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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三是什么星座(农历四月十三是什么星座)

时间:2024-01-26 15:31:52 作者:隐身守侯 来源:网友投稿

本文目录一览:

跟随陆军某部某汽车班穿越川藏线,感受他们的成长与梦想

跟随陆军某部某汽车班穿越川藏线——

青春之路 梦想之路

■解放军报记者 程雪 通讯员 郭宏 马俊 贾宇翔

从高空俯瞰,镶嵌在群山之间的川藏线上,一条长长的车队正沿着蜿蜒的道路不断前进。

川藏线东起四川成都,西至西藏拉萨,全程2000余公里,沿途需要翻越10余座海拔在4000米以上的高山,跨越10余条江河,是周边四省进入西藏的主要道路。

提起川藏线,人们并不陌生。很多人熟悉川藏线,是因为川藏线沿途的美丽风景。沿着这条道路一直向前,可以看到折多山、理塘草原、金沙江、然乌湖等美丽的自然风光。

陆军某部汽车兵们常年奔驰在川藏线上,让这条逶迤千里的交通大动脉成为一条钢铁运输线。

这是一条青春之路,也是一条梦想之路。日前,记者跟随陆军某部某汽车班穿越川藏线,感受一群汽车兵的成长与梦想。

陆军某部汽车兵在川藏线上行驶。陈忠涛 摄

和千里川藏线一起成长

坐在驾驶座位上,中士王蕾淋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脑门上涔满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始终盯着前方,不敢分神。

此刻,前方的道路一面贴着高山,一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

川藏汽车兵把每次执行任务称为“上线”。今天,是王蕾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线”。

看着前方的路况,王蕾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还好师傅在旁边,要不然真怕自己一个失误,就冲下山坡,掉进万丈深渊。”他说。

驾驶室内,坐在王蕾淋旁边的,是班长赵华。别看赵华今年只有27岁,如今他已经是一个“上线”9年的“老川藏线”了。

一路上,赵华紧盯着王蕾淋的操作,时不时地给出一些建议。赵华沉着冷静应对川藏线复杂路况的样子,让记者感觉在他身上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

“和他一样,我也是从心惊胆战中过来的。”赵华话语中透着平淡。

那年,赵华如愿成为一名汽车兵。帅气的军装、停车场里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军用运输车,让赵华对驾驶军车行驶川藏线心生向往。很快,赵华的向往就被狠狠地挫败了——

想要“上线”,必须通过一轮轮严格考核。专业集训时,赵华抡圆了膀子,一遍遍地打方向盘,感觉“胳膊都要脱臼了”;集训结束,他终于能跟着师傅上高原了,但他只能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驾驶资格。运输车行至川藏交界处的折多山时,4000多米的海拔高度让赵华头晕恶心,感觉“胸口就像有一个大石头压着,呼吸变得急促”。

“想要‘上线’,真的不容易。”后来,经过一轮轮考核,赵华终于获得“上线”资格,但更大的考验也随之而来。

第一次“上线”,赵华和现在的王蕾淋一样紧张。那时,川藏线的路况还很差,90%的路面都是土路,风吹路面,尘土飞扬。“一次任务下来,无论是车还是人都像是从灰堆里钻出来似的。”回想起当年,赵华感慨地说,“大家浑身上下裹满灰尘,要洗好几遍才洗得干净。”

最让赵华感慨的,还是川藏线上的暗冰路段。冬天,川藏线山坡路段,由于受到阳光照射的时间长,雪很容易融化,太阳落山以后就会在路面上形成一层光滑透明的薄冰。这层薄冰用肉眼很难注意到,车辆经过暗冰路段时容易打滑,极易发生危险。

那次途经一个暗冰转弯路段,一辆地方的旅游车突然急速迎面驶来。着急避让的赵华忘记了道路上的暗冰,刹车一下子踩到底,汽车开始打滑甩尾。“还好我师傅在一旁及时采取措施,要不然我就顺着山坡冲下悬崖了。”回忆当时情景,赵华至今心有余悸。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赵华意识到:“行驶在川藏线上,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

“我们是和千里川藏线一起成长的。”那次经历以后,年轻的赵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9年时间过去,赵华见证着川藏线变得越来越好,对路况越来越熟悉,驾驶技能也越来越精湛。

车队继续向前进。看着前方,王蕾淋坚定地说:“我一定不辜负班长的期望,争取早日独立‘上线’!”

陆军某部二级上士赵华正在检查车辆。陈忠涛 摄

“家”是要用心呵护的

“这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牦牛肉干,你尝尝!”沿途休息时,赵华从主驾座位后面的纸箱子里,掏出了很多零食,摆在记者面前。

“班长,您车上竟然藏了这么多好吃的。”记者惊讶地说。“偷偷告诉你,这也是川藏汽车兵的一个小传统。”赵华笑着说。

看见记者疑惑,王蕾淋连忙解释。原来,以前路况不好,常常遇到堵车,如果遇到塌方或者泥石流,他们甚至要被困在山中好几天,这直接导致了大家不能及时到达兵站吃饭。为了在军用食品之外给自己更多选择,他们往往都会在出发前去超市采购一些零食备用。

由于一天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车上度过,他们更愿意把运输车中这一方小小天地称呼为“家”。

“家”是要用心呵护的。这一点,记者从眼前锃光瓦亮的挡风玻璃上就能感受到。其实,记者乘坐的这台看起来崭新的运输车,已经服役了不少年头。它之所以这么整洁干净,全靠班长和战友们的精心维护保养。

每次中途抵达兵站休息,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擦车,紧接着就是对车辆的“体检保养”。从螺丝到发动机,车上的每个零部件,都在他们的保养范围之内。

川藏线上,汽车兵不仅要会开车,还得会修车。在这个班的战友眼里,班长赵华是公认修车技能最好的一个。一次,任务途中一台车抛锚,别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找到故障位置。赵华上车,很快找到原因并排除了故障。

二级上士邓朝阳觉得,班长赵华是个特别较真的人,说他“吹毛求疵”也不为过。“他的眼睛里容不得大家开车的小毛病和痼癖动作。”在邓朝阳的记忆里,对于每个弯道用多大的油门、打方向盘时手放在方向盘的几点钟方向等细节,赵华都有着具体规定。

几趟任务下来,邓朝阳特别感激赵华身上的这股较真劲。

一次执行任务,邓朝阳驾驶车辆拉着重物爬坡。当时,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班长叮嘱的细节:在坡底就要提前加足动力,做好冲坡准备,否则车很容易熄火,影响整个车队的进程……

如今,班里的很多战友“放单”后带教其他新兵,也成了和赵华一样较真的人。副班长李继奎说:“班长教给大家的,不仅仅是一种驾驶技能,更是一股面对人生的劲头。”

大家都明白,在川藏线上开车,稍微有一点失误都可能造成车毁人亡。班长身上这股较真劲头,意味着每一名川藏汽车兵的生命安全,意味着他们执行任务返回时,等候的家人能看到他们平安归来。

一路跟着汽车兵在川藏线上行驶,记者透过窗户向外望,悬崖底部那时不时出现的汽车残骸裸地展示了生命的脆弱,让人直观地感受到川藏线的危险。

晚上到达兵站,车队休息。冷风中,看着赵华检修车辆时认真地拧紧每一个螺丝,记者想起之前有人将“在川藏线上行驶”比作“在锈蚀的钢丝绳上行走”。那一刻,记者觉得,即便是生锈的钢丝绳,川藏汽车兵也会想办法除掉表面的铁锈,使之成为平坦安全的通途。

清晨,陆军某部二级上士张宪来在车边洗漱。陈忠涛 摄

这里有全部的青春和热爱

江水澎湃,沿途植被茂密、山花烂漫,一座大桥飞架帕隆藏布江。此刻,记者丝毫感觉不到,车队正走在曾经让人谈路色变的川藏线“死亡路段”——通麦天险。

如今,曾经的天险已经成为许多“自驾318”的游客拍照打卡的地方。

“是不是有很多朋友跟你们讨教川藏线旅行攻略啊!”记者问。

听到这话,邓朝阳笑了笑,乐呵呵地说:“没错,听我描述川藏线上的美景,朋友们都羡慕得不得了。”

邓朝阳家里,电视上经常循环播放有关川藏汽车兵的军事纪录片。邓朝阳6岁的堂妹常常一边指着电视,一边问:“这里面有哥哥吗?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休假时,堂妹常常围着他转,邓朝阳就对着纪录片里的画面,给堂妹讲述自己到过的地方、见过的风景,以及他和战友们的故事。

在川藏线上见过的无数美景中,邓朝阳最难以忘怀的,是车队行驶到藏区时的一幕幕。

远远见到军车驶来,几个藏族的小朋友早早地跑到路边,整整齐齐地站好,等到车队临近,齐刷刷举起右手,敬起一个个不标准的军礼。这时,邓朝阳总会立刻回敬军礼,在小朋友们亮闪闪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小朋友对他们的尊崇与爱戴。“这是只有解放军叔叔才有的专属待遇。”邓朝阳笑着说。

还有一幕发生在怒江天险处的大桥旁边。西藏昌都,怒江天险。一座桥墩孤零零地立在江边。每当路过这座桥墩,邓朝阳和战友们都会鸣笛致敬。当年在修筑怒江大桥时,一位战士长眠在这里。“今日川藏线的发展,离不开先辈们的付出。”邓朝阳说。

在班长赵华的脑海中,师傅亲身经历过的一个画面至今让他感到震撼——

铁索桥上,一块块木板拼成的桥面上,汽车兵们驾驶运输车依次过桥。铁索桥承重能力有限,一次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车轮压到木板上,车体随铁索桥一起晃动。有时轮胎掉进木板的缝隙,官兵们只能靠人力把车轮从缝隙中弄出来。

站在晃动的木板上,脚下滔滔江水如万马奔腾一路而下。一次一辆地方车过江,铁索桥突然断裂,车辆掉进江里,很快就被水冲走了。

2016年4月13日,西藏最大跨度斜拉桥——迫龙沟特大桥通车,标志着川藏线通麦天险14公里“死亡路段”成为历史。

循着赵华手指的方向,记者看到,新修建的迫龙沟特大桥不远处,有一座锈迹斑斑的铁索桥。

如今这座钢索桥已经暂停使用,成为往来游客参观的一个重要地点。往来于此的人们,看着钢索桥,纷纷感慨川藏线之险,更赞叹曾经行驶在这架钢索桥上的汽车兵的勇敢。

渐渐地,川藏线上的汽车兵们也成了这条路上美丽的风景线。川藏线上的一辆辆运输车就像一个个流动的堡垒,连在一起,成了川藏线上一道坚固的绿色防线。沿途百姓看到他们,总会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王蕾淋计划,今年休假一定要带爸妈自驾游玩一趟川藏线,让他们看看自己走过的地方。毕竟,这里有他和战友们全部的青春和热爱。

陆军某部二级上士杨来指挥车辆摆放。陈忠涛 摄

心在路上,路在心上

■解放军报记者 程雪

清晨,从三级军士长余小启的驾驶座位向远方望去,一条蜿蜒的公路不断向远方延伸,公路两旁的大山笼罩在层层云雾之中。

陆军某部汽车兵们又一次出发了。驾驶室内,余小启机敏地观察着道路两边的情况,娴熟地操控着方向盘。当初,戴着大红花参军入伍时,完全不会开车的余小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川藏汽车兵,而且一干就是10几年。

川藏线,道路危险,环境艰苦,被称为“生死线”。常年行驶在这条路上的汽车兵最清楚其间的辛苦与付出:高低海拔路段不断切换,心脏随着不断变化的气压时而收缩,时而扩张;高原强烈的紫外线和干燥的空气让他们的嘴唇变干皲裂;高原含氧量不到内地的60%,汽车兵们常常感到手足麻木……

“车过二郎山,如过鬼门关”“百步之内必有险情,十里之内埋忠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然乌到中坝”……早在参加川藏汽车兵集训时,下士吴刚就听说川藏汽车兵中间流传的这些顺口溜。直到这次任务,吴刚第一次驾驶军车行驶川藏线,那些顺口溜被一一验证。

“没有上过川藏线的汽车兵,不会真正体会到‘川藏汽车兵’这5个字的含义。”二级上士张宪来至今记得这样一幕——

车队行驶至“怒江72拐”,由十几辆摩托车组成的自驾游队伍迎面驶来,立刻朝着他们的车队,竖起大拇指点赞致敬。

那一刻,张宪来坐在驾驶座位上,腰杆挺得直直的:“成为川藏汽车兵,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心在路上,路在心上。车队向远方飞驰而去,川藏汽车兵将自己绝大部分的时间,连同自己的情感都倾注在这条与自己朝夕相伴的路上。

这条路,见证过他们的喜悦——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考核,吴刚终于等到了自己成功“放单”的这一天。这意味着,往后的日子,他可以独立驾驶一台军车行驶川藏线执行任务。晚上休息,他激动地打视频电话给远方的家人:“妈,我终于‘放单’了!”“真棒,儿子!”电话两端,喜悦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这条路,见证过他们的不舍——

那一天,老兵李林云退伍前,最后一次驾车行驶川藏线。10多年的驾驶生涯里,他已经走了几十趟川藏线,可他从没感觉到厌倦。途中到兵站休息时,他拿着洗干净的抹布一遍遍擦车。坐进驾驶室,想起自己就要离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李林云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方向盘上……

这条路,见证过他们的牵挂——

在驻地营区里,有一座名叫“望夫”的小桥。每次车队出发前,家属们都会在此目送即将出征的车队远行,直到车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她们等啊等,盼啊盼,直到汽车兵平安归来,她们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跨过山川和大河,车队继续向前行驶着。此刻,看到带教的徒弟谢纪彬在此次的任务中驾驶水平有了很大进步,余小启特别开心。

望向远方,余小启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次驾车行驶川藏线时的模样,想起了这些年一路走来经历过的酸甜苦辣。

“不要怕前面的路很远很险,只要坚定地走下去,在路的前方,总能看见梦想挥手相迎的样子。”余小启眯着眼,笑着说。

(采访中得到冯正荣、张朝林、包洪超、龚诚、余景龙、张宏皓、周廷熙、孙鹏、杨攀大力协助,特此致谢)

来源: 解放军报

跟随陆军某部某汽车班穿越川藏线,感受他们的成长与梦想

跟随陆军某部某汽车班穿越川藏线——

青春之路 梦想之路

■解放军报记者 程雪 通讯员 郭宏 马俊 贾宇翔

从高空俯瞰,镶嵌在群山之间的川藏线上,一条长长的车队正沿着蜿蜒的道路不断前进。

川藏线东起四川成都,西至西藏拉萨,全程2000余公里,沿途需要翻越10余座海拔在4000米以上的高山,跨越10余条江河,是周边四省进入西藏的主要道路。

提起川藏线,人们并不陌生。很多人熟悉川藏线,是因为川藏线沿途的美丽风景。沿着这条道路一直向前,可以看到折多山、理塘草原、金沙江、然乌湖等美丽的自然风光。

陆军某部汽车兵们常年奔驰在川藏线上,让这条逶迤千里的交通大动脉成为一条钢铁运输线。

这是一条青春之路,也是一条梦想之路。日前,记者跟随陆军某部某汽车班穿越川藏线,感受一群汽车兵的成长与梦想。

陆军某部汽车兵在川藏线上行驶。陈忠涛 摄

和千里川藏线一起成长

坐在驾驶座位上,中士王蕾淋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脑门上涔满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始终盯着前方,不敢分神。

此刻,前方的道路一面贴着高山,一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

川藏汽车兵把每次执行任务称为“上线”。今天,是王蕾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线”。

看着前方的路况,王蕾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还好师傅在旁边,要不然真怕自己一个失误,就冲下山坡,掉进万丈深渊。”他说。

驾驶室内,坐在王蕾淋旁边的,是班长赵华。别看赵华今年只有27岁,如今他已经是一个“上线”9年的“老川藏线”了。

一路上,赵华紧盯着王蕾淋的操作,时不时地给出一些建议。赵华沉着冷静应对川藏线复杂路况的样子,让记者感觉在他身上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

“和他一样,我也是从心惊胆战中过来的。”赵华话语中透着平淡。

那年,赵华如愿成为一名汽车兵。帅气的军装、停车场里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军用运输车,让赵华对驾驶军车行驶川藏线心生向往。很快,赵华的向往就被狠狠地挫败了——

想要“上线”,必须通过一轮轮严格考核。专业集训时,赵华抡圆了膀子,一遍遍地打方向盘,感觉“胳膊都要脱臼了”;集训结束,他终于能跟着师傅上高原了,但他只能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驾驶资格。运输车行至川藏交界处的折多山时,4000多米的海拔高度让赵华头晕恶心,感觉“胸口就像有一个大石头压着,呼吸变得急促”。

“想要‘上线’,真的不容易。”后来,经过一轮轮考核,赵华终于获得“上线”资格,但更大的考验也随之而来。

第一次“上线”,赵华和现在的王蕾淋一样紧张。那时,川藏线的路况还很差,90%的路面都是土路,风吹路面,尘土飞扬。“一次任务下来,无论是车还是人都像是从灰堆里钻出来似的。”回想起当年,赵华感慨地说,“大家浑身上下裹满灰尘,要洗好几遍才洗得干净。”

最让赵华感慨的,还是川藏线上的暗冰路段。冬天,川藏线山坡路段,由于受到阳光照射的时间长,雪很容易融化,太阳落山以后就会在路面上形成一层光滑透明的薄冰。这层薄冰用肉眼很难注意到,车辆经过暗冰路段时容易打滑,极易发生危险。

那次途经一个暗冰转弯路段,一辆地方的旅游车突然急速迎面驶来。着急避让的赵华忘记了道路上的暗冰,刹车一下子踩到底,汽车开始打滑甩尾。“还好我师傅在一旁及时采取措施,要不然我就顺着山坡冲下悬崖了。”回忆当时情景,赵华至今心有余悸。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赵华意识到:“行驶在川藏线上,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

“我们是和千里川藏线一起成长的。”那次经历以后,年轻的赵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9年时间过去,赵华见证着川藏线变得越来越好,对路况越来越熟悉,驾驶技能也越来越精湛。

车队继续向前进。看着前方,王蕾淋坚定地说:“我一定不辜负班长的期望,争取早日独立‘上线’!”

陆军某部二级上士赵华正在检查车辆。陈忠涛 摄

“家”是要用心呵护的

“这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牦牛肉干,你尝尝!”沿途休息时,赵华从主驾座位后面的纸箱子里,掏出了很多零食,摆在记者面前。

“班长,您车上竟然藏了这么多好吃的。”记者惊讶地说。“偷偷告诉你,这也是川藏汽车兵的一个小传统。”赵华笑着说。

看见记者疑惑,王蕾淋连忙解释。原来,以前路况不好,常常遇到堵车,如果遇到塌方或者泥石流,他们甚至要被困在山中好几天,这直接导致了大家不能及时到达兵站吃饭。为了在军用食品之外给自己更多选择,他们往往都会在出发前去超市采购一些零食备用。

由于一天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车上度过,他们更愿意把运输车中这一方小小天地称呼为“家”。

“家”是要用心呵护的。这一点,记者从眼前锃光瓦亮的挡风玻璃上就能感受到。其实,记者乘坐的这台看起来崭新的运输车,已经服役了不少年头。它之所以这么整洁干净,全靠班长和战友们的精心维护保养。

每次中途抵达兵站休息,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擦车,紧接着就是对车辆的“体检保养”。从螺丝到发动机,车上的每个零部件,都在他们的保养范围之内。

川藏线上,汽车兵不仅要会开车,还得会修车。在这个班的战友眼里,班长赵华是公认修车技能最好的一个。一次,任务途中一台车抛锚,别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找到故障位置。赵华上车,很快找到原因并排除了故障。

二级上士邓朝阳觉得,班长赵华是个特别较真的人,说他“吹毛求疵”也不为过。“他的眼睛里容不得大家开车的小毛病和痼癖动作。”在邓朝阳的记忆里,对于每个弯道用多大的油门、打方向盘时手放在方向盘的几点钟方向等细节,赵华都有着具体规定。

几趟任务下来,邓朝阳特别感激赵华身上的这股较真劲。

一次执行任务,邓朝阳驾驶车辆拉着重物爬坡。当时,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班长叮嘱的细节:在坡底就要提前加足动力,做好冲坡准备,否则车很容易熄火,影响整个车队的进程……

如今,班里的很多战友“放单”后带教其他新兵,也成了和赵华一样较真的人。副班长李继奎说:“班长教给大家的,不仅仅是一种驾驶技能,更是一股面对人生的劲头。”

大家都明白,在川藏线上开车,稍微有一点失误都可能造成车毁人亡。班长身上这股较真劲头,意味着每一名川藏汽车兵的生命安全,意味着他们执行任务返回时,等候的家人能看到他们平安归来。

一路跟着汽车兵在川藏线上行驶,记者透过窗户向外望,悬崖底部那时不时出现的汽车残骸裸地展示了生命的脆弱,让人直观地感受到川藏线的危险。

晚上到达兵站,车队休息。冷风中,看着赵华检修车辆时认真地拧紧每一个螺丝,记者想起之前有人将“在川藏线上行驶”比作“在锈蚀的钢丝绳上行走”。那一刻,记者觉得,即便是生锈的钢丝绳,川藏汽车兵也会想办法除掉表面的铁锈,使之成为平坦安全的通途。

清晨,陆军某部二级上士张宪来在车边洗漱。陈忠涛 摄

这里有全部的青春和热爱

江水澎湃,沿途植被茂密、山花烂漫,一座大桥飞架帕隆藏布江。此刻,记者丝毫感觉不到,车队正走在曾经让人谈路色变的川藏线“死亡路段”——通麦天险。

如今,曾经的天险已经成为许多“自驾318”的游客拍照打卡的地方。

“是不是有很多朋友跟你们讨教川藏线旅行攻略啊!”记者问。

听到这话,邓朝阳笑了笑,乐呵呵地说:“没错,听我描述川藏线上的美景,朋友们都羡慕得不得了。”

邓朝阳家里,电视上经常循环播放有关川藏汽车兵的军事纪录片。邓朝阳6岁的堂妹常常一边指着电视,一边问:“这里面有哥哥吗?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休假时,堂妹常常围着他转,邓朝阳就对着纪录片里的画面,给堂妹讲述自己到过的地方、见过的风景,以及他和战友们的故事。

在川藏线上见过的无数美景中,邓朝阳最难以忘怀的,是车队行驶到藏区时的一幕幕。

远远见到军车驶来,几个藏族的小朋友早早地跑到路边,整整齐齐地站好,等到车队临近,齐刷刷举起右手,敬起一个个不标准的军礼。这时,邓朝阳总会立刻回敬军礼,在小朋友们亮闪闪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小朋友对他们的尊崇与爱戴。“这是只有解放军叔叔才有的专属待遇。”邓朝阳笑着说。

还有一幕发生在怒江天险处的大桥旁边。西藏昌都,怒江天险。一座桥墩孤零零地立在江边。每当路过这座桥墩,邓朝阳和战友们都会鸣笛致敬。当年在修筑怒江大桥时,一位战士长眠在这里。“今日川藏线的发展,离不开先辈们的付出。”邓朝阳说。

在班长赵华的脑海中,师傅亲身经历过的一个画面至今让他感到震撼——

铁索桥上,一块块木板拼成的桥面上,汽车兵们驾驶运输车依次过桥。铁索桥承重能力有限,一次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车轮压到木板上,车体随铁索桥一起晃动。有时轮胎掉进木板的缝隙,官兵们只能靠人力把车轮从缝隙中弄出来。

站在晃动的木板上,脚下滔滔江水如万马奔腾一路而下。一次一辆地方车过江,铁索桥突然断裂,车辆掉进江里,很快就被水冲走了。

2016年4月13日,西藏最大跨度斜拉桥——迫龙沟特大桥通车,标志着川藏线通麦天险14公里“死亡路段”成为历史。

循着赵华手指的方向,记者看到,新修建的迫龙沟特大桥不远处,有一座锈迹斑斑的铁索桥。

如今这座钢索桥已经暂停使用,成为往来游客参观的一个重要地点。往来于此的人们,看着钢索桥,纷纷感慨川藏线之险,更赞叹曾经行驶在这架钢索桥上的汽车兵的勇敢。

渐渐地,川藏线上的汽车兵们也成了这条路上美丽的风景线。川藏线上的一辆辆运输车就像一个个流动的堡垒,连在一起,成了川藏线上一道坚固的绿色防线。沿途百姓看到他们,总会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王蕾淋计划,今年休假一定要带爸妈自驾游玩一趟川藏线,让他们看看自己走过的地方。毕竟,这里有他和战友们全部的青春和热爱。

陆军某部二级上士杨来指挥车辆摆放。陈忠涛 摄

心在路上,路在心上

■解放军报记者 程雪

清晨,从三级军士长余小启的驾驶座位向远方望去,一条蜿蜒的公路不断向远方延伸,公路两旁的大山笼罩在层层云雾之中。

陆军某部汽车兵们又一次出发了。驾驶室内,余小启机敏地观察着道路两边的情况,娴熟地操控着方向盘。当初,戴着大红花参军入伍时,完全不会开车的余小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川藏汽车兵,而且一干就是10几年。

川藏线,道路危险,环境艰苦,被称为“生死线”。常年行驶在这条路上的汽车兵最清楚其间的辛苦与付出:高低海拔路段不断切换,心脏随着不断变化的气压时而收缩,时而扩张;高原强烈的紫外线和干燥的空气让他们的嘴唇变干皲裂;高原含氧量不到内地的60%,汽车兵们常常感到手足麻木……

“车过二郎山,如过鬼门关”“百步之内必有险情,十里之内埋忠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然乌到中坝”……早在参加川藏汽车兵集训时,下士吴刚就听说川藏汽车兵中间流传的这些顺口溜。直到这次任务,吴刚第一次驾驶军车行驶川藏线,那些顺口溜被一一验证。

“没有上过川藏线的汽车兵,不会真正体会到‘川藏汽车兵’这5个字的含义。”二级上士张宪来至今记得这样一幕——

车队行驶至“怒江72拐”,由十几辆摩托车组成的自驾游队伍迎面驶来,立刻朝着他们的车队,竖起大拇指点赞致敬。

那一刻,张宪来坐在驾驶座位上,腰杆挺得直直的:“成为川藏汽车兵,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心在路上,路在心上。车队向远方飞驰而去,川藏汽车兵将自己绝大部分的时间,连同自己的情感都倾注在这条与自己朝夕相伴的路上。

这条路,见证过他们的喜悦——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考核,吴刚终于等到了自己成功“放单”的这一天。这意味着,往后的日子,他可以独立驾驶一台军车行驶川藏线执行任务。晚上休息,他激动地打视频电话给远方的家人:“妈,我终于‘放单’了!”“真棒,儿子!”电话两端,喜悦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这条路,见证过他们的不舍——

那一天,老兵李林云退伍前,最后一次驾车行驶川藏线。10多年的驾驶生涯里,他已经走了几十趟川藏线,可他从没感觉到厌倦。途中到兵站休息时,他拿着洗干净的抹布一遍遍擦车。坐进驾驶室,想起自己就要离开眼前这熟悉的一切,李林云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方向盘上……

这条路,见证过他们的牵挂——

在驻地营区里,有一座名叫“望夫”的小桥。每次车队出发前,家属们都会在此目送即将出征的车队远行,直到车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她们等啊等,盼啊盼,直到汽车兵平安归来,她们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跨过山川和大河,车队继续向前行驶着。此刻,看到带教的徒弟谢纪彬在此次的任务中驾驶水平有了很大进步,余小启特别开心。

望向远方,余小启仿佛看到了自己第一次驾车行驶川藏线时的模样,想起了这些年一路走来经历过的酸甜苦辣。

“不要怕前面的路很远很险,只要坚定地走下去,在路的前方,总能看见梦想挥手相迎的样子。”余小启眯着眼,笑着说。

(采访中得到冯正荣、张朝林、包洪超、龚诚、余景龙、张宏皓、周廷熙、孙鹏、杨攀大力协助,特此致谢)

来源: 解放军报

鉴往知来丨景德镇的古与今

新华社南昌10月12日电 题:景德镇的古与今

新华社记者

这是一座在中国乃至世界版图上都独一无二的城市——景德镇,千年瓷都。因瓷而生、因瓷而兴,泥与火的交融创造了无数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成就了一个城市依靠单一手工业支撑千年的奇迹。

今天,古老的景德镇正以独特的方式焕发新意:老瓷厂变身创意街区,一个个文化艺术新地标接连涌现,3万多名来自各地的“景漂”在这里聚集……在建设国家陶瓷文化传承创新试验区的进程中,这座手工艺之都越来越体现出多元的气息。

有传承,也有创新;是开放,也是包容。秉持对瓷的匠心、延续千年文脉,景德镇在日新月异的变化里也守护好这座城市的根与魂。

这是景德镇明清窑作营造技艺长廊一景。新华社记者 周密 摄

坚守,呵护城市的“烟火气”

2000多年的冶陶史,1000多年的官窑史,600多年的御窑史……1000余年前,宋真宗以年号“景德”赐名,延续至今。今天,穿越千年历史,瓷——仍是这座城市最鲜明的标识。

漫步于街头巷陌,“三洲四码头、四山八坞、九条半街、十八条巷、一百零八条里弄”,一处处文化遗存讲述着瓷都变迁故事;

抟泥成器、范土为窑、瓷上作画……步入明清窑作营造技艺长廊,手工制瓷技艺在这里“活态”传承。

廊下,56岁的孙立新手持画笔,寥寥数笔,在素坯上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婴戏图。曾祖父拉坯,祖父配料,父亲将毕生画青花手艺传给了孙立新。13岁开始学艺,他43年来与瓷为伴。“瓷都要有瓷匠的坚守,代代相传才能薪火不断。”

在景德镇明清窑作营造技艺长廊里,孙立新正在绘制青花。新华社记者 周密 摄

一大批能工巧匠、完备的产业链、一个个历史文化园区……因为坚守,在现代工业大发展的今天,景德镇仍保留着最完整的手工制瓷技艺体系和古瓷都独有的魅力。

划定保护区,将散布全城的150多处老窑址、108条老街区等文化遗存列为“一号工程”进行抢救式保护修缮;成立全球首个古陶瓷基因库,用现代技术解析古代陶瓷文明的发展和变迁;老城保护再现千年古镇风韵,新城建设展现国际瓷都魅力……城市规划和布局中始终守护着“瓷”的根基。

这是近日拍摄的景德镇陶瓷博物馆。新华社记者 胡晨欢 摄

“瓷都就像一棵古树,总会在厚重的泥土里不断滋养出新枝。”景德镇市陶瓷考古研究所所长翁彦俊说,历史与文化的涵养赋予了这座城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要不遗余力保护传承,为后代留下一个“看得见、摸得着、能回忆、可讲述”的景德镇。

党的以来,我国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推进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与利用。相关主管部门引导各地将工业、文化遗产保护与城市转型发展相结合,景德镇也迎来新机遇。

根植于陶瓷业,回归于深厚的瓷文化,这座城市走出一条文化引领发展的路径——

拥有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项目26项、国家(省)级以上代表性传承人190人,陶瓷及相关行业从业人员数量接近城区人口的四分之一。

从日用陶瓷到精细陶瓷、传统制瓷到现代文旅,产业链、文化链不断生长;将生态修复、城市改造和文化复兴相结合,古瓷都吸引着越来越多人们流连驻足……

这是近日拍摄的景德镇陶瓷博物馆内的部分展品。新华社记者 胡晨欢 摄

2019年8月,《景德镇国家陶瓷文化传承创新试验区实施方案》印发,千年瓷都“种”上传承创新的“国家试验田”。

刚刚过去的中秋国庆假期,“去有瓷儿的地方”成为热搜,景德镇再次彰显浓浓“瓷力”。

“无论是城市风貌还是发展动力,景德镇还会迎来更多变化。但瓷的基因不会变,以瓷立市不会变,过去如此,今后也一定是这样。”陶瓷考古专家江建新说。

创新,探寻发展的“生命力”

“汇天下良工之精华,集天下名窑之大成。”融汇与创新是千年瓷都的传统和精神。

数百年前,景德镇工匠见到阿拉伯商人带来的苏麻离青钴料,没有故步自封,而是反复试验,创新烧制出惊艳世人的青花瓷。

景德镇陶溪川文创街区一景。新华社记者 周密 摄

因瓷而变,才能因瓷而兴。创新的故事在这座城市绵绵不绝。

在珠山区1949建国陶瓷文化创意园,“90后”张辅元既师从古法,又大胆创新,将釉上彩与“国潮”巧妙融合,系列创意陶瓷作品备受年轻人喜爱。

在陶溪川,一个个昔日烧炼车间变成美术馆、博物馆,文化与产业的新业态吸引了近2万名年轻的手艺人、艺术家和设计师创新创业,带动上下游就业10万余人。

从历史文化中挖掘新价值、在保护传承中探寻新动能,景德镇不断释放生命力。

唤醒沉睡的资源,焕发新生机——

一座座老窑址、老厂房相继升级为孵化创客的邑空间、培养手艺人的工作室、展示陶瓷产品的直播基地;从练泥、拉坯到刻花、施釉,几乎所有传统手工制瓷工艺环节,都能看到年轻人的身影。

景德镇陶瓷手艺人张辅元(右)正在教徒弟学画釉上彩。新华社记者 周密 摄

实现动能转换,培育新业态——

传承千年的陶瓷产业,在新科技与新创意的碰撞中有了更多“打开”方式:瓷刻艺术“牵手”AI技术,画出科技感十足的瓷板画;3D打印运用到陶瓷领域,材料每层精确至0.5mm;智能生产线联合手工作坊,个性化陶瓷“踏”上智能制造的快车……2022年,景德镇陶瓷产业总产值达665亿元,先进陶瓷产值同比增长165.6%。

推进有机融合,打造新模式——

窗前赏景,炉边沏茶。景德镇三宝国际瓷谷,艺术家们创作交流,匠人们施展绝技,游客们体验陶瓷工艺。小山村、国际范,这里已累计接待近万名外国艺术家驻场创作。

让艺术融入生活、将制瓷与乡村振兴结合,产业升级、诗意栖息,传统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焕发生机。立足陶瓷文化优势、整合陶瓷文化资源,景德镇日新月异。

开放,书写对话世界新篇章

10月9日,一辆满载陶瓷餐盘的货柜车从景德镇陶博城向海关报关,发往泰国曼谷。自今年4月启动市场采购贸易试点以来,已有47票货物发往17个国家和地区。全球各地的个性化需求与这里的能工巧匠更紧密连接。

一“镇”虽小,联通世界。

千百年来,搭乘各国商旅的马车舰船,“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景德镇瓷器远销海外、名扬天下。瓷器,为东西方贸易往来与文明互鉴搭建起坚固桥梁。有学者统计,16到18世纪的300年间,约有3亿件中国瓷器在欧洲登岸。

如今,景德镇日用瓷、艺术瓷等出口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去年全市出口额同比增长147.9%。千年瓷都成为世界体验中国发展、感知中国文化的新窗口。

沉醉于景德镇的多元、包容,法国女青年开弥在此生活了近10年,拥有两个工作室,她身穿麻布衣,说着中国话,正在为设计更多陶瓷作品乐此不疲;

法国青年开弥在观看陶瓷匠人创作。新华社记者 程迪 摄

在景德镇原人民瓷厂旁的一条里弄里,土耳其青年哈肯和他的妻子开设一间工作室,把青花瓷和他本国的文化融合在了一起……

这些年,世界各地的陶瓷爱好者、艺术家慕名来到景德镇,5000多名“洋景漂”在这里安家置业。

与此同时,景德镇匠人不断走出去,与国内外相关业界展开各种交流、合作,瓷文化更广泛地走向全球。

在景德镇陶瓷制造商余望龙的工作室里,匠心冶陶与国际前沿的设计理念深度融合。今年,他与海外设计师合作的拼色咖啡杯、青瓷套装等创意产品亮相意大利米兰的家居展,接连斩获国际订单。

9月初,丝绸之路旅游城市联盟成立系列活动在景德镇举办。加大与国外城市的合作,今天的景德镇正为国家对外文化交流打开一扇新窗。

“陶瓷是永久的艺术,更是文化的符号。”在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刘远长看来,景德镇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出口城市,它以文化为核心的创造,“在更有高度、更国际化的层面去树立文化自信,这座城市的前景会更加广阔。”

千年窑火不熄,文化源远流长。

今天的景德镇以更加自信的姿态向世界讲述来自中国的故事。千年瓷都,正站在新的起点上。

记者:张辛欣、高皓亮、魏弘毅、黄浩然

视觉 | 编辑:吴晶晶、贾伊宁

新华社国内部、江西分社联合出品

文旅新探|四川安岳石窟:乡野国宝焕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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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丝丝桂香,沿着滨河步道一路前行,不出片刻便抵达四川省资阳市安岳县卧佛院景区。山野深处,一尊身长23米的左侧卧佛逐渐映入众人眼帘。

“和常见的造像右卧不同,这座卧佛罕见地左卧于山崖之上。”安岳石窟研究院文化研究科科长杨秀伟说,这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一尊左侧卧佛。

游客在观赏卧佛院卧佛造像。新华社记者 邢拓 摄

在安岳,像这样分布在乡野田间的国宝还有很多。

安岳县被誉为“中国石刻之乡”,现存唐宋摩崖石刻造像10万余尊,石窟经文40余万字,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0处,是中国唐宋石窟最集中的县之一。

这是在茗山寺拍摄的宋代石刻造像。新华社记者 唐文豪 摄

“安岳石窟点位多、较为分散,分布在全县各个乡镇,一天是看不完的。”杨秀伟告诉记者。尽管如此,总有跋山涉水慕名而来的游客,“人们来看安岳石窟,看的是蜀地石刻造像艺术的精美和世俗风味”。

在毗卢洞景区,有一座闻名遐迩的“跷脚观音”造像:不同于常见的观音造像,这座观音左脚悬于台外、右脚跷起,随意而坐,神态倜傥,显得潇洒自如,悠然自得。“跷脚而立,改变了北方石窟传统造像正襟危坐、端庄典雅的形象,令人感到非常亲民。”杨秀伟说。

这是在毗卢洞拍摄的“跷脚观音”造像。新华社记者 唐文豪 摄

此外,记者注意到,毗卢洞景区的造像顶部搭建了钢架棚,柳本尊“十炼”修行图石窟上面外侧还加修窟檐,水滴可直接落到地上而避免了顺着岩壁下流。景区内,工人们也正在加紧进行二期保护项目的施工。

杨秀伟说,水是石窟文物保护最大的敌人,根据各地情况,他们分门别类建立了文物安全台账,实施分类保护,包括建保护棚、建防护栏、实行环境周边综合治理等。

如今,当地文物保护机制不断完善。2019年1月,资阳市出台四川首个文物保护地方性法规《资阳市安岳石刻保护条例》,为安岳石窟保护利用提供了法治遵循。杨秀伟所在的安岳石窟研究院是四川第一个县域副县级文保单位,目前共有37名骨干力量,队伍还在壮大;在80余名文物管理员构建的人防基础上,还有技防、物防、犬防相互补充,全面织密文物安全网……

年逾七旬的吴忠富是卧佛院一名文管员,主要工作是巡护文物、打扫卫生。从1982年起,他已经陪伴这些国宝整整41年。近些年,吴忠富最大的感触是来卧佛院的游人逐渐增多。

吴忠富(左一)在向游客介绍卧佛。新华社记者 刘坤 摄

安岳位于川渝之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交通不畅,分布分散的安岳石窟一直沉睡多年。随着安岳交通基础设施和景区建设的改善,一度沉寂于山野的国宝文物迎来新生。

安岳县文化广播电视和旅游局副局长杨雅茜介绍,围绕丰富的石窟资源,安岳目前在县城北部、中部、东部布局发展文旅产业。依靠“石窟+水”“石窟+数”“石窟+山”发展模式,加快推动成渝中部康养旅游区、石窟数字展示中心、“安柠石光”巴蜀文化体验区建设。

这是在毗卢洞拍摄的北宋时期石窟。新华社记者 邢拓 摄

随着卧佛大道的建成,从县城到卧佛院的车程由一个半小时缩短为30分钟。游客们可以选择步道、绿道以及游船等多条观光线路到达祈福长廊。长廊对面是现代石刻技艺展示区“千佛崖”,游客们在感知国家级非遗项目安岳石刻传统工艺的精美后,步行100米便来到卧佛院,“跨越”千年领略唐宋瑰宝的魅力。

白墙黑瓦的民宿、别具特色的石板小路……距离卧佛院1.5公里外的水月集禅意主题商业街区已初见雏形。参观完的游客们正在附近农家乐里品味美食。

区域文旅合作也日见成效。近年来,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的背景下,资阳和重庆大足“牵手”,依托石窟资源联合开发跨区域文旅产品,唱响“资足常乐”跨省文旅品牌。在川渝共同推出的“巴蜀文化旅游走廊十大主题游”精品线路中,石窟石刻艺术文化主题游涵盖了大足、资阳在内的13个点位。

记者:邢拓、张海磊

视频:龙泠宇、尚文意

海报:尚文意

策划、编辑:王黎、李明辉

新华社国内部、四川分社联合制作

“她,见证了深圳40年辉煌巨变”——大亚湾核电站建设发展历程回顾

“她,见证了深圳40年辉煌巨变”

——大亚湾核电站建设发展历程回顾

1978年,改革开放按下启动键。40年来,中国经历了从计划经济到商品经济再到市场经济的探索,社会面貌发生了巨变,能源生产、建设、技术进步等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我国不仅成为能源生产和消费大国,而且能源品种不断丰富,能源消费格局更加多元。

40年来,能源发展犹如改革开放进程中的一面镜子,记录和反映了改革航程的峥嵘岁月。如果翻开我国的能源发展史,大亚湾核电站无疑如同一颗璀璨明珠,光彩耀眼。

她是中国大陆第一座大型商用核电站,也是中国大陆首座使用国外技术和资金建设的核电站。如果找一个与深圳经济特区同岁的见证者,1980年筹建的大亚湾核电站无疑是最佳对象之一。

(资料图片)

时间倒回到改革开放之初,在当时改革放大潮的推动下,珠三角地区的经济建设正以前所未有的势头展开,但摆在时任广东省委副书记王全国面前的却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停电。当时的广东省全省的电力装机容量仅为187万千瓦,工厂“开四休三”几乎是一种常态。

从1978年下半年起,广东省开始调集专业人才,组织核电建设队伍,并着手核电站的选址工作。1982年12月,国务院批准采用法国核电技术来建设大亚湾核电站。

建核电站,首先需要大量资金。1978年,我国外汇储备只有1.67亿美元,而建设一座两台机组的核电站,初步估算需要近40亿美元。没钱怎么办?只有先借钱干。

为解决资金问题,大亚湾核电站采用了“借贷建设、售电还钱”的全新模式——向银行借贷进行建设,建成后将电卖给香港换取外汇。在当时国家财政困难的形势下,这种模式成为解决我国核电站起步建设资金和外汇问题的突围之法。有人把这一思路形象地叫做“借钱买鸡,养鸡生蛋,卖蛋还钱,还有钱花”。“借贷建设、售电还钱”也打破了我国重大项目由国家投资的模式,成就了“零资本裂变”的奇迹。

在克服种种困难后,1987年8月7日,选址在广东深圳龙岗区大鹏半岛的大亚湾核电站主体工程正式开工建设。从此,我国核电发展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在大亚湾核电站有这样一句话——“低头靠勇气,抬头靠实力”。1994年5月6日,经过近7年建设,大亚湾核电站正式建成投产。投产当年,大亚湾核电站就获美国《国际电力》杂志“1994年度电站大奖”。但当时,核电站的“钥匙”不在中方手里,而在负责牵头建设的法国人手里。

曾任大亚湾核电站第一任中方厂长、中国广东核电集团公司党组成员、副总经理兼技术中心主任、安全总监濮继龙至今记得第一次到核电站现场时感受到的那份“安静”:“我有点惊讶,没有一面红旗,没有敲锣打鼓,没有一个人喊口号,也没有什么献礼,按部就班。什么叫大工业化的管理?这一点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濮继龙还记得另外一件事。“有时候晚了,为了赶工,怎么办?红旗飘飘,锣鼓喧天,在现场吃饭,整天在那儿干。后来法国人一看生气了,通通撤走。因为在现场吃饭会招老鼠,老鼠一旦钻到管子里面把管子堵住,就叫‘不明异物’。”

(资料图片)

这两件事让濮继龙明白,在管理理念和技术理念上,我们还和法方有不小的差距。之后,他们摸清了现代核工业的模样,再加上自己科研基础好,经过几年的学习实践,1997年,作为大亚湾核电站首位中方厂长的濮继龙走马上任。

大亚湾核电站的钥匙交回到中国人的手上,比原计划提前了两年。

为了不重复走上“老路”,濮继龙在任上做了大量工作解决工人的思想问题,还不断从各地调入核电建设人才,让他们参与实战锻炼,培养一支属于中方自己的实干力量。

建成后的大亚湾核电站,75%的电力供应香港,25%供应内地,电力销售收入主要是外汇,且电价不错,对偿还外债非常有利。此外,核电站还建有配套的广州从化抽蓄电站,大幅度增加了高峰电出力,同时一直安全高效运行,保证了企业良好的经济效益,按时还清全部外债本金和利息,双方股东也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回报。

筚路蓝缕,跬步前行。通过引进、消化、吸收和持续的自主创新,中国已经实现百万千瓦级核电站的自主设计、自主制造、自主建设和自主运营,基本形成了完整的核电工业体系。后续因深圳当地行政区划调整,将大鹏半岛相关区域单独划出设立大鹏新区,大力布局高科技产业,让大亚湾核电站更加置身于浓厚的科创氛围之中。

2013年,在我国三十多年核电科研、设计、制造、建设和运行经验的基础上,投入大量精力研发的三代核电技术“华龙一号”横空出世,这是中国自主创新的“大国重器”,其安全和性能指标达到国际三代核电技术的先进水平。

“1%、30%、64%、90%”,这是一组核电国产化率的成长数据,指向的是我国核电站建设的国产化率,由大亚湾核电站的1%,到岭澳核电一期的30%,再到岭澳二期的64%,再到目前“华龙一号”的接近90%。

四十载春华秋实,大亚湾核电站作为中国大陆首座大型商用核电站,不仅见证了改革开放的不易和成绩,更见证了中国核电从引进、消化、吸收到自主创新的砥砺之路。(文/李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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