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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咔梯子(哔咔梯子怎么挂)

时间:2023-12-29 23:14:25 作者:追梦抓梦 来源:网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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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云WeLink:免费提供视频会议,减少面对面交流

IT之家1月26日消息 根据华为的官方消息,1月25日至6月1日期间,将为用户免费提供视频会议。

华为表示,在疫情期间,为减少人与人的面对面交流、降低疾病传染可能性,1月25日至6月1日期间华为云WeLink为用户免费提供视频会议,1000 用户数以下的单位可以在线免费开通,并支持100 方实时在线会议。

刚刚,华为宣布向武汉市慈善总会账户捐赠3000万人民币,用于疫情防控。华为表示,“向所有战斗在最前线的医务、防疫工作者致敬!武汉人民加油!”

这东西没想到在末世这么有用,家家都有,就是没人知道

第一章

“一会儿别他妈下班,把今天的计划进度完成了再走!”

科长拍着桌子大喊道。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已经跟他解释半天了,没有用。

我叫陈星,是c市海滨工业区一个方向盘工厂的设备维修负责人,每天工作12个小时,这已经晚上8点了,还要无偿加班。最主要我和老婆晓颜住在市区,离这里有40分钟的车程,如果9点前完不成工作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快轨了。

压力使我透不过气,工作已经使我丧失了许多家庭责任,老婆经常抱怨我没时间陪她,可领导只在乎工作进度,永远嫌做的不够。

我自认为是一个努力工作的人,别人不着急的我着急,别人不愿意干的我干。现在是设备大修期间,几乎每一个部位都要拆开来保养,身为负责人,我却每每都亲自动手。

为了尽早生产,工期很紧,我知道上面领导的压力都很大,但人力不足也是现状,除了每天大修工作以外,还要顾及正在生产的设备的异常处理,稍有突发状况就无法保证大修进度。我们科里的几个同事有的对工作根本就是能躲就躲,总能说出点理由来逃避。

我这位科长根本管不了这些,他要的只是结果。他对我们科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干活的还是不干活的,但这并不公正。

干错了就追查到底,不干的反而没事。我早已经受够了这样的待遇,渐渐地积极性也不那么高了,主动思考的时候越来越少,每天只是麻木的工作着。

我加快手上的速度,一声不响的工作,掏出手机一看,已经8点50了,但进度还没有完成。要是再干下去,我怕是要住在单位了,但完不成工作那肯定要面对领导的震怒。还有奖金绩效升职机会等等一系列问题。压力使我只想呕吐,就像一双双手同时掐住我的脖子。

没有时间考虑了,工作和家庭冲突,我必然要选择家庭的。于是简单收拾一下,坐上了回程的快轨。

第二天c市全市核酸大筛。即使处在低风险区,但小区每次的政策不尽相同,我既担心大修进度,心里深处又希望小区禁止出入,把我封在里面。

老婆晓颜一早就拿出小区的微信通知给我看。上面写着核酸后上班的话可以出入。

她已经为自己请好了两天假,“最近感觉疫情要严重,我正好耗一耗年假。”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疲态,又对我说,“你也歇一歇吧,咱去医院随便给你开张假条,你好睡两天懒觉。”

我知道她关心我又想让我陪她,但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行啊。等大修工作完成一定好好补偿她,一顿安抚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义无反顾的奔向单位。

不出意料科长大发雷霆,工作没有做完倒没说太多,主要是因为现场太乱没有收拾。“干不了你就别干了!什么事没有一件弄好的。”

我不顾一切跑到单位来当头就是一棒,如果我请了病假,领导不就剩干着急了吗?我怒气上升,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怼了回去,“干不了了,我也不想干了。”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不顾愣在那里的科长。这不是耍帅,虽然是冲动之举,但我早已经想过了,这钱我赚不了,只是麻木的状态让我迈不出这最后一步。

没想到的是,到了中午,科长居然找我道歉。肯定我的能力,肯定我的态度,对我一通夸赞,又跟我说他面临着怎样怎样的压力,有多少难题等着他解决。

听完我仍不为所动,对他的这种公平而不公正的管理我早已心灰意冷,也早就不想再说什么了。况且我不是打小报告的人,也不可能和他说别人种种的不是。信心已经没有了。

“这个负责人我干不了了,职务津贴和绩效你可以给任何人,以后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科员,到点下班。”我这么回应。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么多无非是因为很难找到一个富裕出来的负责人了,但我谁的面子都不想给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以说我在这个单位的前途尽毁,大伙在工作单位不可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样就怎样,那样还怎么管理其他人。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

为了让大伙都看到,下午3点科长在微信群里发布了非正式的处罚决定——让我回家呆10天,以后不用我了,负责人另找,现在立刻打卡下班。

我们单位实行综合工时制,熟悉的人知道,每月越往后上的班越值钱,最后几天都是双倍。这样一歇不算奖金的情况下,工资也至少减半了。最主要的是感觉自己在一个圈子里被踢出来了,被抛弃了。

听到这样的决定,我竟然一点不生气,也不甚担心以后,心情居然一下豁然开朗,感觉喘气都顺畅了。没有谁工厂都能照常运转,我不想让谁傻眼,只想让自己活得不那么憋屈。

即使天阴沉沉的,可我还是怀着近来少有的好心情一路往家赶,在路上我便用微信告知晓颜,我可以歇长假陪她了。她早早的等在门口,高兴的手舞足蹈。她告诉我她还要再请两天假,陪着我。

看到她这样,感觉自己失去的那些工资啊、在单位的位置啊,真的都算不了什么。早知道就不应该对工作那么执着。

狂欢过后,晓颜对我说她的一个朋友核酸混剪时同管儿的一个人是阳性,现在她也被拉走隔离了。感觉疫情离我们很近。

“不如囤点物资吧,就算不被封这些天咱们在家也用得着,不用到处跑了。”我说。

晓颜表示强烈赞同。

目前家里有两袋20斤的大米,蔬菜和肉都有一些,但是不够3天吃的。

“其实也不用着急,实在不行咱可以水煮大米放盐巴,熬咸粥吃。”晓颜说。她一定是想起了初中课文《驿路梨花》中的桥段——疲惫的旅人在温暖的小屋里,吃着咸粥,用热水泡着脚。。。

“不行。”我说,“如果被封控了吃粥,怎么也得再买点六必居的酱菜来。”

这话把晓颜逗得前仰后合,许久说不出话来。

说干就干,当晚,我俩就开着一辆破旧的suv来到了家门口的华润万家。车程也就1分钟,开车主要是为了多装些东西。

超市没什么人,也许是疫情期间大伙都不愿意出来。

我俩先照牛羊肉下手,不爱吃大块的炖肉就买了好多牛羊肉片,炒菜火锅都能用,当然也买了不少锅底和蘸料。

下一步是蔬菜水果,年初s市封控时从新闻里看到一菜难求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虽然平时不怎么爱吃但还是决定多买一些。

这两大类下来购物车就已经满了,到了速冻区,速冻水饺、包子,各种馅饼就往第二辆购物车里装,最后不忘给晓颜买了冰激凌。

零食平时吃的不多,不过也买了一些。然后看到瓶装咖啡打折,正价6块7一瓶的,现在只要2块9,直接买了两箱,还买了必不可少的可乐。结账时又回去拎了两大桶酒精。

到这里我俩都感觉差不多了,反正也还没真的封控。这么想着,我们结束了采购。两大车东西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后座上也放了不少。

就要上车离开时,头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声音大到一度连近距离说话都听不到了。不过很快,这声音就消失在了晦暗的天空中,只剩下瑟瑟秋风。

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心情,我们高高兴兴的回到小区,把车子停在楼栋门口,开始一趟一趟往上搬。晓颜搬了两趟便留在楼上开始收拾,我自己又来回3趟终于把所有东西都搬回了家。

都收拾利索一看表是晚上9点40了。冰箱塞满不说,阳台墙边还堆了一大垛。我们俩猛然感觉自己傻傻的,不知道折腾这些有什么必要。

躺在柔软的沙发里,我打开手机瞄了一眼,一个震惊的消息映入眼帘,这事严重到让侥幸逃脱的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c市多个地区采取封控措施,其中最大最严格的是海滨工业区,整区即刻起不准出入。

第二章

整个海滨工业区占据了c市面积的三分之一,内里包括多条快速路、快轨以及高速公路,怎么能说封就整个封了呢?

况且以往再严重的封控也只是分区块,把交通主干道让出来,这次直接禁止出入了?这也太过了吧?

时间不早了,折腾一晚上我俩都累得不行,也没有多想,洗漱完毕我俩便睡下了。

半夜大概2点我被警笛声吵醒,窗外救护车、警车、消防车的警笛声交替响着。晓颜倒是没被吵醒,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做着她的连续休假的美梦,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听说病毒可以通过气溶胶传染,这深更半夜的我独自起身,找来以前用过的旧抹布,套了两层塑料袋,塞进下水道里。用墩布杆狠命往下捅实,还嫌不够,用脚后跟用力往下踹,生怕有一丝空气从缝隙里出来。

这样处理了淋浴间、厕所地面和洗手盆还有洗衣机的下水口,留了马桶、厨房洗菜盆、浴缸三个有反水弯的没动。

折腾到后半夜,又用酒精把家里喷了个遍这才放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一扫前一天的阴霾,阳光照进了整个屋子,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静。

我和晓颜快10点了才起床,还是被我们科长的电话吵醒的。他先说了一些软话,大概就是那样对我也是为给大伙看的,不是针对我,然后告诉我今天要到厂上班,大修赶进度,封控期间驻厂,不能搞特殊化。还跟我说了封控还没有彻底,打车从哪个小路可以绕进来,车费报销等等。

这把我弄得心情又不好了,毕竟早晚还是要回去的,但这种情形下我不可能答应,没有什么原由可以让我舍弃家庭去冒那个险。我断然拒绝了。

放下电话,起床洗漱,然后便开始准备午饭了。

还是感觉有些累,做点省事的吧。昨天买的新鲜西红柿,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过的,长得很正很饱满。

把它们切成小块放入用蒜末炝好的锅里,下盐,又放了几大勺番茄酱,煸香煮烂,最后淋上一点酱油,熬成了一锅浓稠的番茄卤,把事先炒好的鸡蛋洒进去,出锅。

真的样子就像广告里的一样,味道就像知名火锅店的番茄锅底,尝起来很浓郁。

我又拿出“收藏”已久的挂面,煮了一锅,非常完美。洗一根大黄瓜,一分为二,一人一半。

看到美食,晓颜眉飞色舞,二话不说,开动。

我们刚开始吃,我便接到了流调电话。这比我想的还要早一些,因为近期去过海滨工业区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他们没准连夜工作到现在的。

“最后一次去是什么时候?

公司名字叫什么?

除了公司还去过哪里?”

问了一连串问题后让我等着居委会电话。

我们住的小区叫金盛里,是一个较新的老式社区。没过多久,居委会主任张艳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怎么不跟我们报备啊?”张艳萍一上来就这么责问道。

我说:“昨天忙事情,看到消息也没多想。”

“你这样给我们又加大工作量,好多事都得靠大伙自觉,要不我们怎么忙得过来?”

“是是,确实没想那么多,不过我看到消息后就没再出门。”

“哦,今天上午也没出去吧?”

“一直在家呢,张姐,还有我老婆也没出去过。”

“那还好,在家先隔离,一般是7天,把你俩身份证号、电话都微信发给我,还有你的单位地址,我再确认一下,给你们出证明。后面应该还会有流调或者我的电话,随时保持手机畅通啊。”

“好的,张姐。”

放下手机,一旁听着的晓颜才翻然醒悟,“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放长假啦!”

她天真的笑容和这么简单的满足又一次温暖了我的心,之前的一切执念真的无足轻重,这年头活着就挺好的。

我赶忙给远在乡下的父母打通了电话,报个平安让他们放心。可是没想到他们根本还不知道c市这次严重的封控,好吧。其实疫情期间人口稀疏的乡下反倒比城里更安全得多。

吃完饭,拉上窗帘,我和晓颜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抽奖中的7天视频会员,现在正好用上。

找了个评分高的,叫《猫鼠游戏》,也是冲着两位主演——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和汤姆·汉克斯点进来的。电影真的非常不错,看完感叹这个世界上真的怎么活着的人都有,普通人就是被自己的视界局限在了特定的轨道里。

就这样过了闲散的一天,没有任何事发生,或者说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了。我想到7天隔离以后我俩解封了我也不一定能去上班,我甚至开始想象一直这样隔离下去才好。

珍视当下,认真过好眼下的日子就得了。

第三章

转天天亮仍然无事,早上大白上门给做了核酸, 瞄了一眼,昨天放门口的垃圾也被带走扔了。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电影、做饭、打游戏。

看了看新闻,对c市封控的消息寥寥无几,但有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说本次疫情的源头可能是从m国运抵c市港口的冷鲜集装箱,其中含有新的变异毒株,传染性和致死率都极强,已经勒令各卖场下架全部进口冷鲜食品,让市民注意防范。

我一下又紧张起来,把冰箱里不管是前天还是早些时候买的东西都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进口食品,牛羊肉片原产地均是来自国内大草原的。就这也把所有东西全方位的喷了酒精,这才放心下来。

电话告知双方父母,嘱咐了半天才又坐回沙发里。

翻看一下朋友圈,重点看看海滨工业区的同事们,有的晒在家隔离,有的录自家楼下的车祸现场,火光冲天,有的录海滨中心医院被武装警察重重包围着。

越看越不寻常,感觉外面好乱,一时半会还是不出去的好。幸亏家里准备了最基础的物资——食物。又有点后悔,那天没有再多买点。

晚上张艳萍的电话又打来了,不得不敬佩疫情中的这些工作者,这原本是他们下班的时间了,现在估计连轴转还嫌不够了。

电话内容又让我搞不懂了。她让我检查全身近期是否有伤口,只要能看见血就算。说这次病毒可以通过外伤也就是血液传播。

虽然不同寻常,但这个也还可以理解。

随后她又告诉我从明天开始暂停上门核酸,就在家隔离就好,而且在我家大门上已经贴了封条,家里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比如火灾啥的,不得离开,封条擅自撕开要负刑事责任的。

至于垃圾,包好了可以从窗户扔下去,物业会处理,食品用度三天送一次,从窗户用绳子吊上去。楼顶已经安装了支架和绳索,用的时候会放下来。

我马上反问她,这次怎么这么严重?这哪是新冠,简直就是怕我逃跑了。

她好像很忙,急匆匆的向我解释说,这次疫情比较严重,据说感染后有可能造成身体抽搐。她说食品供应现在还不成问题,让我放心在家隔离,如果现在跑出来了被发现很可能不光是刑事责任的事。

话没有说明,她便匆匆挂了电话。这搁谁还能坐得住啊,我急躁的在家里来回踱着步,从窗户看向楼下,晚上一切都静悄悄的少有人走动,但听着楼群外面的马路上乱糟糟的,汽车轰鸣声和警笛声络绎不绝。

我突然想起去年晓颜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架手柄带屏幕的无人机。一直在床底吃灰,根本没时间玩。

我把它充了会儿电便生疏的操作着从窗户飞了出去,哪怕在小区周围看看也行啊。

小区周围的路也都是没什么人,不敢飞太远,我就把无人机继续上升,市区的夜景出现在屏幕上。

那灯光感觉比以往暗了不少,但也说不清哪里。

高楼上的霓虹灯还在有条不紊的闪烁着,这使我心下稍安,但我从屏幕上隐约看到了在繁华的闹市区升起的一股烟柱。紧接着在近处的一条道路上似有整齐的队伍簇拥着车辆匆匆前行,借助街灯的光亮,我看清楚了,那是一辆全副武装的装甲车。

这时晓颜举着手机给我看上面的最新消息——c市全面封控,建议居民不要出门,等待物资配送。

我赶紧小心翼翼的将无人机飞了回来,第一反应拨通了报警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通,首先传来的是那头不间断的其他电话的铃声。

“您好,我想问问出了什么事?我被封控在家,门上还贴了封条。我想问。。。”

我话还没说完,那边的民警就打断我说道,“不管你是隔离人员还是低风险区人员,都不要出门!现在外面疫情很严重很危险,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协助物资运送!”

放下电话我看向晓颜,她倒不像想象中那样慌乱,笑着对我说:“咱们有吃有喝你慌什么?就算外面闹僵尸,咱们有这大铁防盗门和不锈钢护栏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要真的闹僵尸或者什么同等厉害的病毒,那家里的东西够吃一个月的,一个月以后不就剩等死了吗?我知道这个单纯的小傻瓜在跟我打趣,想让我放松点,所以并没有反驳她。

她又说道:“况且,有军队、武警在,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会被清理掉的,咱们要做的平时吃的用的不被传染就好。”

她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好吧,也许家里会安全些。”

和父母通了电话,得知他们那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一队军队驻扎在附近,还建了些砖石的房子,修了些军车走的公路,不知有什么事。

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就算落地了。我和晓颜是同村的,我们双方父母都住在那里,有军队驻扎可以说是最安全不过了。

目前的问题就是眼下我俩这边该怎么办,我感觉不能干等着,最起码也应该准备点什么。可是在灾难面前又感觉个人是多么的渺小。需要准备什么呢?又能准备什么呢?

焦虑又使我透不过气来,既然感觉出事态的严重性,就必须逼自己做点什么。思绪就在一片混乱中来回打转,不知不觉间我睡着了。

我梦见了战场,不过好像什么画面都没有,只听到零星的枪响。

我睁开眼睛,天刚亮,城市上空不断传来“嘡,嘡”的爆裂声,好似枪声。原来梦里听到的是现实中的声音。直升机不断的轰鸣着从小区上空掠过。

楼下嘈杂一片。我从窗户扒头往下看,小区内的人们似乎都动了起来,车子排着队往外走,拖着行李箱慌乱的人们几乎塞满了汽车之间的空隙。

这是要撤离了吗?还没来及多想,张艳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的语气很急,“你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我急切的问道,“大伙这是要撤离了吗?可以出去吗?”

她当然知道我说出去指的是离开c市。

“你听我说,现在外面有危险,呆在家里是最安全的。他们都想离开c市,但现在看来很难。而且我不会走,我会留下来。”

她的话让我一阵语塞,想了几秒我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会有什么危险?”

“我知道的也不多,现在只能跟你说疫情有些失控。”

她的语气带着无奈,事情很明显,走是留自己决定,其他都不重要了。

紧接着她又说道:“居委会有物资,各类食品都有一些,有武警同志留守。你也别管门上的封条了,最好等人少些了过来领吧。”

她和武警同志留守,听到这我立刻就没那么慌了,在这混乱的局面下,他们就像一面旗帜。

放下电话,我赶忙打开电视,里面全频道播放着zf工作人员的告诫:“本次疫情严重,但市民不要惊慌,尽量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以免造成交通堵塞,给防疫工作带来巨大的困难。”抖音上能刷到的也基本都是这个。

得先把状况搞清楚再说。看着楼下拥挤的人群和慢吞吞蠕动的车辆,还有不时传来的烦躁的互相谩骂声,我感觉往外跑不是一个好主意。

于是,我又拿出无人机,上次用完已经充满了电。打开窗外栅栏的逃生小门,操纵着它飞了出去。

白天看到的景象比夜晚清楚多了,小区外的小路还好,再往外的大路和快速高架路上面已经被车辆塞满。

我一面升空一面往外飞,可以看到远处城市的楼宇中已经升起了好多烟柱,枪响大概也是那边传2来的。

我操纵着无人机沿着快速路往市郊的方向飞,心想这次能飞多远飞多远,哪怕飞不回来也要多收集一些信息。

目力所及,所有的大道上都塞满了车辆,都慢吞吞的蠕动着。有些人等不及,拖着行李箱从车辆缝隙里往前走。

我降低无人机的高度,想看清一些细节。

一辆纯电轿车歪歪扭扭的停在路中间,左侧的两个车门都开着,而且整个车身似乎在原地震颤。无人机在车的右侧,看不清楚,我便操纵着飞到车左边并进一步降低高度。

只见一个人双膝跪在地上,上半身伸进车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的动作夸张,近乎疯狂。我把摄像头对准焦距仔细查看,那人突然从车里出来,猛的转身,竟从嘴里甩出一截断肢。

第四章

我只记得当时我被惊得嘴巴根本合不上了。

只见那人脸上、胸前、两臂全都是血,就像刚从血池里爬上来一样。他的上下嘴唇已经都没有了,从血色中能够看清两排完露的白牙。眼睛特别突出,白眼球上布满了青筋。

他转身时发现了无人机,注视了约摸有两秒,然后猛的转头,扑向一个被吓得四肢瘫软,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人,一口便咬上了脖子。

看到这一幕,我的无人机手柄差点脱手,我赶忙握紧,然后坐在了床上。

还真是僵尸病毒啊,电影里的想象变成了现实!

我无法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再怎么害怕也得继续看,我要了解更多信息。

那僵尸刚咬上老人,便有两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推开慌不择路的人群,冲了上去。一个用胳膊夹着那僵尸的下巴,使他们不至于被咬伤,另一个直接抱住僵尸的身体,两人拼了命的生拉硬拽,硬是把那僵尸从老人身上拽到一旁。

看这架势这两位一定是老人的儿子们了。

那僵尸也是疯狂挣扎,好像力大无穷,只拖开了一米远就把两个壮年男人甩了开去。

这时一个一直躲在后面的女人从一辆车里抱来一柄足有一臂长的大号管钳递给其中一个男人,纯纯的一个大铁疙瘩啊。

男人握紧管钳,抡圆了照着爬向老人的僵尸脑袋就是一下,那动作有点类似打高尔夫。只见那颗头颅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呈不规则的圆形,翻滚着飞了出去,砸到旁边的一辆箱式货车的车厢上,血液甩得到处都是。

看到这儿恶心的我差点吐了,我赶忙看向窗外的天空,强忍着干呕,极力去想一些其他的事分散注意。过了约摸五分钟才勉强抑制住呕吐,逼着自己端起屏幕继续看。

只见那两男一女围着跪在老人周围,看刚刚那情形老人生还的可能已经不大了。就在他们一边打着急救电话一边哭喊不知所措的时候,老人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起来。

三人既害怕又不舍,都站起身,但只退后了两步。只见那老人完全不受脖子上那恐怖伤口影响,利落的一翻身,双手撑地,缓缓的站了起来。见到这一幕,周围弃车逃跑的人不计其数。

通过血液外伤传染,张艳萍曾经跟我说过。这老人被感染应该已经变僵尸了。我猛的想到,刚刚这哥俩跟僵尸扭打一团,虽然没被咬到,但是胳膊腿啥的被抓伤几乎是不可避免的,那他们也难逃厄运了。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况且无人机的电量只剩不到一半了。这种情况下以后留着还大有用处。想到这我立刻操纵无人机调头飞了回来。

放好无人机,关上栅栏小门,我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不敢去想外面发生的一切。

如果大家都待在家里,紧锁门窗,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就算有零星的僵尸出现,也会有部队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现在是人们都跑去外面,堵塞交通,部队无法及时清理不说,人人都失去了防范,给病毒蔓延提供了最好的土壤。这样病毒传遍整个城市只是迟早的事,而且应该不会很慢。但要说服所有民众都不恐慌,都待在家里这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唉。。。我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正身处一个即将被海啸淹没的小岛上,被淹死是迟早的事。我又劝自己冷静,还远没到躺平的时候,该做点什么,哪怕让我和晓颜最后生还的几率上升哪怕一丢丢。

“你没事吧?我们要不也赶紧走吧,这里情况不妙。”晓颜一只手抚在我的后背,关切又焦虑的问道。

“不,不能出去!”我神经质一般的大吼了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我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看着他温柔似水的大眼睛。即使现实残酷,但现在有必要让他知道我了解到的一切。

“真的是僵尸病毒,和电影里一样,抓伤咬伤都会被感染。外面很快就要传播开了,我们不能出去,出去也逃不掉。”

之前还用这个打趣的她,现在吓得两眼泪汪汪的,几乎哭了出来。

“别怕,颜颜,有我在呢,况且我们在家里非常安全,后面我们再慢慢想办法,而且救援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我这样说完,她的眼泪勉强算是收住了,但仍然不安的双手互搓着,恐惧使她不住的颤抖。

“啊。”我忽然想到,张艳萍说居委会有物资,趁现在小区内应该还没什么事,不如既早去拿一些回来,多顶一天是一天。

“我去趟居委会,尽量拿些物资回来。”说着,我拉开立柜门,拿出冬天最厚的长款羽绒服,下面套上一条棉裤,事不宜迟,也来不及做其他防范了。在这深秋的季节,穿这个也不至于太热,不过热又有什么办法?

晓颜虽然害怕,但她知道我要做的事她改变不了,况且多拿一些物资最后有可能就是救命的东西啊,她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并没有阻拦。

在我断然拒绝了她跟我一起去的提议后,她找来了一口平底锅递在我手上,用以防身。

我拿着锅只觉得好笑,想象但凡情况没有如此紧急,这身打扮都能把居委会的人逗乐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真遇上僵尸,有锅的和没锅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了。

我从门洞里往外看,也许是我们住顶楼的缘故,楼道这会儿空空的。

我带好口罩,“哔咔”一声,打开了门,一并撕坏了封条。

“关好门,确认好是我回来了再开门。”我转身用手用力在晓颜的头顶上揉了一把。

她点点头,眼眶又湿润了,眼睛里满是担心。我很欣慰她没有摆出生死别离的表情,那样会让我更紧张。

第五章

刚下一层,就听楼道里叮叮咣咣有人上下走动。再往下走,马上有人满头大汗的跑了上来,他有节奏的一步迈两梯,一看就是在往楼下搬东西,否则我会以为楼下发生了什么。

我马上停下脚步闪到一旁,手中握紧平底锅,现在对“人”要小心了不是。

等他过去,我继续下楼。这会儿好多住户的门都是开着的,不是收拾东西要走的就是上下来回搬东西的。

走到一楼看到楼长王姨正扶着一个直立的拉杆箱站在楼栋门口,另一只手还握着电话。

虽然我在这楼里住了5年了,但真正认识的也只有这个王姨了,还是近年核酸大筛,经常入户发条子啥的认识的。有一次楼道有人乱扔垃圾也找过她。

看见我还主动跟我打招呼,看起来他算是这慌乱的人群中不甚急的一个。

“陈儿,你就带一口锅走是吗?你媳妇呢?”

我一阵无语,她倒是没问我羽绒服的事,“我俩不走,王姨,我劝你也赶紧回家去,外面太危险。”

“咳,我也说是,这外面乱糟糟的能有什么好事。是我闺女非要开车接我来,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我本来不想多说什么,毕竟这种情况下,出去和留下谁也说不准哪个绝对更好。但我还是决定耽误几秒钟说一下情况。

“外面堵车很严重,不知道哪条路还能出去,而且在外面这种僵尸病毒更容易传播。我觉得最好还是待在家里,外面太冒险了。”

她或许是犹豫了,没有答话。

我礼貌的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但马上又回过头来嘱咐道:“如果非要出去,您最好穿最厚的衣服。”

说完我转身走向居委会,再也没有回头。

小区路边原本停的满满的车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但路上还是排着队往外走。

我每走一截都观察好情况,挑人最稀疏的区域通过,原本一分钟的路走了足足五分钟。

居委会建在两栋楼之间的二楼外部平台上。我走上平台又把我吓了一跳。

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一个快速路高架桥,我只扫了一眼,就正好看到有人犹豫着从桥上跳了下来,那桥面足有五层楼那么高,祈求他能够走运吧,我加快脚步。

来到居委会门口,除了匆匆路过的人,这里还算清闲。也许人们大多认为能把车子直接开出市区,就没想着来拿点物资。

门口两名武装警察双手握着冲锋枪,挺直身板,分列大门两侧站岗,脸上都带着那种重型的防毒面具。

据电影里演的,这病毒应该不会通过空气传播吧?可现实中谁又说的准呢?我捏了捏口罩上的铁丝,让它更与鼻子贴合,然后走了进去。

居委会主任张艳萍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正在从堆了大半间屋子的物资里面帮前来的三个人领取。她和那工作人员都住在本小区内,希望她们家里都已经安顿好了。

我在一旁等着,看着她们。说是领取,我看也没有什么章法,就是翻找一下,把要拿的东西拿出来,也没有登记啥的。

等他们拿完了我才上前,“张姐,我来领物资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我,“你是,,,陈星是吧?8号楼601的。”

她可能隐约认识我吧。“对。”我回答。

“我们这儿现在有粮食、蔬菜、鸡蛋、消毒水和口罩。你看你要点什么,反正现在人都跑了,东西富裕,只要你能一次拿走,要什么我给你拿。”紧接着她又补充道,“不过想好了啊,这次拿走近期不要再来了。咱小区肯定还有没走的人,都得备着点儿。后续肯定还有新物资运来,不用着急。哦对了,还有,等这波人走完了,今晚我们会关闭小区大门,疫情结束前不会再开了,如果想走的话只有今天。”

“那好吧。”我干脆的回答,“那我每种都要点,您就帮我往这儿放吧。”说着我把锅横着顶在肚子上,这样放东西可以倚着身体一直摞到下巴。

她按我所说帮我放好,托着锅的双手还各挂了一大兜鸡蛋。

真心的希望她和她的同事以及外面的两名武警都能躲过这场灾难,临走我告诫道:“张姐,外面很乱,我用无人机飞过,被感染病毒的人会变成。。。”

张艳萍伸出一只手制止我说下去,“你不用说了,回去关好门窗,有事咱再联系,万一联系不上了有必要的话就到这里来找我,万事小心。”

“好。”我抱着东西快步出了门。

小区内的人们还在忙碌着出逃,不过有些人看到我拿的东西,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也向居委会方向走去。

我走回自家楼栋,抬眼看到远处小区围墙下躺着一个人,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那墙头的铁丝上还挂着跟他身上一样的脏破衣服碎片。

“有僵尸!大家离远点!”似乎我没有引起几个人的注意,而且那僵尸离得太远,那边的人不一定听得到。

马上那僵尸便站了起来,它一只脚腕好像是断了,就用小腿拖着要掉没掉的脚,一瘸一拐的扑向最近的一个人。

那人躲闪不及被握住小腿跌倒了,马上有两个人上前和那僵尸扭打起来。

我心想,这下完了,小区也沦陷了,再看我就成神经病了。临进楼道最后瞥了一眼,其中一人抡起一辆共享单车把僵尸砸翻,三人搀扶着跑开了。

我快步上楼,听到一声刺耳的像是刹车声,从二楼半的窗户看过去。Duang的一声,一个人开着车把那僵尸顶到了墙上,但只有半个身子的僵尸还是奋力打碎前挡风玻璃去抓那个司机。

我不敢再看了,快步上楼,急切的叫开门进去,晓颜随即关上了门。我直接坐在了地板上,鸡蛋碎了不少。

晓颜双手端着我的脸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咱们小区沦陷了。”我满头大汗也没想去擦,不知是精神崩溃还是怎么的,从嘴里蹦出一句疯了似的打趣的话,“你马上就能看到僵尸了。”

第六章

我僵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突然想到这防盗门在疯狂的撞击下也不一定安全。我赶忙把拿来的东西往旁边一周,来不及脱羽绒服和棉裤,直接到茶几旁边,把抽屉里有用的东西就往外拿。

晓颜问我干什么。

我说咱们要把楼道茬死,万一有僵尸来不会直接撞到门,它们总不会搬东西吧。

说完,她就帮我一起把两边4个抽屉都抽出来,东西倒在沙发上,两个人搭着茶几放在门口。

晓颜平时很爱干净,还喜欢把不用的东西及时扔掉,所以我家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想了想,餐桌4把椅子拿出两把也放在门口。又找来从来没用过的咖啡机——要不是全新的恐怕早就被扔掉了,还有无人机的纸盒子还有能腾出来的几个塑料盒子全都放在门口。

又是从门洞里观察了一会儿楼道,感觉没什么动静。于是打开门,我先出去了。从楼梯的缝隙里往下看,感觉反倒安静了不少,但楼外络绎不绝的尖叫声仍然刺耳。

我家大门是在一个不长的过道尽头,大概也就不到两米的意思。我的计划就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门口,僵尸来了撞门的话基本勾不到,就算能勾到一点也很泄力吧?

暂时安全,我俩赶紧行动。她在里我在外,很快把所有东西都搬到楼道。我先把茶几斜着两头抵在两边墙上,然后把一把椅子、四个抽屉还有乱七八糟的都摞在茶几上,查的结结实实。

晓颜给我扔出来一条绳子,我把这一团东西好歹绑了绑,省的时间长了散掉。最后绳子一头绑上另外一把椅子,从茶几下的三角缝里钻进去,钻进防盗门。

回手一边拽绳子一边慢慢关门,最后那把椅子堵住了茶几下的三角缝并拉着这一坨东西贴近门边。哐啷一声,门关上了,大功告成。

我又累又热,就这么躺在地上脱羽绒服和棉裤。

稍事休息,感觉浑身黏糊糊的都是汗,于是进厕所洗澡,正好也给身上消消毒。

晓颜看到了僵尸,由于我家的灶台放在了阳台,她不敢在窗边做饭,其实也没那个心思了,于是拿电磁炉在屋里煮了两包方便面。

就在洗澡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件事,这自来水不知道会不会停掉?能用到什么时候?得想法存点水才行。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浴缸,当时装修,我想着有个浴缸在家就能随时泡澡,多舒服多惬意啊。晓颜却极力反对,不过最后还是依我了。后来证明当初就该听她的,一来麻烦,二来太费水,这浴缸几乎就没用过。现在正好用这个存些水。

也顾不上吃饭,我拿洁洁灵把浴缸认认真真的刷了一遍,然后开始注水。又找来平时刷车用的塑料桶、冰箱冷冻室的大抽屉最后还有纸篓,全都刷洗完注满了水。为减少蒸发,除了浴缸其他用保鲜膜全部封上,摆得屋里墙角、门后到处都是。

都弄利索了,我坐到餐桌前,晓颜又把泡面加水热了一遍。她自己没有吃,其实我也不想吃,胃里一直翻腾着,象征性吃了两口就放一边了,准备饿了再吃。

天色渐暗,楼下已经安静下来,车辆被原地扔在那里没有人管。隐约可以看到一只僵尸趴在花丛里啃着什么,偶尔有人狂奔着一闪而过,不知去向。

闲下来,晓颜又开始极度焦虑了,她流着泪坐在沙发沿上,颤抖着无法平静下来。

我坐在旁边,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并轻抚着她的头发。

“这些东西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成为我们楼下的一道风景,我们改变不了,它们也威胁不到咱们,你要慢慢适应。”我极力想去安慰她,但自己也不知道这话有几分可信。

我们两个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已经到了晚上了吗?

我摸索着拿到手机,打开屏幕,用那微弱的光亮照路。怎么会这么黑啊?月亮没有出来吗?我走向电灯开关,先把屋里弄亮再说。

啪的一下,屋里并没有亮起来。我啪嗒啪嗒又按了两次,灯还是没亮。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从心中升起。

我赶紧走到卧室灯的开关处,一通狂按。卧室灯也不亮。我一下慌了,摸着黑连滚带爬的来到窗边,向外一看,那景象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

目力所及的地方,无论是小区内还是远处的高楼上都看不到任何的光亮,整个城市仿佛死去了一样。高低错落的建筑此时就像野外无人居住的群山,又像一具具死尸,被刚从云中露出的满月遮上一层惨白的殓布。

寒冷、死寂,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熟悉的c市。

全市都停电了!

现在外面偶尔响起的枪声倒让我感到一丝慰藉。

我呆呆的倚坐在五斗柜上,着了魔似的看着窗外,浑身的肌肉都像僵住了似的,一动都动不了。心中恐惧、懊恼、自责、绝望这些负面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身体却不听使唤,提前想到了会停水,怎么就没想到会停电呢?

我太蠢了,日常的基础物品包括能源用起来都习以为常了,怎么就没有多想一步?这一停电最严重的一个后果就是冰箱里的食物三天之内就会全部坏掉,也就是说原本可以坚持1个多月的食品现在只能撑3天了。

第七章

情况急转直下,本来这些食物也不是为这样的情况准备的,如果早想到那肯定是存尽量多的罐头和压缩饼干了。

后悔也没什么用处,我心中求生的欲望并没有熄灭,开始迫使自己冷静思考。

除了冰箱,电磁炉、无人机、路由器还有手机都用不了了。

我赶忙把我和晓颜的手机全部关机,看了一眼电量我的70多,她的还剩30多,这些电量先要想好再用了。其实也可以说没啥用了,电都停了,手机信号还会长久吗?

至于冰箱里的生鲜食物怎么也得先弄熟了再说。

对了!燃气!

我疯了似的跑到灶台,一拧旋钮,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

还好还好。

趁着还有,要把所有东西都弄熟才是,否则要劈门板,生火做饭了。

这时天刚蒙蒙亮,我就摸着黑和晓颜一起在阳台忙了起来。

为了可以多保存一段时间,我们决定把肉类都做成肉干。不论鸡鸭鱼牛羊,不论大块小块还是片状的,除了预留了一些日后用作它用,其余都一起放油里炸。然后放进火锅底料,加水煮熟,大火耗尽汤汁,盛出来都平铺在客厅里风干。

蔬菜类的就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裹上鸡蛋和淀粉也都过油炸。

至于大米,弄熟了真的很难保存了。蒸了一大锅近期吃,后面如果没有燃气只能想办法生火蒸米了,有木地板和家具啥的,这倒也不是什么关键问题。

一切准备完成,我俩累得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地的肉干和炸蔬菜,心里五味杂陈。

但愿军队可以想办法尽快清理僵尸并控制住病毒吧,我心中想着快的话也许等不到这些东西吃完吧。

凡事往好处想,但要做最坏的打算。这道理我明白,而且也不想后面再无能的悔恨了。

找机会我要出去一趟,找些能放得住的食物才好,但那样必须先了解僵尸的习性,那样才有一线生机。

我开始观察楼下偶尔出现的僵尸。他们都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周围的小猫小狗都会成为它们的目标,实在找不到可吃的就会慢慢的走到别处去。

我开始做实验,用事先留出来的生肉丢下去,马上就有两个僵尸争抢着去吃。但炸好的肉干,他们却视而不见。我猜他们可能是通过气味来辨别食物的。

又制造响动,往楼下扔各种东西,最后的结论是,它们对声音也很敏感,但只要不是食物就不会扑上去,它们不怕火,而且夜间各种感知和行动都会迟缓一些。

我最后做了一个实验,就是把一块生肉喷上了好多花露水,扔到它们面前,它们只是看了一眼便走开了。

我掐着时间,过了一刻钟,应该是花露水的味道挥发了一些,显出了鲜肉的腥味,很快僵尸就把肉吃了。

这个办法可行,如果用花露水和晓颜的香水把体味暂时遮住,出去还是有可能的。

办法有了,而且我想着超市里那些腊肉、罐头和压缩饼干现在就是先到先得的物资,真想马上出去一趟。

但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来,毕竟食物还有,说不定救援很快就来了,就没必要冒那个险了。晓颜知道了也是极力反对,说什么不让我去。这无疑是给我自己找了个借口,好吧,再看看。

就这样过了一阵,每天吃饭睡觉,娱乐就是看看书,下《大富翁》游戏棋。此外也有意识的锻炼身体,不然做什么也都没有力气了。

其间,我把我俩的手机分别开过一次机,都是没有信号。

外面的枪炮声和直升机的声音出现的频次越来越少,后来有时甚至一两天都没有出现,不知道病毒是不是已经扩散到c市以外的地方了呢?我俩都很绝望,但我们都没有说,都怕这负面情绪影响到对方。眼看食物越来越少,在现实面前,晓颜也不再那么抗拒,我冒险去一趟超市已经提上了议程。

第八章

开车出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小区内通向大门的主干道上排满了废弃的车辆,从大门开出去已经不太可能。

我想到了之前有人开着车子把僵尸撞到墙上,那墙已经开裂,并且凹进去一片,看着用手都可以推到的样子。想要开车只能通过这里了。

计划就是下楼立刻钻进车里,撞开裂隙冲出小区,拿完东西再从那里返回。

万幸的是当时那司机挣扎中将车子往后倒了一截,从楼上观察,那个空隙把车开过去不成问题。要不然我再去想办法挪车那可就太危险了。

我不敢夜里行动,那样不便于观察小区内的情况,没准到不了车上就被围住了,而且超市里的情况更难把握。

所以找了一天凌晨,天刚刚亮,大概能看清小区内的情况,僵尸的行动力也不至于那么强。我又穿好了羽绒服和棉裤,带上皮手套和围脖。

家里还有一瓶半的花露水,我拿出一整瓶,让晓颜帮我360度狂喷,剩下的随手揣进口袋,又在身上喷了一圈香水,那气味很冲,呛得我都直打喷嚏。

就着这个味儿,我得赶紧出门,拿上车钥匙,开门推开门口的一坨东西,从茶几下钻了出去。待晓颜关上门,我回身又把东西推回门边。

听听没啥动静,就开始轻手轻脚的往下走。

下到三楼一股浓烈的恶臭还伴随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提高警惕,看到301的大门开着一道缝。我从门票小心走过,不敢弄出一点声响,连呼吸都是憋着一口气。

从门缝里我往里瞥了一眼,一个已经腐烂的僵尸就站在屋内。他的毛发所剩无几,身上的肉还有衣服上的血渍都变成了黑色。

我干呕了一下,差点就吐出来了,二话没说,一把关上了门。我想身上的花露水和香水可能还真的管些用,起码我发现它时它并没有冲我来。

一路下到楼道门口,又有两个单元门敞开着,都是当时大逃跑时顾不上关的。我也不往里看了,都轻轻的给关上。真庆幸楼道里没有。

从大门往外看了看,地上随处可见干涸凝固的血迹,还有散碎的物品,除此之外一切静悄悄的,没啥问题。我盯准自己家的那辆suv,握紧车钥匙,大拇指放在开锁键上。

跑出去的同时按下开锁键,然后飞身上车。至此一切顺利。

周围好像没有僵尸,至少明面儿上没有。我看好了行车路线,然后发动了汽车,慢慢调转车头,对准裂墙。

在这一片死寂的小区里,发动机嗡嗡的声音让我紧张不已。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楼上就已经想好了的,没做停留,我猛踩油门,朝着裂墙冲了过去。

真有一种自杀的感觉,我只是强迫自己脚上的油门别松,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只听Duang的一声,前挡风玻璃变成一片白色。车子颠簸起伏着穿过墙壁但却没有停下。紧接着撞进一间活动板房,那是小区外街边的商铺,好像是一间发廊。

车子又撞碎了玻璃门,来到路上。

我不敢停车,只是将车速降得很慢,抄起塑料纸巾盒,将面前摇摇欲坠的挡风玻璃捅出一个大洞。

街上零星的散落着废弃车辆,废弃物品到处都是,一片末日的景象。可以看到不少游荡的僵尸,它们被响动吸引,都朝这边看来,有的慢慢朝我这边走来。

现在它们应该还没把我认定为猎物,只是朝着响动的方向移动。

我保持极慢的车速,小心的绕过它们和路上的障碍物,缓缓前行。

经过一个路口,往右一转,再有五百米的样子就是超市了。

这时我看到远近的僵尸们都朝我这边走来,而且越走越快,围了上来。

我暴露了?

我心里很慌,第一反应便是立刻回去。我调转车头,撞开两个僵尸,猛踩油门,原路返回。路上的僵尸全都发现了我,奔跑者朝我的车子扑来。

我更慌了,开到撞开的墙边也没敢拐进去,那样我根本上不了楼,而且还会把大批僵尸引进小区里。

于是我硬着头皮往前开,根本不敢减速。前面又有一批僵尸迎面扑来,我赶忙又调转车头,就在这楼群间的小路上,疯狂的辗转腾挪。

僵尸越聚越多,有几次僵尸的手臂已经伸进了车内,我慌的都快失去了意识。

无意间,我的一只手碰到了口袋内的硬物。对,花露水!我赶紧拿出来,就这样一边开车躲避僵尸,一边疯了似的往身上喷花露水。

直到僵尸们都安静下来,我还在不停地喷着。

终于,我发现了他们不再追我,惊魂未定的我只想赶紧回家。可逐渐冷静下来的我想到,既然这方法有效干嘛不去了?回去两人一块等死吗?况且超市门口路面上的僵尸大多已经被引到了我现在所在的地方,那里应该比较安全了。

我调整呼吸,鼓足勇气又朝着超市开去。果然一路上清净了许多。我把花露水握在手里,每隔几秒就喷一下,就这样居然很顺利的来到了超市。

我在超市门口的空地上将车头调转,冲向出口,然后停下了车。这样一会儿有紧急情况便于逃跑。

我也没绕到大门,直接从一处玻璃破碎的窗子跳了进去。

里面光线很暗,但货架基本都能看得清。这里已经被“光顾”过了,各种货品和打折促销的牌子散落一地,但剩下的货品还是相当丰富。可见这僵尸病毒来的太突然,大家一下子就出不来了。

事不宜迟,我又把剩下的一点花露水全喷在身上,然后抓起一把塑料袋,推上购物车就冲了进去。

罐头、包装袋的腊肉腊肠、压缩饼干还有的是,我一个人都装不走。我兴奋极了,一把一把的往购物车里抱,眨眼间就装满了一车。

吃的有了,“救命水”也要多拿点。这超市我再熟悉不过了,根本不用找,推着车跑到花露水的货架。也不用看到底是什么,味儿冲就行,连同花露水带其他别的什么水一起往购物车里装。

这满满一车,走起来都往下掉。这里面我一刻也不想呆。我用胸口推着购物车继续走,双手就把东西往袋子里装,一会儿跳窗和上车时就省事了。

此时我的心情就像是年底单位突然发了许多的好东西,虽然辛苦,但迫不及待的要拿回家,我能想象出晓颜开心的样子。

推到窗边,东西已经装好了袋子。我一只脚扒上窗台,刚准备一跃上去,一个声音从脑后响起。

“站住,别动!”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吓的一哆嗦,我放下脚转过身。只见一个男人端着自动步枪,枪口已经对准了我,他恶狠狠的说道:

“我们目前还不打算吃人,放下东西,快滚!”

第九章

这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看穿着应该就是一个普通市民,但面相十分凶狠,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自动步枪。

这年头,只要你能活着,捡一把枪感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又观察他身后的动静,感觉至少还有好几个人,但都遮遮掩掩,不肯露面。他们应该早就“占领”了这里,听到动静,观察后才出来。

要换做以前,被枪指着,我肯定双腿发软,让干嘛立刻干嘛。但这会儿,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从嘴里挤出一句:“没有这些东西,我和我的家人都活不成了。”

那中年男人满脸横肉,没做出任何表情,只是提高嗓门说道:“我的话听不懂是吗?我只数三下,不想死赶紧滚!”

他没有立即开枪杀我,比电影里那些反派好多了,也许是还没有完全失去人性吧?我要赌一把,我必须赌一把。

我妥协的点了点头,双手扶在购物车两边,大拇指不为人知的勾上了其中一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

“都还给你们。”我大声说着,双手一用力,将购物车推向旁边老远,以吸引注意力,同时大拇指一勾提起了那袋东西。

窗台不高,其实就是承载上面玻璃的一面薄墙。我抱住塑料袋,直接跃起,后背躺上窗台,一翻身滚了出去,摔得我胳膊腿疼得要死。

我完全顾不上那些,连滚带爬的跑上车子,头也不回的开了出去。我想当时那人如果坚决要开枪他肯定有足够的时间反应,但在那两三秒的时间里他犹豫了,或者根本没想真的开枪。或许真如我想的那样,人性还没有完全丧失吧。

我辗转回到小区,把车直接停在楼栋门口,拿着东西跑上了楼。

见到我晓颜并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笑容,而是抱着我哇哇的哭。我安慰了她好一阵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打开塑料袋,里面有午餐肉、三文鱼等各种罐头15个,还有8包腊肉,6瓶花露水。

就这点儿东西,真的太难了。

不过这些又能让我俩续命几天,最万幸的是有6瓶“救命水”,这让我再次出去成为了可能,后面再想办法吧,最艰难的时候也许就是黎明之前了,我坚信我们能活到黎明。

我打开两个罐头,我俩就着压缩饼干吃起午饭来。

可能是实在闲得无聊,我打开了我的手机,屏幕右上角闪动的标志险些让我喷了饭——移动信号恢复了!

5G就不要想了,3G信号确实有了,只是很不稳定。随便打开哪个软件,官方通告随处可见,大意就是请幸存市民不要随意外出,尽量在家等待救援。全国5个城市的病毒已经基本得到控制,下一步着手开始。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和晓颜紧紧拥抱在一起庆祝。

因此之后的三天我哪都没去,就呆在家里吃罐头和压缩饼干。其实如果有地方我早就去了,只是苦于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物资。超市肯定不能再去了,最主要车里的油也见底了。

希望是有了,但谁知道还要等多久,而且倒在黎明前也不是没有可能。正在焦虑万分的时候,转机又出现了。

这一天,一架直升机飞过,留下一片遮天蔽日的大伞落向我们小区金盛里。

那伞下面拴着一个两米见方的包裹正落在我家楼后的过道上。

这想必是救援物资了,救援真的来了,我相信全面肃清病毒也指日可待了。

可问题是周围好多游荡的僵尸,谁也没法下楼去取。

过了一个小时,小区内响起了枪声。声音不很大,像是装了消音器,而且很久才响一两声。

这让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我注视着小区内的动静,没见到有人扒头向外看。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居委会主任张艳萍出现在物资旁边,两名武警也都在。他们穿的都很厚实,还在周围的车下、草丛里搜索着僵尸,一经发现,立刻开枪击毙。

张艳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白衣服、大白纸还有浅色窗帘等等,在小区各处明显的位置、车顶上各放了一个。我仔细一看,上面都写了同样的字:

来领物资,保持安静。

这着实让我感动一番,原来他们是为大家顺利领取物资而冒险出来清理僵尸的,这难道不是最伟大的行为吗?

我高兴坏了,转头对晓颜说:“咱们有救了,这时候还得看咱zf工作人员。我也下去拿点,你等着我。”

即使这样,也不能怠慢,我又穿上了羽绒服和棉裤,带上帽子围脖,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又是360度的狂喷花露水。

就在我准备开门出去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吵嚷声。

从窗户扒头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指着张艳萍破口大骂:“我们一家三口,就给这么点东西?你留这么多你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您小点儿声。不是我留着吃,我也和大伙一样拿一份。这小区里有多少幸存的人谁都不清楚,都分了别人再来怎么办?咱先分一轮,富裕的后面咱还是平分。”张艳萍解释道。

旁边也有其他领物资的人劝道:“对啊,你别吵吵,一会儿再把僵尸引来。”

一听这话,那男人似乎更来劲儿了,为了让张艳萍快点就范,他倒提高了嗓门:“后面还不知道啥情况呢,最后剩下多少,你给不给,谁也没办法,谁也不知道。”

又有一个女人掺和进来,和那男人像是两口子:“对啊,谁现在不来领物资那是活该,那是自己不想活了,你还给他们留着?再不来你还给送去是吗?”

见张艳萍没有立刻回话,那男的冲着一旁的人说道:“儿子,别管他们,给我拿。”

“真踏马的,怎么哪都有这种白痴?”我自言自语道,气得我直锤窗台。

晓颜也在我旁边看着,她倒平静得多,“那男的是笃定了武警不会对他们开枪。”

我俩这么说着,楼下已经乱作一团。

武警跑过来阻拦,那男的和他儿子跟武警拉扯起来,妈妈则在一旁扯着脖子大喊:“都看见了吗!打人啦!不给东西还打人!”

我勒个去,“我特么下去教训教训这一家子。”

晓颜刚要拦我,楼下就传来了尖叫声。

不好,我意识到最坏的事发生了。

只见从墙头上翻进来十多个僵尸,从小区大门的方向也跑过来好几个。围观的几个人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有的已经被就地扑倒。

两名武警赶忙近距离射击,掩护大伙逃跑。张艳萍指挥剩下的人就近先进楼道。那个儿子忙着往兜子里装吃的,是最晚一个发觉的。眼看僵尸扑到跟前,他一把揪住张艳萍推到最近的僵尸身上,得了空隙自己钻进了楼道。

紧接着一名武警站在物资堆上扫射,很快被勾了下来。另一名见状且退且打,临近楼道大门。最开始那男的居然一把抢去了武警的步枪,然后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并关上大门。他一定是怕武警进去后报复他们,所以直接灭了口,还得了枪,掌握了主动权。

居委会主任和两名武警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牺牲了。在为大家争取物资以后被人害死了。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夺眶而出,那是我最尊敬和敬佩的人啊。晓颜也被吓得哭了起来,我却无暇去安慰她。

本来发现事情不对我打开手机想要录下来,等到得救了把这个公之于众,结果一切发生的太快,手机开机的功夫就什么都结束了,现在等于是毫无证据。

英雄不能白死!我在心中起誓,在全面得救之前,定要这一家人血债血偿!

第十章

过了很久,楼下的僵尸逐渐游荡着散去了。楼下又响起了枪声,是那个老男人走出楼道,清理了剩下的两个僵尸。

他捡起地上的另一把枪扔给儿子,那儿子也不说话,把枪背在身上就和女人一起往楼道里搬物资。

原来他们就住在离物资最近的那个楼栋,和我住的楼横排紧挨着。

我趴在窗台仔细看着,男人拿着枪放哨,女人和儿子一趟一趟搬运物资。在二楼阳台和窗户里能隐约看到他们的身影,就是二楼左手的单元。

知道他们住在哪了,这让后面的事成为了可能。

他们三口,有两把枪,还据守在单元房里,我要好好制定一个计划。

我日思夜想,白天一边想一边趴在窗台上观察,夜里则睡得很少,计划在脑海里反复构想反复论证。

这样又过了三天,终于,第四凌晨3点,我要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

“如果我成功了,那些物资我会想办法公之于众,让大伙去取,当然咱们也能拿到。如果我失败了,或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你也不要想法救我,剩下的吃的应该还够你一个礼拜的,后面就要靠你自己了。”出门前我对晓颜说。

晓颜痛哭流涕,但却坚定的点着头,“他们有枪,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让僵尸替我们做。”说完,我最后摸了一下她的脸,背着书包走下楼了。

总结上次去超市的经验,我觉得体味还是散发的太重才使那些僵尸很快发现了我。这次我事先让晓颜帮我用保鲜膜把全身都缠了一遍,只留下眼睛、鼻孔和双手。外面自然穿得严严实实的,有用胶带在羽绒服外面缠了一层,这样轻微抓伤根本奈何不了我。花露水自不必说,身上喷满了,口袋里备用的也有好几瓶。

我摸着黑走到楼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剪刀,开始收集小区内的晾衣绳。这样的旧社区,凡是距离合适的暖气管路支柱还有大树之间都会有那种晾衣绳。

我把它们都剪下来塞进包里,感觉长度够了,然后上到我家所在的楼顶。

把包里的绳子收尾相连,系死扣,连成一条绳子。从包里拿出无人机,开机后看电量还有一半,足够用了。

我把绳子一头栓在楼顶的通风烟道上,材质是水泥的,很结实。另一头拴在无人机上飞去对面,也就是我目标那个楼顶降落。

选在凌晨行动,也就是为了这根绳子不被发现。

我又上到对面目标的楼顶,把绳子的另一头固定好,解放出无人机另有它用。

然后下到楼下,搬了一辆共享单车和一把破椅子悄悄放到了那个三口之家二楼半的楼道里,保证开门不被看到的地方。

在他家楼下的路边整理出那天发物资留下的较整齐的箱子,码放好。这个位置我也仔细想过,要让他们在窗户能看到,又不至于太明显,反倒失真了。

这些都准备妥当,我一看表已经凌晨5点半了。我就在他家单元门门口悄无声息的坐了下来,我在等待时机。

直到早上9点多,我听到屋内开始有动静了,三个人渣起床了。

又坐了一会儿,我开始行动。我走到201,就是他家对面的单元门口,小声的敲门。本来小区内的幸存者就寥寥无几了,据观察这家也没有动静,果不出意料,没人应门。

我转身来敲他家的门,同样很小声。

“有人吗?有人务必开下门。”我小声说道。

不出意料,他们没有开门,一定从门洞里观察我很久,见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活人才回了一句,“干什么的?”

我心里一阵欣喜,回话了就好。

“我是军代表,万幸又找到了幸存者。我来事要通知你们,地面部队很快就会赶来,我们被先派过来了解情况,顺便派发些物资。”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可不要出门啊,外面还很危险,我们吃了特效药能不被僵尸发现。在军队赶来之前,你们还是好好待在家里,等待物资。”

我自认为自己表现得相当完美,屋内没有回话,显然还不能相信我,但我也没让他们做什么,这样有助于消除戒心。而听到他们起床我才敲门,也是为增加他们应门的概率,懒在床上没准就不想答话了。

我没有懈怠,要把戏演完,于是转身上楼,继续敲门。一直敲到4楼才停了下来。

又坐了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走下楼去。估计他们已经从窗户看到了我放的假物资箱。我又假意走进旁边的楼栋,不管他们看没看到,我一定不能露了马脚。

就这样每一个楼栋都进去待会,直到把他们那个楼的所有栋都走过来了,我又绕回了他家那栋楼的侧面。

戏已做足了,要开始实施计划的最后部分了。

他家楼侧面便是通向小区大门的主干道,这里从他家窗户又什么也看不到。

我走到小区大门,外面游荡的僵尸可是不少。我拿出晓颜的手机,音量调到最大,设了一个15分钟的闹钟,放在地上,这正好也是之前实验过的花露水失效的时间。

然后我拿出塑料袋,里面是浸在花露水里的生肉,其实已经变败发臭,但僵尸会喜欢。

自手机的位置开始,每隔4、5步便放下一块肉。我避开路上的废弃车辆,找了一条相对宽敞的通路,一直把肉放到整栋楼的拐角处,然后放下无人机,把摄像头对准大门。

再往后就要小心了,为了不被他们看到,我贴着墙根继续放肉,顺便搬了两个箱子进入楼道。一直把肉放到一楼半的位置,还是确保从门洞里看不见。

我一直看表掐着时间,这一套操作完成正好15分钟。我走到门口,用墙挡着打开无人机遥控器上的屏幕。手机的闹铃应该已经响了,大门口聚集了不少的僵尸,并且开始顺着吗一路的肉片往里面来了。

我把手柄放进书包,镇定了一下,呼了口气,开始敲门。

“干什么?”里面人不耐烦的说道。

刚才已经说明了来意,现在又在这跟我装什么凶神恶煞,等着拿你们的物资吧,白痴。

我这么想着,嘴里却说道:“我来送物资了,放门口了啊,你们自己拿吧,拿完别忘关好门。”

说完,我把手里的箱子在门洞前一举,我只当他们正在门洞里看着,然后转头朝楼上走去,留下了门口的箱子。

到了二楼半,我马上藏在楼梯后面观察,手里抓紧了事先准备好的共享单车,只等他们开门。

我认为如果是我那一定会开门拿东西的,因为没有任何代价,人都走了,就剩下东西,三秒钟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又拿出无人机手柄看了一眼,僵尸们争抢着腐肉,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一脚将无人机踢飞了。

快啊,再晚会儿就来不及了,等僵尸都上来了,一切就都完了。

我心急如焚,门迟迟就是不见打开,我心里凉了半截,这时候他们如果从阳台往外看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僵尸。这计划真的是不完美,不确定因素太多,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就在我几乎听到僵尸的声音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第十一章

那男人让人厌恶的张相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倒不甚戒备,低头去取物资箱。用手一拿,立刻发现了是空的。

这时屋内的儿子大喊道:“爸,快关门,楼下有僵尸!”

我感觉那一刻我的嘴角一定是向上扬起的。我双手抓起共享单车,抡起来朝门砸了过去,正拍在那男人的背上。他刚起身,就要进屋,破木椅子又拍了过去。

这次他敏锐的用手臂挡了一下,一屁股又坐在了共享单车上。

僵尸们已经杀到,他慌乱的起身想要关门,却被椅子和车卡住。还没等伸腿踹一脚那椅子,就被汹涌的僵尸潮冲进屋内,连惨叫都没听到两声。

我就站在二楼半看着,就像在看一个微型水坝放水。复仇的快感席卷全身,我能感觉出眼泪夺眶而出,划过脸上的保鲜膜。

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我转头向楼顶跑去,我的晓颜还在家等着我呢。

两楼之间的晾衣绳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楼下成片的僵尸已经挤不进他家的楼栋,在外面暴躁的寻找着食物。

我手脚并用,爬上了晾衣绳。我倒挂在绳子下面,一点一点往家的方向爬过去。

我感到精疲力竭,但求生的欲望让我坚持着往前爬。下面是僵尸的海洋,它们都抬头看着我,渴望着我失足掉下去。

我终于爬过了一半的路程,我仰头看到了窗内的晓颜,看到了她无限期盼的眼神。

嘣的一声,晾衣绳断开了,我拽着绳子的一头被重重的拍在了楼面上。我脑子里一片懵,把残存的精力全部用在了手上,死死抓紧绳子。

我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发现自己正悬在三楼的位置,根本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了。

也许是花露水失效了,下面的僵尸全都围了过来。我双手死死抓着绳子,根本腾不出手来去喷花露水了。

更糟的是僵尸们都挤在一起,后面的就踩着前面的往上爬,渐渐地在墙边形成了一个僵尸堆,不一会儿已经堆到二楼了。

妈的,完了。机关算尽没算到绳子会断。我早该想到,那些绳子一直风吹日晒,只要有一根不结实也就是现在这种结果了。咳,算了,不重要了,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晓颜,但愿她能够利用那些吃的熬到黎明来临吧。

我的手渐渐地没有了知觉,掉下去应该就是很快的事了。我尽力了,我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忽然一声巨响,我猛得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小区围墙同时倒下了。出现在那里的是并排的三辆装甲车,红旗招展,无数的人民军队充斥期间。

我看到数条火龙从那军阵里同时喷了出来,喷到僵尸堆上,它们马上变成了焦黑的雕像。

我意识模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我只记得我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立刻出现了晓颜温柔的脸庞。

她抚摸着我的额头像是在抚慰我疲惫的心灵。

我赶忙坐起身,打量四周,发现我俩正处于一辆军车内,身上正盖着一条舒适的毯子。

她告诉我,我们得救了,人民军队清理了那片区域,很快整个c市都会被清理干净。现在我们要去市郊的隔离点隔离三天,然后就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从车里出来,我看到到处都是军车和直升机还有整齐的队伍。

一系列的登记后,我们被各自安排在单独的活动板房内隔离。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期间我俩都给远在乡下的父母打通了电话,得知他们那里已经建成了一个大的指挥所,军队越聚越多,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我紧紧抱着晓颜,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我们回家吧,回到父母身边。”我对她说。

“好。”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舒缓,让人陶醉。

这时,电视机里播放一则新闻,我俩还有其他一些幸存者都凑到跟前观看。

这是外交部长在新闻发布会上向全世界的讲话,他一反常态的眼含泪光,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病毒已经基本得到控制,我们组织了有效的,并全力搜救幸存者,现在已将病毒控制在了城市内的核心区域,全面清理指日可待。这次的病毒席卷我国7个大中城市,直接的人口损失已达到5千万。

众所周知,m国运抵c市的冷鲜集装箱是病毒最开始的源头。而m国所说的因意外泄漏导致的病毒传播这种说法是不负责任的,是不能被理解的!在我们看来,这样的意外等同于宣战,我们不会坐视不理。最后我只想说一句,我们有句老话: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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