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鱼

文化周刊 | 养鱼记

春天来了，但“飞入寻常百姓家”的不是燕子，而是朋友送来的九尾孔雀鱼，如此高端的观赏鱼顿时使家里多了一份生机与灵气。

鱼如其名，真是孔雀般斑斓华丽，雄性鱼扁长的尾鳍摇曳荡漾，在水里拉出一条条彩线，雌性鱼大腹便便，鼓着鱼鳃，有一种藐视群雄逐鹿天下的气概。九尾鱼儿倏然上下，忽来忽往，快速穿行，在鱼缸里舞动出无数曼妙身姿，令人赏心悦目。

对照《家养孔雀鱼百科》的孔雀鱼谱系，我们家养的是“礼服”长鳍孔雀鱼。为什么叫“礼服”孔雀鱼呢？因为这类鱼身体的下半部分，呈深蓝或黑色，像穿着礼服一样。尤其是雄性背鳍十分惹人喜爱，它在水中转身时，背鳍会如小旗随风摇曳一般，姿态优雅。尾鳍是孔雀鱼最具特征的部位，观赏性极强。

自从家中有了孔雀鱼，我每天早起第一件事是给鱼喂食，一勺饲料撒去，嬉戏追逐的鱼儿，突然停止玩耍，蜂拥而上，把水面搅得彩色沸腾，拍打出细细的水珠散落周边。来不及吃掉的饲料沉到水底，鱼儿们一个猛扎，追逐而去。雄性鱼与雌性鱼总是伴随左右，喂食时似乎能听到他们的呢喃细语，好一道富有亲情的靓丽风景。面对鱼儿，“相看两不厌”。于是，我写下这么四句：

浅水穿行忽覆没/群鱼似我醉当歌/惠施不识鱼儿乐/梦蝶庄生奈若何

养鱼一段时间，对鱼的特性了然于心。虽然退休后，仍要经常出差。而人在旅途，萦绕脑际的自然是鱼儿生存状况的问题：是谁在喂食？鱼儿缺氧吗？鱼缸换水了没？个头长大了没有？明知道这些都不成问题，但依旧愿意自问自答，享受着庸人自扰的充实与快乐。有一天在喂食时，突然间发现有一只小巧的鱼儿在游动，准确地说不是游而是一跳一跳的。原来是母鱼生仔，鱼缸添丁啦。高兴之余，也有担忧，因为发现大鱼追着小鱼，像要吃掉它的样子，而不可思议的是要吃小鱼的竟是小鱼的妈妈。

原来，孔雀鱼是卵胎生鱼类，母鱼最多可以一次产下100条小鱼。这些小小鱼若要全都健康成长，似乎很难，受环境影响，其中一些必然会被淘汰。所以，雌性鱼有时会吞食自己的幼仔，或许觉得一些小小鱼太脆弱了，很难成活，加之母鱼产后体质虚弱，也需要补充营养。这很残忍，但生物界就是这样，“虎毒不食子”是人类伦理加之于生物界的一厢情愿。

幼鱼要在出生两个月后才会出现品种特征，这也是他们成长过程中最有趣的时期。为了避免同类残杀，确保小鱼健康成长，我把刚出生的3条小鱼移到小盆饲养，给腾出空间的大鱼缸，沉入一朵珊瑚花，添加一丛水草，底下铺上厚厚一层天然雨花石，平添了热带海洋的底色。水草在晶莹剔透的雨花石上摇曳，鱼儿绕着珊瑚花自由翱翔。我瞩目凝神，如同走进了一个真实的海底世界。

天气越来越热，给鱼缸补充氧气是每天喂食前的规定动作。氧气机打出的气泡冲出气流漩涡，使鱼儿失去平衡，但为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小小的生命还是勇敢地往前冲。水在翻腾、鱼在畅游，我不禁为孔雀鱼搏击风浪的傲人身姿而动容。

饲养孔雀鱼已半月有余，相信这会为我的退休生活增添更多精彩有趣的生活印记。养鱼是一种生命的寄托，更是一种美丽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