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妍(尚妍美容养生会所)

谈恋爱三年，他的初恋回来那天，她才知道她是替身角色

他们在一起三年。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初恋是谁，唯独不知道她这个正牌女友的存在。直到他初恋回来那天，她才知道她一直扮演的是个替身角色。“你气出够了，也该让她走了吧。，闵娜不满道：“怎么？舍不得那个替身？”宋祁琛声音沉了些许：“你要跟我翻旧账？”闵娜见此，立即拉住宋祁琛的手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只是好后悔，三年前不该跟你吵架分手，否则哪里轮得到她插一脚？”

“一想到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都和她在一起，我就好难过。”宋祁琛这才柔和了神色，放软声音。“你知道的，无论戏里戏外，她都只是你的替身罢了。”话落，他不经意抬眼，就撞上了尚妍汐不可置信的目光！“我和她哪里像？”尚妍汐嗓子千涩无比，声音都是抖的。宋祁琛眉心紧皱，正欲开口，闵娜却率先讥讽出声。“知道自己是替身，还不滚远一点！三年的笑话还没当够，还要在这自取其辱是不是？”尚妍汐看着眼前咬紧了嘴唇，无法再说出一句话。

心痛得像被钝刀一刀刀切割，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了。宋祁琛被尚妍汐那悲凉目光刺得心口一紧，他还未开口，房车外传来剧组人员的呼喊。“宋老师！闵老师！”尚妍汐猛然回神，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走至无人的角落蹲下，尚妍汐嘴唇咬的发白，还是未能忍住泪水。

哀莫大于心死。闵娜说她是个笑话，细细想来，她的确可笑。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识人不清自以为是的对一个人付出一切，可实际上根本无人真心爱她…翌日，尚妍汐一进公司，经纪人便焦急地朝她走来。“妍汐，糟了！牧导的电影《海之空》通不过审批，被屡屡退回！”“可是那并不是什么禁忌题材啊怎么会⋯经纪人犹豫着开口：“我听说…•••是宋祁琛那边做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尚妍汐不解。“他可是宋氏传媒的大少爷，想整一部电影不是很简单？”尚妍汐一惊，宿醉的头疼感还未散去，心又狠狠揪紧。说来可笑，交往三年，她竟连宋祁琛是宋氏传媒的大少爷都不知道！三年的记忆仿佛蒙上一层不详的雾气，连宋祁琛这个人变得模糊不清经纪人满面惆怅，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难得的机会，牧导确实是个好人，还专门替你说话。”尚妍汐回过神，握紧了拳看向经纪人。“我去找宋祁琛谈谈。”宋祁琛工作室。“宋祁琛，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那部电影？”尚妍汐从自己一路无阻见到宋祁琛，就已确认肯定是他动的手宋祁琛倚在沙发上，翻着手中新刊。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尚妍汐心口••堵，她攥紧手，半响，她弯腰九十度朝着宋祁琛深深鞠了一躬。“求您放过牧导，让《海之空》通过！”宋祁琛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一下难看起来，他手中一用力，杂志印出两道深深凹痕。看了尚妍汐一会儿，他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笑意。“我今晚有场应酬，你去陪资方喝酒，他高兴了我就答应你，怎么样？”尚妍汐身子一僵，看向宋祁琛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这是想让自己去陪酒？他把自己当什么啊？低贱的陪酒女？还是一个任其摆布的玩具？指甲刺入掌心，疼痛感从手掌蔓延至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生生扯得疼尚妍汐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宋老师说话算话？”“你怕我赖账？”宋祁琛面色不虞。“我怕！”尚妍汐伸出小拇指，固执地举在宋祁琛面前。

她当然怕，宋祁琛过去骗她骗得还不够吗？她都已经不知道，宋祁琛说过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尚小姐还真是有童心，只是我不爱玩这些过家家游戏。”宋祁琛被气笑，看她的目光尽是漠然：“去不去？•一句话。”尚妍汐沉默半响，才道：“我去。”她没有其他选择。即便这次不去陪酒，宋祁琛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

宋祁琛听着她的回答，露出了•抹讥讽的笑。尚妍汐心如刀刺，白着脸一言不发。晚上。尚妍汐跟在宋祁琛身后步入包厢。却在看清主位的所谓 “投资人”时，猛然僵在原地！一时间，尚妍汐只想转身逃跑，可一双脚宛如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祁琛向主位之人介绍尚妍汐：“程总，这位是尚妍沙小姐，这次陪我一起来谈合作。有时候，命运会在扼住你咽喉的时候，再冷不丁给你背后一道冷箭。尚尚妍汐白着脸低下头去，她知道对面的人是谁。程栩渊，隔壁临城首富的养子。亦是伤她最深的初恋。程栩渊捏紧了手中酒杯，打量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开口问。“尚小姐和宋总是什么关系？”宋祁琛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尚妍汐，漫不经心道：“养过一段时间但也不过如此。“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没什么新鲜感，腻了。

三周年纪念日，尚妍汐收到的唯一“礼物”，是一条分手短信。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天宋祁琛和前女友复合了。……凌晨三点。尚妍汐拿着手机，一遍遍发去：“为什么？”消息却如石沉大海，宋祁琛连一句解释都不想跟她说。久久蜷在两人一起买的沙发上，尚妍汐睁着眼，一夜未眠。过了两日，新剧开拍。尚妍汐强打起精神来到片场，进圈快十年，这是她第一次得到饰演女二号的机会。一见导演，便被塞了个新剧本。“妍汐啊，新词你赶紧记一记，等女主角来了，我们就开拍。”尚妍汐一愣，翻开新剧本一看。自己的戏份竟被削减了三分之二！就连人设都变得极其不讨喜！她脸色一白，正想找导演问清楚，剧组入口处一阵喧嚣，就见导演满脸堆笑地迎了过去。“娜姐，剧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立刻让编剧改！”

来人长相美艳，前呼后拥，正是最近正火的一线小花闵娜。原来剧本是她改的……尚妍汐僵直地站在原地，满心不甘又无可奈何。第一场戏便是尚妍汐饰演的女二被女主踩在脚下。尚妍汐被推倒在地，趾高气昂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竟敢抢本小姐的东西！”说着，一只脚便踩上了她的小腹，不是假动作，而是踏踏实实地用力一脚。尚妍汐咬紧牙关，才没有破坏剧幕。“咔——”导演喊停。闵娜好似未听见般，又伸出脚狠狠踢了尚妍汐一下。

尚妍汐终于忍不住吃痛出声，这才有人上前来拉开闵娜。“抱歉，我入戏太深了。”闵娜随口解释，声音毫无歉意。尚妍汐攥紧手，却只能摇头：“……没关系。”十八线小演员的她哪敢和大明星起冲突。一旁休息时，助理林芊边给她擦药边愤愤不平：“这个闵娜也太坏了！删了你的戏份不说，怎么还能这么欺负人！”尚妍汐沉默着，她在想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闵娜，就算是剧组霸凌一般也不会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等宋哥来了告诉……”林芊的话汐然而止，尚妍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席白衣气质翩翩走入片场的，不正是本剧男主角宋祁琛。尚妍汐猛然站起身，就朝他走去。“宋祁琛……”她压着情绪，试图和他单独交流，宋祁琛却无视了她，直直走向了闵娜。尚妍汐骤然僵住。周围传来声声不加掩饰的嘲笑。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咖位，区区十八线也想巴上顶流宋祁琛？”“快三十岁的老女人还想啃嫩草！可惜人家宋祁琛根本看不上她！”无人知晓，他们口中不自量力的尚妍汐，却与宋祁琛谈了三年的地下恋。尚妍汐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笑着聊天的宋祁琛和闵娜，抿紧了唇，快步走向宋祁琛的休息室。她不在乎外界如何评判她，但她决不能接受宋祁琛不明不白地结束这段关系！

推开门看见尚妍汐，宋祁琛面上笑意淡去，蹙眉道：“你怎么在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尚妍汐一愣，密密麻麻地痛从心口后知后觉的泛开。“我认为没有说清楚。”尚妍汐将‘清楚’两个字咬得很重，脸上完全是冰冷的。宋祁琛看着她，有些不耐了。“你还想要什么？钱？还是更多的资源？”他最不喜欢贪心的人，这种人往往不知进退、纠缠不休。如同一盆冰水淋在头上，又如一道刺骨刀痕。三年交往，宋祁琛只用两句话就将这三年岁月撕扯得稀碎。尚妍汐却还坚持着哑声问：“你是腻了？还是烦了？或是……不爱我了？”宋祁琛微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笑了。“都不是。”他施舍般开口：“我会给你一笔钱，拿了钱，就好自为之，别再来烦我。”

看进宋祁琛目中冰冷，尚妍汐红了眼。原来如此，原来是她从未真正入过他的眼。晚上，酒吧。“妍汐姐，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林芊面色担忧，想要制止尚妍汐却根本拦不住。“醉了才好……”失恋的人喝酒不是天经地义么？反正她明天的戏都被删了，不去片场也没事。尚妍汐从她手中夺回酒杯，正要仰头喝下。头顶的电视声却让她浑身蓦然一僵！“今日娱乐头条：顶流宋祁琛夜宿小花闵娜家！隔日清晨才离开！”尚妍汐猛然抬头望去，一眼就认出那视频中身影果真是宋祁琛！

“啪”一声！尚妍汐手中酒杯砸落在地！“妍汐姐……”林芊又惊又忧地看向尚妍汐。她是尚妍汐身边唯一知晓两人感情的人。尚妍汐只看着那屏幕不说话，只觉身体温度尽数褪去。宋祁琛果然没骗她。他们分手果然什么都不是，她不过是一个被劈腿的可怜虫罢了！自嘲一笑，尚妍汐收回目光，哑声开口。“没事，我们已经……分手了。”几日后，片场。烈日炎炎之下，众人皆在等待迟迟未来的闵娜。

尚妍汐穿着十几斤的厚重服装，只觉里衣都被汗湿透，又热头又昏。闵娜终于姗姗来迟，她躲在助理撑的伞下，不耐皱起眉，这种破天气她根本不想出去眼睛一转，她看向尚妍汐，不客气地喊道。“你！过来！”尚妍汐白着脸走上前：“闵小姐，有什么事吗？”闵娜便指着她，对导演嚷道：“导演，我身体不舒服，拍不了，让她做我的替身吧！”“反正她的身形和侧脸都和我很像不是么？”导演一怔：“可她是女二号，不合适吧？”闵娜抱臂一笑：“怎么不行！换个人演女二号不就可以了？”尚妍汐径直愣在当场，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闵小姐，这个玩笑不好笑。”尚妍汐冷冷道“怎么？不想做我的替身？”闵娜挑眉，神情倨傲：“你拍这部剧能得多少钱？30万？我给你三倍够不够？”闵娜看着尚妍汐捏紧的双手，又不紧不慢加上一句。

“你可想清楚了，你签得是戏约，如果你辞演，违约的可就是你了，十倍违约金你出得起吗？”这句话可谓是狠狠戳中了尚妍汐的痛处。她付不起违约金，也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被人推搡着换了女主的衣服。尚妍汐看着镜中自己，自嘲一笑：这么多年，竟只有做替身这次穿上了主角的服饰。准备拍摄时，宋祁琛看到来人是尚妍汐，眉头霎时皱起。闵娜的助理忙解释：“宋老师，娜姐不舒服，就让她做了替身。”闻言，宋祁琛眉头却皱得更紧：“那你还不送她去看医生。”闵娜的助理点头哈腰的走了。尚妍汐看着宋祁琛，只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过去他曾说，他最讨厌这些滥用职权随意更改剧本与角色的人。而现在，这些话在闵娜面前，竟全都不作数了。

尚妍汐连笑都已经无法在这个人面前挤出，只木着脸开口：“宋老师，请多多指教。”

“妍汐姐，也请你多多指教。”宋祁琛淡淡回应，笑容礼貌又疏离。尚妍汐心一颤，宋祁琛这是在暗讽自己年纪大？他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他主动追求她的！“23幕第一场！”打板的声音打断尚妍汐的情绪，她只得先将这些抛之脑后。她虽只是十八线，却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会认真地对待每一部戏。这是男女主初遇的一场戏，女主从屋顶跃下，撞见了男主。尚妍汐顺着威亚，缓缓落在宋祁琛身前。“站住，你……”正欲说出台词，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尚妍汐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宋祁琛的手臂。宋祁琛却皱眉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了与尚妍汐的触碰。

尚妍汐身子顿时失去支撑，向一侧水池狠狠栽去！失去意识前，尚妍汐好似还能透过水幕看见宋祁琛诧异又冷静的神情。她不会游泳，他应该是知道的。浑浊的水淹没她的口鼻，侵入肺部的窒息和心口的窒息如出一辙，叫她痛得像死过一次。醒来之时，已在医院。入目之处是满目的白和一个陌生身影。男人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拉得很低，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半张脸。尚妍汐一怔，疑惑之时，助理林芊推开病房门：“妍汐姐，你终于醒了！”“这位是？”“哦，是他救了你，还帮我一起把你送来医院的！”“谢谢您……”尚妍汐忙道谢。

“举手之劳。”男人淡淡回应。尚妍汐又看了看他，却怎么也想不起剧组中有这么个人。“我好像没在剧组见过您？可以问问您叫什么名字吗？我想谢……”“不重要，我只是个普通群演。”男人淡淡打断她的话，将帽檐往下扯了扯，径直转身离去。尚妍汐愣住，男人的身型高大，气质冷淡如松，她根本无法将群演二字套到他身上。没多久，尚妍汐的经纪人气愤地走进病房，知道尚妍汐没事，他就去了剧组讨公道。但很显然……“简直是欺人太甚！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说换就换！”“人都进医院半天了也没人来看一眼！因为我们是小十八线就活该任人欺负吗？”尚妍汐合上眼，轻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就活该吗？”她从未做错什么，反倒是一直在谦卑地隐忍，却成了任人宰割的一个笑话。

凭什么呢？就因自己身后空无一人吗？第二天。尚妍汐回到片场，若无其事地继续拍戏。今日拍摄一场女主与配角的武打戏，仍旧由她这个替身来完成。尚妍汐笑容明媚，武戏动作流利，台词都能与配音演员相媲美。众人议论纷纷。“哇！尚妍汐演技这么牛的吗？”“只有我觉得她比闵娜演的好多了吗？”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闵娜咬牙红了眼，宋祁琛将这些尽收眼底，神色晦暗莫测。拍摄结束，尚妍汐换下戏服，走出更衣室却迎面遇见了宋祁琛。“你故意的吧？”宋祁琛冷冷挑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尚妍汐冷着脸，内心却难以制止的涌上阵阵酸涩。宋祁琛对她的否认毫不在意，只冷冷警告：“再做这种事，我就只能让你滚出这个剧组了。”尚妍汐看着他的背影，脸色苍白如雪。她与宋祁琛在一起三年，从未要求他为自己争取过什么，更不用说要他为自己出头。却不想有朝一日，他会为了另一个女人来警告自己。晚些时分，拍摄继续。这是一场高强度的武打戏，需要替身一直吊在半空中。“咔，落地动作不行，重来。”

“咔，动作幅度太大……”闵娜拿着导演的喇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尚妍汐只得吊着威亚一遍又一遍的重拍。剧组其余人在一边也不敢吱声。前前后后NG了几十遍，最后，尚妍汐终于坚持不住脸色惨白地倒了下去。闵娜才冷哼一声喊停。助理林芊急忙上前扶起尚妍汐，却听闵娜故意说：“看了半天，还是第一版最好。”尚妍汐咬住颤抖发白的唇，不甘地低下了头。

只在家休息了半天，尚妍汐又被催着回到剧组。途径一处房车，熟悉的声音传来，尚妍汐动作一顿。房车内。宋祁琛平淡开口：“你气出够了，也该让她走了吧。”闵娜不满道：“怎么？舍不得那个替身？”宋祁琛声音沉了些许：“你要跟我翻旧账？”闵娜见此，立即拉住宋祁琛的手，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只是好后悔，三年前不该跟你吵架分手，否则哪里轮得到她插一脚？”“一想到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都和她在一起，我就好难过。”宋祁琛这才柔和了神色，放软声音。“你知道的，无论戏里戏外，她都只是你的替身罢了。”话落，他不经意抬眼，就撞上了尚妍汐不可置信的目光！“我和她哪里像？”尚妍汐嗓子干涩无比，声音都是抖的。宋祁琛眉心紧皱，正欲开口，闵娜却率先讥讽出声。“知道自己是替身，还不滚远一点！三年的笑话还没当够，还要在这自取其辱是不是？”尚妍汐看着眼前咬紧了嘴唇，无法再说出一句话。心痛得像被钝刀一刀刀切割，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了。

宋祁琛被尚妍汐那悲凉目光刺得心口一紧，他还未开口，房车外传来剧组人员的呼喊。“宋老师！闵老师！”尚妍汐猛然回神，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走至无人的角落蹲下，尚妍汐嘴唇咬的发白，还是未能忍住泪水。哀莫大于心死。闵娜说她是个笑话，细细想来，她的确可笑。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识人不清。自以为是的对一个人付出一切，可实际上根本无人真心爱她……“好吵！”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出现，让尚妍汐的抽泣一顿。

尚妍汐循声望去，才发现身后的草丛里躺了个人，一顶熟悉的鸭舌帽扣在面上遮阳。是那日救了自己的人！“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都在这。”男人淡淡道。那这个人岂不是将自己方才的丑态尽收眼底？尚妍汐窘迫地移开视线，胡乱擦去面上泪痕，哑声开口：“上次还没来得急好好向你道谢，这些天我去找过群头好几次，都没找到你。”男人扣上帽子，淡淡开口：“我平时有别的工作，偶尔才会来这。”尚妍汐一愣，别的工作？难道是去其他剧组当群演？没有追根究底，尚妍汐诚恳道：“让我请你吃饭吧，你救了我，我总不能连一顿饭都没请。”“小事。”男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物，开口道。

“十二点了，可以去领盒饭了，走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哭。”尚妍汐面上一红，后知后觉抬头想要问他的名字，人却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几日后。经纪人满面欣喜地将一份资料宝贝似的交给尚妍汐。“妍汐！牧导点名要你来做新电影《海之空》的女主角！”“牧导？”尚妍汐不敢置信的反问。“就是去年拿了金奖的那位牧鲸沉导演！他看到四年前你那部女三的片段，一眼相中了你！”尚妍汐霎时感觉手中剧本感觉沉甸甸的，不真实极了。经纪人倒比尚妍汐本人还激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就说妍汐你演技这么好总会熬出头的！”“我听说闵娜几次三番找牧导争取女主的位置，他理都没理！”尚妍汐不禁也笑了，低头认真去看剧本。但这份喜悦只持续了短短一天。

隔日，宋祁琛找到她，开门见山便道：“牧鲸沉的新电影女主角选了你？你不适合这个角色，放弃吧。”如同当头一棒，尚妍汐霎时白了脸色。“那你认为谁适合？闵娜吗？”宋祁琛漠然颔首：“对。”尚妍汐气笑了：“宋祁琛，在你眼里，我除了是闵娜的替身，就毫无意义是不是？”闵娜想要什么自己就该给她吗？凭什么呢？“你当过女主吗？知道怎么演吗？”宋祁琛平淡的语气刺痛尚妍汐颤抖不已的心。尚妍汐心寒：“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宋祁琛，你有认真看过我演的戏吗？”宋祁琛皱眉，在他看来，尚妍汐入圈这么久都没有出头，此刻的话实在是有些没有自知之明。他有些不耐地讥讽：“尚妍汐，你别太高看自己。”尚妍汐捏紧的掌心几近出血，指着门口冷声道：“我不会放弃的，请你离开！”宋祁琛见没得谈，也不打算再待下去。

走至门边时，又听身后声音传来。“我是凭实力拿到的角色，你可以让闵娜凭实力像抢走你一样抢走这个角色！”“自不量力。”宋祁琛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尚妍汐正坐在化妆室中做拍摄准备。助理林芊匆忙地跑进来：“妍汐姐！你快看微博！”尚妍汐打开微博，一个标题为“替身与流量的演技差距”的视频就弹了出来。点开一看，里边赫然是她作为替身拍摄的片段，与闵娜本人所拍的放在一起作对比。网友议论纷纷。“这大明星怎么还没有一个替身的演技好？”

“听说这个替身被牧导看上做女主角了，果然有两把刷子！”“闵娜的粉丝前段时间还尬吹演技买热搜，这下疯狂打脸！”化妆室的门又被推开。尚妍汐抬头，就见闵娜大步朝她走来。“我……”话未完。“啪！”闵娜抬手便是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尚妍汐脸上！“是你爆料的吧！我被骂了你很得意？”尚妍汐一时懵住，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会故意害我！”闵娜咬牙瞪着尚妍汐。眼看着又一个巴掌要落下，尚妍汐紧紧抓住闵娜的手腕：“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把罪名扣我头上！”“放手！”闵娜用力挣扎着还要扑打尚妍汐。纠缠间，她脚下一个不稳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摔倒，不知何时出现的宋祁琛将闵娜揽在怀里，冷冷看向尚妍汐：“你就这么嫉妒她？”尚妍汐心中一抽，红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把脸凑上去让她再给我一巴掌就是不嫉妒了是吗？”宋祁琛一怔，扫了一眼面带委屈的闵娜，却只是沉默了。两人对峙间，宋祁琛的手机铃声响起。宋祁琛拿起一看，是他派去查视频消息的人。

“我不喜欢冤枉人。”他冷哼一声，点击了外放，那头的声音清晰传出。“宋哥，媒体那边说视频就是尚妍汐发给他们的！我已经警告他们删除了！”尚妍汐懵住了。宋祁琛挂了电话，无比厌恶地看着尚妍汐：“你还想怎么狡辩？”尚妍汐抿紧唇：“我没做。”但很明显，她的辩解就像泡沫一样无力。宋祁琛冷笑一声，带着闵娜就离开了。

很快，导演就给尚妍汐下了解除合约的通知。剧组很快在网上发布了消息。“据调查，该视频是由有心人恶意剪辑而成，该演员已被移出剧组，永不合作！”虽没有说出名字，但尚妍汐离开剧组的消息却不胫而走，顿时舆论风向便转变了。“这女的想红想疯了，登月碰瓷我们娜娜！”“这年头的人真是为了流量无下限！”“尚妍汐滚出娱乐圈！”有人还圈了牧鲸沉说：“牧导！你这回看错人了！女主快换人，不然我不看了！”尚妍汐看着这些谩骂，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不管是谁做的这种事，目的都达成了吧，就像宋祁琛说的，她也许真的没有做主角的命……

但就在这时，牧鲸沉导演却发了一条微博。——“我的女主人选无论如何不会改变，她无可取代。”尚妍汐看着导演的回复，霎时愣住了。另一边，剧组。宋祁琛看着牧鲸沉的发文，神色晦暗。牧鲸沉向来性格古怪，不爱与圈内人来往，也从未见他这么维护过谁。怎的这一次会对尚妍汐这么看重？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身旁的工作人员闲聊声传入耳中。“你看了爆料吗？尚妍汐和牧鲸沉有一腿！我说这大导演怎么会看上十八线！”“据说两个月前就拍到两人同框了，估计早就勾搭上了。”

宋祁琛闻言一怔，顿时眉头拧紧，那时自己和尚妍汐还没分手！好得很，她竟敢在那时候就和其他男人有牵扯？！心中涌上怒气，宋祁琛起身便跟导演请假离开了剧组。晚上11点。从酒吧回到家的尚妍汐打开家门，却见一道熟悉身影屹立在内。“你怎么在这？”话落，尚妍汐才想起门口的指纹锁还未删除宋祁琛的指纹。宋祁琛看着她：“回得这么晚？去见哪个男人了？”尚妍汐一愣，心中涌起悲凉，只觉这话满是讽刺。只是讽刺的不知是谁。

不想和他再啰嗦，她拉开门：“我去见谁都跟你没关系，请你从我家离开！”冷漠态度令宋祁琛不快至极。他冷笑一声：“你在和我在一起时劈腿牧鲸沉，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贱？”尚妍汐浑身血液都凉了。一个‘贱’字扎进她心口，都是血肉模糊的。尚妍汐什么都不想再说，走上前抓住宋祁琛的手腕就将他往外拽。“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她以为自己态度很坚决，但半醉的她实际力道轻得像小猫，甚至因为全身都在用力，几乎整个人都要窝到宋祁琛怀里。那绯红面色，迷离眼神，反倒有欲拒还迎的意味。宋祁琛喉结上下滚动，回过神来时竟已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而那粉唇的滋味果然如记忆中一般叫他欲罢不能……尚妍汐身子全然僵住，直至宋祁琛的沙哑声音传来。“仔细看，你和闵娜只是有一点像罢了……”尚妍汐心口剧痛，眼眶灼热，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推开了宋祁琛。“宋祁琛，我不是闵娜的替身，也不是你的玩物！”话落，“啪！”尚妍汐扬起手一巴掌便落在了宋祁琛的俊脸上。宋祁琛踉跄了一步，似是没料到一向在他面前乖顺的尚妍汐反应会这么激烈，还没来得及发火，尚妍汐又打开了门，神情冰冷至极。“宋老师不会想我把媒体找来请你离开吧？”

宋祁琛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你很好。”他从齿尖一字一字挤出这几个字。说完，冷冷看了尚妍汐一眼后摔门离去。尚妍汐脱力般瘫软在地，大颗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这算真的结束了么？尚妍汐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早知结局如此狼狈，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再沉溺进一段感情。三年前，二人初遇。

那时自己深深陷入上一段情感的悲痛，几近麻木。是宋祁琛将她从过去的泥沼中一点点拉出。可原来……“宋祁琛，原来你是另一个深渊……”第二日，尚妍汐一进公司，经纪人便焦急地朝她走来。“妍汐，糟了！牧导的电影《海之空》通不过审批，被屡屡退回！”“可是那并不是什么禁忌题材啊，怎么会……”经纪人犹豫着开口：“我听说……是宋祁琛那边做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尚妍汐不解。“他可是宋氏传媒的大少爷，想整一部电影不是很简单？”尚妍汐一惊，宿醉的头疼感还未散去，心又狠狠揪紧。说来可笑，交往三年，她竟连宋祁琛是宋氏传媒的大少爷都不知道！三年的记忆仿佛蒙上一层不详的雾气，连宋祁琛这个人变得模糊不清。

经纪人满面惆怅，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难得的机会，牧导确实是个好人，还专门替你说话。”尚妍汐回过神，低下头遮掩发白的脸色。她想了一会，给牧鲸沉发去私信。“牧导，你另找人选吧，只要我不参演，这部电影或许就能过。”她有种预感，宋祁琛就是在整她罢了，与其他人无关。虽她未见过牧鲸沉，但对方却是在众多舆论下却还坚定选择自己的人，这件事对牧鲸沉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几分钟后，牧鲸沉回了消息。——“我说过，你无可替代。”尚妍汐看着这两句话，鼻尖莫名一酸。如此坚定选择自己的人，竟是一个陌生人。这两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尚妍汐握紧了拳看向经纪人。“我去找宋祁琛谈谈。”宋祁琛工作室。“宋祁琛，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那部电影？”尚妍汐从自己一路无阻见到宋祁琛，就已确认肯定是他动的手

宋祁琛倚在沙发上，翻着手中新刊。“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尚妍汐心口一堵，她攥紧手，半响，她弯腰九十度朝着宋祁琛深深鞠了一躬。“求您放过牧导，让《海之空》通过！”宋祁琛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一下难看起来，他手中一用力，杂志印出两道深深凹痕。看了尚妍汐一会儿，他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笑意。“我今晚有场应酬，你去陪资方喝酒，他高兴了我就答应你，怎么样？”尚妍汐身子一僵，看向宋祁琛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这是想让自己去陪酒？他把自己当什么啊？

低贱的陪酒女？还是一个任其摆布的玩具？指甲刺入掌心，疼痛感从手掌蔓延至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生生扯得疼。尚妍汐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宋老师说话算话？”“你怕我赖账？”宋祁琛面色不虞。“我怕！”尚妍汐伸出小拇指，固执地举在宋祁琛面前。她当然怕，宋祁琛过去骗她骗得还不够吗？她都已经不知道，宋祁琛说过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尚小姐还真是有童心，只是我不爱玩这些过家家游戏。”宋祁琛被气笑，看她的目光尽是漠然：“去不去？一句话。”尚妍汐沉默半响，才道：“我去。”

她没有其他选择。即便这次不去陪酒，宋祁琛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宋祁琛听着她的回答，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尚妍汐心如刀刺，白着脸一言不发。晚上。尚妍汐跟在宋祁琛身后步入包厢。却在看清主位的所谓“投资人”时，猛然僵在原地！一时间，尚妍汐只想转身逃跑，可一双脚宛如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宋祁琛向主位之人介绍尚妍汐：“程总，这位是尚妍汐小姐，这次陪我一起来谈合作。”有时候，命运会在扼住你咽喉的时候，再冷不丁给你背后一道冷箭。尚妍汐白着脸低下头去，她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程栩渊，隔壁临城首富的养子。亦是伤她最深的初恋。程栩渊捏紧了手中酒杯，打量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开口问。“尚小姐和宋总是什么关系？”宋祁琛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尚妍汐，漫不经心道：“养过一段时间，但也不过如此。”“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没什么新鲜感，腻了。”尚妍汐完全愣在了原地！她指甲无意识地深深陷入肉里，只觉一颗心几近要裂开。这世上还有比在程栩渊面前被宋祁琛贬低侮辱更让人羞窘欲死的事吗？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就此消失，或者干脆死了都好……

宋祁琛又道：“给程总倒酒。”见尚妍汐没有动作。他眉一挑，语带威胁：“尚妍汐，你别忘了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尚妍汐面上血色更少。在两个男人如实质的目光下，最终，她缓缓伸手，拿起酒瓶朝程栩渊走去。程栩渊看着她的目光晦暗莫测。尚妍汐却始终不敢抬头，只弯腰为程栩渊倒酒。“你叫尚妍汐。”程栩渊却忽地出声唤出她的名字，声音平静。这三个字从程栩渊口中念出，宛如一把锥子在尚妍汐心尖狠狠扎下。

尚妍汐手一颤，酒杯被磕碰在地，裂成碎片！“对不起，对不起……”尚妍汐慌张地道歉，却被一只宽大手掌握住了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尚妍汐如触电一般猛然抬头，视线与程栩渊径直对上。那熟悉的黑色眼眸平静又深邃，一如往日，毫无区别，尚妍汐霎时整个人僵在当场。他最后对她说话又在脑中浮现。“我不可能喜欢你。”“你也该自尊自爱，别让我看不起你。”三年前的信誓旦旦离开，到如今这般狼狈重逢，就好似将她褪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处刑。这一瞬间，尚妍汐只觉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他人碾在脚底。晃神之时，一道力道将她往后拽开，拉开了她与程栩渊的距离。宋祁琛不自觉的眉心紧皱，二人之间莫名的无形亲昵感令他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火。又甩开尚妍汐的手，冷冷道：“还不把东西收拾干净。”

尚妍汐回过神来，低头看地上狼藉，酒水溅了一地，玻璃杯四分五裂。咬住发白的唇，尚妍汐蹲下身，徒手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在此时，门却忽地被一脚踹开！尚妍汐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只手从地上拉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跟我走。”突然出现的男人，赫然是那曾救过自己的剧组群演！尚妍汐满是讶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在此处。宋祁琛蕴含怒气的声音传来：“牧鲸沉！你想干什么？”话落，尚妍汐睁大双眼，错愕地看向面前男人。

他是牧鲸沉？那个她知道的牧鲸沉？“看不出来吗？我来带她走。”牧鲸沉面无表情地看了宋祁琛一眼，就径直拉着尚妍汐离去。宋祁琛正要去追，程栩渊却叫住了他。“宋总，今日的饭您给了我很大的惊喜，多谢。”宋祁琛转身看着程栩渊，压着怒气，凤眼微眯。对了，这还有一个……TMD尚妍汐，你到底还和多少男人不清不楚！尚妍汐呆愣着跟在那带着鸭舌帽的熟悉背影后。直到上了车，才反应过来。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尚妍汐小声说了地址。本以为牧鲸沉还会再问些什么，她暗自又设想了很多答案，脑子乱成一团。但出乎意料的是，牧鲸沉什么都没问。车安静的开向家的方向，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是衣服上残留的酒液提醒她，那都是真的……车停在尚妍汐家楼下。“是这吧？”牧鲸沉询问，却没有得到回应。他抬眸看向后视镜，动作微顿。只见尚妍汐缩在座位一角，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已经哭了多久。两个她曾经最亲近的人，可又是如今伤害她最深的人。与旧人重逢，教人痛不欲生。

和今人纠缠，令她鲜血淋漓。沉浸在痛苦中的尚妍汐根本不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直到一顶帽子扣在了她头上，随之传来低沉声音。“遮着吧，哭得丑死了。”声音冷淡，却打断了她的悲伤，也遮住了她的狼狈。尚妍汐一怔，悄悄往下压了压帽檐，声音沙哑无比。“……谢谢。”不只是这一回，也谢谢每一次他的挺身而出，但尚妍汐此刻难以顺畅地说话，只有无法言语的满腔感谢。原来他就是牧鲸沉。原来牧鲸沉就是他。尚妍汐平缓了些心情想要说些什么，牧鲸沉却率先开口：“别的事下次再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怔怔目送车辆远去，尚妍汐才迈开僵硬步子回到家中。许是这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又太复杂，她几乎是沾床就累得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尚妍汐才惊觉经纪人给她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忙回拨过去，那头经纪人便高声道。“妍汐，你最近先别出门！门口可能会有很多人堵你！”经纪人语气无比焦急：“有什么事等我到你家再说！”尚妍汐心一惊，她一个十八线怎么会突然受到这么高的关注？“发生什么了？”“一言难尽，你自己看热搜吧，现在网上都闹翻了！总之你小心些！”电话被挂断，尚妍汐点开了微博热搜版，眉头便猝然皱紧。只见热搜前两位赫然是——

#爆！顶流宋祁琛塌房！秘密恋情曝光！！##宋祁琛尚妍汐秘密约会！#尚妍汐点开热搜，热度最高的是一个营销号曝出的一张合影。配文：顶流宋祁琛也塌房了！不同于上次只拍到宋祁琛单人的照片，这次小编可是蹲了几天几夜才拍到两个人的合照！照片里，宋祁琛与一名女子动作亲昵，那女人只露出窈窕背影。尚妍汐一眼就认出那正是闵娜。可她没想到评论里，却都在说那个人是自己！“这个背影一看就是尚妍汐！”“就是啊，带节奏说是我们娜娜的人快歇歇吧，我们娜娜可是出名的事业女强人，哪有时间谈恋爱！”“那个尚妍汐上次捆绑了我们娜娜还不够，这次又想捆绑宋祁琛是不是！”

尚妍汐知道自己和闵娜身形像，不然宋祁琛也不会把她做替身。可她没想到连这种事都能被栽给她！抿紧唇往下翻着，突然，一条特别关注的新消息弹了出来。尚妍汐点开一看，竟是宋祁琛工作室发文：宋老师近几年都忙于工作，通告众多，没有时间谈恋爱哦。至于照片，的确是和尚妍汐小姐的，只是两人曾在一个剧组拍戏，一起走实在太正常啦~尚妍汐定定看着这条博文，心中寒意蔓延至全身。

她并不怕被曝光和宋祁琛的恋情，哪怕她知道会被千夫所指。可她没想到，原来她与宋祁琛在一起三年，对他而言什么都不算，三言两语便能抹去。而更过分的是，即便分了手，她还要被宋祁琛当做替闵娜挡去伤害的替身！尚妍汐握紧了手机，心中一时悲凉无比。一条短信也随之弹出。宋祁琛命令般通知她。“尚妍汐，你发一条道歉声明，压一下事件。”定定看着这条消息，尚妍汐只觉全身血液翻涌着，手止不住地颤抖，眼眶瞬间红了。这一刻，她只觉自己就像个天大的笑话。抖着手，她想回复点什么，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以为来的是经纪人，尚妍汐径直打开门。见到来人后，却霎时僵在原地。

门口的人，是程栩渊。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还是程栩渊打破了这份沉默。“这么久不见，连怎么称呼我都不记得了？”尚妍汐回过神，一双手无意识地死死扣住了门框。沙哑的声音艰难发出。“哥……”是的，程栩渊不仅是她的初恋，更是她的养兄。14岁那年，尚家收养了程栩渊。18岁那年，尚妍汐向程栩渊告白，却被程栩渊狠狠呵斥了一顿。“我是你哥，你别动这些歪心思！”尚妍汐不死心，却不想几日后便听闻了程栩渊要与人订婚的消息。她看着他与另一个女人携手、言笑晏晏，心痛得快要裂开。订婚宴结束的当晚，尚妍汐决定离开家，说要去追求演艺梦想。

却不想，时隔多年的重逢却与想象中大相径庭！“你还要逃多久？”程栩渊深沉的声音将尚妍汐拉回现实。尚妍汐移开视线，几乎是从喉咙挤出声音：“我不会回去。”程栩渊拧眉，举起手机将网上那一条条谩骂怼在尚妍汐眼前，让她避无可避。“真不要脸！勾引我家哥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尚妍汐简直是娱乐圈毒瘤！快她好吗！”他冷冷开口：“你离开家时不是说自己一定会成功吗？那这些年你得到了什么？钱？还是名声？”“十年还不够你看清楚吗？你的梦想一文不值！”晴空一道雷，窗外不知何时下起暴雨。尚妍汐窘迫地低下头去，死死咬住嘴唇，程栩渊隐忍着怒气的声音却未停下。“你就是这么去实现梦想的？陪酒，是不是还陪睡……”

一字一句，好似要将她的一颗心被剥开，血淋淋地展现在她面前。“你说够了吗？！”尚妍汐红着眼抬起头，直直地看向程栩渊。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无情凌虐，心脏仿佛渐渐痛得麻木了。程栩渊对上她的眼，那其中的悲凉无法遮掩，霎时眸光微滞。可有的事他非说不可。沉默了半晌，程栩渊沉声开口。

“小汐，回家吧，你爸爸快死了。”宛如一道惊雷在尚妍汐耳边炸开，猛然睁大了双眼！“你说什么？”程栩渊目光里的悲伤难以掩藏：“肝癌晚期，尚总坚持不了多久了。”尚妍汐霎时腿一软，就要瘫坐在地，程栩渊忙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臂。惊觉她的身体冰凉的过分。程栩渊扶着尚妍汐坐在沙发上，待她缓过来后，正要再说点什么。医院的电话打来：“您好，是程先生吗？尚先生需要马上动手术，请您尽快过来签字！”窗外一道闪电突闪，照在两人骤白的脸上。临城医院。尚妍汐看着病床上枯槁憔悴的父亲，三步并两步跪倒在床边。

“爸，我回来了……”尚妍汐抓着父亲的手泣不成声。程栩渊站在一侧，抿紧唇。“尚总嘴上说不愿见你，却看过每一部你参演的戏，每天都会关注你的动态。”“看到前几日微博上的骂声，尚总气得不行，硬生生咳出血……”病床上枯木般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就要醒来。尚妍汐泪水淌得更多，哽咽着从喉间吐出一字一句：“爸，我错了……我再也不去做什么明星了，天天陪着您……”“汐……”尚父忽地睁开浑浊的眼，颤颤巍巍地握住了尚妍汐的手。尚妍汐心一颤，忙挤出一抹笑看向父亲：“爸，汐汐回来看你了……”尚父眼中倒映着女儿的影子，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张嘴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血液止不住地往外冒。

“爸……爸！”尚妍汐脑袋一片空白，惊慌失措。医护人员匆忙上前，将尚父送进手术室。手术室外，尚妍汐仓皇等待，六神无主，心中疯狂祈祷。但最终医生给的答复是：“请节哀。”尚父的身体被盖上白布的那一刻，尚妍汐全身血液仿佛停滞。面上血色尽褪，尚妍汐瘫倒在地，心脏仿佛破了一个窟窿，每一下呼吸都牵扯着剧烈疼痛。子欲养而亲不待，世间遗痛不外如是。葬礼上。尚妍汐一身黑色西装，神色麻木地对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鞠躬。一旁的程栩渊亦神色凝重，余光却注视着尚妍汐。夜色渐沉，送走最后一个人，程栩渊轻声开口：“回来吧，尚总一直留着你的东西。”

尚妍汐动作顿住，心狠狠一颤。自离家之后，她倒也回来探望过几次，但父亲总是气愤地赶她走。“尚家从来就没有戏子！”“我尚天城就当从没生过你！”她以为他早就不认自己这个抛头露面给尚家丢脸的女儿。回到尚家老宅，尚妍汐脚步不自觉走至自己的房间前。门上自己小时候画的涂鸦还在，屋内摆设皆是她离开前的模样，光洁地板一尘不染。尚妍汐哭得干涩的眼又湿润，嘴唇颤抖着蠕动，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我想自己待一会……”程栩渊望着她单薄背影眉头轻皱。良久，门才再一次打开。尚妍汐看着门口的程栩渊一愣，她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没走。

两人沉默对视几秒，尚妍汐先开了口，带着鼻音的沙哑无比。“哥，这些年谢谢你和……嫂子……照顾爸爸。”嫂子这二字，尚妍汐说的很艰难，说出后，却似乎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谁料，程栩渊却目光沉沉看着她道：“我没有结婚。”似乎只是无意的说了这句话，程栩渊见她没事，嘱咐两句便离开。留下尚妍汐怔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颤动不已。不禁冒出一个念头：他当时订婚莫非是因为自己？但这个想法一出现便被她否决，尚妍汐苦涩一笑。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在意自己……一周后，处理了尚父的后事，尚妍汐回到邯城。经纪人的电话打来，唉声叹气：“唉，《海之空》彻底上映不了了。”“没背景真的好惨，我们什么时候才有大腿可抱啊？”尚妍汐怔然。只觉宋祁琛又一次骗了她，提出的要求也只是为了找机会羞辱她。好似意料之中，却还是感到深深的悲凉与气愤。尚妍汐便又去寻宋祁琛。“宋祁琛，你言而无信！”推开工作室大门，尚妍汐紧握的拳头发着颤。

宋祁琛抬眸看她，皱眉拿出几份文件丢在尚妍汐面前。“你不就是想红？我给你资源。”施舍的模样刺痛尚妍汐的眼，她攥紧手道：“你答应了我的，会放过牧导。”宋祁琛脸色一沉，冷冷道：“你就这么在意牧鲸沉，他知道你被我包养过三年吗？他不嫌你脏？”冰冷话语如尖针扎入尚妍汐心口，疼得她甚至无法呼吸呼吸。她一时竟无法确认，眼前这个不吝啬于用各种难听的字句来贬低她，好似要将她踩进泥里碾碎才甘心的男人，真是她爱了三年的人？这些年自己的满腔爱意与付出，在他眼中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颤抖的唇失去血色，尚妍汐直直地看向宋祁琛，颤着声一字一句问。“宋祁琛，我问你，这三年，你有没有一刻，喜欢过我？”喜欢她尚妍汐这个人，而不是作为闵娜的替身？

闻言，宋祁琛漠然看向她，冷笑道。“你对我唯一的意义，就是做她的替身。”“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撕裂般的疼痛从尚妍汐心口传来，耳畔似有嗡鸣。尚妍汐扶了前方桌子，才堪堪站稳：“宋祁琛，我是尚妍汐，不是其他任何人。”尚妍汐红着眼眶咬着牙看他，字字坚决。“你记好了，这三年，我尚妍汐不亏欠你任何东西，玷污这份感情的是你，是你宋祁琛！”说出最后一个字，尚妍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看着尚妍汐单薄背影，宋祁琛心底没由来一阵慌乱，最终却还是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他自有骄傲和底气，自认能叫尚妍汐回头向他低头！走出宋祁琛的工作室，尚妍汐抬头看向天空，乌云重重。

宛如心头沉重的悲痛，沉甸甸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衣领翻了。”低沉嗓音突兀的出现，尚妍汐吓得一颤。扭头看去，见牧鲸沉正站在自己身后。尚妍汐强撑着扯了扯嘴角：“牧导，好久不见。”顿了一下，她又失落道：“《海之空》的事很抱歉，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在这等了你很久。”牧鲸沉今日没有戴帽子，黑色碎发被风吹得凌乱，尚妍汐诧异抬头，才发现他头发下的眼竟是如海一般深蓝。“至于电影，我不在乎，大不了拍下一部。”尚妍汐一愣。牧鲸沉却转而问道：“我的帽子什么时候还给我？”尚妍汐哭笑不得：“牧导难道只有一顶帽子吗？”“最中意的只有一个。”尚妍汐哑然。

是啊，最中意的东西当然只有一个，可以被取代的又怎会是最重要的。她方才打的车停在二人身前，尚妍汐挥手向牧鲸沉告别。“牧导，帽子下回见面还给你。”牧鲸沉双手插兜，看着车辆远去。上车后，程栩渊打来电话，那边还未开口，尚妍汐便出声道。“哥，我今天就回去。”程栩渊一愣，沉声道：“好，我现在安排人来接你。”挂断电话，尚妍汐垂眸看着窗外雨滴落下，宛如老天爷在为她宣泄悲伤。当晚，尚妍汐本人的微博发布了消息。“本人已与飞鱼娱乐解约，从此退出娱乐圈，山高水远，忘于江湖。”评论区一片热火朝天。“大喜讯！尚妍汐退出娱乐圈了！”“终于滚了，天天都看到她的消息真的碍眼！”

宋祁琛自然也看到了这条消息。怔愣一瞬后，他莫名感到心中一空。当即便拨打了尚妍汐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了。宋祁琛紧蹙双眉，试过无数次后，才确认尚妍汐竟然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烦闷不已地将手机丢至一边，宋祁琛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眼皮狠狠一跳，宋祁琛迅速驾车至尚妍汐家，宋祁琛摁下指纹。门开了。宋祁琛心中一喜，但走进门后，喜悦便荡然无存。屋内空无一人。尚妍汐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只留下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房间。这一刻，他只觉自己似乎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宋祁琛慌了，拿出手机联系家族的人。“去给我查！尚妍汐去哪了！”两小时后，那边打来电话。“少爷，查到尚妍汐去了临城，但具置我们查不到，有谁在阻止我们的搜寻。”“继续找！直到找到人为止！”宋祁琛拧眉挂断电话，烦躁地扯松了领带。尚妍汐去临城做什么？一月后。宋祁琛下了飞机，坐上车，烦闷地点燃一支烟。急躁的电话铃声响起，宋祁琛一接通便听到父亲的呵斥声。“你动用了家族势力到底在临城找什么？一个月了还不回来！”“尚家今日举办宴会，十几亿的项目，你不把它拿下就别回来了！”“随你便。”宋祁琛冷着脸挂断了电话。在临城寻了尚妍汐一月，却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好似这个人凭空消失一般。

晚上，尚家庄园。宴会上各界人士们互相攀谈，觥筹交错。宋祁琛面无表情地捏着酒杯，无视了前来搭话的人。人群忽地一阵喧闹，宋祁琛也看了过去。只一眼，他便如雷劈一般。只见一双璧人携手出场，女子一袭白色礼服，高贵优雅，是他从未见过的自信耀眼。男子风度翩翩，成熟矜贵，二人看起来无比般配。在高雅的音乐中，两人想携走向会场中央。就在这时，一只手臂蛮横的从身后将女子拉开！宋祁琛冷冷看着尚妍汐讥讽出声。“原来是傍上了程总，难怪迫不及待要退圈。”“尚妍汐，你不会以为他会娶你吧？”程栩渊眼神一冷，正欲开口，却见尚妍汐甩开宋祁琛的手。她在旁人的一片哗然中，淡然从容的伸出手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尚妍汐，尚氏集团的尚。”宋祁琛一愣，一时竟未明白尚妍汐是什么意思。

“听说尚家千金近日回来了，莫非她就是……”周遭的窃窃私语传来，倒是提醒了宋祁琛。宋祁琛眉头紧蹙，尚妍汐是尚家千金？怎么可能？尚妍汐神色淡然地向他伸出手：“久仰大名，宋先生。”宋祁琛死死得盯着她，面前女人的确是尚妍汐没错，可那神态却判若两人。他所认识的尚妍汐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眼中隐隐有些畏缩与隐忍，还有一丝对他的讨好。可眼前的人一双碧眼平静无波，他再也望不进那双眼中，心中骤然空出了一块。许多话卡在喉间却无法开口，宋祁琛抿紧了唇。半晌，宋祁琛回握住纤细手掌：“抱歉，失礼了，尚妍汐小姐。”尚妍汐只浅浅一笑，只轻轻一握便自然地抽回了手。“没关系，或许宋先生喝多了，若要谈合作的话还是清醒些好。”程栩渊望着尚妍汐平静模样，悬起的心才缓缓放下。

不仅是尚父，这些年他也关注着尚妍汐，只是从三年前开始了解到的消息便模糊了。不久前才知是与宋祁琛有关，也明白这个男人定是伤了尚妍汐。思及此，程栩渊沉了脸色，冷冷开口：“宋先生，请自便。”语罢，便领着尚妍汐绕开宋祁琛朝其他人走去。“尚小姐真是美丽动人……”相隔十年，尚家千金才重新露面，许多人都争相结识。宋祁琛回过头去，却只能遥遥望见人群中被众星捧月的尚妍汐。宋祁琛只觉心中烦闷得过分，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醇香的琼浆入了喉却尽是苦与酸涩。宴会正式开始前，有人姗姗来迟。与众人的西装礼服格格不入，牧鲸沉只穿了一身常服，将自己的脸藏在连帽夹克中。

“他是谁啊，怎么穿得这么随意，不知道这是宴会吗？”“哪里来的穷小子想勾搭富婆上位吧，这身材应该挺吃香的。”牧鲸沉不常露脸，许多人都不认识他，发出大言不惭的嘲笑。这些人只当自己已经认全了一众上流人士，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便对其他人随意羞辱。可宴会的主人尚妍汐却盛满笑意向他走去。说话间，冷冷看了那些说话的人一眼，尚家绝不会与他们合作。“好久不见，牧导。”昨晚，尚家。程栩渊以尚家的名义给牧鲸沉发去了邀请函，但直至昨日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与尚妍汐说后，她用自己的账号发过去，那边迅速便回了。

“来了。”程栩渊望着牧鲸沉的头像，眼神晦暗，沉声道：“这位牧导的性格确实古怪。”尚妍汐赞同地点了点头，垂眸翻动着自己的微博，看着那些咒骂言论自己已然毫不在意。“是啊。”每一次牧鲸沉的出现都很突兀，说出的话有些莫名与古怪。可每一次临近绝望之时，他都会帮自己一把。尚妍汐视线落在一旁桌上，一叠文件上方随意地摆着一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鸭舌帽，只是路边常见的款式。“但他因我失去了一部戏，我总该回报给他些什么。”旁人怎么也想不到，在那里放着的，竟是一份十几亿的合同。今日，尚妍汐将两样东西一同递至牧鲸沉面前，笑道。“牧导，你的帽子我带过来了。”

“这一次，《海之空》可以准备拍摄了。”尚妍汐笃定地说着。这场宴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与牧鲸沉合作为主要目的。另外的，就是让尚妍汐在众人面前露面而已。牧鲸沉摘下夹克帽子，凌乱的碎发被静音带起几缕，深蓝色瞳孔直直看向尚妍汐。他没有询问尚妍汐的身份，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淡然开口道。“好，别忘了来演女主角。”尚妍汐浅浅地笑，拿起笔手一挥牵下自己的名字。“合作愉快，牧导。”

一月前，尚妍汐发布退圈声明那天，收到牧鲸沉发来的私信。“我说过，女主角非你不可。”“《海之空》的版号我会拿到，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控制。”“你呢？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尚妍汐一怔，捏紧了手机，眼睛红了。她怎么会甘心……进入娱乐圈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正式出演女主角，不是因临时赶场也不是做替身。可只是因闵娜想要，宋祁琛便毫不留情地将它压下，为此还对自己百般羞辱。她可以放弃宋祁琛，但却无法与他做过的事和解。虽一再隐忍，但她的骨子里仍有大小姐的傲气，只是这份傲气令无依无靠的她在娱乐圈过得艰难无比，于是尚妍汐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深埋心底。

“我不甘心！”尚妍汐用力地敲下这几个字。“那就在离开前，将最后一场戏交给我。”“我牧鲸沉向来就不愿轻易服输。”牧鲸沉发来几条消息，语气平淡，尚妍汐仿佛能料想到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与动作。定是像那日在宋祁琛公司门口那时一般，一只手插在兜里，神色平静却又漠然，如海的眸中会映着发光的手机屏幕。尚妍汐怔愣了片刻，心中却也因此渐渐浮上了勇气，越涌越烈，最终突破心口，化成了一朵烟花在脑中炸开。“好。”简单的一个字，宛如有千斤重。尚妍汐退出聊天界面，各种谩骂与庆祝她退圈的消息依旧如旧，一刷新又会弹出许多条，但尚妍汐却仿佛不那么在意了。自此之后的半个月里二人都没有再联系，好似只是一场玩笑话。尚妍汐却隐隐相信着，牧鲸沉不会骗她。

即便在众多舆论中，牧鲸沉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支持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半月前，牧鲸沉发来版号通过的消息，并附言道。“尚妍汐，我会为你的演艺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介时，尚妍汐正从会议室走出，看到这条消息，霎时便有笑意爬上面颊。走在身旁的程栩渊见状一愣，疑惑问道：“妍汐，怎么了？”她那般真心的笑容……他好像许久未曾见过了。“能与您这么一位朋友相识，我很幸运。”回复了牧鲸沉，尚妍汐收起手机，望着前方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即转过头莞尔一笑，开口道。“哥，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的梦想并非一文不值，我还有转折的余地，这是一个能够让娱乐圈天翻地覆的转折点。”程栩渊动作一顿，蹙眉道：“梦想？你还想回娱乐圈？”

“为什么不呢？”尚妍汐那时是这么回答的。程栩渊眉头皱紧，神色中满满地都是不赞同，低声呵斥道：“尚妍汐，你怎么就是这么犟！”宛如十年前她说要去追求演艺梦想的那一天。难以掩饰的不悦在程栩渊向来沉稳的脸上浮现，但他压抑着，抿紧了唇。“那公司呢？你才刚回来熟悉了，又要离开？这些都是尚总的一番心血。”尚妍汐垂眸解释：“最多半年，我很快会回来，期间公司我会和你一起管理。”时间回到今日。程栩渊虽十分不赞同尚妍汐的任性，却还是放心不下尚妍汐，陪同她参加了此次宴会。平日里他并未多插手关于尚妍汐的事，却也不会让尚家千金受了委屈。

尚妍汐刚回到尚家，许多人会看不起她，他程栩渊站在她身边就是尚妍汐最好的底牌。“我是程栩渊，而我身旁这位就是商家唯一的千金，尚妍汐小姐。”几天后。《海之空》拍摄现场。闵娜正因得了女二号的角色而沾沾自喜，牧鲸沉聪屡屡拒绝到答应她的出演，想必也是最近自己热度攀升。流量女星最不缺的就是粉丝量，带来的热度与宣传效果可以更好的预热电影。有媒体在门口堵住闵娜采访。“娜姐，您这咖位牧导竟然只让你演女二号？也不知女一号是谁这么大面子！”闵娜露出招牌笑容，善解人意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演员罢了，还需要好好学习，牧导赏识我才给了我机会，我很开心。”

“女主角的事，我目前也无可奉告，大家都在等牧导宣布呢。”牧鲸沉并未将演员表放出，众人皆不知女一号是谁，只是一线女星闵娜都只是个女配，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女一号应当是个实力影后。因牧鲸沉每一部电影的选角都十分看重演员的演技，也从未有过走后门的先例。回答了两个问题，身旁安保人员让采访者推开，闵娜笑得柔和，向镜头挥了挥手后走进场地。余光瞥见熟悉身影，闵娜定睛一看，霎时面上笑容一僵，随即嗤笑一声走上前去。“尚妍汐，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啊？怎么，做不了明星，来做打杂的？”尚妍汐闻言转过身来，闵娜却微微一怔，她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目中再无过去那般畏缩与隐忍，反倒盛满了自信与高傲。只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竟好像完全变了个人……“闵娜小姐，好久不见。”尚妍汐对她的讥讽闻所未闻，淡然地摆摆手与她打招呼。

这般反应令闵娜感觉似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莫名的憋屈与不爽。闵娜再想开口，尚妍汐却没有给她机会，转身离开了。“抱歉，闵娜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看着尚妍汐离去背影，闵娜暗自冷哼一声，低声道：“尚妍汐，等着瞧。”“向大家宣布一下，我身边这位就是这次电影的女主角，想必大家基本上都认识她。”牧鲸沉戴着熟悉鸭舌帽出现，手肘拱了拱右侧向众人示意自己身旁的人。身后的人从专属化妆间走出，妆容精致，耳垂上点缀着水滴状的蓝宝石耳坠，长发披肩搭配一席露肩淡蓝色长裙，步伐优雅，款款而来。

已然是已经做好了妆发，只待开始拍摄。“大家好，我是本场电影拍摄的女主角，兼最大投资方，尚妍汐。”“如果对我有什么演技上的建议，请直说，但不接受其他方面的建议。”言下之意是：如果对我做女主有异议，那就憋着。众人愕然，皆面面相窥。在这些人中，在网络上骂过尚妍汐的大有人在，此时却纷纷哑然。“牧导，你不是从不让人走后门吗？尚妍汐她一个名声坏到家的花瓶凭什么？”有一名群演愤愤道。他反正又不是明星，说话随意点也不怕招惹其他人，更何况他粉了牧鲸沉四年！看着他一路走到现在，偏生对尚妍汐像被下了蛊，怎么都不放弃。

一边气牧鲸沉的不争，一边在心中叹气这部电影多半是凉了。牧鲸沉帽檐下的表情并不清晰，只是抿了抿唇淡淡道。“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如果实在无法忍受可以离开，违约金可以不付。”若无其事的模样当即惹火了一些气性大的小演员与群演，本身还有一部分人担心巨额赔偿金，但牧鲸沉最后一句话说出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名铁粉皱眉看着离去的人群，在心中纠结一番后本也想离开，脚步正欲抬起时却听牧鲸沉又开口。“如果选择相信我，那就留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鬼使神差的，他又放下了抬起的脚。说不定尚妍汐的确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他如此安慰自己。牧鲸沉的视线在众人面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神情变幻莫测的闵娜身上。闵娜冷冷瞪着尚妍汐，对于她做女主角而十分不快。一个十八线，凭什么？被宋祁琛甩了又傍上了不知哪里的大款，带资进组抢了女一号的位置。待其余人员大都去为拍摄做准备时，闵娜走至尚妍汐身侧，讥讽开口。“尚小姐别的地方不突出，凭勾引男人傍大款这一块却是令人望尘莫及。”

尚妍汐抬眸，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不好意思啊闵娜小姐，您是不是嫉妒了？”“宋祁琛没有为你争取到主角的位置吗？真可惜，兴许您下回抱着他撒撒娇能让他为你全资进组拍一部电影。”呵，不是喜欢让我做替身吗？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你又能如何针对我。尚妍汐觉得闵娜与自己一般，皆是可悲的，可偏生闵娜不这么认为，反以此为荣。好似将她赶走便能以此证明她在宋祁琛心中的地位，将气撒在自己身上。却不知，在宋祁琛心中，她早已是可以被取代的。语罢，尚妍汐略带怜悯的轻轻摇了摇头，起身便要离去。“尚妍汐！你什么意思？别把我跟你这种贱货相提并论！”“我不需要宋祁琛给我搭桥引线！没有他我也能走到今天！我的人脉哪里是你这种十八线想得到的！”

闵娜气急，拧眉拽住她的手，一个巴掌欲呼出。尚妍汐挡住了往自己脸上招呼的巴掌，紧紧攥着闵娜的手腕，脸色冷若寒冰。“闵娜，我过去忍让你，不代表你可以一直放肆。”冰冷目光令闵娜瑟缩一下，很少会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她。回过神后，闵娜狠狠甩开尚妍汐的手，怒道。“尚妍汐，你算什么东西？靠出卖自己上位的贱货也配教训我？”鲜红的巴掌印霎时就印在了闵娜的白皙面庞上。闵娜怒目望向来人，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满目惊愕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祁琛……你……”“闵娜，你过分了。”宋祁琛蹙紧眉头，望着自己的手掌亦有几分意外，看着闵娜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从闵娜说出她不需要自己之时，他便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一语点醒了宋祁琛，闵娜离开自己的这三年，她又在外边做了些什么，认识了些什么人？她没有自己的扶持，又是依靠着谁走至今日？仔细想来，她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优秀吗？尚妍汐有几分讶异地看了一眼宋祁琛，却发现自己也没有料想中的高兴。过去遇见宋祁琛便会酸涩疼痛的心，平静无比。

宋祁琛对她的侮辱又比闵娜好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宋先生，你的行为我不赞同，毕竟面上这么大一个巴掌印会影响上妆。”尚妍汐淡淡说着，望着闵娜的目中却也有着不加掩饰的讥讽。说到底，她并不是什么圣母，否则她今日就不会回来邯城。“不知道闵娜小姐是否需要找替身呢？”闵娜闻言，本就红肿的脸更因表情的扭曲而显得滑稽，一双眼狠狠瞪着尚妍汐。若宋祁琛不在场，恐怕会扑上来打她。

尚妍汐捂嘴，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闵娜小姐，如果你演戏时的表情与情绪能有此刻丰富，想必你离影后的距离也不远了。”宋祁琛皱眉，沉声开口：“尚妍汐，够了！”尚妍汐从桌上抽出一张干净纸张，将方才触碰了闵娜的手反复擦拭。“宋先生，你是在管我吗？”“抱歉，你没有这个资格，但我劝你，最好看着点你家的闵娜小姐，这一回我不可能再退一步。”语罢，尚妍汐将纸巾丢入垃圾桶，毫不犹豫地与二人擦肩离去。丢掉的不止是垃圾，还有对宋祁琛最后的一丝留恋。现在的宋祁琛在她眼中，与垃圾无异。原来在一段感情中，真的只有旁观者清。

《海之空》讲述的是一个女生从十八岁开始追逐梦想的故事。经纪人介时看到剧本时都惊呼：“妍汐，这真的不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吗？”虽一些细节有些出入，但许多走向都与尚妍汐的经历十分相似，让她一度以为牧鲸沉早就认识她。只是最后的结局是badending。女孩的梦想之火最终泯灭，单薄的背影融入了形形的人流中，成为了面色疲惫的一名普通职员，步入了与她最初的梦想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这是我一位朋友的故事。”尚妍汐询问牧鲸沉的灵感来源时，牧鲸沉如此回答。可今日尚妍汐拿到的剧本，与一月前的剧本有了出入。出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一模一样的女孩。

两条故事线同时进行，而这个女孩始终保持着热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最终成为了一颗闪烁无比的明星。尚妍汐讶异地问：“牧导，你改了剧本？”牧鲸沉缓缓摇头。“不，这就是原本的《海之空》，是从一开始就构思好的完整的故事。”海与天空，相互交映，平行时空，相同的起点相同的人却会走向不同的结局。“尚妍汐，我觉得你和她很像。”忽地闻此言，尚妍汐一怔：“谁？”难道，牧鲸沉心中亦有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这个想法一出现，尚妍汐探究又疑惑的目光看向牧鲸沉。

牧鲸沉一脸莫名，随即脑子一转明白过来，深蓝色的眸中隐隐有几分无奈。“我指女主角，你以为正常人都像宋祁琛一样爱找替身？”尚妍汐哑然失笑，点点头道：“他们俩是般配的。”什么锅配什么盖，只求不要再出来祸害他人就好。“action!”拍摄开始。尚妍汐需要扮演两位心境完全不同的两位女主角，同样的装扮与对话，却要让读者感受到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态与性格。为此，尚妍汐在半个月里常常练习到半夜。而群演与配角们纷纷扎堆窃窃私语。“嘁，一个业余的十八线，连表演课都没上过，牧导竟然敢让她演女主！”

“我看两人多半是有一腿！什么最大资方是拿来唬我们的吧！”“韩景程，你说呢？你家不是开了娱乐公司吗有没有听说过什么？”被身旁人推搡几下，韩景程回过神来，皱眉道。“我不知道这些，也不感兴趣。”他就是那名粉了牧鲸沉四年的粉丝，对牧鲸沉过往的电影都十分熟悉与喜爱。尚妍汐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韩景程自然也知晓不少。但此时摒弃掉那些偏见，以平常心望着镜头下的尚妍汐，他似乎有些赞同牧鲸沉的选角了。方才推搡他的群演“嘁”了一声，觉得他这人真无趣。这一场戏，尚妍汐穿着极其简单的白衬衫与西装裤，面上化了极淡的妆，去往自己心仪的公司面试。“你好，我是来面试的。”同一场景会拍摄两遍，两种不同的情绪尚妍汐却表现地正好，一种是畏缩不自信的，另一种是自信莞尔的。

分明是同一张脸，同一身衣服，却完全能够让人分得清谁是谁。不需要添加任何装饰品，那个方才还普普通通的女孩一瞬间就变得极其美丽耀眼。渐渐的，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少。众人皆沉迷于拍摄之中，唯有几个没有眼色与实力的人还在小声叽歪。一个长镜头拍完，牧鲸沉抬手，助理叫停。“很好，休息一下，晚些拍第二场。”牧鲸沉在镜头前认真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众人更加不淡定了。“什么？一遍过？还是一镜到底？我是不是听错了？这还是那个对戏极其严苛要求特高的牧导吗？”“尚妍汐的演技竟然这么好？这和之前营销号里的完全不一样啊！”“别太相信营销号，可以自己去看看剧，尚妍汐的演技一直可以的，就是人品不太好。”

韩景程忽地意识到，好似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将尚妍汐放在了那么一个位置上。贴上了人品差、十八线、没实力、傍大款蹭热度的标签。但这些标签真的是正确的吗？待尚妍汐下场后，韩景程想要靠近些与她交谈。一个身影却先他一步走至尚妍汐面前。“妍汐姐，下一场戏请多指教。”宋祁琛神色温柔，像他平时对外那般。说话语气熟稔，仿佛二人相识已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尚妍汐视线扫了周围一圈，果真未见闵娜身影。“闵娜呢？”

宋祁琛表情微不可查地一滞，开口：“她身子不舒服，回去休息了。”方才尚妍汐离开后，闵娜发疯似的模样令他感到说不出的烦躁。闵娜所说的话始终在耳畔萦绕，宋祁琛冷着脸将闵娜塞进车中，将她送回了家。“你冷静点，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会。”闵娜本想拒绝，但面颊的红肿令她不得不先离开众人视线，只得不甘地离去。尚妍汐并不想与宋祁琛多说：“抱歉，我需要休息一会，麻烦你让一让。”碍于周围人众多，宋祁琛只得压下心中话语，侧身让开了路。几天后。尚妍汐继续拍摄，才惊觉宋祁琛所说的请多指教为何意。宋祁琛饰演了男一号，但不是男主的一个角色。因这部电影根本就不存在男主。

尚妍汐饰演的女主角在生活落寞之时遇见了男配，二人屡屡交集，开始了一段短暂的恋情。咖啡馆里，男人拉开女人对面的椅子，询问道。“你好，我可以坐这吗？”宋祁琛不愧为影帝，将男人的紧张与期盼表现地淋漓尽致。小心翼翼地动作与微微上扬的尾音，好似不是在演戏给观众看，而是单纯地在向面前的女人演戏，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与期盼。尚妍汐怔然抬头，一双柳叶眉有几分茫然与错愕，圆圆的眼珠提溜上下转了转，好似受惊的小鹿。“啊，可、可以，请坐！”语罢，又忙低头假意去看面前的书本，捏着的那一页却久久没有翻过去。显然是心不在焉的模样。二人的互动牵动了不少观看者的心弦。“咔——今天收工！”

待导演助理喊停，尚妍汐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而宋祁琛还坐在原地恍然失神。方才尚妍汐饰演的模样与过去的她几近重叠，那时的尚妍汐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眷恋爱意。可如今，那眸中只剩下凉薄之意。思及此，宋祁琛的心忽地一阵慌乱，抬眸去寻尚妍汐的身影，但尚妍汐已然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尚妍汐敲门走进，轻声开口。“牧导，在此之前，你可没说宋祁琛会饰演男配。”牧鲸沉合上桌上电脑，淡然道：“影帝想要免费参演，我可没理由拒绝。”尚妍汐微微挑眉：“我想，你很清楚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我只知道，你已经放下他了，所以……”说着，牧鲸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许恶劣的笑。“我想让他再体验一次失去。”

尚妍汐淡淡开口：“如果我入戏太深呢？”“你不会的，但他或许会。”牧鲸沉笃定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已然与过去彻底说了再见的人，又怎么会轻易重蹈覆辙。许多人都说他性格古怪不好往来，但他向来看人很准。“尚妍汐，你还记得下一场戏是什么剧情吗？”尚妍汐一愣，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助理敲响了房门，尚妍汐转身离去。“牧导，你说对了，我不会入戏太深，也绝不会重蹈覆辙。”空气中残余着一抹淡淡栀子香，牧鲸沉垂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第二天，片场。尚妍汐饰演的女主捉奸在床。

而与男配相纠缠的就是闵娜所饰演的女配。“这就是你说的普通朋友？一起睡过觉的普通朋友？”尚妍汐目中尽是讥讽，指着两人的指尖止不住颤抖着，声音沙哑着从干涩喉咙中发出。另一只手提着的是自己亲手做好的饭菜与煲了许久的酸梅汤。此刻却显得格外好笑起来。床上衣衫不整的二人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男人一脸窘迫地想要解释，尚妍汐却径直将饭菜用力扔在床上，两人皆向一旁挪了挪躲避。油污与汤水霎时便沾满了被褥，饭菜的气味蔓延开来。尚妍汐咬着唇，扇了闵娜一个巴掌。“你喜欢这个男人？送你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尚妍汐是真打，闵娜一时脑袋懵住，那懵然的模样倒是十分真实，本色出演。“好，咔——”随着牧鲸沉的摆手，助理喊了停。闵娜回过身来，被子下的拳头紧紧捏着。尚妍汐她竟敢打自己？她怎么敢的？一朝得志！闵娜的助理上前来扶她去休息，牧鲸沉漠然的目光却落在了闵娜身上。“闵娜，尚妍汐，你们留下，刚才扇巴掌的片段重拍。”“闵娜多展露些情绪，别忘了你是小三，不是块木头。”宋祁琛正穿上助理递来的衣服，闻言皱眉看向牧鲸沉。他知尚妍汐是真打，但他秉着敬业的原则，并未阻止。但牧鲸沉此话一出，岂不是为了针对闵娜？牧鲸沉对他的视线视若无睹，强硬地将尚妍汐与闵娜留了下来。“尚妍汐！你要是还真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闵娜附在尚妍汐耳侧低声警告。尚妍汐揉了揉手腕，并未作答。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闵娜一时愕然，随即瞪向尚妍汐。“尚妍汐！你别太过分！”“抱歉，我入戏太深，还没完全走出来。”尚妍汐满面歉意道。闵娜嚣张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顿时就扬起手想要打回去。“别在这假惺惺！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吗？”场外人员看好戏似的看着，闵娜的助理面露担忧，宋祁琛试图闯入拉开两人。尚妍汐接住了闵娜的手腕，低声道：“闵娜，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拍摄现场，你所有的丑态都会被记录下来。”尚妍汐过去也做过不少打杂的工作，力气自然会比身娇玉贵的闵娜大不少。闵娜挣扎一番无法挣脱，只得咬牙应下先服个软。尚妍汐看了闵娜几眼，松开了手。谁知，手一松开，闵娜便一个巴掌呼了上来。

尚妍汐没有躲开，硬生生接下。白皙的脸霎时红了起来，尚妍汐目光渐冷。“闵娜，你闹够脾气了没有！”宋祁琛隐忍怒气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股力道将两人拉开。闵娜心中本就不甘，此时见宋祁琛指责自己，只觉心中委屈更甚。闵娜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开口。“宋祁琛，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只把她当做是我的替身吗？”宋祁琛动作猛然一顿。“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索性片场内的人不多，离得最近的摄影师被宋祁琛方才过来时拉开了。闵娜又特地压低了生意，也并未让其他人听到这些。宋祁琛的初衷并非如此，而是他只此时的尚妍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能任由闵娜欺辱的尚妍汐。尚家千金不是闵娜一个明星能惹得，阻止闵娜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她。

不管怎么说，即便感到有些不耐，但二人十年的情谊也摆在那里。而闵娜不知，只知宋祁琛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尚妍汐，甚至对她的委屈视而不见。一直被宋祁琛护着的闵娜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委屈。“你们自己处理。”尚妍汐没有参与二人谈论的性质，冷着脸便转身离去。“宋祁琛，你变了。”闵娜红着眼看他。宋祁琛不知为何，避开了闵娜的视线。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尚妍汐决然离开后，她的模样总在脑海中出现。就连过去自己百般呵护的闵娜，好似都不再那么重要了。闵娜问出的问题一下点醒了宋祁琛。

尚妍汐对他来说，或许早已不是替身，在她的温柔体贴之下，自己早已陷入。另一边。尚妍汐走出拍摄区，牧鲸沉递来了一块冰敷贴。“痛吗？”尚妍汐接过摇头：“这才哪到哪，算是刮痧吧。”牧鲸沉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你不说你是演员，我真怀疑以前你是路边讨饭的。”尚妍汐哑然失笑。两个月后，拍摄结束。杀青宴上，众人敬了牧鲸沉不少酒。韩景程举起一杯酒敬尚妍汐。“妍汐姐，我敬你一杯！能这么快杀青还得对亏了妍汐姐总是一遍过。”这两个月的相处中，韩景程发觉尚妍汐根本就不是网友口口相传的那般模样。她知书达理，会照顾后辈，不摆架子，更是十分乐意指导大家。唯独对闵娜与宋祁琛二人显得生分，想来也能理解。毕竟过去传了不少三人之间的绯闻，应当是为了避嫌。

尚妍汐浅浅地笑，活了将近三十年，早已心如明镜，对方是如何对待自己的自己便如何相待。“哈哈，多谢小韩夸奖。”尚妍汐举起酒杯轻轻磕碰。韩景程是个真诚的人，她不介意与他交个朋友。其余的一些后辈亦与韩景程有同样的想法，纷纷敬了尚妍汐一杯。其中不乏有装模作样套近乎的人，尚妍汐尽收眼底。闵娜自那日之后便退出了剧组，后来尚妍汐便未见过她。宋祁琛今日工作忙碌未出现在饭局上，尚妍汐倒也落得自在。饭局结束后，牧鲸沉叫了代驾送尚妍汐回家。尚妍汐轻笑道：“牧导，下次见面不知是何时了。”

牧鲸沉今日也喝了不少，靠在椅背上阖眼休息，闻言缓缓睁开眼。“嗯。”车辆驶上天桥，不远处有绚烂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一朵又一朵。牧鲸沉深蓝的眼将那些色彩映入眼底，不知在想些什么。烟花带来的忽明忽暗的光线将他冷硬的侧颜化得柔和起来。或许是醉意上头，尚妍汐往他身旁靠近了些，再往后的事，尚妍汐只依稀记得自己靠在一旁沉沉睡去。隔日。尚妍汐醒来已在家中。揉了揉因宿醉而肿胀的太阳穴，拿起手机一看，发觉被铺天盖地的消息淹没了。一条配了尚妍汐宋祁琛二人同居照片的博文在微博上传疯了。“影帝宋祁琛与娱乐圈万人嫌尚妍汐竟曾有过一段恋情！”“这照片肯定是P的吧！我家哥哥怎么会看上尚妍汐这种女人？”

“尚妍汐真是好手段啊，高岭之花宋祁琛还真被她傍上了！”“就连牧鲸沉都像被下了蛊一样无脑护着她！”尚妍汐颦眉，这又是哪里不长眼的媒体在爆料？娱乐圈的许多媒体还未认识尚家千金，不同的阶级之间，消息的传播速度也会不同。在许多网友眼里，她还是那个遭万人唾骂靠潜规则上位的尚妍汐。她倒是已经不将这些蚊蝇般的咒骂看在眼里。尚妍汐拨出一个电话，冷声开口。

“去查，消息是谁散布出去的。”“还有，一月前，是谁登陆了我的微博，确切到手机型号。”挂断电话，尚妍汐发布了一条消息。“明日我会举办记者招待会，请这些破事别再招惹我。”点击了发送，尚妍汐丢下手机，走入了洗手间。昨日牧鲸沉送她回家，自然是没有给她换衣服洗澡的，此时的尚妍汐还一身酒味。擦拭着头发出来时，却见屋中有人。看见熟悉身影，尚妍汐动作一顿，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转身回去换上衣服再出来。想着家中只她一人，尚妍汐只裹了条浴巾边出来了。一双白皙长腿裸露在空气中，湿漉漉的黑发垂在优美的天鹅颈上。

还未来得及转身，那人已听闻脚步声扭过头来。“……哥，你怎么来了？”尚妍汐只得开口打招呼。这两个月尚妍汐借着拍摄忙碌的原因没有回过尚家，她仍旧是有些不敢面对程栩渊。二人之间好似也能够相处得宛如兄妹，但尚妍汐知道每每相处时，自己心底里都在进行着一番搏斗。曾经喜欢过那么久的人，怎么能够像朋友亲人一般相处下去。相忘于江湖容易，但让感情自然而然的变质可不是简单的事。“两个月没回来了，我才知道昨天已经杀青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程栩渊看着尚妍汐的模样皱眉，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拿起吹风机，程栩渊自然地便要给尚妍汐吹头发。“哥，我自己来吧。”尚妍汐忙从他手中接过吹风机。程栩渊动作微顿，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适，收回了手。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习惯，却不想此时见到尚妍汐还下意识地做出来。程栩渊就站在尚妍汐身后，尚妍汐站在镜子前，视线不知该往哪放，只得到处都瞟一瞟。“昨天晚上有杀青宴，今日回来就打算通知你的。”“好，微博上的事……”程栩渊抿了抿唇。

“我会解决的，不用担心。”尚妍汐淡淡开口。程栩渊沉声说着：“你这些年在娱乐圈倒是认识了不少男人。”尚妍汐一愣，因半晌未有动作而导致头皮被吹风机烫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垂下手，尚妍汐捏紧了手柄，低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栩渊脸色沉了沉：“我当初说过的，入了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切记自尊自爱，不知你是否有听进去。”尚妍汐狠狠握紧了拳头，指甲刺入掌心，连带着心脏都隐隐刺痛。“程栩渊，我从未出卖过身体。”

“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堪？”又是这样的场景，仿佛似曾相识。尚妍汐不免在心中自嘲地笑。怎的离开了宋祁琛，程栩渊又再一次说出这些话来狠狠伤害自己。程栩渊抿唇：“我只是给出一个忠告。”看到尚妍汐与宋祁琛在一起的照片时，程栩渊怒从心生，径直赶来了邯城。本情绪已安稳了不少，却不想一提及，那张照片便又再次浮于眼前，脑海中更是不自觉地开始想象尚妍汐与宋祁琛在一起时会是如何相处。无名的怒火占满了胸膛，程栩渊不加思索地说出那些话，想要挽回却难以开口。“谢谢您的忠告，我保持得很好。”尚妍汐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将身上外套还给程栩渊，指着门口说。“没有其他事的话，可以请您离开吗？我需要休息。”程栩渊嘴唇张了张，还是没有开口解释。“好好休息。”接过外套，程栩渊转身离去。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尚妍汐周身宛如脱了力，扶着墙才走至沙发旁缓缓坐下。

本洗完澡出来的暖意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寒意。不知是从何处散发的，令尚妍汐的身子微微颤抖。程栩渊是她世上仅剩的亲人了，她是否应该想办法与他好好相处……可正因如此，对于程栩渊的不信任，尚妍汐才更加的难以接受。

出神之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尚妍汐摁下接通键，方才联系的助理声音从中传来。“尚小姐，调查结果出来了，将该消息发布出去的人是闵娜。”“记录中，照片是从宋祁琛的账号发给闵娜的，是本人还是假借他人手不得而知。”“好，我知道了，调查结果与资料待会发过来。”尚妍汐应声，倒也不算意外，很像是闵娜会做出的事。“一月前的事调查结果也出来了，稍后会一同给您发过去。”尚妍汐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答道：“好，辛苦了。”挂断电话，尚妍汐点开助理发来的文件。

的确如他所说，照片是由宋祁琛的账号发出，随后被闵娜发给了媒体。不知闵娜是气得昏了头，还是太过于相信宋祁琛能保住她，于是蠢到用自己的账号去做这些事。不过对尚妍汐来说，也得感谢她让自己省了许多事。往下翻，看到了关于一月前的调查，尚妍汐一怔，随即气笑出声。“闵娜，你还真是……为了针对我不择手段啊。”那个登录她账号的ip地址，赫然就是闵娜的家中，而手机型号也与闵娜的别无二致，她还真是对自己十分自信。是笃定了尚妍汐不敢反抗也无法反抗？以至于毫不多加遮掩地自己亲力亲为。尚妍汐将文件整理并打包，添加了部分解释，发给了尚家的金牌律师。再度打开微博，评论区的谩骂与嘲笑声依旧热闹。

“尚妍汐的小v都被收回了哈哈哈！”“滚出我的生活！别蹭我家哥哥热度了好吗！过气老十八线！”尚妍汐只笑了笑，编辑了一条发送。“我这里有一份律师函要送给闵娜女士。”尚妍汐刚发出时，众人还不放在心上，甚至在嘲笑她这图p得不错。“我差点就信了，别蹭了别蹭了！快洗洗睡吧！”“是不是疯了？这东西能乱开玩笑？”可半个小时后，有懂这方面的人开始发言：“这好像是真的！尚妍汐真的把闵娜给告了？”随即眼尖的网友发现尚妍汐的v又亮了起来，甚至从小v变成了大v，好奇点进去看，竟惊觉尚妍汐的官方认证变了！“你们快看！尚妍汐的官方认证变成了尚氏集团董事长！”

“假的吧！怎么可能！打死我都不信！”“尚氏集团？临城的首富？这回还真让她傍上真的了！？”尚妍汐只觉可笑，人的偏见，先入为主的概念严重，即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会被认为是傍大款。试问能有几个大款会有钱到能将尚家的一大半股份随意送给小情人？甚至在他们眼中的许多大款都比不得她有钱。而闵娜那边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仿佛在躲避似的，就只有傍晚时分才发了一条。“晚上好。”还是定时的自动发出的问好。理智的路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闵娜的粉丝开始有些慌张了。律师函尚妍汐早已发给了闵娜，此时尚妍汐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一转台，便看见了熟悉面容。几月前闵娜与宋祁琛分别饰演男女主的那部剧上映了。也即是尚妍汐由女配沦为替身的那一部。

握着遥控器的手却放下了，她倒要看看这两人演的如何。而第一幕便是女主将女配狠狠踩在脚下倨傲地念着台词。弹幕上闪过许多条夸赞闵娜这一段演得十分到位的。“谁说我家娜娜是花瓶？这不是很有感觉吗！”尚妍汐眼神冷了下来，虽她做了替身，但这个片段还是没有删除，因导演觉得这一段拍得十分真实，尚妍汐的疼痛与闵娜的自信皆表现得很好。很讽刺，的确真实，皆为本色出演，没有哪一步是虚假的。她饰演的这个女配就只有两个镜头，便被写死了，与其说是女配倒不如说是个路人甲炮灰。出现的时间很短，甚至观众们都未认出来这是谁。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电话，但尚妍汐心中大概知晓会是谁。意料之中的，接通之后，宋祁琛的声音从之传来。“尚妍汐，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尚妍汐的视线落在电视上，正是男主前来寻女主，向其解释了一番自己并不喜欢女配，与女主携手离开。“恶毒女配”倒在巷子一角的草垛中，目如死灰。半晌，露出了一个自嘲地笑，拳头死死捏紧。

尚妍汐记得在原本的剧情中，分明是男主去招惹的女配，向孤身的她许诺会给她一个家。到头来却成了女配对他死缠烂打纠缠不久，在女主回来后被无情抛下。女配怀胎三月的孩子也被女主的“嬉闹”弄得流产，自己反击却被称作为恶毒。尚妍汐也笑，眼神却更冷。

“宋祁琛，这才刚刚开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做的绝？”“你别忘了，你们是怎么千方百计地将我把死路上逼的？怎么事情落在你们身上就是我小心眼不大度了？”尚妍汐声音平静，其中的冷意却更甚。她本不愿再怎么去针对谁，只想回来拍完最后一部电影，为自己正了名声，以免影响了尚家的名声。可偏生闵娜又三番五次地前来招惹自己，在剧组中便是如此，尚妍汐只是反击罢了。她也看不上闵娜这种背后挖人黑料中伤他人疯狂泼脏水的行为。闵娜倒是清楚得很，柿子专挑软的捏，可这一回她挑错人了。宋祁琛沉默了，半晌才沉声开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把律师函撤了。”

尚妍汐气笑：“宋祁琛，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面子这么大，你配吗？”“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来着，是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你说的是，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尚妍汐知宋祁琛的性子自然不会甘愿委身来与自己道歉，但他愿意为了闵娜出头这一点已然是证明了闵娜的特别。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尚妍汐补充道。“宋祁琛，我不知道闵娜这个胆小鬼缩到哪去了，麻烦你转告一声，想要我撤诉，可以。”“只要她亲自来我面前下跪道歉，别躲在男人身后。”语罢，未听宋祁琛如何回复，尚妍汐便挂断了电话。并且拉黑删除一条龙，免去了被连续电话骚扰的可能。

另一边，宋祁琛眉头拧紧，声音也隐隐带上几分怒气。“尚妍汐，我们见面好好谈谈。”说完之后半晌未得到任何回应，宋祁琛一看，发现电话早已被挂断！一腔怒气堵在心口，宋祁琛又回拨过去却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又打了好几个都是如此，宋祁琛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拉黑了。宋祁琛脸色阴沉，将手机狠狠扔在地上，对面的闵娜吓得一抖。“你都听到了，她不会轻易松口。”“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去招惹尚妍汐！”现在看着对面那张楚楚可怜泫然若泣的脸，宋祁琛只觉嫌恶与烦躁，心中再无怜爱。仔细想来，闵娜这些年简直娇纵得过分。

他是瞎了吗？过去怎么会觉得她可爱天真？网友们都说尚妍汐会下蛊，蛊惑了宋祁琛与牧鲸沉，但宋祁琛此时却觉得闵娜才是给自己下了蛊。十年以来自己简直像个傻子，她说什么自己便信什么。无论她捅出什么篓子自己都替她兜着，可换来的不是闵娜的适可而止，而是变本加厉。“祁琛……你一定要帮我，我、我不想坐牢……”闵娜凑上前来，一双美目水盈盈地落下几滴泪。本以为会得到宋祁琛温柔安抚的她，却不想被宋祁琛皱眉推开。闵娜顿时僵在原地，泪水流得更多。

宋祁琛不耐烦道：“我会帮你请最好的律师，争取从轻处理。”闵娜摇头抓住宋祁琛的手臂：“不！我不要坐牢！一天都不行！”宋祁琛狠狠蹙眉，冷声开口。“那你就去向尚妍汐下跪！让她同意私了。”闵娜动作僵住，让她去给尚妍汐下跪？那这事若是传出去，她这辈子岂不是都抬不起头？“祁琛，你给她钱啊！她不是最喜欢钱了吗？”闵娜摇晃着宋祁琛的手臂，神情恍惚，慌不择言。方才接收到尚妍汐送来的律师函时，闵娜还不把它当回事，认为只是尚妍汐在虚张声势吓唬她罢了。

可身边经纪人与助理认真看过之后，发觉是真的，言辞专业，上面的印章也是真实的法院落章。而对方掌握的证据每一条都属实，明确地指向了闵娜，不仅如此，对方也一一列举了尚妍汐因此收到的所有伤害。流言蜚语，语言中伤，心理创伤，还有粉丝寄去的恐吓信与诅咒娃娃，更甚者还有死老鼠一类，对尚妍汐造成了严重的心里阴影。经纪人问了律师朋友，得到的回复是：“如果真上了法庭，多半会判处一到两年有期徒刑。”闵娜这才开始害怕，她可是一线明星，若是有了这么一个大污点，那她的明星生涯就彻底毁了。娱乐圈对于违法咖是零容忍的，若这件事真的闹上法庭，她会被。娱乐圈的交替很快，新鲜血液如流水一般，很快她就会被遗忘。偏她除了一副好皮囊以外，什么都不会。“你以为她作为尚家千金，会缺钱吗？”

宋祁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不禁暗骂一句蠢货。“就算她要钱，我凭什么要替你出？闵娜，你是不是该认清楚自己的定位？”“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自你三年前离开后，我们早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宋祁琛说着，忽地发觉自己也是个蠢货。闵娜回国后，他便与尚妍汐提了分手，但闵娜并未答应他的复合。他只觉着或许闵娜在外面玩得久了，需要一段时间收收心。仔细想来，真的是这样吗？

闵娜即享受着二人亲昵的暧昧，又不需接受身份的束缚，需要他时来找他，不需要时便以忙工作为由拒绝他。闵娜闻言似是受了天大的侮辱，不敢置信道。“祁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些年都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不能就这么和我撇开关系！”宋祁琛冷冷瞥她一眼，闵娜一噎。“闵娜，你别把我当傻子，这三年你做过的事我一清二楚！”闵娜在国外谈了好几任男友，也正是因此，宋祁琛报复性地找了尚妍汐。只因那时还爱着这个女人，所以安慰自己说：她还小，爱玩。现在回头去看，闵娜早就不是当初自己深爱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女人。爱的时候满心包容，不爱时再看就全是缺点。“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去找尚妍汐私了。”“二、等待法院传票。”“这张支票给你，算是这么多年感情的补偿，我仁至义尽。”宋祁琛签下一张一个亿的支票，这些对于一线明星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宋祁琛不知闵娜怎么会厚着脸皮让自己替她出钱。随即喊来秘书将闵娜强硬拉了出去。终于打发走了闵娜，宋祁琛捡起地上手机，微博热搜的推送上赫然是“尚妍汐回应恋爱事件”！宋祁琛忙解锁手机，点开去看。尚妍汐转发并评论了一条。“谈过，分了，不过如此。”似曾相识的话语，宋祁琛动作微滞。

原来所有的话语都只有落在自己身上后，才知晓其中轻重。宋祁琛垂下手，心中却莫名有几分雀跃。尚妍汐此番话语，她是不是在和自己赌气？既然她愿意承认，是不是也代表着她还未放下自己？这个想法诞生后，宋祁琛的心情忽地好了一些。在尚妍汐的那条评论下方，仍旧有人在骂她大言不惭一类。“这话都敢说？我家哥哥可是影帝！你什么癞蛤蟆还挑上了？做白日梦吧？”“经典普信：不好意思，追过校花。”

宋祁琛一条一条翻下去，犹豫了许久，也回复了那条微博。只一个字，却在网络上掀起了滔天大浪。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宋祁琛？高仿号吧。点开资料，粉丝数2亿。“我去！真的是本人！宋祁琛真的和尚妍汐谈过！”“啊啊啊啊啊我不相信！哥哥你被胁迫的就把名字改成宋祁琛！”此刻的尚妍汐却完全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在为发布会穿什么衣服而烦恼。牧鲸沉方才通知了她两天后会举办《海之空》的发布会。作为圈内的唯一一部也是最后一部主演的电影，尚妍汐一点都不愿敷衍。可东挑西选的都不满意，哪一件都不行，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尚妍汐余光瞥见墙壁上挂着的剧组杀青照，脑中模糊不清的那一套衣服忽地成了型。尚妍汐拿起手机拨出电话。“牧导，不如你把女主角最后上台演出的那一套服装借给我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地清了清嗓子，好似刚睡醒似的。

尚妍汐询问道：“牧导？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还好，刚刚睡着了。”牧鲸沉的声音低沉，尤带着几分未清醒的慵懒，尚妍汐莫名心跳漏了一个节拍。听声音，电话那头的牧鲸沉似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喝了一口水，这才缓缓开口：“衣服明天我给你带过去。”尚妍汐这才回过神来，忙回应道：“好，辛苦了，忙完了好好休息吧。”“嗯。”牧鲸沉挂断了电话。尚妍汐盯着墙上合照恍然失神。牧鲸沉在网上发出了发布会的通知，也发出了最终演员表。众人一看演员表第一位和第二位都是尚妍汐，也就是两位女主角额名字，皆一惊。“尚妍汐不是说退出娱乐圈了吗？怎么还出来拍电影？”

“而且还是女主角，有钱任性吧，不过这电影肯定是没啥看头了。”“难怪牧鲸沉这么支持她，这是反向抱大腿吧！结交了尚妍汐之后电影投资不愁！”牧鲸沉只回复了第一条：“电影在尚妍汐女士退圈前便定了档，坚持拍摄完很正常。”尚妍汐心口传来阵阵暖意。牧鲸沉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对于揣测他的话语一概忽视，却偏偏为她解释了。在通告的最后方是牧鲸沉的寄语。“致——所有追梦人。”“无论是正在路上的，还是还未迈出第一步的，亦或是暂时停下脚步的人。”“你终会成为最好的自己。”

通告编辑过后又新添了一句。“最后，我的选角我很满意，你们看或不看是你们的自由。”尚妍汐不禁面上露出了笑容。牧鲸沉这家伙，有些奇怪又别扭的可爱。至于宋祁琛的回复，尚妍汐只瞥了一眼便不再去管，任由宋祁琛的粉丝们疯狂咒骂。越骂热度越高，也算是为电影做个宣传。当自己与那些人不再处于一个阶级之后，看着那些话语也只会觉得可笑。宋祁琛敢承认，也勉强算是个男人，不会躲在女人身后任由其替他挡枪。但也仅限于此，尚妍汐不再会为宋祁琛而牵动情绪，也不会再高看他一眼。第二天清晨。“叮铃叮铃——”

“来了！”尚妍汐被门铃声吵醒，颦眉向门口走去。口中呢喃着：“谁啊，大清早的。”尚妍汐从猫眼处看了看，却只见人影的一处衣角。这人特意不让自己知道他是谁。眉头轻皱，尚妍汐提了个心眼，低声问了一句：“谁？”

屋外的人没有回答。尚妍汐更加笃定此人来者不善，手一起一落将屋内又反锁了起来。“不说话我可要叫保安了。”尚妍汐警告过后，那人显然犹豫了一下，随即转身跑了。尚妍汐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提起的心却没有放下。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小区的安保不是很严格吗？这人是怎么进来的？这下尚妍汐也精神了，困意全无，索性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漱。心事重重地刷了牙，正仰起头漱口之时，门铃声又响了起来。尚妍汐本就紧绷的神经一惊，硬生生喝下一大口漱口水。

“咳咳咳……咳咳……”尚妍汐被呛到，忙弯腰吐出来，用力咳了咳。接了杯清水又漱了漱口，尚妍汐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走到门口，不悦道。“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再来我直接报警信不信？”一路说着，走到门口猫眼处一看……来人是牧鲸沉！尚妍汐嘴巴一张，又合上，默默打开了门。牧鲸沉神色淡淡将手中袋子递到尚妍汐手中，挑眉道。“报警抓我？我犯法了？”尚妍汐讪讪地笑了笑，开口解释：“刚才有人敲门，问是谁也不说话，感觉很奇怪。”牧鲸沉剑眉一皱，看着尚妍汐认真地说道：“只要潜意识里觉得奇怪，那就多半有问题，最近你得小心点。”“我知道，待会就联系助理给我家附近安排几个保镖。”

尚妍汐低头看牧鲸沉交给自己的袋子，其中果然是当初拍摄时自己所穿的那一套。将衣服收好，尚妍汐笑容浅浅，招呼牧鲸沉坐下。“还劳烦您亲自送过来，辛苦啦，牧导赏脸让我请你吃午饭吧。”“可以，正好我很闲，也没吃午饭。”牧鲸沉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将水杯放置在牧鲸沉面前，尚妍汐忽地察觉，牧鲸沉许久未戴帽子了。这么想着便直接问出了口。“牧导，最近怎么没有戴你的宝贝帽子了？”牧鲸沉愣了愣，拿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尚妍汐的视线。

沾了水的薄唇湿润，牧鲸沉抿了抿唇。“因为是宝贝，当然要收好了。”黑色碎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红，尚妍汐却未发现。捧着一杯温水自然地在牧鲸沉身侧坐下，尚妍汐了然地点了点头。“不过，你长得很好看，为什么要戴帽子呢？”牧鲸沉垂眸，望着杯中茶叶缓缓打着圈，低声开口。“你没听说过吗？牧鲸沉性格怪异，喜怒不定，不爱与人来往。”尚妍汐闻言一怔，的确从外人口中听到了许多类似的评价。

二人的相处时间并不算久，剧组里两月的相处也令二人熟稔了不少，因此尚妍汐觉得牧鲸沉并不是传言中那般。牧鲸沉很好，会在意周围人的情绪，会在她难过时安慰她，会在她陷入困境中拉她一把，这些日子里她从他那里获得了不少勇气。尚妍汐轻声说：“听过，但我不赞同。”“牧导可是帮了我很多次啊，我觉得该给你颁奖，下次就把锦旗给你送去。”说着，尚妍汐笑了起来。与牧鲸沉在一起时，她总能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环绕心间的问题。因为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也没有感情牵扯，牧鲸沉不会否认她，两人好像两个幼稚的小鬼，互相打趣，可以轻松自在地说出平日里说不出口的话。

牧鲸沉勾了勾唇角。“那尚小姐，既然您这么富贵，字得用金线刺绣啊。”尚妍汐大幅度地点了点头：“行，你可以留着当传家宝。”牧鲸沉若有所思。“我才24岁，传家宝还太早了些，不过等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倒可以卖掉赚一大笔。”闻言，尚妍汐动作一顿，随即重重叹了口气，佯装生气道。“唉，现在真是小年轻的天下，一个个都是年少有为，我一个快三十的人真是格格不入。”宋祁琛25岁成了影帝，牧鲸沉24岁成了家喻户晓的天才导演，闵娜24岁也是当红小花。

而28岁快要29的尚妍汐，却只是个碌碌无为的退圈前十八线小明星，还是被骂了好几年的那种。牧鲸沉余光看向尚妍汐，似乎在观察她是否真的在生气。视线却落在面前的水杯上，双手指尖交叉，牧鲸沉淡淡开口。“三十不老啊，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十八岁也好，二十八或是三十八也好，每一个时间段的每一个人，各有各的魅力。”他当然知道尚妍汐多大，方才说到年纪时，一时间忘记了这一点，有些会在意年龄人听到这些真的会不开心。但牧鲸沉都是能理解的。尚妍汐忍不住笑，身子倾斜倚靠在牧鲸沉肩上。“牧鲸沉，难怪你的电影总能大火。”在参演《海之空》前，尚妍汐认真看过牧鲸沉的每一部电影。

据说剧本都是他自己写的，每一个故事都十分勾人心弦，因其中主角的情绪与言语都细致入微，令观众不禁带入其中。与剧中角色一起，跟他哭跟他笑，最后对一切释然。尚妍汐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发自内心地开口。“牧鲸沉，虽然说过许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尚妍汐不知牧鲸沉的神情如何，只觉他的肩膀有些硬。沉默了半晌之后，牧鲸沉的声音传来。“尚妍汐女士，我的剧差一个女主角。”尚妍汐笑着坐正了身子。牧鲸沉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想感谢我？来演我的剧本！演我的电影！

“牧导，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退圈了，不再演戏啦。”牧鲸沉不说话，抿紧了唇。尚妍汐轻轻拍了拍牧鲸沉的肩：“没关系，需要投资资金可以找我。”语罢，尚妍汐一看时间，发觉也不早了。“饿了吗？走吧，说了要请你吃饭的。”牧鲸沉点点头。“既然你请客，我就听你的。”尚妍汐坐入牧鲸沉的车，思索着该去哪里。“有一家挺好吃的，也不知道你吃过没有，糟糕，忘记得提前预约了。”“不然先预约了，待会再来，我们先去逛逛商城吃点小吃垫垫肚子？”不知不觉，尚妍汐的话变得多了起来。牧鲸沉还是那个回答：“听你的。”尚妍汐疑惑道：“你不挑食的吗？有没有忌口？”

牧鲸沉顿了顿，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牛肉。”尚妍汐了然地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她能理解，有的人会不喜欢某种肉类的味道，也有的人因为地区习俗而忌口吃某种肉类。“除了牛肉都可以吃？那我可以给你推荐很多，我之前休息就总会逛小夜市，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还挺清楚的。”尚妍汐正翻看着菜单，却听牧鲸沉又说：“不，是除了牛肉都不吃。”尚妍汐动作停顿，只定了包厢便默默地放下了手机。真的有人挑食到这个地步？沉默了良久，尚妍汐好奇道：“吃牛肉这么长身体？”牧鲸沉生得很高，172的尚妍汐已经挺高了，而牧鲸沉比她还要高将近一个头。绝对不会低于188。牧鲸沉看了一眼尚妍汐，有些好笑地开口。“应该不是牛肉的问题，是体质问题。”“正常人还是不挑食比较能长个。”车辆停下，尚妍汐撇撇嘴，率先走在了前方。“挑食的人可没有口服咯。”牧鲸沉看着尚妍汐靓丽背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这不是很年轻很有活力吗？

尚妍汐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推荐了不少给牧鲸沉。两人一路走一路吃，牧鲸沉拦住了正要走进拉面店的尚妍汐。“这位姐姐，再吃就不用吃饭了。”正好，手机震动提醒预约还有十分钟便到点，无声地附和了牧鲸沉的话。餐厅，包厢。牧鲸沉刚拉开椅子，手机的电话铃声便不合时宜地响起。皱眉看了看，牧鲸沉抬手向尚妍汐示意自己去接个电话。服务员拿来一本包了红色硬壳的菜单，微微鞠躬道：“请看您需要些什么。”“好，我先看看，等朋友回来决定好了再叫你。”服务员应下，退出包厢并关上了门。几分钟后。

“叩叩。”敲门声响起。“进来。”尚妍汐低头看着菜单，漫不经心道。门打开，脚步声逐渐靠近。尚妍汐解释道：“抱歉，我朋友还没回来。”进出这家餐馆的人都是上流人士，一般的杂鱼都进不来，加上四周都布满了监控，尚妍汐也并未想太多。可余光中那人径直朝自己走来，尚妍汐抬眸看去。“请问有什么事？”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便是被那人泼洒而出透明的不知名液体。“尚妍汐！”牧鲸沉向来淡漠的声音竟有了一丝惊恐。牧鲸沉冲进来一脚踹开了那戴着口罩帽子的行凶者，皱眉捏住了尚妍汐的肩担忧道。“没事吧？”“还好，只有手受了点伤。”尚妍汐丢开手上被腐蚀的菜单，上方还散发着“滋滋”的声响。

所幸尚妍汐方才也在心中有所提防。因这人进来好一阵也不说话，尚妍汐便捏紧了手中菜单。菜单是硬质的，大小也有三四十厘米，在紧要关头挡住了大半液体。这么强的腐蚀性，而并未闻到明显气味，多半是浓硫酸。稀硫酸会有酸味，也更易得，而浓硫酸一般是工业用品，私人不便购买，看来这人为了自己也是想了些法子。餐厅的安保人员也从监控中发现了这出事件，迅速赶来制止了行凶者。牧鲸沉看着尚妍汐狰狞的伤口，拧紧了眉，拿起一旁干净的擦手用的毛巾轻轻擦拭。“送我去医院吧。”尚妍汐淡然开口。语罢，又扭头对餐厅的工作人员沉声开口：“麻烦把这个人和监控视频交给警察。”服务员看着尚妍汐的伤口也不禁担忧：“好的，尚小姐，您赶紧去医院吧！”尚妍汐也是他们这的常客，工作人员都知晓她是谁。

离开前，尚妍汐冷冷看向那名被制服的行凶者，戴着帽子、墨镜与口罩。但只一眼，她就看出来这是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尚妍汐与牧鲸沉一同离开。牧鲸沉替她打开车门，尚妍汐上手抬起，动作略显诡异地坐上了车。

眼看牧鲸沉动作焦急，正欲关上车门，尚妍汐出声提醒道。“牧导，麻烦你再替我系一下安全带。”牧鲸沉脚步一顿，才堪堪反映过来，上半身探进车内。尚妍汐身子向前倾，让他更方便摸到背后的安全带，却也让二人靠得更近。虽两人并未直接触碰到多少，但在外人眼中尚妍汐却好似整个人被牧鲸沉抱在怀里。“抱歉，有些昏了头。”牧鲸沉低沉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在尚妍汐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侧，尚妍汐却忽觉脸颊莫名发烫。“没事。”尚妍汐低下头去以免面上绯红被发现而尴尬，柔软的发丝扫过牧鲸沉凸起的喉结。有些痒。牧鲸沉喉结上下滚动，迅速为尚妍汐系好了安全带。在尚妍汐还未反映过来时，便后退拉开了距离。牧鲸沉的猝然离去，令尚妍汐恍然失神。“好了，得快点了。”牧鲸沉忙自己上了车，径直赶往医院。所幸餐厅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院，只十分钟的路程。到达医院后，护士忙把尚妍汐带到了休息区，替她处理伤口。

或许是为了替尚妍汐转移注意力，让她不那么疼痛，护士搭话道。“那位是你男朋友吗？看他比你还着急。”尚妍汐一愣，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一个关系好的弟弟。”“啊，抱歉抱歉，我误解了……”“没关系。”尚妍汐笑着摇摇头。抬眸时，却与正办理好手续回来的牧鲸沉撞上了目光。深蓝色的眸定定看着她，目中情绪晦暗莫测。

尚妍汐没来由地有些心虚。但一想，自己有什么可心虚的，自己和牧鲸沉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牧鲸沉移开了视线，走到她身边，将取来的药与票据一同放在她身边的空座位上。正好护士替尚妍汐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叮嘱了几句便离去了。尚妍汐看向牧鲸沉，满面歉意地开口：“谢谢，本来说请你吃饭，结果更麻烦你了。”“这人情还不完啦，反倒越欠越多。”牧鲸沉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闻言沉声道：“那就欠着。”那就欠着，一直纠缠不休。

尚妍汐一时怔然。沉默氛围在狭小空间里蔓延。尚妍汐轻声开口：“明日的发布会我这副模样还能去吗？”牧鲸沉长腿一伸，双臂环胸靠在了椅背上。“想去的话自然能去。”“为什么不能？只是手掌裹了纱布而已，就算是腿断了也有轮椅，瘫痪了也有病床……”尚妍汐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停停停！不要诅咒我！”消毒水的气味从尚妍汐缠了纱布的手传来，牧鲸沉合上了嘴。待尚妍汐放下手，又不死心地添了一句：“举个例子而已。”尚妍汐开口：“可以往好的方向举例，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影响不大好。”

牧鲸沉垂眸看尚妍汐的双手，神色平常却语出惊人。“这有什么？不是还有人要在警察局里度过发布会当天了吗？”此话一出，尚妍汐猛然抬头看向牧鲸沉，眼神无声地发出询问：你也看出来那是谁了？牧鲸沉领会到了尚妍汐的意思，点了点头：“一眼就看出来了。”尚妍汐感觉自己的注意力也被这人渐渐带偏离了，她竟问出了一个偏离主题的问题。“那你还踹的那么狠？”尚妍汐记得当时，牧鲸沉那一脚可谓是至少发了八成的力，那人径直被踹开了两米远，还撞倒了身后的两张椅子。那椅子可是实心木啊，好十几二十斤呢。尚妍汐为那个人默哀三秒，三秒后暗骂一声活该。牧鲸沉挑眉：“怎么，对这种恶意伤人者还需要我怜香惜玉？”尚妍汐摇头：“不，干得漂亮。”恶人还需恶人磨。

休息过后，牧鲸沉又揽下了送尚妍汐回家的任务。牧鲸沉一路开的平稳，尚妍汐打开车窗眯着眼感受迎面的夜风。“牧导，等你不做导演了，可以做我的专注司机。”牧鲸沉哼笑一声：“谢谢尚总给的机会，但我目前还不打算跳槽。”隔日，发布会现场。众人纷纷落座。尚妍汐与牧鲸沉坐在最中央，而宋祁琛就坐在尚妍汐身侧。尚妍汐一会看镜头，一会与牧鲸沉交谈，未看宋祁琛一眼。当着众多记者的面，宋祁琛也不好主动找尚妍汐，怕丢了脸面崩了人设。发布会的开始时间到了，本该在宋祁琛身旁落座的闵娜却迟迟未出现，只余一个空荡的位置与印了名字的立牌。“闵娜去哪了？好久没见她了！”

“不是只是被起诉吗？应该还能出来活动才对啊。”人群疑问重重，牧鲸沉站起身解释道。“请大家多多包涵，我们有一位嘉宾正在警察局做客呢。”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什么？闵娜真进去了？法院不是还没下判定书吗？公司也没发通告啊！”“真的假的？宋老师与闵娜不是多年朋友吗？请问你知道这件事吗？”宋祁琛在听到牧鲸沉方才所说的话时，便沉了脸色。此时又被媒体的众多镜头所对准，宋祁琛不耐地稍微收敛了神色，看向镜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知道，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了。”尚妍汐暗自在心中冷笑。好一个“她好久没有联系他”，将自己撇的十分干净，是闵娜自己没有联系他而不是他不愿搭理他。

尚妍汐十分清楚，若不是宋祁琛刻意避开闵娜，闵娜在这种无助的时刻怎么可能不回去找他。自私又装模作样，这两人就是绝配。牧鲸沉此时发言道。“抱歉，各位媒体朋友们，今天是电影发布会，而不是刑事审判会。”“请询问电影相关问题，其余问题我们将不予回答。”记者们这才将注意力从闵娜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尚妍汐。“尚小姐，这是您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主演的电影吧，感觉如何？”尚妍汐是尚家千金的事早已得到了证实，许多媒体都不敢询问一些过火的问题。闵娜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若是惹得尚妍汐不开心了小心分分钟被。尚妍汐看向镜头，笑得落落大方：“很愉快的一次合作。”

“尚小姐，在此之后您以后真的退出就娱乐圈了吗？”“是的，我向来说话算话。”宋祁琛莫名被刺，一双手悄悄握成了拳。回想过去，宋祁琛的确放了尚妍汐许多回鸽子。一周年纪念日那天，他答应了在她生日时会带她去游乐场乘坐摩天轮。可那时自己心里所想的，是“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无聊死了”。后来类似的事比比皆是。渐渐的，尚妍汐再也不要求他做任何事，只是默默地过着平静的生活，而宋祁琛乐得轻松。他需要的正是这么一个能够照顾他，而不多管闲事，对他没什么要求的人。回家能吃上热乎的饭菜，有人准备好洗澡水，不回家也不会有人催促自己，不需要报备行程，不需要担心对方生气。这不就是众多人心中完美的伴侣吗？

于是在闵娜离开的时间里，宋祁琛便将她留在了身边，尚妍汐身后无依无靠，她不敢兴风作浪。甚至宋祁琛潜意识里觉得，就算离开，她也应当甘之如饴。毕竟，她住的房子也是宋祁琛弃置的。“宋祁琛，我对这段感情毫无亏欠，对你也是，脏的是你，不是我。”尚妍汐那时说出的话今日仿佛还历历在目，她决然的目光深深刺入宋祁琛心底，为之狠狠一颤。

宋祁琛曾以为，只要讲她贬得更低些，再低些，然后再给她一些甜头，她就会完全依附于自己。可那只是自以为，风筝线拉的太紧也会断掉。他自以为的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完美恋人还是离开了，脱离了他的控制。“宋老师！宋老师？”闪光灯的闪烁与记者的呼喊声令宋祁琛回过神来。宋祁琛苦笑着扶额，微微颔首致歉：“抱歉，失神了。”记者举起麦克风对准了宋祁琛。“宋老师，听闻您与尚小姐曾谈过恋爱，那此次拍摄期间有没有擦出火花呢？”这个问题问出，在场的媒体们纷纷起哄，将镜头对准了宋祁琛与尚妍汐，生怕错过一丁点细微的动作。“对啊，宋老师，听说您饰演的正是女主角的男友！会不会觉得尴尬？”当时一同参与拍摄的其余人员也顿了顿，他们在现场当然知道发生过什么摩擦。

与其说时宋祁琛与尚妍汐两人之间的摩擦，倒不如说是闵娜与尚妍汐之间产生的争执众多，大部分也是因为闵娜的嚣张跋扈而引起的。比如说：时不时会因闵娜的NG而耽误其他人的拍摄，尚妍汐上前意图指导，却被恶语相向赶走……此时听到这个问题的大家，都默默看向尚妍汐，神色各异。而作为当事人的尚妍汐与宋祁琛反而是表现得最平淡的。“想什么呢？拍戏可不能夹带私人感情啊，宋老师的演技与素养可是十分优秀的，大家有目共睹。”尚妍汐浅浅笑着，淡淡地开口回答。宋祁琛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面上挂着温柔笑意，心中却是一紧。尚妍汐她……看向他的眼中似乎再也无了爱意，宛如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疏离又生分。

尚妍汐察觉宋祁琛的目光，扭过头来看向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宋老师你说对吧？”宋祁琛压下心中慌乱，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妍汐姐说得对。”牧鲸沉在此时忽地插入声音：“要说火花其实是有的。”“毕竟他可不是个好男人，那个角色。”“挨点骂是正常的。”此言一出，许多人哄笑出声。不知情的人只当他在开玩笑，宋祁琛却听出来牧鲸沉意有所指，面上笑容不变，目光却沉了沉。接下来，媒体又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快要结束时，有人壮着胆子问出了许多网友心中的疑虑。“牧导，网友都说这回您的电影预计质量直率下降，您真的不怕影响了你这几年的名声？”而质量下降的原因，虽她没有说明，但众人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在隐喻尚妍汐走后门带资进组，又不是专业演员没接受过专业培训，又是个十八线的业余替身。牧鲸沉深蓝色的眼定定看向尚妍汐，沉声开口：“我说过，我对我的选角很满意，对电影也很满意。”“电影都还没看，就先入为主可不行。”尚妍汐若无其事地笑：“那就欢迎大家来看我演得有多烂。”坐在角落的韩景程在心中笑了笑，他也想看看这些无知的网友们到时候惊掉下巴的样子。虽然他曾经也是这些网友中的一员。随即又想到这部电影是尚妍汐的退圈之作，不由得心生悲哀，原来就算是金子也可能会被泥土掩埋。拍摄结束后，他曾去看过所有尚妍汐演过的戏，十年时光的作品却屈指可数，大多都只是未有几个镜头的客串或是炮灰角色。

肉眼可见的成长过程，从刚踏入娱乐圈的羞涩演技，渐渐地变为沉稳、情绪掌控有度。可见尚妍汐从来不说人们所戏谑的花瓶，她一直都有在努力学习，最终也取得了进步，却没有一个舞台愿意交给她。发布会结束。媒体纷纷散去，尚妍汐摘下耳麦，淡淡地对宋祁琛说道：“宋老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闵娜小姐？”宋祁琛动作一顿，皱眉道。“是你把她送进去的？”尚妍汐冷笑：“不，是她自己送自己进去的。”

说着，尚妍汐摘下戴了一天的手套，露出包裹在里面的纱布，宋祁琛只觉眉头狠狠一跳。他只以为是为了做装饰才戴上的手套，却不知是为了掩盖手上的伤。但凡他认真注意到，便会回想起尚妍汐这一身衣物在拍摄时从来都没有搭配过手套。“这是她做的？”宋祁琛声音冷了冷，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尚妍汐的手腕。却有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步，自然而然地牵过那苍白纤细的手，平静的声音中却隐隐藏着担忧之色。牧鲸沉蹙眉，用不赞同的神情看着尚妍汐：“你是真喜欢乱来，本来就没好，又闷了一天。”尚妍汐漫不经心地摇摇头：“没什么，就三四个小时，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媒体前以演员的身份亮相，当然要美美的。”

“想什么呢？电影播出后还未有一场见面会的。”“是吗？我忘记了。”尚妍汐笑得明媚。那明媚笑容却似一抹烈阳照得宋祁琛心脏发烫，他分明就站在一旁，却宛如一个局外人。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尚妍汐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自在轻松的与自己说过话了？自提出分手之后，每每相见不是针锋相对就是苦大仇深……而始作俑者好像是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宋祁琛皱眉抿了抿唇。“可以走了吗？”宋祁琛横插一脚打断二人的谈话。牧鲸沉漠然看向宋祁琛：“这么迫不及待想见闵娜？”

宋祁琛本就不快，此时更是沉了脸色冷声道：“跟你有关系？牧鲸沉，管闲事管上瘾了？”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尚妍汐忙挡在两人之间。“别闹了，走吧，警察局那边还等着我们去录口供。”尚妍汐轻拍牧鲸沉的肩安抚，宋祁琛只能看到她的后背，长发一丝不苟的盘起，一席水蓝色露肩长裙，漂亮的蝴蝶骨半遮半掩。宋祁琛一直都知道，尚妍汐其实很漂亮，可却从未觉得惊艳。因为那些年，尚妍汐只是一个又穷又没资源的底层明星，没有精致美丽的礼服，没有好的通告，只有朴素干净的模样。可此刻，她拉住了另一个人径直离去，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想去的话就跟上，不过想必宋老师想要找到地点也不难。”

尚妍汐神色漠然地从宋祁琛身侧擦肩而过。宋祁琛还是跟了上去。不是因闵娜，而是为了与尚妍汐多待一会。三人坐上一辆车。牧鲸沉担下了驾驶车辆的任务，尚妍汐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出神。闵娜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恶，但这番解决果真是最好的结果吗？宋祁琛果真是个薄情人，爱时视之如宝，不爱时弃之如履。警局门前。尚妍汐走在前方，牧鲸沉放慢了动作，缓缓下车时出声道。“宋祁琛，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宋祁琛挑眉：“你想说什么？”

牧鲸沉有几分恶劣的勾了勾唇角，目中戏谑。“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宋祁琛，你别犯贱。”宋祁琛只觉太阳穴狠狠抽搐了一下。霎时气笑：“牧鲸沉，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多管闲事？”“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尚妍汐根本不会喜欢你这种小屁孩！”与宋祁琛的表情管理失败不同，牧鲸沉若无其事地下了车，嘴上不忘落下一句。“那她喜欢谁？你？醒醒，别做梦了。”说着，便追上了尚妍汐的步伐。牧鲸沉并不会把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放在心上。尚妍汐现在还不喜欢他又如何，那她身边也没有其他人不是吗？年龄什么的从来都不是障碍，这就如同身高体重血型一般，是个人的一项数据罢了。

在意年龄的人，本质上也只是在追求一个相近的心境，对这个世界相同的见识与理解。所谓幼稚与成熟，从来不是由年龄来决定的。宋祁琛拧眉，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呵，宋祁琛，你个大傻逼！”他比谁都清楚，牧鲸沉说的没错。所以他才会一触即燃，因被狠狠戳中了痛处。气得不是牧鲸沉的挑衅，而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随着尚妍汐的越来越远，宋祁琛心中生出的强烈悔意也愈渐浓重。拘留室。尚妍汐与牧鲸沉录完口供，在警察的带领下来到拘留室。坐在对面的女人早已被褪去了墨镜与口罩，失去了遮挡物的闵娜发丝凌乱不堪，与往日里妆容精致自信嚣张的模样截然相反，恨不得将头埋入胸膛。

尚妍汐看着双目无神的闵娜，心中替她感到一丝悲凉，却不会可怜她。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好久不见，闵娜小姐。”尚妍汐坐下，淡然开口。听到尚妍汐的声音，精神恍惚的闵娜顿时眼神找到了焦距，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向她。“尚妍汐！你这个！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待在这里！”“你给我等着！肯定会有人来带我走的！”在冰冷黑暗的拘留室中待了整整一晚，闵娜本就有些失控的情绪变得更加偏激与疯狂。若不是有人制止了闵娜，尚妍汐毫不怀疑她会冲上前来撕咬自己。像是失去人性没有理智胡乱攻击的野兽。牧鲸沉看向闵娜的眼神满是厌恶，这人已经彻底坏掉了。

这短短的几日里，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发生过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尚妍汐的表情没有起伏，动作都变改变一点，淡淡地看向闵娜。“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在于什么？”“我想宋祁琛应该替我想你传达过，只要你给我跪下道歉，我就同意私了。”“那你这般是为何？看来你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闵娜恨恨道：“给你这种人道歉，我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所以你就去做这些事？在你的潜意识里做这些事就不辱尊严？”宋祁琛眉间紧蹙，脸色阴沉得可怕，将手机狠狠拍到桌上，力气之大几近将手机拍碎。在闵娜开口说话时他就到门口了，只是未曾进门。方才接了个电话，以及助理发来的几段视频，其中内容不耻于口。

“闵娜，你现在真令人恶心！”闵娜的脸霎时便白得彻底，毫无血色。“祁琛……你听我解释……”试图抓住宋祁琛的手，却被狠狠甩开，闵娜因拽得太用力，导致被后坐力影响而摔倒。双膝跪地的动作，在宋祁琛脚边。闵娜咬唇去抓他的裤脚。宋祁琛嫌恶地后撤一步，目中盛满冷意：“别碰我。”尚妍汐看着闵娜放低姿态对宋祁琛摇手乞怜的模样，冷冷一笑。她不知闵娜做了些什么，但闵娜这副谄媚男人的性子已然刻入了骨子里。谈什么尊严，宁愿对男人百般祈求，却不愿在她这里低一次头。

“那不知闵娜小姐践踏他人尊严时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尊严？”不仅是对尚妍汐，闵娜耍大牌在剧组中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许多小演员都被欺负哭了，严重的甚至进了医院，只是碍于自己身后没有靠山都选择了隐忍。而闵娜没有任何悔改之意，反倒觉得大家都怕她，更加肆无忌惮。尚妍汐冷冷看着闵娜，目中再无一丝怜悯。“风水轮流转，如今为了私下的那一点尊严，导致了现在的人尽皆知，闵娜，你的幸运人生已经染上污点了。”“故意伤人罪，罪犯的烙印会伴随你终生。”“闵娜，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字一句，如铁锤敲打着闵娜的心，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牧鲸沉嗤笑一声，对宋祁琛说道：“看，这就是你宝贝了十年的闵娜小姐。”宋祁琛揉了揉眉心，对其他人说：“可以麻烦你们出去一会吗？”这是他留给闵娜最后的温柔，为她保留最后一丝薄弱的尊严，不让外人知晓接下来的谈话。尚妍汐淡然点头，起身与牧鲸沉一同离去。门缓缓关上。宋祁琛看着闵娜泪光闪烁可怜楚楚的模样，心中却再无怜惜。拧眉道：“闵娜，你是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了？”方才助理打来电话告知了他自己这几天闵娜的所作所为。

宋祁琛当时不耐烦地说：“不关我的事。”助理沉默了几秒，还是说了一句：“宋总，你还是看一下吧，我这里有几段视频。”助理本身也不喜欢闵娜，那女人眼高手低，看不起他这个小助理。却不知他其实是宋家的人手，相比之下闵娜远不如他，只是他不计较。作为宋祁琛身边多年的助理，多少还是知晓宋祁琛的性子，他不会容忍这种事。闵娜这个女人刚离开宋祁琛家，便连连赶往好几家富家少爷家。过去有远比他们优秀的宋祁琛在，闵娜便吊着这些人，不答应也不拒绝，偶尔给点甜头。这下宋祁琛赶她走了，她便慌不择路地去寻。

视频的内容是肮脏的肉体交易，宋祁琛只一点开便看不下去了。他本以为闵娜只是性子蠢，却不知她可以为此随意轻贱自己。过去他是信任她才未去细查，这次也是还给她留了一些情面想着暗中观察，必要时刻帮她一把。闵娜用力摇头，哭喊：“我不是！我才没有！我是走投无路才……”宋祁琛冷声打断。“没想到你好哥哥不少，可惜都是些废物。”“你以为他们是真喜欢你，为了你不惜和尚家抗衡？闵娜，你没有那个价值。”“你只是一件玩腻了可以拱手让人的玩物。”桩桩件件正如宋祁琛所说，闵娜垂下头，羞愤欲死。那些人口口声声答应了她，却在得到她之后便翻脸不认人。“你可别太看得起我，尚家我可惹不起。”

“说什么呢？怎么能说我说话不算话呢？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我又没给你下药也没趁人之危，你拿什么报警？”“给你签张支票，知足吧。”皆是此类云云。这些人知晓了她的需求，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她，却抓住这些软肋来要挟。只一瞬，闵娜跌落神坛，从高不可攀的大明星落为人尽可夫的玩物。她太天真，也太蠢了。巨大的落差感令闵娜神情恍惚，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广场的大荧幕上尚妍汐的面容一闪而过。都怪她！都是她故意针对我！都怪她抢走了宋祁琛！否则我怎么会去找这些人！怎么会收到如此耻辱！闵娜的满腔不甘与恨意有了源头，虽然这个源头是她自己杜撰出来麻痹自己的。

蠢而不自知的人是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闵娜，你自求多福。”宋祁琛冷然说出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闵娜心如死灰地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干涩的嘴唇蠕动着，却再也说不出话。她知道，这一回宋祁琛是真的彻底离开了。尚妍汐与牧鲸沉走出警局后，沿着路边一直走，进了一家小饭店。早在录完口供后两人便可以离开了，只是尚妍汐又去拘留室看了闵娜。挖苦并不是本意，只是尚妍汐想知道闵娜究竟为何总要这么对自己。最终她知道了答案，是因为闵娜的不知悔改，以及无能的迁怒。

尚妍汐半坐在塑料板凳上，将菜单往牧鲸沉面前推了推。“上次的饭还没吃上，先在这凑合吧。”牧鲸沉接过，一双长腿反复在矮桌下变换动作，怎么都伸展不开。“尚家是不是快破产了？”尚妍汐一愣，反应过来后无奈笑道：“唉，是啊，快破产了还得请牧导吃饭，还请牧导手下留情少点些！”牧鲸沉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低头去看菜单。餐单上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单面一页。尚妍汐挪了挪凳子，自然地凑近一起看，口中说着。“都说苍蝇馆子才是灯红酒绿的城市里最地道的美食，不知道这家店会不会是惊喜。”牧鲸沉的手臂僵硬了些许，一时有些专注于看菜名，便随手指了几个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尚妍汐看着那几个菜名，却捂嘴笑出了声。“牧鲸沉，你是不是没有在这种店子里吃过饭？”牧鲸沉一脸莫名，却又因尚妍汐凑得近而有些拘谨，轻咳了两声开口：“怎么了？”

“你点的这几个都不是主菜啊，两个是小食一个是汤水。”牧鲸沉捂脸：“……”根本就没看清是什么瞎点的，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乐意，在装模作样？实则尚妍汐根本没在意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又低头自己点了两个菜，抬手喊来老板点菜。“牧导以后在我这拉不到投资了，是不是就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了？”等待时，尚妍汐随口闲聊，却不想牧鲸沉如此回答了。“是啊，不想做朋友了。”尚妍汐动作一愣。“牧鲸沉？”疑惑地看向牧鲸沉，却正好撞入那双如深海的眼眸。牧鲸沉的手在尚妍汐身后抬了又抬，还是没有勇气就这么搭上尚妍汐的肩。虽尚妍汐看不见，但坐在门边的女老板却是看了个正着。不禁暗自窃笑，心想现在这么纯情的年轻人可不多了。牧鲸沉收回了手，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没事，开玩笑的。”

尚妍汐虽觉疑惑，但牧鲸沉并未多说，她也不再问。只是，有些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展开。“孜然牛肉好了！”男老板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嗓门挺大，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安静。尚妍汐将椅子往一旁又挪了回去，以免挡住老板上菜。牧鲸沉看着空荡荡的身侧，有些失神。这家店里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应当是一对中年夫妇自己开的小店。尚妍汐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如果以后能和宋祁琛一直好好的，那等老了之后，两人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开一家小小的店安度晚年。

可惜愿望还未开始期盼就落空了。连第一个假设都未成为现实。尚妍汐晃了晃脑袋，将这些细碎的回忆从脑海中撇去，抬头时见牧鲸沉正埋头吃得正香。“好吃吗？”尚妍汐轻声询问。“你尝尝就知道了。”牧鲸沉点点头，夹了好几大块放进尚妍汐碗中。实际上，牧鲸沉心不在焉，也未尝出什么味。但他只得借此转移注意力，否则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令他烦躁。尚妍汐也不推托，就着牧鲸沉夹菜的筷子便尝了一口。牛肉炒得嫩滑，酱汁腌得亦十分入味。“好吃，这是一家惊喜。”尚妍汐一边吃着，一边点头轻声称赞。却不知牧鲸沉因她方才的举动恍然失神。

牧鲸沉垂头扯了扯嘴角，尚妍汐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有意无意的靠近与亲近，似小猫的爪子一下又一下挠动牧鲸沉的心脏，有些痒，却对这些小事情小动作欲罢不能。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牧鲸沉倒是吃得很快，只是尚妍汐喜欢细嚼慢咽，牧鲸沉便撑着下巴看尚妍汐慢悠悠地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别盯着我啊，怪不好意思的。”尚妍汐瞪了牧鲸沉一眼。牧鲸沉一脸无辜：“我没事干。”尚妍汐不信，一思索便提出了牧鲸沉没有理由拒绝的建议。“可以刷刷微博，看看《海之空》的发布会反响如何，还很闲的话可以选择念给我听。”身为导演，总不能厚着脸皮说完全不关注自己的电影状况吧。

牧鲸沉还真可以这么厚脸皮：“手机没电了。”“用我的。”尚妍汐解锁自己的手机，交给牧鲸沉。牧鲸沉微微挑眉道：“你不怕商业机密被我偷了去？”尚妍汐漫不经心开口：“你要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窃取了商业机密，那你可以不做导演了，去做黑客吧，赚得更多。”“多谢尚小姐给我指的一条明路，这份工作干不下去的话我会考虑的。”牧鲸沉随口说着，接过手机正要点开微博，此时却一个电话径直打了进来。来电人姓名是“程栩渊”。见到这个名字，尚妍汐咀嚼的动作一顿。牧鲸沉看着尚妍汐微妙的表情，询问道：“需要我帮你接吗？”尚妍汐放下筷子，摇了摇头，拿起一张纸巾擦干净嘞嘴。“不用，我自己来吧。”

牧鲸沉目光晦暗，沉默着将手机交予尚妍汐手中。尚妍汐接过，独自走到门口，接通了电话。“喂，哥……”“你受伤了？”电话那头的程栩渊仿佛在隐忍着怒气，声音比平时更沉一些。已是傍晚时分，尚妍汐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的手，目光在昏暗路灯下勾勒着形状。轻声回答：“小伤，过几天就好了。”程栩渊听尚妍汐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更是怒从心起。“我为你安排的保镖呢？为什么让他们撤离？你一个人住本身就很危险你不知道吗？”尚妍汐抿紧了唇，没有回答。

她自然知道程栩渊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但她也知道，程栩渊这么做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同时也是为了监视。在程栩渊心中，自己其实从未长大，还是十年前那个不成熟的孩子。如果那日没有听闻程栩渊与助理的谈话，她或许不会反抗。再度返回邯城的前一夜，尚妍汐睡不着起身去厨房喝水，却见书房还亮着灯。尚妍汐本不想偷听，只是端着水杯路过，却听到了助理提及了她。“程总，小姐她执意要在邯城住下，您看如何是好？”尚妍汐脚步停顿，视线从门缝中望进去。

见程栩渊蹙紧眉头，将手中文件放下揉了揉眉心，叹气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懂事，任着性子乱来，邯城究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净围着娱乐圈的一些破事打转，太幼稚了。”“安排保镖在家附近，让他们注意小姐的行动，一一报告给我。”助理点头：“好的，程总，我这就安排。”眼看助理转身就要走出，尚妍汐逃也似的回了房间。合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尚妍汐只觉自己全身都有些发僵。原来自己所做的事，在程栩渊的眼中，从头到尾都与过家家无异。

是不是也代表着，程栩渊认为她过去所受的欺辱也都是小朋友一般的玩闹？未知他人苦，却劝他人善。“尚妍汐，说话。”程栩渊未听到尚妍汐声音，沉声唤她的名字。尚妍汐回过神，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认真说道。“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有分寸的。”在撤离了程栩渊给她安排的保镖后，实则尚妍汐自己也安排了人在附近，只她一有事便会出现保护她。但这一次实属是意外，那家酒店是她常去的，安保问题一向做得很好，便没有带其他人进去。此次过后，尚妍汐自会引以为戒，不会单独待在无人的场所。程栩渊却全然不将她的话听进，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有分寸又怎么会受伤？”

冷哼一声，程栩渊冷声下了通知。“尚妍汐！你玩闹够了没有！玩够了就回来！你的演艺梦早该结束了！”“别继续待在邯城，临城才是你的家！”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好似在审判尚妍汐一般。尚妍汐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知程栩渊的本意是为了代替父亲照顾自己，可他的一言一行却渐渐得将她越推越远。“程栩渊，你是不是从未在意过我的感受？”“不是所有事情，都不在乎过程，只注重结果的。”程栩渊沉默了一阵，才出声道：“尚妍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自顾自地做决定，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尚妍汐低声吼出这句话，挂断了电话。昏黄路灯下，尚妍汐的眼中闪烁着晶莹泪光。她回临城之后，便从他人口中知晓了，程栩渊当初与人订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尚妍汐死心。在尚妍汐离开的第二天，程栩渊便与那个女人解除了婚约。程栩渊以为自己这么做是做了最好的决定，却不知尚妍汐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多少年。

若不是因程栩渊仓促又人尽皆知的订婚礼，尚妍汐当初不会选择离开尚家。离开家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尚妍汐自知与程栩渊无关，她不会将自己的委屈怪罪与他。却唯独无法原谅程栩渊如此欺骗她。自顾自地下了决定，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的，却偏偏将她蒙在鼓里。尚妍汐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子。“入夜了，天气凉。”牧鲸沉的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尚妍汐，想哭就哭吧。”牧鲸沉念出这三个字时，声音轻柔，小心翼翼。尚妍汐鼻头一酸，脑子一热便将脸埋入牧鲸沉怀中，止不住地低声啜泣。渐渐地，转变为嚎啕大哭，似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不甘与委屈。

牧鲸沉缓缓地抬起手臂，轻轻抱住了尚妍汐的后背。她……好像比看起来更瘦些。天色渐沉，已入了夜。小小的饭店门前，昏黄路灯之下，地上映着两人依偎的影子。老板和老板娘坐在柜台上看着电视，没有人打扰他们。电视频道中忽地出现了熟悉面孔，老板娘一愣，率先反映过来，抓住老板的胳膊指着电视惊讶道。“老公，你说这两个人眼不眼熟？”电视上播放的，正是今日所尚妍汐与牧鲸沉一同拍摄的那一场《海之空》发布会。老板也怔了片刻，才堪堪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二人目光一同朝门口看去，那里却已经空空如也。老板娘又将视线落回电视上，扇了扇手中蒲扇，开口道。

“我说呢，第一眼看见就觉得这姑娘长得真水灵，还觉得不当明星可惜了！”“这小伙子也不错，长得帅又懂分寸，很般配。”老板点点头表示附和，在厨房中洗了一盘葡萄端出来：“吃吧，不甜的留给我。”牧鲸沉与尚妍汐回到了警局门口，车子还停在这里。上了车，牧鲸沉将一盒抽纸递到尚妍汐面前：“还要哭吗？纸管够。”尚妍汐无奈地笑，摇摇头。“牧鲸沉，谢谢你。”见尚妍汐不需要，牧鲸沉将纸放了回去，淡然道。“不客气，只不过你又欠我一顿饭了。”尚妍汐的第一反应是：我帮了你，所以你该请我吃饭。

想来也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牧鲸沉忽地出声询问：“尚妍汐，你付钱了吗？”“啊！”尚妍汐一怔，她……没有付钱！但他们直接就走了！尚妍汐惊愕的目光看向牧鲸沉，试探性地问道：“牧鲸沉，你付了吗？”牧鲸沉耸耸肩：“我手机没电。”这年头也没有多少人出门会带现金，牧鲸沉连个包都没带。尚妍汐愕然，她只以为牧鲸沉说的手机没电是诓她的，却不想原来是真的。“那我们回去付钱？你应该记得路吧？也不是很远。”说着，尚妍汐打开车窗去看周围。正四处张望时，却听闻“噗嗤”一声。尚妍汐一顿，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霎时便明白了什么。“牧、鲸、沉！你耍我是吧？”尚妍汐又气又想笑，扭过头来咬牙道。

都怪她刚才哭傻了脑子不够清醒，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如果没付钱的话，老板怎么会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啊！店里又没其他人怎么会注意不到他们！“是你反应比较迟钝吧。”牧鲸沉一脸的若无其事，嘴角却暗自勾了勾。姐姐又怎么了，这不是也很可爱吗？尚妍汐用哭得泛红的眼瞪了他一眼。“走吧，送你回家。”牧鲸沉却破天荒地张开嘴笑了起来，尚妍汐这才发现他竟有两颗尖尖的虎牙。在尚妍汐的记忆中，牧鲸沉的表情起伏并不大，就算是笑也只是抿唇笑。话不多，声音从喉咙发出，声线很低，嘴唇不用张大。尚妍汐眼波流转，忽地一个想法在脑中成型：牧鲸沉不张大嘴说话该不会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虎牙吧？作为对牧鲸沉方才捉弄的“报答”，于是尚妍汐故意开口。

“牧鲸沉，你的虎牙很可爱。”果不其然，牧鲸沉的表情十分明显地一滞，抿紧了唇。尚妍汐发现了新大陆，微微挑眉，询问：“为什么要藏起来？明明就很可爱啊。”牧鲸沉眉头轻皱，对这个话题十分不满。“有什么可爱的，像小孩子一样，幼稚死了。”看着牧鲸沉眼中明晃晃的抗拒与厌恶，尚妍汐微微一怔。或许牧鲸沉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过去多半发生过什么，以至于牧鲸沉会对这种事情有所忌惮。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顾忌，她不该反复提起的。尚妍汐轻叹一口气，真挚地道歉：“抱歉，是我不懂得轻重，有些冒犯了。”此话一出，牧鲸沉反倒有些拘谨起来。心中反复重复着方才自己说出口的话，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牧鲸沉抿了抿唇，轻叹道：“不，是我反应过激了。”尚妍汐闻言又扭头看过去，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开口。牧鲸沉的视线落在前方，好似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却隐隐用力。短暂的沉默过后，牧鲸沉说出了尚妍汐萦绕于口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东西是吗？”尚妍汐点点头：“对，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如果牧鲸沉不愿说，她自然不会强求。牧鲸沉深蓝色的眼眸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半晌才哑声道。“可以，但下次吧。”车辆在此刻停在尚妍汐家楼下。尚妍汐伸出手去解安全带，认真地点头应下：“好，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我送你上去，一个人不安全。”

牧鲸沉松开方向盘，手掌心湿漉漉的尽是汗。尚妍汐未拒绝。二人并肩而行，牧鲸沉在自己身边，尚妍汐有莫大的安全感。尚妍汐余光瞥向身旁的人，这么大高个，谁会觉得他像小孩啊。不，她就会……但是是单纯觉得可爱的小孩，并不是什么贬义。晃神之际，尚妍汐脚下踩空，顿时便朝前摔去。“小心！”一股力道托住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中。后背狠狠撞在围栏上，牧鲸沉闷哼了一声。而牧鲸沉自己也因失去平衡摔倒在台阶上，抱着尚妍汐的双臂却未松开过。硬生生当了尚妍汐的人肉垫背。牧鲸沉这才松开手，询问道：“没事吧？”

“嘶——脚崴了……”尚妍汐颦眉道。尚妍汐整个人趴在了牧鲸沉身上，两人靠得极近，四目相对，就连呼吸都相互交缠。牧鲸沉僵了身子，不敢轻易动弹，每一下动作都让肌肤相触，滚烫热意在身体里翻涌。猛烈的心跳声不知是谁的，失了控。不知过了多久，尚妍汐才挣扎着起身。牧鲸沉缓了缓僵硬的身体，摸了摸发红发烫的耳尖，搀扶着尚妍汐站稳了身子。尚妍汐一瘸一拐地被牧鲸沉搀扶着回了家。在沙发上坐下，牧鲸沉想要为她揉揉脚踝，尚妍汐却往后缩了缩。牧鲸沉动作微滞，默默收回了手，却听尚妍汐的声音传来。“不用，我怕痛。”“药箱在电视柜的左边第一个抽屉里。”尚妍汐指了指电视下面。多半是为了安慰他不让他尴尬罢了，牧鲸沉暗自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找来了医药箱。小小的白色箱子，上方还贴了可爱的卡通贴纸。牧鲸沉下意识摸了摸上方的可爱小狗。

尚妍汐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过来，你后背撞青了吧？我给你涂点药。”牧鲸沉沉下的一颗心又起波澜，手掌心悄悄握紧了。“把衣服脱掉。”尚妍汐开口。明知是为了涂药，牧鲸沉还是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脱掉了上衣。尚妍汐看着他后背上几处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不由得心一紧。拿出药与棉签，小心翼翼地将沾了药的棉签轻轻抹上去。涂抹肩膀处的淤痕时，不经意瞧见了名称发红的耳尖，尚妍汐哑然失笑。牧鲸沉绷紧了身子，尚妍汐柔软温热的指尖，随着棉签的移动而触碰到他不同地方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宛如一个带火的烙印，烫得他心间不稳。“好了，穿上吧。”尚妍汐的声音拉回出神的牧鲸沉。

牧鲸沉喉结滚动，咽下一口水，闷声道：“嗯。”这个时候他倒是期盼着时间能过得慢些、再慢些。这下他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牧鲸沉起身离去。“牧鲸沉。”走至门口时，尚妍汐唤了他的名字。牧鲸沉猛然回头，对上尚妍汐满含笑意的目光。牧鲸沉的视线紧紧锁定在尚妍汐身上，似乎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可尚妍汐朝他摆了摆手，粉唇一张一合，只吐出两个字。“晚安。”牧鲸沉眸中光亮一暗，轻声道：“嗯，好梦。”尚妍汐再无其他话，目送牧鲸沉离去。牧鲸沉转身迈开僵硬的步子离去，关上门后，背靠在墙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种别扭又奇怪的性格，又不会说话，爱怼人，本来就是不讨喜的。此日过后，两人便没有见过面，即便是牧鲸沉主动联系，也仅限于每日在微信上打个招呼的程度。尚妍汐离开了娱乐圈，也没有回临城管理公司，因在媒体上亮相的仍旧是程栩渊。牧鲸沉不知她去干什么了。一个月后，《海之空》正式上映。牧鲸沉自己也订了一张电影票，戴着熟悉的帽子走入了电影院，早早地坐在了位置上看着大荧幕出神。他这些日子过得有些浑噩，脑子里乱糟糟的。牧鲸沉第一次见到尚妍汐，其实并不是在那个剧组里。早在更早以前，他们便相遇过，只是尚妍汐不记得了。那是七年前的事了。彼时牧鲸沉还不是如今的天才导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初出茅庐的嫩头青。那时他也带着一顶大大的鸭舌帽，缩在电影院的角落里，看着一部又一部的或大热或冷门的电影。

那是在一个气候温暖的傍晚，电影院播放的是他最喜欢的电影，讲述的是一个男人平凡又璀璨的一生。是一部大冷门电影，甚至许多观众听都未曾听过它的名字，没有做过多少宣传，也没有多少人爱看。“你喜欢这部电影吗？”银铃般的声音从17岁的牧鲸沉身后传来。牧鲸沉吓得身子一抖，这部电影是他自己出资让电影院反复播放的，看了许多遍，却从未碰到过其他人。转过身去对上了一双温柔又倔强的眼，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牧鲸沉没有说话，女人却并未觉得尴尬，而是继续说着：“我很喜欢呢，这个主角若是出现在现实中，不就是现在活着的每一个人吗？”

女人那时的眼神牧鲸沉至今难忘，与现在的尚妍汐逐渐重合。电影结束。牧鲸沉在座位上仰着头，错愕地看着出现在他后排座位上，站起身弯腰笑吟吟看着他的尚妍汐。“好久不见啊，小导演。”尚妍汐没有忘记他，只是牧鲸沉的外在变化很大，以至于一度她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会是当初的那个瘦小的少年。

后来偶然看到了牧鲸沉过去的照片，才惊觉竟然是他！尚妍汐从后排的位置走出，在牧鲸沉身边坐下，小指轻轻叩着金属制的扶手，轻声开口道。“牧鲸沉，你帮过我那么多次，我也想能为你排忧一回。”牧鲸沉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目光看向身旁的人，听她耐心地又问了一遍。“这一次你准备好了吗？可以告诉我了吗？”观众们纷纷离场，影厅的灯却还未打开，只余下电影漫长的片尾与演员表在照明。牧鲸沉扯了扯帽檐，沉声说：“好。”“那就就把我的过去，都告诉你。”尚妍汐怔了怔，她本只是想问一件小事，但牧鲸沉此时主动提及过去，她便认真的去当一个听众。“我从小就是大家眼里的怪小孩，性格孤僻，不爱与同龄人玩，为数不多的爱好是摄影与创作。”“父亲原本是小有名气的导演，母亲是模特，家中钱也是不缺的。”尚妍汐想：目前为止看来牧鲸沉的生活还算美满。“可是在我三岁以后父亲染上了毒瘾，家中经常发生争吵、家暴，久而久之就连母亲也不爱回家，她打心底里认为我是妨碍他们离婚的存在，十分不喜欢我。”

“母亲最讨厌我的牙，说我像父亲一样像个吸血虫。”尚妍汐怔然，微微张开了嘴。“八岁那年，父亲被抓，母亲跟随别的男人出国，我被送到爷爷家，来到了邯城。”“爷爷对我很好，我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直到十二岁那年爷爷患上了病。”“那时我深刻体验到了，原来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换来的，比如说一个健康的身体。”

尚妍汐对此亦深有体会，不由得忆起了尚父，眼眶微微湿润，尚妍汐悄悄抹了一下眼角，继续听牧鲸沉说着。

“15岁那年爷爷最终还是离开了我。”

“再然后我被舅舅收养，舅舅并不喜欢我，他打骂我时我狠狠地咬了回去，他骂我是白眼狼，说我活该没人要，撑开我的嘴试图掰下我的牙。”

“滚烫血液在嘴里打转的滋味并不好受，于是后来我跑了，带着爷爷的遗产。”

“那几年我虽不愁吃穿，却活得浑浑噩噩，不知明天的太阳会是什么样，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后来我找到了一个爱好，就是17岁那年你碰见我时的事，在看电影时我好像就能忘却自己的人生，去代入他人的命运，或喜或悲。”

牧鲸沉的视线落在大荧幕上，却并未聚焦，低沉的嗓音渐渐沙哑。

说到此，牧鲸沉转过头来，深蓝色的眼映出屏幕的最后一丝亮意，那是电影《海之空》的收尾彩蛋，是一张五年前的照片。

照片上19岁的牧鲸沉导演的第一步电影获了奖，尚且青涩的青年对着镜头表情还有些僵硬呆滞，这部电影名为《幕中人》。

“尚妍汐，这就是我的过去了，不是想要博得同情，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诉你。”

尚妍汐扭头看向他，昏暗环境下，牧鲸沉小心翼翼地地开口。

“尚妍汐，我喜欢你，不是玩笑。”

倒也不是老套地从七年前开始一见钟情，而是在重逢之后，相处之中越陷越深。

语罢，牧鲸沉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脑袋上的帽子被掀开，黑色的碎发与错愕的眼暴露在空气中。

尚妍汐身子向前倾吻住他的唇。

“笨蛋，我早就知道。”

至此，电影的片尾完全结束，灯光亮起，周围一切脱离黑暗。

安徽省阜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化妆品监督检查报表（2023年第二季度）

中国质量新闻网讯 近日，阜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阜阳市化妆品监督检查报表（2023年第二季度）。

信息显示，检查化妆品流通企业723家，其中，不合格（指被行政处罚的，下同）企业66家，限期整改企业18家，合格企业639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