声讨论一下自己的心上人。

  “给太君后请安,给庆王君请安!”几位主夫率先看见了来人,便急忙起身行礼道。

  “你们几个倒是来的早啊!”太君后笑着点点头。

  “太君后的赏菊宴,臣夫们可不得早些来嘛!”

    一道儿娇笑声从众人之间传来,风痕顺声望去,却只见一个一身红衣,长相娇媚的男人正朝太君后走来。

  “就你嘴甜!”太君后笑着点了点那个红衣男子的额头,眼中的喜爱溢于言表。

  “痕儿,这位便是右相楚大人家的正君,也是太女君的生身父亲。”庆王君在一旁对着风痕解释道,风痕这才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痕儿见过楚正君!”风痕朝着楚正君福了福身子。

  “这位便是风公子吧?”楚正君一脸欢喜得扶起风痕,然后便紧抓着他不肯撒手,“我总听欣儿和梦儿说风公子多么多么好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

  “楚正君过奖了!”庆王君淡笑道,这些个客套话他听得太多,早就习惯了。

  “世女殿下自幼与我家楚辞交好,想来风公子与楚辞也是相熟的吧?孩子们总是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的,你就莫要在这陪着我们这些老家伙了!”楚正君指了指远处的楚辞说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风痕对他的印象因此变得复杂起来了。

  “瞧瞧,瞧瞧,还这般年轻就说自己老家伙,那哀家岂不是成了精了?”太君后假装嗔怒地瞪了楚正君一眼,而后便笑着对风痕道,“你叔叔平日里总是拘着你,今儿有皇祖父给你撑腰,你便放开了玩儿去,保准让你叔叔闲不下来管你。去吧,去吧……”

  太君后拍了拍风痕的手,便示意楚正君将自家的孩子唤来将风痕带下去一道儿玩耍,楚正君急忙让身边的小侍去将楚辞唤了来。

  “给太君后请安,给庆王君请安,给各位主君们请安!”楚辞乖巧地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好孩子,起来吧!”太君后笑着点点头,便拉着风痕道,“痕儿便与楚公子一道儿去玩吧!”

  楚辞偷偷看了太君后握着风痕的手一眼,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然后立马热络地上前搀住了风痕的胳膊。

  “想来风哥哥还没有忘记辞儿吧?”楚辞的亲近让风痕有些不适,却又不好推开他,便只能勾着唇看着他。

  而后说道:“楚公子说笑了!”

  “去吧!小心些……”庆王君上前顺了顺风痕的头发,而后对着他宠溺地说道。

  “痕儿告退。”风痕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便任楚辞拉着他离开。

  这是风痕第一次单独与这些官家公子在一起,他虽不爱言语,可那些公子们却都是有眼力见儿的,刚刚便瞧见风痕与太君后和庆王君走得很近,如今有机会接近他,谁又会错过这样的好事儿?

  “风公子,你这衣衫可真好看,可是在城内哪家绣坊做的?”一个娇俏的小公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风痕问道,那眼睛里的无辜竟让风痕有些不忍拒绝。

  “你这问得岂不是废话?风公子的衣裳肯定是在宫里做的,那都是孤品,又岂是你我能够觊觎的?”一个绿衫公子不屑地瞪了那问话的小公子一眼道。

  看着那小公子无辜地抿着唇,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儿,让风痕有些不忍,便笑着对他道:“这衣衫是未央着人在府外做的,至于是哪里,我也不太清楚,若是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她,日后有机会再说与你听就是。”

  “好,那便有劳风公子了!”得到了风痕的答案,那娇俏的小公子激动不已。

  “无妨。”风痕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楚辞直直地盯着那个被众人围绕着的风痕,袖中的手指慢慢蜷起,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手心也浑然不觉。就是那个男人,抢走了他的未央,抢走了他唯一的朋友!

  “看来风公子与世女殿下关系是极好的了!不过也难怪,像风公子这般的美人儿又有谁不喜欢?连我这样的男儿家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多瞧几眼呢!”

  “是啊!是啊!”

  “风公子……”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风痕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附和一声,他实在是还不习惯与除了未央以外的其他人太过亲近。

  楚辞默默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而后抿了抿唇,便也朝着人群挤去。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围着他了,我们陪他到那边走走,听世女殿下说,风哥哥可是极喜欢这御花园里的紫荷呢!”楚辞轻笑着说道,明里是在告诉众人他与风痕之间的亲近,暗里却是在向风痕——未央与他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风痕任由楚辞拉着,一行人跟着他们来到了莲花池边,那池子里的莲花一年四季都开得极美,风痕瞧见那紫色的荷花便会想到未央,心情便也跟着好了起来。

  楚辞忍着心中的不悦,跟众人一起说说笑笑,他最是厌恶莲花,和厌恶面前这个男子一样,明明外表艳丽,却非要以一副纯洁的模样儿示人,装模作样。

  “风哥哥不是最喜欢这紫荷吗?辞儿去帮你摘上一朵来吧!”楚辞说着便挽起袖子,蹲在岸边准备去给风痕摘那朵开得正艳的荷花。

  “楚公子,不要……”风痕急忙拒绝道,可他的阻止楚辞置若未闻,仍旧不顾危险地朝前面够着那朵荷花。

  “风哥哥喜欢的,世女殿下都会满足于你,辞儿是你们的朋友,自然也会满足于你。”楚辞语气里的真切和动作里的小心翼翼竟让风痕有几分动容。

  “楚公子,你快上来吧,那里危险,这紫荷只在水里供人欣赏就好,无需摘下。”风痕担忧地朝楚辞喊道,他都不知这楚辞为何如此向他示好,之前他可是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喜的!

  “不会的,我小心些,马上便能够到了!”楚辞笑着拒绝道,心中却想着,未央已躲他许久,如今他先讨好了风痕,接近了未央之后再做打算。

  “那……那你小心些啊!”风痕见说不动楚辞,便也只能轻声嘱咐着。

  “风哥哥,你便放心吧!”楚辞笑着说道,而后便伸着小手朝那紫荷够去,看得周围的小公子们大惊不已。

    虽然有一部分小公子为楚辞这种大胆的行为担忧,但更多的却是鄙视,他本就是庶子,便总是被人看不起,如今这般讨好风痕的作态更是让人生厌。

  “喏!风哥哥,给你……”楚辞手里捧着一株紫荷来到风痕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它递到风痕手上,脸上的无辜和喜悦竟让风痕一时有些恍惚,这还是那个处处看自己不顺眼的楚辞吗?

  “谢谢你,楚公子!”风痕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楚辞手中的紫荷,这紫荷在他手中却如同千斤重般,没有一丝的欢喜。

  风痕心中叹息,他是喜欢荷花,可也只喜欢未央送与他的,如今,这紫荷给别人带来的困扰,并不是他想要的!

  “风哥哥与辞儿何需这般见外,你便唤我辞儿就好。”楚辞笑眯眯地看着风痕,那眸子里的纯真,让人瞧了便有些不忍再与他这般生疏。

  “辞儿……”风痕轻轻说了一声,便垂下头去,他还是不适应与旁人这般亲近。

  这般玩闹一番,时候便也差不多了,太君后派来唤众位官家公子们过去用宴的小侍匆匆赶来,众人便也不敢再多留,跟着返身回去。

  “痕儿,来,到皇祖父这里来坐。”太君后爱怜地朝风痕招招手说道。

  风痕朝众人福了福身子,便坐到了太君后身边。太君后看着风痕手中的花儿,笑着问道:“可是去了莲花池那边玩耍?”

  风痕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应道:“回皇祖父的话,这荷花儿是楚辞弟弟送与我的,您觉得可好看吗?”

  这一次,风痕聪明了许多,他总觉得这株紫荷有些烫手,正好儿趁着太君后发问,他便将楚辞的功劳说了出来,再借花献佛地送给太君后,那自己便也不算欠他什么了!

  “好看,好看!”太君后笑着点点头道。

  “那痕儿便借花献佛,将这紫荷送与您了!”风痕笑着将手中的紫荷递到一旁站着的阿宝手中,紫荷寓意着幸福吉祥,他这般做自是不会失礼,反倒还显得孝顺。

  “痕儿倒是记挂着父后您啊!”庆王君也笑着说道,他虽不明白风痕与楚辞之间发生过什么,却也能够看出风痕不同以往的反常来。

  “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太君后也笑着点点头,眼睛里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太君后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个人的性子如何,他只需接触一番便能摸得清楚,风痕虽不喜言语,但绝对是一个善良智慧的孩子,既是未央喜欢,这孩子又与自己之前想象中的狐媚样子不同,那他自然便对风痕多了几分好感。

  下面坐着的各家主君那也都是人精儿,听到风痕说这紫荷是楚辞采来的,楚正君便立刻朝楚辞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楚辞那因为帮风痕摘荷花而浸湿了的绣花鞋便正好落在他眼中。

  “臣夫还从未见过我家楚辞与谁家公子这般要好呢!太君后您瞧瞧,这孩子为了摘朵莲花连鞋子都湿了……”

  

安——说出的是安,念的是你

前段时间,女朋友和我说,:\"哎,你好久没有和我说安了呢\"。听到这句话的我,猛然一怔。是啊,以前的我们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对方的生活里。不知道晚上睡觉前/早上醒来后互道一声安是怎么流行起来的,只记得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晚安的人呢 他是在表达我爱你,因为晚安的拼音就是我爱你、爱你。恋爱中的男女把晚安说成安,也间接表达了双方浓浓的爱。

安用来表达幸福我觉得很合适,你比如说有安稳、安定、安全、安逸、安乐、安心、安放等等,都是很美好的字。最初的安并不是表达问候语,像类似于早安、晚安、请安这些问候语还有那些延伸的特殊意思,都是后边引申出来的意思。安在造字初表达的意思是男子建房娶亲成家,内心踏实过日子。一个宝盖头就像房子,一个女就是我们的新娘,总共6画的安,正楷书写笔画并不复杂,依次为:点、点、横撇/横钩、撇点、撇、横。

从古诗文中我们当然也能看出来,安到底是被古人如何理解的。\"安得广厦千万间,风雨不动安如山?\"这儿的安就表示哪能/怎么的意思,怎么能有高楼居住,管他大风大雨屹立不倒。\"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这儿安表达了安稳/安逸的意思。那么多意思,小字也给大家无法尽数数全,就列几句古诗吧。\"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好和不争曰安。\"。

不管是恋爱中矫情的男女还是对身边的朋友、亲人还有我们的家人,我觉得说一句晚安,祝福他们在这一晚上睡得安心,这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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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影、视剧中出现的请安姿势,不论男女,几乎没有一个对的

“请安”,一般都认为是满族特有的礼节,其实并非来源于满族。这原是明代军礼中的一项,见于《大明会典》。当时全国各指挥使司、各卫所都有这个礼节,称为“屈一膝”。建州卫当然也是如此。

到了清代,在八旗和明朝遗留下来的绿营中仍然沿袭旧习。本来,兵士见上级军官应该下跪,但因为身上有甲胄,只屈一膝或屈半膝。久之,不穿甲胄时也以屈一膝为礼,并和叩首、打恭一样,含有问候请安的意思。

于是在八旗人家和部分汉族官宦人家,晚辈见长辈、平辈中幼见长,奴仆见主人乃至亲友相见,都行这个礼了。所以“屈一膝”又叫“请安”。

在社会上,譬如商人,对顾客固然不请安,即使对男子请安的姿势是这样:先端正姿势,如“立正”的样子。然后向前迈左腿,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右腿半跪,略微停顿;眼平视,不许低头、扬头或歪头;双肩平衡,不许弯腰,左右腿的间距不可太大,保持左腿向前迈的自然距离,不可向后蹬腿。

女子请安姿势与男子同,只是左右腿的距离要近,动作幅度小,双手扶左膝,右手不下垂。近年电影、电视剧中出现的请安姿势,不论男女,几乎没有一个对的。

“跪安”这个礼节行于皇宫和王公府第以及宗室家庭中。皇帝每日召见军机大臣之外,常常还要另外召见某些官员,这是属于密谈性质,不同于朝会大典,所以官员见皇帝不必叩头。召见的程序是这样:先由外奏事处登记,再由内奏事处安排在某日第几起。皇帝吃早饭时(天尚未明),桌上摆好绿头签,饭后分起召见。有合在一起(如与军机大臣一起)的,有单独的。

譬如在养心殿东暖阁,皇帝坐在前窗的木坑上,太监们都退出。内奏事处太监带领应召官员来到暖阁门前,掀起帘子让官员进去,太监退到殿外。这位官员进门,站着说:“臣某人恭请皇上圣安。”然后跪安、起立,走几步到皇帝面前,跪在一个红边白心很厚的毡垫上奏对。奏对完毕,皇帝说:“你下去吧。”于是官员起来跪安,面对皇帝倒退几步,转身出门。如果在奏对时有谢恩的事,就在原地一叩,说:“谢皇上圣恩。”如果在奏对时说错了话,就摘下帽子,以头碰地一下,表示承认错误。

皇帝日常晨昏定省、见皇太后时,进门要跪安,退下时也跪安。

太监有事向皇帝、太后、皇后、妃嫔等主位启奏,王公府第及宗家庭中晚辈见长辈,奴仆见主人,都要跪安。跪安的姿势和请安的姿势,相同部分是先端正姿势,左腿向前迈步。但跪安时右腿须全跪,然后左腿也跪下,右腿随即起来,左腿也起来,恢复立正的姿势。这一连串的动作要节奏均衡,不可慌忙,不可拖拉。其他和请安的要求一样。

清代后妃以下,公主、格格、福晋以及品官命妇(汉人品官命妇不在此列)穿朝服、吉服,行大礼,有一肃、一跪、三叩及六肃、三跪、九叩的仪节。(一肃是一次肃立。一跪是跪下和起立各一次。三跪当然就是各三次。三叩和九叩的区别,也是次数的区别。)穿朝服、戴朝冠时的叩首和男子一样。穿吉服的在晚清不戴吉服冠,而戴钮子,则跪下之后不叩首,只以右手扶两把头翅。这里需要解释的是“肃”。这个动作和女子请安差不多,先端正姿势,慢慢地一直下蹲到底,再慢慢起来,恢复立正的姿势。也是要求不弯腰,不低头,两肩平稳,腰板笔直。

京戏《四郎探母》中“盗令”一场,公主见太后时的身段,一般都说是请安,实际就是“肃”的规格。梅兰芳先生这个身段做得最美、最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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