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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永年(胡永年的结局)

时间:2023-10-06 05:01:32 作者:痴人痴梦 来源: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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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南开美女学霸,却中年丧夫丧女,51岁入狱,90岁依旧如同女王

接纳孩子

“凡事总要往前看,不要往后看

想想那些古董,在属于我们以前

不知被多少人拥有过

经历过多少战争和天灾人祸

我们之所以能得到它

是因为有人失去了它

当它们为我所拥有是,我们可以玩赏它

现在,我失却了它们

就让别人去玩赏它们吧。”

——郑念

1

郑念,原名姚念媛,父亲姚秋武留日学生,官至将军。

祖父姚晋圻是清末大儒,逝世后,总统黎元洪以其“学术精通,道德纯备”明令国史馆为之立传。

因为气质优雅、长相出众,尚在天津读书时,就曾4次登上《北洋画报》封面,成为名响一时的“风云人物”。

就连当年人人皆知的赵四小姐,也只登上过一次《北洋画报》。

美貌、家世与智慧卓绝一时的郑念求婚者众多,然而郑念却拒绝了那些男孩们,她不愿后半生都依靠一个男人活着。

从南开中学毕业后,郑念考入当时中国最优秀的大学之一:燕京大学。

当年的燕大与北大齐名。

后郑念乘船远赴英国留学,获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硕士学位。

1935 年,郑念遇见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郑康祺。

一见钟情,一诺千金,二人成婚。

归国后郑康琪进入外交部,被派驻澳洲长达7年,郑念跟随丈夫一直漂泊在外。

1942 年,他们在澳洲迎来了女儿郑梅平的诞生。

6年后,1948年10月1 日,33 岁的郑念带着女儿随丈夫一起回到上海。

“我们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回国,希望为新的中国做贡献。”

谁料自此开始她后来波诡云谲的一生。

郑康琪先是受聘担任上海市政府外交顾问,后担任英国壳牌石油公司上海办事处总经理。

战乱平息,凭借家底和优渥的工作,他们在上海过着童话般的生活:

独立的三层小洋楼,家里雇有仆人、厨师和园丁,据说那样的生活上海仅有10家。

然而命运的戏弄才刚刚开始。

2

1957 年,郑康琪突患癌症,很快便离世了。

痛失爱人的郑念不得不强忍悲痛,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由于她的留学经历以及处事能力,她开始担任壳牌石油公司英籍总经理顾问,有时代理总经理。

郑念凭借灵活的头脑、干练的作风和四通八达的人脉,在商场取得极大成功。

在人们流行穿中山装和列宁装的时代,郑念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依旧穿着旗袍,家里布置的精致温馨。

“窗上有帆布篷遮,凉台上垂挂着绿色的竹帘。 就是窗幔,也是重重叠叠,有条不紊地垂着。

沿墙一排书架,满是中外经典名著。

幽暗的灯光,将大半间居室,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但白沙发上一对缎面的大红绣花靠垫,却还是鲜亮夺目。”

有友人形容郑念的房子:“这个色彩贫乏的城市中,一方充满幽雅高尚情趣的绿洲。”

郑念自言:“我真是煞费心思了,我力求让它成为我们母女俩一个温馨舒适的安乐窝。”

郑念爱看书喝茶,时常坐在阳台上的柳条藤椅里,或晒着午后暖暖的阳光或仰头凝视布满星斗的苍穹。

女儿梅萍则常会和朋友到家里来听唱片,朋友们都感叹她家布置的温馨舒适。

这一切都是郑念靠自己挣来的,“我具备维持我旧有的生活方式的经济实力。”

1966 年,壳牌结束了中国业务。

那年郑念51岁,本该安享晚年的岁月,暴风雨却猝不及防将她打入深渊。

8月的某一天,两个陌生人敲开郑念家门,通知她参加批判会。此后,隔三差五上门审讯她,她预感风暴将近。

而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佣人们:

“为了替我的佣人着想,在对我家宅查封之前,我已决定把那六千从银行支出的钱分给他们。

开始,佣人坚决不肯收,要与她们患难与共,但郑念拒绝了佣人的好意,她不愿他们因自己受到牵连。

3

郑念本有一次机会逃离苦难,却还是没能挣开命运的罗网。

那时女儿在上海电影制片厂做演员,郑念本想带女儿一起去香港旅行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可女儿怎么也不肯离开,她真诚地相信并热爱着自己的国家。

暴风雨终究是来了,蓄谋已久,来势汹汹,不久,郑念被控为英国间谍。

抄家没收财产、乱砸一通,毁坏文物,也烧掉了她和丈夫研究多年的中西方文化资料:

“我听到楼道上下不停的脚步声,砸烂玻璃器皿的声响,还有猛击墙壁的声音。似乎他们不仅仅在查抄室内的财物,而是要把房子都拆了似的。”

家财郑念并不在意,可她心疼文物,一旦损坏,将再也无法弥补,她冒着被殴打的危险说:

“可以去香港拍卖为国家赚外汇”。

这才得以保存下了明代德化窑名家雕刻观音像、大青花瓷盆、顺德蓝白花瓶等数十件国之珍品。

她甚至还好心帮助一名偷拿她戒指和手镯的女打掩护,让小姑娘免于被同伴批斗。

即使遭遇疯狂可怕的一夜,郑念不但不惊慌失措,反而十分镇定地对女儿说:

“过去后,我们再布置一个新家。它同样会十分美观舒适的。不,它会比过去更美好。”

被带走前,她还宽慰家里老佣人不要担心,“陈妈,我会回来吃午饭的”。

只是这场暴风雨比她想得更可怕。

9 月,一场批斗后,郑念被关进上海第一看守所,成为代号1806的囚犯,开始一场近7年的牢狱之灾。

郑念生来并不知人间愁苦,初到监狱,她惊异于世上竟有如此简陋肮脏之处:

天花板布满蜘蛛网,墙壁满是黑色裂缝,坑坑洼洼的水泥板上遍是尘埃污垢,四处都是呛人的霉味……

纵然如此,郑念依旧不怨天尤人,她一点一点收拾着,让环境变干净,让自己住得舒适些。

4

纵然米饭不够吃,但郑念还是从每顿里留一些当浆糊用,小心翼翼地将手纸一张一张地贴在床周围的墙面上。

聪慧如她,在看守懒得打扫的情况下,她搬出语录“以讲卫生为光荣,不讲卫生为可耻”,以此借得扫帚将屋内打扫干净。

她还借来针线将毛巾缝制成马桶垫,给贮存水用的脸盆做盖子防灰尘……

恶劣的环境没有使她变得敷衍生活,反而愈发坚强美丽,如同一朵悬崖上的花。

被毒打后,她却赞美墙角开了一朵小花,是春天来了,生命还在继续。

在明媚的阳光下,那野花傲立在污泥和沙砾之间,在冰冷阴暗的监狱标上一个生命的象征。

在精神荒芜的监狱,郑念背诵唐诗,沉浸在古诗词中暂时忘却囚室的不见天日。

即使生活在阴沟里,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权利。

在狱中,郑念受到无数次的审讯和拷打,逼迫她承认自己是“间谍”。

为了强迫她认罪,郑念曾有十多天双手被反扭在背后,手铐深深嵌进肉里,脓血流淌。

然而他们低谷了这个女子,她从始至终不曾妥协。

有位送饭的女人好心劝她高声大哭,以便让看守注意到她双手要残废了。

而郑念却始终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她想:怎么能因此就大放悲声求饶呢?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可以发出那种嚎哭之声,这实在太幼稚,且不文明。我也不愿意做任何表示求饶的事情。”

在那个混乱无序的年代,无数人被迫认罪”、被迫“揭发”身边的人,她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那时候我觉得,无论我受多大的苦,绝对不能做假供。”

甚至弟弟来看她,劝她认罪,她坚决不从,“弟弟应该对我很失望,因为我至死也学不来中国人逆来顺受的精明”。

事件后,有人向郑念宣布,将要对她宽大处理,释放出狱。

郑念不但不高兴,反而感到很气愤,她需要的不是宽大处理,而是道歉。

纵然身经百般折磨,她依然没有被磨去棱角与尊严。

于是,她拒绝释放决议,要求宣布她无罪,并在上海、北京的报纸上公开道歉。

可在当时,道歉是不可能的。

5

1973年,一批女囚从上海提篮桥监狱大门走出。

她们神情麻木,衣衫褴褛,可在这群人中,有一个人却与众不同,她衣服朴素但很干净,双眼明亮,姿态优雅。

虽然精神的高贵上她永远一如当初,但现实的摧残也惊心动魄,她的体重从100斤降到70斤。

但更痛苦的是:她视若珍宝的女儿已经离世。

在狱中无论被如何折磨都没流过眼泪的郑念,知道女儿离世后,泪流满面:

“我竭尽全力,为了生存而付出的种种代价和遭受的种种磨难,瞬间全部失去了意义。我只觉得自己四周一片白白茫茫,似乎一下子全给掏空了。”

人人都以为郑念该被命运打垮了,她已年近花甲,中年丧夫,历经磨难,唯一的宝贝女儿也离开人世。

可她没有,她一生,从未向命运低头。

郑念不相信女儿会自杀,她积极接受治疗,重新布置住所,秘密调查女儿的死因。

1980 年 9 月,在阴雨的上海,郑念离开这座城市。

她的心中裂开了一个很深的创口,里面盛满了悲哀。

她只带了一个箱子和一个装着二十美元的手提包。

到香港后的第九天,她随手拿起一份《大公报》,心口一阵剧痛:

上海召开公审大会,有一个叫胡永年的工人,他和手下的人打死了六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郑梅平。

同年,郑念远赴美国定居。

“将永远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我的心碎了,完全碎了。只有苍天知道,我曾千百倍地努力,要忠于我的祖国,可是最终还是完全失败了,但我是无愧的。”

出国之前,她把家中仅剩的文物全部无偿捐赠于上海博物馆。

5

65岁孤身一人到了美国,一切都是陌生的,但郑念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方式和环境。

他乡的生活平静如水,郑念的心常常千回百转。

落日渐沉,一种惆怅和岁月的侵袭会袭上心头。

于是,郑念决定开始写作,并以“郑念”这个笔名来纪念过世的亡夫。

书的开头,她写了4个字,送给梅萍。

1987年,《上海生死劫》在英美出版后立即引起轰动,郑念一夜之间成为在英美最有 名的华裔女作家。

有人说:“这本书教育了西方读者整整三代”。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库切,也忍不住在《纽约时报》上写:“在人的水平上,她的回忆录最伟大的可贵之处,在于她对自己,抵抗心理和身体的压力的记录。”

她在书中揭示了那十年的血泪真相,并在大陆掀起了一个以个人回忆录形式来解读那段历史的高潮。

1988 年 9 月,程乃珊与母亲潘佐君合译《上海生死劫》出版,首版五万册,销售一空。

这本书甚至火爆到书贩要硬搭几本过期期刊才肯将书卖给读者的地步。

郑念受邀去各地参加演讲,她将演讲的费用和多余的稿费都捐给了美国一所大学,用来资助那里的中国留学生。

虽然过往如刀,她还是以己之力去帮助国家,将著书所得的优厚稿酬设立“梅平基金会”,专门资助大陆留美学生。

1988年,郑念将丈夫和女儿的骨灰洒在了大平洋,“因为太平洋通中国,海水会将她带回上海”。

郑念晚年住在华盛顿一所自有公寓中,家中布置得十分有品位,满屋是书。

岁月剥夺了她的年轻貌美,但从未带走她的优雅高贵。

有人后来叙述与郑念的第一次见面时,这样说道:

“已74岁的郑念开着一辆白色的日本车,穿着一身藕色胸前有飘带的真丝衬衫和灰色丝质长裤,黑平跟尖头皮鞋,一头银发,很上海……”

她的书桌上永远插着一朵鲜花,满屋时光静谧。半世浮沉,她的笑容永远干净温和。

其实一个老人独身在美国并不那么容易,“在美国,一个老年人,没有家、没有孩子、没有亲人,是很苦很苦的。”

但郑念永不会向命运屈服,她总是“乐观又精力充沛地迎接上帝赐给我的新一天。”

纵然年老,但她坐在那里,便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惊艳。

90岁时,她还活得像个高贵的女王,偶尔去舞厅跳跳舞,也会驱车前往郊区,感受旷野的自然风景,又或和年轻人一起参加各种活动。

朱大可说:她有比古瓷更硬更美的灵魂。

加拿大歌手Corey Hart专门写了一首钢琴曲《Ballade for Nien Cheng》向郑念致敬。

2009年7 月,郑念在家中洗浴时摔倒,一直起不来导致皮肤被烫伤.

第二天上午约好的一个朋友到访,郑念才得以被送入医院。医生告知:因为细菌感染你的寿命最多只有一年.

郑念听后没有丝毫悲伤,她平静地说:“我已经活够了,我要准备回家了。”

无论命运的波涛如何风卷残涌,郑念以柔弱之躯永不低头,抗争到底,却也从容待之,温柔如水,她让我们看见什么是真正的高贵。

本是南开美女学霸,却中年丧夫丧女,51岁入狱,90岁依旧如同女王

接纳孩子

“凡事总要往前看,不要往后看

想想那些古董,在属于我们以前

不知被多少人拥有过

经历过多少战争和天灾人祸

我们之所以能得到它

是因为有人失去了它

当它们为我所拥有是,我们可以玩赏它

现在,我失却了它们

就让别人去玩赏它们吧。”

——郑念

1

郑念,原名姚念媛,父亲姚秋武留日学生,官至将军。

祖父姚晋圻是清末大儒,逝世后,总统黎元洪以其“学术精通,道德纯备”明令国史馆为之立传。

因为气质优雅、长相出众,尚在天津读书时,就曾4次登上《北洋画报》封面,成为名响一时的“风云人物”。

就连当年人人皆知的赵四小姐,也只登上过一次《北洋画报》。

美貌、家世与智慧卓绝一时的郑念求婚者众多,然而郑念却拒绝了那些男孩们,她不愿后半生都依靠一个男人活着。

从南开中学毕业后,郑念考入当时中国最优秀的大学之一:燕京大学。

当年的燕大与北大齐名。

后郑念乘船远赴英国留学,获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硕士学位。

1935 年,郑念遇见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郑康祺。

一见钟情,一诺千金,二人成婚。

归国后郑康琪进入外交部,被派驻澳洲长达7年,郑念跟随丈夫一直漂泊在外。

1942 年,他们在澳洲迎来了女儿郑梅平的诞生。

6年后,1948年10月1 日,33 岁的郑念带着女儿随丈夫一起回到上海。

“我们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回国,希望为新的中国做贡献。”

谁料自此开始她后来波诡云谲的一生。

郑康琪先是受聘担任上海市政府外交顾问,后担任英国壳牌石油公司上海办事处总经理。

战乱平息,凭借家底和优渥的工作,他们在上海过着童话般的生活:

独立的三层小洋楼,家里雇有仆人、厨师和园丁,据说那样的生活上海仅有10家。

然而命运的戏弄才刚刚开始。

2

1957 年,郑康琪突患癌症,很快便离世了。

痛失爱人的郑念不得不强忍悲痛,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由于她的留学经历以及处事能力,她开始担任壳牌石油公司英籍总经理顾问,有时代理总经理。

郑念凭借灵活的头脑、干练的作风和四通八达的人脉,在商场取得极大成功。

在人们流行穿中山装和列宁装的时代,郑念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依旧穿着旗袍,家里布置的精致温馨。

“窗上有帆布篷遮,凉台上垂挂着绿色的竹帘。 就是窗幔,也是重重叠叠,有条不紊地垂着。

沿墙一排书架,满是中外经典名著。

幽暗的灯光,将大半间居室,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但白沙发上一对缎面的大红绣花靠垫,却还是鲜亮夺目。”

有友人形容郑念的房子:“这个色彩贫乏的城市中,一方充满幽雅高尚情趣的绿洲。”

郑念自言:“我真是煞费心思了,我力求让它成为我们母女俩一个温馨舒适的安乐窝。”

郑念爱看书喝茶,时常坐在阳台上的柳条藤椅里,或晒着午后暖暖的阳光或仰头凝视布满星斗的苍穹。

女儿梅萍则常会和朋友到家里来听唱片,朋友们都感叹她家布置的温馨舒适。

这一切都是郑念靠自己挣来的,“我具备维持我旧有的生活方式的经济实力。”

1966 年,壳牌结束了中国业务。

那年郑念51岁,本该安享晚年的岁月,暴风雨却猝不及防将她打入深渊。

8月的某一天,两个陌生人敲开郑念家门,通知她参加批判会。此后,隔三差五上门审讯她,她预感风暴将近。

而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佣人们:

“为了替我的佣人着想,在对我家宅查封之前,我已决定把那六千从银行支出的钱分给他们。

开始,佣人坚决不肯收,要与她们患难与共,但郑念拒绝了佣人的好意,她不愿他们因自己受到牵连。

3

郑念本有一次机会逃离苦难,却还是没能挣开命运的罗网。

那时女儿在上海电影制片厂做演员,郑念本想带女儿一起去香港旅行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可女儿怎么也不肯离开,她真诚地相信并热爱着自己的国家。

暴风雨终究是来了,蓄谋已久,来势汹汹,不久,郑念被控为英国间谍。

抄家没收财产、乱砸一通,毁坏文物,也烧掉了她和丈夫研究多年的中西方文化资料:

“我听到楼道上下不停的脚步声,砸烂玻璃器皿的声响,还有猛击墙壁的声音。似乎他们不仅仅在查抄室内的财物,而是要把房子都拆了似的。”

家财郑念并不在意,可她心疼文物,一旦损坏,将再也无法弥补,她冒着被殴打的危险说:

“可以去香港拍卖为国家赚外汇”。

这才得以保存下了明代德化窑名家雕刻观音像、大青花瓷盆、顺德蓝白花瓶等数十件国之珍品。

她甚至还好心帮助一名偷拿她戒指和手镯的女打掩护,让小姑娘免于被同伴批斗。

即使遭遇疯狂可怕的一夜,郑念不但不惊慌失措,反而十分镇定地对女儿说:

“过去后,我们再布置一个新家。它同样会十分美观舒适的。不,它会比过去更美好。”

被带走前,她还宽慰家里老佣人不要担心,“陈妈,我会回来吃午饭的”。

只是这场暴风雨比她想得更可怕。

9 月,一场批斗后,郑念被关进上海第一看守所,成为代号1806的囚犯,开始一场近7年的牢狱之灾。

郑念生来并不知人间愁苦,初到监狱,她惊异于世上竟有如此简陋肮脏之处:

天花板布满蜘蛛网,墙壁满是黑色裂缝,坑坑洼洼的水泥板上遍是尘埃污垢,四处都是呛人的霉味……

纵然如此,郑念依旧不怨天尤人,她一点一点收拾着,让环境变干净,让自己住得舒适些。

4

纵然米饭不够吃,但郑念还是从每顿里留一些当浆糊用,小心翼翼地将手纸一张一张地贴在床周围的墙面上。

聪慧如她,在看守懒得打扫的情况下,她搬出语录“以讲卫生为光荣,不讲卫生为可耻”,以此借得扫帚将屋内打扫干净。

她还借来针线将毛巾缝制成马桶垫,给贮存水用的脸盆做盖子防灰尘……

恶劣的环境没有使她变得敷衍生活,反而愈发坚强美丽,如同一朵悬崖上的花。

被毒打后,她却赞美墙角开了一朵小花,是春天来了,生命还在继续。

在明媚的阳光下,那野花傲立在污泥和沙砾之间,在冰冷阴暗的监狱标上一个生命的象征。

在精神荒芜的监狱,郑念背诵唐诗,沉浸在古诗词中暂时忘却囚室的不见天日。

即使生活在阴沟里,依然有仰望星空的权利。

在狱中,郑念受到无数次的审讯和拷打,逼迫她承认自己是“间谍”。

为了强迫她认罪,郑念曾有十多天双手被反扭在背后,手铐深深嵌进肉里,脓血流淌。

然而他们低谷了这个女子,她从始至终不曾妥协。

有位送饭的女人好心劝她高声大哭,以便让看守注意到她双手要残废了。

而郑念却始终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她想:怎么能因此就大放悲声求饶呢?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可以发出那种嚎哭之声,这实在太幼稚,且不文明。我也不愿意做任何表示求饶的事情。”

在那个混乱无序的年代,无数人被迫认罪”、被迫“揭发”身边的人,她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那时候我觉得,无论我受多大的苦,绝对不能做假供。”

甚至弟弟来看她,劝她认罪,她坚决不从,“弟弟应该对我很失望,因为我至死也学不来中国人逆来顺受的精明”。

事件后,有人向郑念宣布,将要对她宽大处理,释放出狱。

郑念不但不高兴,反而感到很气愤,她需要的不是宽大处理,而是道歉。

纵然身经百般折磨,她依然没有被磨去棱角与尊严。

于是,她拒绝释放决议,要求宣布她无罪,并在上海、北京的报纸上公开道歉。

可在当时,道歉是不可能的。

5

1973年,一批女囚从上海提篮桥监狱大门走出。

她们神情麻木,衣衫褴褛,可在这群人中,有一个人却与众不同,她衣服朴素但很干净,双眼明亮,姿态优雅。

虽然精神的高贵上她永远一如当初,但现实的摧残也惊心动魄,她的体重从100斤降到70斤。

但更痛苦的是:她视若珍宝的女儿已经离世。

在狱中无论被如何折磨都没流过眼泪的郑念,知道女儿离世后,泪流满面:

“我竭尽全力,为了生存而付出的种种代价和遭受的种种磨难,瞬间全部失去了意义。我只觉得自己四周一片白白茫茫,似乎一下子全给掏空了。”

人人都以为郑念该被命运打垮了,她已年近花甲,中年丧夫,历经磨难,唯一的宝贝女儿也离开人世。

可她没有,她一生,从未向命运低头。

郑念不相信女儿会自杀,她积极接受治疗,重新布置住所,秘密调查女儿的死因。

1980 年 9 月,在阴雨的上海,郑念离开这座城市。

她的心中裂开了一个很深的创口,里面盛满了悲哀。

她只带了一个箱子和一个装着二十美元的手提包。

到香港后的第九天,她随手拿起一份《大公报》,心口一阵剧痛:

上海召开公审大会,有一个叫胡永年的工人,他和手下的人打死了六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就是郑梅平。

同年,郑念远赴美国定居。

“将永远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我的心碎了,完全碎了。只有苍天知道,我曾千百倍地努力,要忠于我的祖国,可是最终还是完全失败了,但我是无愧的。”

出国之前,她把家中仅剩的文物全部无偿捐赠于上海博物馆。

5

65岁孤身一人到了美国,一切都是陌生的,但郑念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方式和环境。

他乡的生活平静如水,郑念的心常常千回百转。

落日渐沉,一种惆怅和岁月的侵袭会袭上心头。

于是,郑念决定开始写作,并以“郑念”这个笔名来纪念过世的亡夫。

书的开头,她写了4个字,送给梅萍。

1987年,《上海生死劫》在英美出版后立即引起轰动,郑念一夜之间成为在英美最有 名的华裔女作家。

有人说:“这本书教育了西方读者整整三代”。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库切,也忍不住在《纽约时报》上写:“在人的水平上,她的回忆录最伟大的可贵之处,在于她对自己,抵抗心理和身体的压力的记录。”

她在书中揭示了那十年的血泪真相,并在大陆掀起了一个以个人回忆录形式来解读那段历史的高潮。

1988 年 9 月,程乃珊与母亲潘佐君合译《上海生死劫》出版,首版五万册,销售一空。

这本书甚至火爆到书贩要硬搭几本过期期刊才肯将书卖给读者的地步。

郑念受邀去各地参加演讲,她将演讲的费用和多余的稿费都捐给了美国一所大学,用来资助那里的中国留学生。

虽然过往如刀,她还是以己之力去帮助国家,将著书所得的优厚稿酬设立“梅平基金会”,专门资助大陆留美学生。

1988年,郑念将丈夫和女儿的骨灰洒在了大平洋,“因为太平洋通中国,海水会将她带回上海”。

郑念晚年住在华盛顿一所自有公寓中,家中布置得十分有品位,满屋是书。

岁月剥夺了她的年轻貌美,但从未带走她的优雅高贵。

有人后来叙述与郑念的第一次见面时,这样说道:

“已74岁的郑念开着一辆白色的日本车,穿着一身藕色胸前有飘带的真丝衬衫和灰色丝质长裤,黑平跟尖头皮鞋,一头银发,很上海……”

她的书桌上永远插着一朵鲜花,满屋时光静谧。半世浮沉,她的笑容永远干净温和。

其实一个老人独身在美国并不那么容易,“在美国,一个老年人,没有家、没有孩子、没有亲人,是很苦很苦的。”

但郑念永不会向命运屈服,她总是“乐观又精力充沛地迎接上帝赐给我的新一天。”

纵然年老,但她坐在那里,便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惊艳。

90岁时,她还活得像个高贵的女王,偶尔去舞厅跳跳舞,也会驱车前往郊区,感受旷野的自然风景,又或和年轻人一起参加各种活动。

朱大可说:她有比古瓷更硬更美的灵魂。

加拿大歌手Corey Hart专门写了一首钢琴曲《Ballade for Nien Cheng》向郑念致敬。

2009年7 月,郑念在家中洗浴时摔倒,一直起不来导致皮肤被烫伤.

第二天上午约好的一个朋友到访,郑念才得以被送入医院。医生告知:因为细菌感染你的寿命最多只有一年.

郑念听后没有丝毫悲伤,她平静地说:“我已经活够了,我要准备回家了。”

无论命运的波涛如何风卷残涌,郑念以柔弱之躯永不低头,抗争到底,却也从容待之,温柔如水,她让我们看见什么是真正的高贵。

七年黑牢:一代名媛的血泪痛史

“你坐了那么多年牢,受了这么多苦……好好颐养天年吧,不要再写那些容易触雷的文字,不要再遭受各种打击了……”

女文青望着面前的老汉——头发花白、满面沧桑、额头纹和法令纹深深地雕刻在面部,而且妻离子散、一贫如洗,此刻刚刚出狱但无处安身——既怜悯,又为他的遭遇而心痛。

中年丧夫,随后,惨遭多年冤狱;

九死一生熬到改革开放,昔日的红颜才女,已成为身患多种慢性病的老妪;

刚刚重获自由,便遭遇晴天霹雳:得知独生女的死讯,而且是“非正常死亡”;

晚年飘零于异国,独居终老,留下了一部堪称不朽的苦难回忆录……

“年逾七旬的她,开着一辆白色私家车,穿着一身胸前有飘带的真丝衬衫,和灰色丝质长裤,足登尖头皮鞋,很有昔日上海女郎的风采……”

“书桌前总是插着鲜花,屋子里生机盎然。待人温和,平易近人,没有一丝戾气。”

前来采访的记者,对此描述晚年的她。

这位饱经忧患,却始终充满大爱的奇女子,就是《上海生死劫》的作者郑念。

1、名门才女

1915年,郑念出生在北京,本名姚念媛。

“郑念”是她晚年,为了纪念先她而去的丈夫郑康琪和女儿郑梅萍,所取的笔名。

祖父姚晋圻,是清末民初大儒,病逝后,当时的总统黎元洪褒奖其“学术精通,道德纯备”,要求国史馆为之立传,作为长久的楷模;

其父姚秋武,早年曾留学日本。业成归国后,已经建立。他长期在海军部任职,官至少将。

郑念的家庭,是非常开明的名门望族,女孩读书、深造,受到家长的鼓励和支持。

中学时期,郑念是当之无愧的校花,曾四度成为《北洋画报》的封面人物。

相比之下,即使早年的赵四小姐(赵一荻),荣登《北洋画报》封面,也只有一次。

她考上了当时的顶级学府,燕京大学,然后留学英国,就读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

在伦敦留学期间,她和中国学生郑康琪互生情愫。

毕业后,两个人回国结婚,郑康琪担任国民政府驻澳大利亚外交官。

之后的七年,郑念和丈夫在澳洲度过,这是她一生最为幸福的时光。

她有了一个女儿,取名郑梅萍。

1949年,郑念全家一起回到新中国。

她自信,凭借自己和丈夫的一身本事,能够为百废待兴的祖国做些什么……

郑念被上海的石油公司,聘为总经理顾问。

当时的中国,备受西方各国的封锁。

这期间,郑念凭借英语特长和人脉关系,为国家争取了很多价格公道的石油订单。

郑念夫妇目睹了“镇反”、“反右”等运动,也曾多次考虑,要不要找个由头离开大陆,举家移居到其他地方。

但女儿强烈反对,加上丈夫郑康琪的健康状况也越来越差,郑念放弃了各种出国的机会,一直留在上海。

1957年,郑康琪病逝,年仅47岁。那一年,郑念42岁。

此后,郑念一边奔忙于工作,一边独自把女儿郑梅萍抚养大。

郑梅萍从校园毕业后,成为一名演员。

就在郑念刚刚为“尽到了母亲的责任”而宽慰之时,1966年到来了,此后的十年,是郑念一生的至暗时刻……

2、生死奇冤

一开始,郑念就成为各派“重点关注”的对象。

一次次闯进郑念的家,对她进行“审讯”,从她的涉外工作,到她早年的留学经历,都成了莫须有的罪状。

郑念家里有佣人,这也成为“资本主义”的象征。

“我把存款从银行里取出来,分给佣人们,请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佣人们坚决不肯弃我而去,执意要求与我一起患难与共,但我不能让他们因我而受牵连。”

多年以后,劫后余生的郑念,如此写道。

佣人遣散了,家里被反复查抄,但即使如此,郑念依然充满大爱。

有个上中学的,在抄家时,偷了郑念一件非常珍贵的文物瓷器,却被其他某个发现了。

这个偷了东西的,深感恐惧。

须知,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很多,偷到好东西,会遭到其他人的嫉妒,进而很可能沦为被“”对象。

然而,郑念宽恕了她,不但没有揭发她,还帮着她不动声色得把偷盗的赃物,放回非常显眼的地方,让其他看到,从而为这个十几岁的女小将洗清嫌疑。

然后,郑念眼看着自己的这件珍贵文物,被其他众多骂骂咧咧地拉走、摔碎……

很多次,郑念恳求红小将们:

“这些都是古代文物,是历史的见证,虽然之前几十年,一直放在我家,但对我来说,也并非私有之物,也只是暂时代为保管。你们拿走以后,谁有能力保管,就把它们保管好吧,摔碎太可惜了……”

这些话,让红小将们听了,简直无法理解。而郑念的这些言行,也印发了上海“高层”的格外关注。

郑念被指控为“英国间谍”,关进上海第一看守所,没有法院宣判,就一直关押着不放。

这场冤狱,长达近七年之久!

这期间,郑念的爱女郑梅萍,也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牛棚”。

所谓“牛棚”,就是将众多被戴上“牛鬼蛇神”帽子的知识分子,集中关押的地方。

在狱中,郑念多次挨过看守的打骂,被游街、羞辱,也曾患过重病,濒临死亡。

即使在重病期间,她也挣扎着下床,做自编的健身操。渐渐地,她恢复过来。

就这样,苦苦煎熬了七年,“”终于结束了,郑念被无罪释放。

众多和她一起走出牢门的囚犯,大都佝偻着背,有人喜极而泣,有人神情呆滞。而郑念挺直腰杆,神情淡定,在这群人中,仿佛鹤立鸡群。

但郑念很快就险些崩溃——刚刚出狱,便得知女儿的死讯,据说是自杀。

郑念悲痛欲绝,但她并未被击垮。此后几年,她通过各种方式,调查女儿在期间的蛛丝马迹,终于确定,女儿是被人活活殴打致死的!

打死她女儿的人,是个名叫胡永年的男人。

郑念收集了充分的证据,起诉胡永年,将他送上了法院被告席。

胡永年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然而多年以后,白发苍苍的胡永年刑满出狱,满堂儿孙都来接他回家;而此时的郑念,在远隔重洋的美国,孑然一身……

3、飘零终老

“重获自由之后,我上街不管走到哪里,看到年轻女孩子——黑头发,老远的,遥望到背影——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这是不是我的女儿啊?”

“可现实立即残酷地击碎了我的幻想,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响起:我的孩子已经死了!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她在回忆录里,如此写道,字字含泪。

改革开放后,郑念远离故乡上海,定居美国。

她说:“我再也受不了睹物思人的心痛,希望换个地方,安静地度过余生。”

65岁的她,来到美国,临走前把家里剩下的文物瓷器,都捐献给上海博物馆。

到达美国后,她以极强的适应能力,在异乡独立生活。

她用纯正的英文,记录了自己在期间的遭遇,和各种惨痛的见闻。

这部回忆录,是郑念毕生血泪的凝结,也是一个荒诞时代的苦难见证。

其标题,叫做Life and Death in Shanghai,中文本通常翻译为《上海生死劫》。

她用了“郑念”的笔名,把丈夫和女儿的姓氏,和自己名字中的“念”字,结合在一起,也表达了对逝者的怀念。

书中的很多细节,多年以后,也令人读之怵目惊心。

例如,她在牢房里被逼供,手铐紧紧勒在肉里,纤细的手腕血肉模糊,甚至双手都气血不通,几乎残废;

但她依然决心与重重不公,进行抗争。

郑念在狱中,唯一可以读的书就是《毛选》。于是,郑念整日读这些书,对《毛选》的熟悉,超过了审讯她的人。

在被审讯时,郑念故意用《毛选》中的话语和逻辑,来调侃审讯她的人,或者,以此为其他人辩护。

这期间,在种种高压下,连她的一些亲友,也顶不住压力,添油加醋地罗智她的罪状。

监狱里,有好心的难友,也劝她服软认罪,少受些苦。但郑念坚持自己的清白、

审讯她的人,也对此毫无办法,只有一直关押着她,迟迟不放。

入狱前,郑念体重100斤,身体健康;而此刻,她还不到70斤,形销骨立。

但毕竟,郑念依然活着,而且在风烛残年,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内心深处的这些创伤经历,将其如实写下来,将这些苦难的记忆留给后人,作为长鸣的警钟……

她成为世界级的畅销书作家。

80多岁时,郑念多次精神抖擞地穿梭于各大高校做演讲,和学生们一起谈论东西方历史,鼓励海外游子努力学习。

她将著书所得的优厚稿酬,设立“梅萍基金会”,专门资助大陆留美学生,让他们能够在海外学习减轻一些负担。

梅萍,是她女儿的名字。她以女儿的名义,发热发光……

饱经忧患的郑念,始终保持着对人间的大爱,正如她自己所说:

“人间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2009年7月,94岁的郑念在家中洗澡时,不慎烫伤,造成细菌感染。

这一年的11月,郑念在美国华盛顿的一家医院里,医治无效病逝。

郑念出版的唯一长篇作品,回忆录《上海生死劫》,在两岸三地均有多种版本,长久不衰……

弥留之际仍嘱咐后辈坚定中医自信——追忆内经学泰斗、国医大师李今庸

长江日报大武汉客户端4月29日讯4月29日上午8时30分,当代著名中医学家、内经学泰斗、国医大师、中国高等中医教育的奠基人之一、湖北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李今庸追悼会在武昌殡仪馆举行。风住云开,天空放晴,多位亲友、师生和各界人士自发齐聚武昌,为一代大师送行。

人民英雄、中国工程院院士、天津中医药大学名誉校长张伯礼发来唁电,“悉闻著名中医学家、内经学泰斗、国医大师李今庸教授不幸因病逝世,深感痛惜。”

中国工程院院士、湖北中医药大学杰出校友田金洲表示:今闻李老师驾鹤西辞,深感痛心。老师一生耕耘,鞠躬尽瘁。时至今日,老师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音容笑貌,仍在眼前。

湖北中医药大学副校长、岐黄学者王平教授介绍,李老逝世后,张伯礼院士闻讯后表示:李今庸大师仙逝,无限悲痛!是中医药事业的重大损失。并送花圈挽联表示哀悼。

李今庸教授治学严谨、诲人不倦。形成了个人完整的与中医药特征相适应的教育观与教学方法。如今,他培养的一代代学生已成长为中医药事业的中流砥柱。大家深情回忆他“守正创新、治学严谨、医者侠骨”的精神风貌。

悼念人群向李老默哀。实习生张越 摄

博览古籍,一生致力于中医药守正创新

在中医药领域有两本经典2011年入选世界记忆名录——《黄帝内经》《本草纲目》。李今庸老师组织编著的《新编黄帝内经纲目》至今仍在业内广受赞誉。李老被誉为黄帝内经活辞典,离不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中医典籍的滋养。”王平说。

李今庸教授。

从1961年开始,他先后阅读了《说文解字》《说文解字注》《说文通训定声》《说文解字义证》《说文解字注笺》等,又广泛涉猎了雅学、韵书等小学类书籍。博极群书之时,不为古人所囿,常有新解。

李老强调,一言之取舍必有于据,一说之弃留必合于理。他认为,学习古代书籍应以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为指导,用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研究其学术思想和科学价值,也就是“守正创新”。在此思想的指导下,他首创了以中医治经学研究方法研究古典医籍。

治学严谨,为一个词条给后辈写满一张纸

“当碰到在古典意义上很难理解的字、词时,一定不能望文生义。只有结合医理、文理、事理来解释字词句,才能使它符合本义。”这一教诲让70岁的湖北中医药大学原副校长胡永年至今难忘。

曾有后辈向李老请教一个中医词条——戴阳证,李老当时没有答复。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这名后辈竟收到了李老手写的满满一张纸的信件,写清了这个词的出处、引申义、释义的变化、出现于哪些书籍、分别是什么意思……

李今庸教授。

协和医院中医科在读博士李金骁回忆,有次他向李老请教“肝者,罢极之本”的“罢极”怎么理解。小小的问题李老花了半个多小时来讲解。李老思维清晰,引经据典,将一个小问题深入浅出地讲解透彻。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2013年9月考入湖北中医药大学,在临床跟师见习时,在他身边学习了近9年。”李金骁说。

杏林“金庸”,他开得最贵的一味药仅3.6元

“别人是行侠仗义,李老是行‘医’仗义。”湖北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党委副书记孔明望表示,李老素有“中医界的金庸”之称,不仅是因为名字里的谐音,更是他身上自有医者的侠士风范。

李老95岁高龄时,一名患者四处求医无效,辗转打听找到李老办公室,年事已高的李老坚持接诊。女儿李琳回忆,当时是她推着轮椅送父亲来办公室为患者会诊的。

李今庸教授。

“得知李老去世,我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李老一直给我的印象是思维清晰,中气十足,衣着朴素,平易近人。”长江日报记者李佳曾于2014年10月、11月两度采访李老,分别写下《89岁高龄仍时常去办公室 李今庸成湖北首位国医大师》《我省首位国医大师李今庸九十寿辰》两篇报道。

李佳回忆,她在湖北中医药大学案例记录上看到,一年轻患者自幼患有癫痫,李老为其开的13味药里最贵的“僵蚕”不过3.6元。这名患者吃了半年后,病未复发。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一名患者胸痛多日,李老仅用1剂5元的药方就治好了;猴枣是他从医以来唯一一次开的贵重药,是为了给一名肺癌晚期患者“续命”。

李金骁也记得,曾经有一个尿酸高、脚痛剧烈的痛风患者来求诊。四诊完后,李老开了一个方子,以四妙散加老鹳草、车前草等10味中药,7剂才十几块钱。

立志传承,90后将李老论文集研读30多遍

“没想到,我本科阶段的最后一堂课是这样突然地开始的……”4月28日上午,湖北中医药大学中医临床学院大四的赵同学(化姓)说。

当日,他们班原定于上午10时20分开始的课程突然通知提前到9时。课前,主讲教授李成年组织同学们全体起立,为李今庸教授默哀一分钟。

赵同学说:“我要像李老一样,无论是临床或是科研,都要坚定地将中医传承下去,为我们的中医学,为人类健康做贡献!”

李今庸教授。

“我本科时读的书都是由李老编著。《李今庸论文集》读了30多遍。”在湖北中医药大学读研的李含章说:“李老的书,每一本都是经典。”

“我爷爷是李老的学生,我从小便跟着爷爷望闻问切。”李含章出身中医世家,他的爷爷是湖北中医药大学1959年的本科生。在李含章印象里,李老知识渊博、性格天真随和,只要向他请教问题,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答。

李今庸教授。

女儿李琳说,父亲病逝前几天,躺在病床上还在嘱托自己,中医药人一定要“大喊大叫”,要在各种有影响力的报刊上发出我们中医药自信之声,并收集保存起来。

“中医药是中华瑰宝,一定是可以走向世界的。”弥留之际,李老最后的话语全是有关中医药的内容。

李琳说,“父亲为了中医药事业操劳一生,至死不休。”(长江日报记者刘越 余丹夏 实习生张越 通讯员夏静 陈依 胡梦佳)

【编辑:余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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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中的盖州史影

古诗词中的盖州史影

于学忠/撰文

盖州作为一座拥有2400多年悠久历史的古城,人杰地灵、底蕴丰厚。早在汉代就是商贾云集的东北重镇;清代中叶,成为东北的“财货通衢”,“名闻八闽,声达三江”。盖州是“中国书法之乡”和“中国诗词之乡”;历史以来书画名家层出不穷,金代诗书画三绝王庭筠、清末于天墀书画齐骋名噪一时,蒋荫堂填词《苏武牧羊》唱响全国,诗文礼乐领辽东。唯其如此,古代盖州风物常被词人置入词篇,成为辽东古邑盖州的某种意象符号。笔者于诸多古代诗词中择选数例,试作略解,虽为管中窥豹,亦可见其一斑。

古城盖州是个文人荟萃之地,诗文礼乐独领辽东。

古城盖州诗文当推金代熊岳王庭筠,王庭筠善诗文,“文采风流,照映一时”,以七言长诗造语奇险见称。元好问称他“诗文有师法,高出时辈之右”,又说他“暮年诗律深严,七言长篇尤以险韵为工”。元代著名女真族剧作家石君宝,也是盖州人,他一生创作杂剧共有十多种,即《曲江池》、《哭周瑜》、《雪香亭》、《鴜云亭》、《秋胡戏妻》、《岁寒三友》、《仕女秋香怨》、《柳眉金钱记》、《吕太后醢彭越》、《穷解子仁绡驿》等,有好多作品对后世戏剧有着一定影响。

刘仲尹,金代文学家。字致居,号龙山。盖州(今辽宁盖县)人,后徙沃州(今河北赵县)。家世豪富,勤奋好学。海陵炀王正隆二年(1157)进士。历官潞州节度副使,后召为都水监丞。

刘仲尹传世作品有诗、词二类。他的诗风有师法黄庭坚和江西诗派的痕迹,写景抒情有一定特色。现存诗全是近体,反映生活的范围很狭窄,咏梅花、牡丹、酴□等的作品竟占了一半,其余也多是闲适诗。可见他曾深受金朝中期诗坛上逃避现实的风气影响。他的《龙德宫》诗给古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碧拱朱甍面面开,翠云稠叠锁崔嵬。连昌庭槛浑栽竹,罨画谿山半是梅。藻井香销尘化网,铜栏秋涩雨留苔。只应千古华清月,狼藉春风愧露台。

刘仲尹用句凝练,情感充沛,意象丰富。“诗缘情而绮靡”(陆机)。刘仲尹能将诗的音节和韵律运用的恰如其分,意境深远。所著《龙山集》,元好问在《中州集》卷三刘仲尹小传中说,曾于仲尹外孙李钦叔处见其原本,但久佚。其诗现存近30首,词10多首,并收入元好问编《中州集》及《中州乐府》中。

清代自嘉庆、道光之后,盖州文风熙攘,涌现出一大批文人和优秀作品。盖州自清代以来诗词书法兼擅者不乏其人,如清沈庆飏、罗进梅、王凤年、崔正峰、李奎文、于天墀、丁孝虎等人闻名于世……

沈庆飏(1873-1910),字羹唐,号菊村,又做菊邨,室名菊村吟舍。其自幼刻苦攻读经书,博学乡里,为当地较有名望的童生。沈庆飏生有隽才,善于诗文,尤长诗歌,文风盛极一时。自古以来,科举考试是学子走向仕途的必经之路,沈庆飏为了科考刻苦攻读策论经义,还经常到外地四处求学,光绪二十九年(1903),沈庆飏到奉天府参加生员考试,取得秀才之名。

光绪三十一年八月四日(1905年9月3日),清廷向全国宣告停止科举,规定所有会试、岁考一律废除,以推广设立学堂。沈庆飏放弃在外地为科举求学的生活,从锦水雇船归隐盖平家乡。回到家中他愈加感到前途渺茫,于是便在重阳节那天,备好兰笺纸,烹茶提酒,邀旧友王兆林、罗子东、张蓍谦等,齐登盖州青石关之峻岭,一览群山巍峨。沈庆飏当即写下了《九日游青石关记》之名篇:

既而披蒙茸,觅战迹,吊荒台,拊破垒。折戟残枪,无复前朝之物;硝烟弹雨,祗增异族之魂。白骨历乱以草缠,碧血模糊而苔印。谁曾守土任鹬蚌以相持,我本多情笑虫沙之远化。举一杯以相酹,痛煞李华;倚长剑而徘徊,愁深杜牧。嗟乎!年华既壮,士一事无成,遭际如斯,前途可想。

恨雕虫之误我,徒呕心肝;效社鸟以依人,谁供灯火。揽镜照青莲之面,须发霜添;挑灯检白傅之诗,琵琶韵苦。欲改辙以远游,绝裾奚忍;将埋头而终古,伏枥难堪。未免有情,谁能遣此?然而王驰霸骤,世运既已不同;点瑟宓琴,吾辈各宜。有志挥戈返日,固赖伟人;席地幕天,亦容狂士。况一萬二千五百年乃逢此会,三百六十有六日几遇重阳。倘催租兴扫,毋乃黄菊笑人;必落帽情高,始副白云招我。凡事莫非夙定,自知胡可不明。祝鸡牧豕尽可养闲,舞彩吹篪无非乐事。伯约终非孝子,抱憾当归谢安。即出东山不过小草,与其蹩躄于风尘,孰若逍遥于物外。

沈庆飏《九日游青石关记》使用了很多经史典籍,具有深厚的文学和历史学养,运用大量的贴切的典故和丰富的知识,既描绘壮阔的山川、秀美的风景,也抒发了怀才不遇仍追求上进的思想感情。华美辞章、抒情手法,佳句迭出,亦庄亦谐。从整篇碑文句子、层次可以看出,作者驾驭骈体文、辞赋的能力,轻车熟路,不着痕迹。

罗进梅,字燮臣,明辽东指挥使罗铁后裔,文通滿蒙,且明汉学;王凤年,字桐阶,盖州人。邑庠生,学问深沉,能诗赋著有《百梅轩诗草》;崔正峰,字溪珊。盖州梁屯人,其父崔中环,业儒庭训十一年,光绪三十三年入北洋法政专门别科学习,元年辞官回家,才学为人所赞;李廷甲,字润之,自号秋水散人。屡试未中,代试友作文竟及第。积学有素,著有《秋水小草》诗稿;郭春藻,字荫轩。盖平第七区荒地人,优附生省立第三师范学校国文教员。善读书、能文章。八年参与修刊《盖平县乡土志》,十九年参与编撰《盖平县志》;张耆谦,字敏夫,盖州徐屯镇人,少时家贫,天资颖异。沈庆飏认为奇才,以女许之。师从王郁云,十七岁中秀才,宣统年间以优贡生在礼部作七品小京官,时在黑龙江省财政厅任科长。战兴邦,字献廷,盖州人。光绪间恩贡,读书时有英发气,遇事辄雄辩,嗣后阅历既久意气转平,广众中往往不轻发言。充劝学员时,赴乡提倡学务甚力。

罗进梅《九日诏林菊村诸友登青石关未获同游补吟助兴》:

雄关绝顶任徘徊,遥想凭高倦眼开。东接白山千里远,西观沧海万帆迴。青天雾散留鴻影,黄菊香飘醉酒杯。为语诸君好相聚,明年此际再追陪。

张蓍谦《九日登青石关》:

盛会惭无作赋才,高登绝顶意徘徊。

枫林黯淡经霜老,海气蒸腾似雨来。

大好河山余战垒,许多荆棘没荒台。

蛮争触角今安在,半岭黄花依旧开。

李会芳《九日登邑北山》:

久蓄凌云意气豪,况逢佳节会登高。

滕王阁上才称霸,项羽台前百独搔。

菊为催诗舒冷蕊,松从远岫落晴涛。

秋来藉展鹏摶志,第一峰头学古鼇。

王希珍《前题》:

天高风急雁声孤,岛屿縈迴接海隅。

盛会时逢防落帽,新诗煆就藉催租。

山从塞北千峰出,秋老辽东万木枯。

酌酒题糕情未已,几回搔首插茱萸。

盖州文人李奎文《游赤山》诗说:“绿溪忽见浴春蚕,乱石岩前露草庵。野菜山花迷鸟道,天光云影入龙潭。残碑省识前朝字,废阁消磨古佛龛。百世千秋谁不朽?此中禅味少人参。”

李奎文的《山村晚行》带给人们的是另一番意境:

斜日上柴关,人行乱岭间。

不知云雾里,犹有几重山?

李奎文的另一篇七律《辽东怀古》,证明他写诗不仅能写出带有情趣的小品,也会写气吞山河的大作:

木叶山高绝塞横,龙盘虎踞势难倾。

江名绿鸭王基肇,驾度青牛帝王生。

辽主雄风吞大海,秦王伯业冠长城。

古今多少兴旺事,荒草茫茫战垒平。

满人高存宽《昭南古雅路》,古雅质朴,别有一番醉人的风情韵味。……

晨登古雅路,古道似蚕丛。

车马楼台上,村庄烟雾中。

樵从山径出,店向石家通。

总为争名利,纷纷触晓风。

而他的另一首《渡临清》只能算作诗人的即兴之作,不过读起来还是上口的:

扁舟一叶向东征,冷雪枯霜旅梦惊。

所幸天公寒作暖,斜风细雨过临清。

而看似没有专一主题,却有着深刻意境的文字,常被称作杂著。杂著文字清新、流畅好读。可以透过这些杂文随笔从中看到作者的思想趣味、人生经历、社会经验以及对时代诸多思想文化问题的看法。如清知县骆云的《祈雨文》、李奎文的《烟狱文》、胡永年的《匏斋泉考自序》,都是很不错的文章。

清高无欲多由最初失意而产生,躲避红尘,玩世不恭,沉迷于书画与笔墨之间。更主要的是吟诗作画中早已煅就了自己的情操。

于天墀是有代表性的文人。于华春,原名于汾,字天墀,号华春(以华春行世),又自号半山亭主人,城南三道沟鲍屯人(今盖州杨运镇人)。清道光年间恩贡生,科场失意后,不求仕进,终生设馆授徒,陶醉于诗画之中。同治年间曾掌“辰州书院”,后久居乡里。他擅文艺、工诗画,且通天文、地理、音乐、词曲诸学,著有《天文学》、《易学》,以《于天墀诗稿》声名远播,有大量书画流传在民间。于天墀颖异卓群,博学多才一生写诗万余首,传世仅千余。画作百余幅,流传在民间。“然不喜为人画,得之珍同拱璧”。他的画作线条简练,不加修饰,寓意深刻,讽刺性强,自成一家。所画人物皆为醉态,一笔挥洒不点眼睛,有诗曰:“云眼看人人皆醉,何忍独为醒先生”。把讽世之意无形中流露于翰墨之上。读他几首诗,也能感受到他的内心世界及他横溢的才华。

《步孟乐亭原韵》:

返照喷天紫,茫茫海色遥。

山云连树合,野火带霜烧。

店远人思酒,村疎客问桥。

冲寒谁过访,明月满诗瓢。

《雨意》:

积阴如醉绊游丝,坐看溪云压树枝。

风作嫩寒花半觉,窗含微润纸先知。

熏炉火烬烟痕重,古砚潮生墨沈滋。

算计栽花须趁早,呼童多向砌边移。

《白菊花》:

独在晚节见天真,不染秋光一点尘。

老圃生涯偏雅淡,阿侬门第本清贫。

得如送酒酬佳节,也要辞金作主人。

从此东篱无俗艳,晓风残月各精神。

《鹤阳寺即景》:

断崖高挂寺门偏,榜作华阳小洞天。

夜静潮声生枕畔,雨余山色落窗前。

上方楼阁全疑画,下界村墟半似烟。

只此便堪称度世,更从何处觅神仙。

《秋日感怀》:

冷落生涯逐断蓬,此身如叶任西东。

课余诗字输时样,贫里衣冠近古风。

知过每从观史后,求人多在借书中。

等闲识得浮沉局,翻笑秋花满眼红。

《捕蟹》:

爬沙响处费工程,隔岸遥闻下簖声。

毕竟世人无辣手,江湖多少尚横行。

《摺扇》:

叠来桃纸妙裁成,巧手装潢骨干轻。

要与炎凉争世态,故将折曲顺人情。

遮阳乍见当头影,扑蝶忽听撒手声。

记得倭船初运到,购时便觉有风生。

于天墀生活在清代末叶,他看到了清政府的与无能,连科场都充满了营私舞弊。面对这样的事实,他只好是“歌代诗篇酒代茶,逢欢乐处便为家。招三五个糊涂友,栽七八盆古怪花。来去要同梁上燕,声名不羡井中蛙。年来惯惹春山笑,说月谈风事事差。”有人请他出来做官,他情愿过着“风月随心赏,波涛待梦过。且同二三子,排日登高歌”的生活。于天墀使用一种消极来反抗现实的黑暗。大多诗作表现出他忧国忧民的情怀,表现出对黑暗势利的强烈不满。于天墀的诗作读起来好似吟风诵月,但细读起来会发现他有着伤感的情怀和爱国的情怀。面对外国列强的侵入,他按捺不住胸中的愤懑写了《闻英夷作乱》一诗:“海徼征云万里愁,北来飞檄似星流。不闻宗宪擒夷寇,空说卢循入广州。魅鬼果能为水患,杞人难免替天忧。东南半壁功谁奏?莫借神兵误庙谋。”

于天墀的诗作不华丽,但是清新、锋利,馥郁藏在暗香之中。

庞铸,是盖州人,是在金明昌五年(公元1194年)中进士的。《盖平县志》载:“庞铸,字才卿,擢第仕有政声。宋南渡后,为翰林待制,迁户部侍郎。寻缘事倅东平改京兆路转运使卒。公博学能文工诗,造语奇健不凡,世多传之”。《金史》有《庞铸传》。

金朝文风渐盛,文学艺术创作逐渐普及,出现了许多著名作家和文人。庞铸就是当时著名的诗人、画家。金兀术死后,谥忠烈,在金中都,有祠堂称故太师梁忠烈王祠。祠堂的碑文就是由当时的户部主事庞铸所撰。金元好问编录的《中州集》中,收录庞铸的诗二十首。书中介绍庞铸能诗善画,文采风流,为时辈所推。元好问作诗夸他:“门阑喜色到崔卢,文赋声名逼两都。重为溪山感畴昔,风流还有此翁无”(《庞都运山水》)。

在中国历史上“公车上书”被认为是维新派登上历史舞台的标志,也被认为是中国群众的政治运动的开端。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中国败于日本。次年,清政府与日本签下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内割让台湾及辽东,赔款二万万两的消息传至正在北京考完会试,等待发榜的应试的举人们,群情激愤。台籍与辽东举人更是痛哭流涕。4月22日,康有为、梁启超写成一万八千字的《上今上皇帝书》,十八省举人响应,1200多人联合署名,反对清政府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

丁孝虎与姓富察氏的恒善,字志元、恒泰,字阶平兄弟,都是盖州人。他们共52位辽东籍与在京的官员、举人联名上书给光绪皇帝,陈述利害,反对割让台湾。在《条陈和倭利害呈文》奏章中说:“为和倭利害,痛哭沥陈,吁恳专摺代奏事。”

由康、梁二人带领京城有数百人参加的举人,拿着联名书,与数千市民集聚“都察院”门前请代奏。“公车上书”提出了:下诏鼓天下之气;“迁都定天下之本;练兵强天下之势;变法成天下之治”的四项主张。丁孝虎是联名上书的盖州人其中之一

丁孝虎,字肖泉,清咸丰七年(1857年)出生在盖平东关常贾园子村,父亲是丁文浚。丁孝虎秉承家学,各体文章都能广泛涉猎,博学强记,能文善诗,奇健不凡,又喜书法。光绪戊子考取优贡,第二为年恩科举人。性格豪爽,内蓄真刚,道骨侠肠。后以知县分发四川,曾先后任丰都、安县令,后补大竹县加知府衔。所至吏治清平,爱民如子,政声卓著。清末变革,朝官解体,遂寓居天津旧宅近二十年。赋闲精研医学、书法,尤工于书法,得颜鲁公、何子贞神髓,运篆隶与行草,风骨遒劲。

丁孝虎在《和强哉行》诗中,抒发了对清末内忧外患,国弱民被欺及战乱中,官兵拉伕、抢夺财物的义愤,有见识敢直言,称赞富察氏恒泰县令的不畏强权,爱民护民行为:“联军扼断井陉口,天门四险非我有”……“冲途海国阵云屯,劫来中土遭蹂躏,或剿拳巾出畿南,或遣侦骑窥山右”……“军实获辇载,班师去郊薮。还我井陉口,天险依然有”。“高子属和何清新,崔颢名题叹无偶。我闻此事思古人,董宣差可方吾友”。容膝斋主评其诗曰:“丁孝虎这首诗可谓千古绝唱,象杜甫的《三吏》、《三别》,具有人民性,为民呐喊,反对侵略,企盼和平,诗中‘无征里下车,宁缚县官手。无夺田间马,宁断县官头。有罪诚在我,我身甘任受。摘去我铜符,褫去我墨绶’。铁骨铮铮,恒阶平是盖州的好男儿,是强项令,歌颂他理所当然”。可慈禧专权擅政,社稷不宁,民不聊生。有诗侠性格的丁孝虎愤慨、刚烈性格跃然纸上。丁孝虎其他文章,也多评时政,冀求经济强国,有益百姓安康。

1929年刊行的刘德成《一苇轩诗剩》诗集中,《寄怀丁肖泉孝廉》诗曰:“吾爱丁夫子,风流贺季真。青箱名事业,白发老诗人。傲骨宁谐俗,弃官欲避秦。故乡风景好,明月悟前因。飒飒东风里,著书镇日忙。奇才追屈宋,好句战苏黄。眼底珠玑少,杯中日月长。辰州诸老辈,低首让君狂。……”刘德成是盖平人,初在北京读书与丁孝虎时有过从,他客观评价丁孝虎“健笔无人敌”,深有感佩,敬慕之情充溢笔端。

他时与家乡同好书信往来,以抒情怀。1922年,得王兆林信函,寄《赠王兆林处士》诗:“沽水一何深,行吟以当哭。贱子吞声无复陈,我亦殷忧一杞人”。言辞之间透出内心抑郁难述,欲哭吞声,不知何时能回归乡梓之情。

著名的爱国歌曲《苏武牧羊》歌,也是从盖州唱出来的:

苏武留胡节不辱,

雪地又冰天,穷愁十九年。

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

心存汉社稷,旌落犹未还,

历使经难中,难心如铁石坚,

夜坐时听,塞上笳声,入耳动心酸。

转眼北风吹,群雁汉关飞,

白发娘,望儿归,红妆坐空帏,

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

任海枯石烂,大节定不少亏,

能教匈奴,惊心碎胆,同服汉德威。

这首歌是盖州热血教师蒋麒昌(字荫棠),在1914年面对当时中国的现状,感悟到应提倡爱国行为所创作。蒋荫棠当时教书,因受到梁启超的《爱国歌》感染而创作。梁启超对蒋荫棠影响很大,蒋荫棠对梁的崇敬非同一般,曾撰写《送梁任公赴欧洲会议序》。他讲到:梁任公赴欧洲,那里有哲学、政治、物理、军事、实业、法律家,……“无不各树一帜,俯瞮全球特患不能集于一。”“欧洲者近代人文之渊薮也。”并说到,中华参加巴黎和会的宗旨,及今后对国际事务的态度等。“群湈世界永远之和平也,将为万国会议则簪缨济济,非翘楚奇才苟得列席而有发言权者。”蒋荫棠创作苏武歌,并非心血来潮的随意之作,而是面对当时中国现状,提倡爱国、强国而创作的。而且并非只此一首,另外,还有《姜女四季思夫歌》,共四段。

春:

儿夫离别已数年,

思想泪涓涓,风声吹袖寒。

两地离,梦缠绵,万水又千山。

独灯影徘徊,绣窗夜自眠。

翘首白云天,每日忘眠与穿。

三更月冷,一声子规,引起奴心酸。

夏:

桃李斗芳菲,晨昏懒画眉。

青草绿,暖风吹,鹣鹣对对飞。

茜纱窗里坐,触景珠泪垂。

任海枯石烂,大节定不少亏。

但愿郎君,一路平安,千里把家归。

……

古诗词中的盖州史影,文与史传承着唯美的华章!今天,当我们漫步古城盖州的时候,似乎穿越时空,在与历史进行对话的同时,也再次唤起了盖州这座古老城市的人文记忆和历史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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