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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线是什么意思(事业线是什么意思?)

时间:2024-01-24 15:26:09 作者:趾高气扬 来源:网友分享

本文目录一览:

电气设计 | 双电源供电与双回路供电的区别是什么?

双回路供电是指二个变电所或一个变电所二个仓位出来的同等电压的二条线路。当一条线路有故障停电时,另一条线路可以马上切换投入使用。

双电源供电和双回路供电,人们一般都认为是一码事,互相混叫。但是本人认为是有一些区别的。双电源供电当然是引自两个电源(性质不同),馈电线路当然是两条;一用一备如果指的是电源,那它就是双电源供电。两者都为提高用电可靠性。两种供电最大的区别是双电源较为双回路供电可靠性高。自主性强,比如自备电源(发电机),不受双回路上级电源故障停电影响。

一用一备如果指的是馈电线路,就不能称之为双电源供电了。但是不是应该称之为双回路供电呢,我本人也觉得有些不妥,具体应该怎样称呼我也说不好。规范对双回路的供电不是这样解释的,双电源比双回路可靠,但对建筑单体来说,两者看起来好象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事实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一、双电源供电

双电源供电当然是引自两个电源(性质不同),馈电线路当然是两条;一用一备如果指的是电源,那它就是双电源供电。

一般情况下,具备下列条件之一者,可批准双电源供电:

(1)重要的党、政、军机关,国防、科研重点工程项目,由于电源中断,将会造成严重后果的。

(2)重要的新闻、广播中心、交通通讯枢纽,公共事业、医疗卫生单位,由于电源中断,将会造成严重后果的。

(3)军工单位、工厂企业由于电源中断将会造成人身和设备事故,原料大量损失,产品大量报废,停产停工,长期不能恢复。

(4)重要的公共场所。

(5)根据生产的特点,对供电的连续性有特殊要求的。

二、双回路供电

双回路供电是指二个变电所或一个变电所二个仓位出来的同等电压的二条线路。当一条线路有故障停电时,另一条线路可以马上切换投入使用。多用于学校企事业单位,方便快捷。

例如:武汉轻轨有两个独立电站输电,采用“双回路”供电系统,即使遇到停电,也能保证其正常运营。

一用一备如果指的是馈电线路,就不能称之为双电源供电了。双电源比双回路可靠,但对建筑单体来说,两者看起来好象没有什么区别,很多情况下都是两路进线。

双电源有一种情况是这样的:两路进线接自不同的区域变电站;

而对应,双回路有一种情况是这样的:两路进线接自同一区域变电站的不同母线。

所以,“双回路”中的这个回路指的是区域变电站出来的回路。双电源是电源来源不同,相互独立,其中一个电源断电以后第二个电源不会同时断电,可以满足一二级负荷的供电。而双回路一般指末端,一条线路故障后另一备用回路投入运行,为设备供电。两回路可能是同一电源也可能是不同电源。

三、双电源供电与双回路供电的区别

我们首先从定义上了解下双电源与双回路:(1)双电源:一种由微处理器控制,用于电网系统中网电与网电或网电与发电机电源启动切换的装置,可使电源连续源供电。二路电源来自不同的变电所(或一路电源一路发电机)。

(2)双回路:一个负荷有两个供电电源的回路。两路电源来自同一变电所且不同段母线(有时因倒负荷,可能二段母线并列)。

首先,根据GB50052-2009,双电源现在的标准说法叫双重电源:一个负荷的电源是由两个电路提供的,这两个电路就安全供电而言是互相独立的。其次,双电源的电源,应该是电业的变电所,而不是项目内部的变电所(项目整体作为负荷来考虑)。再次,电源的变压器必须是引自不同的母线段。有些地区变电所是有2台变压器,但两台变压器均由一段母线配出,采用的是单母线或者单母线分段的接线方式,是不能作为双电源来处理的。因此,双重电源应该是引自电业变电所的由其中不同母线段分别配出一路电源而组成的供电电源。而对于双回路就没有这个要求了。由一台变压器配出的2个回路或者环网、由同一母线段的2台变压器配出的2路电源都可以作为双回路考虑。双回路电源只能确保二级及以下负荷的供电需要。双电源供电方式是由两个独立变电所引来两路电源,或者由一个变电所两台变压器的两段母线上分别各引一路电源,这样引来的两路电源能够保证各路电源的独立性,当一路电源因故障停电时,另一路电源还能保证建筑物的可靠供电。双回路供电的供电方式可以是双电源供电,也可以是单电源双回路供电。在单电源双回路供电时,当供电电源或母线发生故障时整个建筑的供电电源将会中断。

综上所述:以及结合国内用电负荷的使用经验。双回路主要用于对用电要求比较高的二级负荷,如医院、银行等部门,常常在线路设计时做两路回路供电,在一路电源出现故障的情况下,另外一路电源有效保证了用电的连续性和可靠性。由此可见双回路的用电电源仅为一个,双电源则是两个独立的电源供电,在线路发生故障及有需求时,切换到另一路电源进行供电。双电源主要应用于要求更高的一级负荷。

钱塘小苏说说邓为版涂山璟《事业线》(8)技高一筹

尽管静夜发现了涂山璟,并且通知了涂山老夫人,涂山璟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让亲信留在俞信府里,涂山璟既然给相柳的军营下了毒瘴,就一定会让静夜准备好足够的药材。其实,涂山璟下毒瘴,未尝不是让相柳付钱买药铺里的草药,以此增加小夭的生意。

毕竟小夭是财迷,想要金山,所以他也算是帮小夭靠着草药发笔横财,同时,涂山璟知道小夭的草药不够,他自己也调拨了更多的草药和灵丹妙药,为的就是跟相柳谈条件,顺道让相柳忙的无暇分身,无瑕顾及小夭,做到支开相柳的目的。

不仅如此,涂山璟还储备了过量的草药,把草药放在几个跟他关系交好的世家里,因为涂山璟需要给玱玹和五王、七王放出神农义军遭遇毒瘴、士兵危在旦夕的消息,这个消息一定会让近在咫尺的玱玹买断周围的药,涂山璟囤货居奇,高价卖草药,大赚一笔。五王和七王姗姗来迟,他们也会买光方圆几公里的草药,让涂山璟再次大赚一笔。

涂山璟等于在草药这个方面,狠狠宰了玱玹和五王、七王一次,而且是不讲价、蓄意抬价,玱玹和五王、七王高买涂山璟的药,轩辕氏诸王还买得兴高采烈、满意之至。

涂山璟真的是狠赚一笔轩辕氏的钱,顺道报复了一下当年算计他。

涂山璟安顿好躺着赚钱的草药生意后,又急匆匆跑来见小夭。一个是想亲眼看着媳妇因为草药赚钱赚的飞起的笑脸,一个是想守在媳妇旁边,帮媳妇采摘草药、甄别草药,继续做她的跟班,与她处好感情。只是……涂山璟没料到,小夭因为他是涂山璟,还在跟他生气,对了,还吃醋了,反复两次提到“静夜幽兰香”,醋意大的……方圆几公里都是酸的。

狐狸璟这个时候才知道,媳妇爱他,而且会吃醋,打心里喜欢他,他其实是开心的。知道媳妇在意他,但是吧,他心眼多……知道在媳妇面前要表现出……柔弱无助小娇夫的样子,惹人怜爱,所以涂山璟“哀兵策略”的第一步,就是怯生生的看着小夭,欲语还休的看着她,一副“你不要丢弃我、我会很乖”的乖乖狐样子,等着小夭原谅他。

以退为进,以柔克刚,好样的狐狸璟!不愧是你大舅哥心心念念想咔嚓了的男妲己!

小夭闻他身上的香,涂山璟先是一愣,他不知道媳妇做什么……媳妇嗅着气味的样子,会让他误会的……毕竟……狐狸也是犬科……要是嗅来嗅去……那可是找情人的意思!

养过狗狗的都知道:狗狗之间相互嗅来嗅去其实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当然如果狗狗进入了期也会是会相互之间嗅来嗅去的,母狗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味道,在一定范围内会吸引很多公狗,它们见面之后就会互相嗅对方,了解身份信息。

小夭这么主动的嗅来嗅去,尤其是在犬科狐狸的面前……他脑海里想的很可能是这个画面……毕竟这是犬科期打招呼的样子……狐狸璟估计耳朵都要红了。

内心戏是:我媳妇干嘛?她嗅来嗅去要做什么?她喜欢我?她想跟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小夭啊,你时刻注意,你面前是一个纯白的狐狸,犬科界的九尾狐啊!你觉得纯白狐狸会怎么看你的行为,要克制些,狐狸的世界跟你不一样!

小夭说不喜欢熏香,涂山璟就再也没熏香,小夭让涂山璟走。

涂山璟不想走,开玩笑,他好不容易让相柳忙得脚不沾地,玱玹激动地带队搜山,五王、七王嘿呦嘿呦的拉草药回西炎,青丘和诸位世家为了多赚钱,发了疯一样的到处收购草药、高价给轩辕氏冤大头们出售草药,大家忙的脚打后脑勺,让涂山璟和小夭身边清爽的很。

没有相柳和玱玹,没有世家其他人,没有轩辕氏诸王,正是他跟小夭单独相处,开开心心处感情的最佳时期,他怎么可能放过。所以他跟小夭说,他想陪着她好好经营药铺,和她继续好下去,哪怕是叶十七的身份,也可以,只要跟她在一起。

涂山璟有点失落,他算计好了一切,却没发现小夭发火就跟小蛮牛一样,只要生气了,很长时间不原谅他。他第一次知道媳妇是这样烈性子的女孩,他也受到教训了 ,知道以后得拐弯跟媳妇说话,拐弯让媳妇别生气,少发火。这也算是狐狸璟爱情成长里面的一难,让他知道怎么跟小夭更好地相处,怎么说话、怎么做事、怎么跟媳妇谈事。

我大篆及甲骨文阅读能力差,我就大致写一下,可能部分字体不对。

经查,回春堂叶十七乃涂山氏二公子涂山璟,?名,因遭涂山篌暗算,流落清水镇。

遇回春堂医师玟小六救治??,至今未归。

涂山璟设计瘴气后,玱玹、相柳、诸多氏族、轩辕诸王都动起来了,忙起来了,再也没有人关注涂山璟和小夭在做什么了。涂山璟的计谋成功了。

不过,涂山璟准备跟媳妇培养感情的时候,发现媳妇又想开了,不生他气了。其实涂山璟不知道大起大落的心情改变是因为什么,但是吧,他还是被媳妇猛然停住,突然回头吓了一跳。所幸狐狸璟很沉稳 ,被吓了一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直到小夭整理衣服的时候,涂山璟才垂下眼,很绅士的避免自己看女孩子整理衣服。

涂山璟还是会害羞的,毕竟几百年的老处男狐狸了,他没经历过人事,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经历,所以会害羞,会紧张,还会不安。

涂山璟看到小夭送给他礼物,他更加错愕,她昨天还在生他的气,一副要他滚蛋的样子,怎么今天又送给他礼物了?而且是香囊哦……女子送情郎簪子、香囊、手帕,这是定情信物啊!狐狸璟都心跳加速了,果然算计了玱玹和相柳以后,没人抢夺小夭,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让小夭对自己有好感,甚至越来越有女孩子样了。

涂山璟在绕圈子,支开所有情敌,让他和小夭有独处空间的方面上,还是谋略千里、算无遗策、技高一筹的,他不仅悄无声息的让相柳和玱玹忙的一个头两个大,还暗中让小夭更加愿意跟他待在一起,觉得跟他在一起轻松愉悦。涂山璟啊,你很会算计人心,大多时候,你把你的心眼都用在算计情敌,以及讨好小夭上了。

不过,涂山璟尝到了甜头,他几乎已经成为了未来的定式,只要惹了小夭生气,一定要做点什么,让小夭更加心疼他、注意他,然后借着小夭的心软来缓解矛盾、化解危机。这几乎就是涂山璟往后所作所为的定式。

形成这个定式的起初,就是涂山璟把所有情敌支开后,小夭送给他定情信物,以至于涂山璟坚定的相信,只要小夭肯跟他在一起,周围没有闲杂人等的跟他在一起,他就有办法转圜,有余力处理所有糟糕的事。

小夭问是不是争夺钱财,涂山璟有气无力的说“是”,争夺涂山族长之位肯定是争夺家产!同时,轩辕氏帮助涂山篌算计涂山璟,也肯定是为了侵吞涂山家的巨额财产,都是为了钱!涂山璟康复后,表明身份就是为了用钱来算计报复轩辕氏。既然,涂山璟一切苦难的源头是钱,涂山璟就用钱开头,算计轩辕氏,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还是那句话,涂山璟对于死亡问题,他是闭嘴不说的,开玩笑,死亡问题,

怎么回答都死的很难看,媳妇一定算账,还不如闭嘴不谈。狐狸璟这方面是聪明的。

小夭不提这个话题的时候,涂山璟一副劫后余生、舒出一口气的庆幸模样。

好险好险,差点媳妇又要吃醋了,差点又要折磨收拾我了,还好我聪明,我就是不说话,还好还好,刚才,吓死我了。

小夭一说草药,涂山璟就开心,他觉得这个是拉近彼此感情的关键,也是她最近有一笔横财进来的核心,涂山璟本来想借助草药跟小夭说说财源广进的事。

可是媳妇没有说为什么最近药铺买药的那么多,也没说自己财运真好,

反而是关系涂山璟,告诉涂山璟要注意草药,别被暗算。涂山璟正高兴媳妇关心自己,笑的正深情款款呢,结果媳妇又开始吃醋,再次发起死亡问题,涂山璟笑容瞬间消失。

涂山璟眼神都变了,媳妇,你有完没完!你吃醋我知道,但是你提这个问题,我咋回答?我肯定不敢回答啊,你不要搞我好不好!啧,媳妇啊……这个问题以后别提……我不想谈。

不过小夭让涂山璟回来做叶十七,他老开心了,事实证明,只要相柳不在,他追媳妇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很轻松就让媳妇对他念念不忘,他心情又开始好了。

看看这个图,这就是涂山璟暗中给玱玹传递相柳军营毒瘴消息的证据。

同时,涂山璟利用了玱玹和轩辕其他诸王争功急切的心里,狠狠赚了一笔。

涂山璟算计了别人,还在小夭面前扮演“柔弱老实小病娇”真是会演戏的男妲己啊,不仅让媳妇以为自己是老实人,又让其他人知道,他涂山璟可不是个好欺负好相与的老实人!

“我宁愿自己没有哥哥”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没有哥哥。

一个月前,爸爸娶了一个女人,还带来了一个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

我恨他,因为他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夺走了。

他凭什么?他只是别人家的孩子,爸爸凭什么对他这么好?我才是亲生的啊。

我花光了所有的精力听完了课,吊儿郎当的拖着书包走出校门。

每当路过学校旁的小巷,总会看到有一群混混在和她校的学生在打交道。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帮我教训一下那个……”学校的某个同学把几张大钞就这么塞进混混的手里。

换作是以前,我只会视而不见,因为这都是坏学生的日常。

可今天,我决定把自己推入了坏学生的行列。

那个同学交易完离开后,我提心吊胆的走到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他们凶神恶煞的瞪着我,“你是谁?”

我胆怯的吞了口唾沫,言语间还细微的发颤着,“我想让你们出手帮我教训一下D高的人……”

他们上下瞄了我一眼,语气总是带着冲撞,“给多少钱啊?”

我算是世上最胆小的坏学生了,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拿出所有的钱,交到他们手里。

“才两百块就要我们打人?”他们感到可笑。

我真的想不到黑社会的钱这么难养,着急的回答,“要不这样吧,这两百你先收着,我回家再拿五百给你。”

他们互相对了一眼,好像是在用眼神交流着我看不懂的语言,然后拿出一张破旧的名片递给我,“那你拿着钱送来这个地址,我们在那等你。”

我觉得这交易算是成功了,欣喜的行了个礼。

回到家后,我做贼心虚的跑回房间,打破了我一直以来的积蓄,拿着零钱又出了门。

接着打车来到了他们给的地址,那是一条小巷,人稀疏的很,我莫名感到一股胆怯。

“喂大哥,钱我拿来了,你们在哪呢?”

对方回答,“你等等。”然后挂了我电话。

紧接着,那混混从一间用防盗门锁上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我不慌不乱的把钱交给他,他瞥见一砸的零钱,有些吃惊,但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发个短信约他来这吧。”

我愣了,迟钝的拿手机随便发了条短信给哥哥,但心里还是犹豫了片刻,“我怕他不会来,要不你们直接等他放学埋伏他吧?”

“也行。”他的语气里好像有种嘲笑的感觉,双手插腰,不停地在我身上打量,“你叫什么名字?在哪读书?”

我像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如实的回答,“我是C高的,我叫安舟。”

他嘴角忽然抹过一丝笑,“你过来一下。”然后,他朝刚才那间有防盗门的屋子里走。

“怎么了?”

我没头没脑的跟着他走了进去,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屋子里边昏天黑地,乌烟瘴气,越过帘子,一道粉色的光线迎面而来,沙发上貌似坐了个元老级人物,手臂上虎头蛇尾的纹身令人毛骨悚然。

旁边还站了几个高矮胖瘦的混混,头顶七彩炫日毛,脸庞粗糙的像头驴。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性感女人,那事业线低得恨不得给人看光。

这氛围,我才感到不妙了。

男人的事业

【中国故事】

作者:陈果(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

子承父业的刘玉良,上了成昆线就舍不得走。

父亲参加过成昆线修建,铁路通车后,留在轸溪站,当了扳道工。刘玉良在那儿读了两年小学。成昆线上有二十二座烈士陵园,有一座就在车站边上。一次扫墓,刘玉良认识了徐文科。

插图:郭红松

脚下道路千万条,刘玉良读初中时,父亲问起人生理想,刘玉良不假思索:“上成昆,跟徐文科作伴。”

1965年9月3日,位于乐山沙湾的大桥湾隧道施工中突发塌方,铁道兵第10师47团22连战士徐文科念及二十多位战友安危,拒绝接受救援,把二十三岁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大山深处。筑路成昆的十二年间,二千一百多名铁道兵战士、筑路工人献出宝贵生命。耸立在轸溪火车站的徐文科烈士纪念碑,是成昆线上唯一为铁道兵战士个人修建的纪念碑。

1985年秋,刘玉良如愿以偿上了成昆,分到阿寨站。阿寨周边没有村子,除了列车停点,一个外人也见不着。站长断定血气方刚的他不出三个月就会求爹爹告奶奶申请调动,哪知在阿寨待了十六年,人家就没说一个“走”字。

去白石岩当站长是组织上的决定。一去就是十一年,这当中,峨眉车务段成立、撤销、重建,刘玉良稳如磐石。直到2012年8月他才被人记起,调往同样偏僻的柏村。

老婆孩子都在老家内江,接到调令时,刘玉良人在家中。儿子考上大学,亲朋好友约好了,第二天上门道贺。挂掉电话,脱下围腰,他拎上行李就往新单位赶。妻子一顿数落,还是从电话里追上来的:“儿子高考你不在身边陪着,填志愿你不帮着参谋,这时候也是脚一抬就走,莫非你是对这个家起了二心?”

“花了那么大代价建起来的路,总要有人守。”仗着占理,刘玉良的嗓门,开得不小。

“离了你火车就不开了,地球就不转了?”妻子话里,起了哭声。

“这是男人的事业,你不懂!”借口火车就要进站,刘玉良挂了电话。

听人说起刘玉良的事,峨眉车务段领导表扬他以路为家,刘玉良像没听到。同事扯他袖子,他喉咙里才冒出个蚊子声音:“这算个啥,跟徐文科比!”

领导的话还有下文:“你二十七年里守的三个站,都在山旮旯里。‘不能让老实人吃亏’,这句话不能只挂在嘴上。下来我想办法,调你回内江。”

刘玉良急得像是要被人拿绳子捆走:“家里最需要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像一个人听惯了打呼,没有呼噜声反睡不着觉,真要调到别处,我还担心水土不服。”

又过了整整十年,五十五岁的刘玉良,依然守在柏村。

峨眉车务段三十九个车站中,马村和红峰,一个最北,一个最南。2021年春,马村站站长胡章林调任红峰站站长。有人担心胡章林承受不了。他的家在眉山,从马村到红峰,单位和家的距离,从四十多公里变成三百多公里。这一去,家和朋友,撂得就太远了。

四十六岁的胡章林心平气和。债多不愁,欠家里的,连本带利,下辈子也还不清,也没人指望他还。至于朋友,这个词早被时光做旧了。胡章林待过的站不少,马村离家最近。每次回去,在陪伴老人孩子间再怎么平衡,时间都显得捉襟见肘,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不回炉,再红的烙铁也会变冷,二十多年过去,曾经的朋友,大多只能在回忆里聚首。

报到那天,一下车,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红峰站海拔二千二百八十多米,比之前的马村站高出一千六百多米。来之前他并没拿这个当事,就是到了现在,他依然相信,再凶狠的狗见了人,汪汪叫过两声,还得卷起尾巴躲一边去。

嗡嗡声晚上却更响了。是电热丝在叫,不带喘气的。山下早已春和景明,行车室的电炉还在加班加点,胡章林惊掉了半个下巴。“就是三伏天,凌晨四五点,行车室里还得开着电炉。”值班员吕奉清在开玩笑,胡章林也不揭穿。

一天四十多趟列车从小站经过,值班室全天候运行,六个人的红峰站,只能单岗值班。列车通过有十道作业程序,发车有九道作业程序,从接受预告、开放信号到监视列车通过再到接受到达通知,全靠一个人眼看、手指、口呼。一环扣一环,一个人堪比一支队伍。

列车隆隆驶过,小站恢复宁静,值班员从一支队伍还原为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搭话,而行车室里,打电话、刷视频、看书又是违禁动作,铁路上空空荡荡,被控制台占了一半的行车室,同样显得空旷。任谁当班,目光都会透过幅面宽广的玻璃窗,看天,看云,看山,看林海,看有没有一只鸟从窗前飞过,看刚刚飞过去的鸟是不是昨天那只。这还是好的,至少有天有云有山有林海,有可能出现的一只鸟看。晚上,这一切躲起来了,无法无天的孤独感,更加的气焰嚣张。

杜康不能解忧,调侃却可解一时寂寞。正因如此,胡章林料定三伏天开电炉是个玩笑。

5月1日,胡章林到红峰站一月整。一边顶着风雪往道岔上打防冻液,他一边想,幸好没自作聪明揭穿人家,要不然,这场五月飞雪,就是替吕奉清喊冤。

跟下在春节里的雪比起来,五月那一场,只能叫毛毛雨。积雪堆了一尺多厚,下了又化,化了又下,像过年时的长辈家,拜年的人出出进进,就没断过。胡章林已几年没吃过家里的团年饭,雪下成这样,作为一站之长,更走不了。雪积得厚实结了冰,道岔扳不动。胡章林和同事没日没夜扫雪,扫完南端扫北端,扫完北端扫南端,三天里走过的路,比平常半个月走的要多。

不是平常懒得动。红峰站同昆明端的邻站乐武一样,地处高山,不通公路,老乡们进站出站,走的是一尺宽的盘山道。能去盘山路上遛遛弯也还不错,可是不能——遇到紧急情况,车站职工必须在五分钟内赶回站上。铁道线路虽说是路,只能行车,两只脚上去,则是踩了红线。只能在一百三十米长的站台上溜达了,站台上的人,来来回回,成了钟摆。

一年后,卢波问胡章林,可还待得下去?胡章林嘿嘿笑道:“你把老婆娃娃都骗得过来,我还待不下去?”

卢波在距红峰八公里的乐武站任值班员已有四个年头。2022年春节,他的回家计划,因一场大雪搁浅。

正月初一,轮到卢波大休。头一天,看了天气预报,他给妻子打电话:“我回不去了,你带两个姑娘来站上团年!”

妻子、女儿搭慢车来乐武,看到眼前是一个雪国,远处是几个雪人。火车到站是18时02分,可厨房里冷锅冷灶,半点年味儿没有。

知道有一场硬仗要打,站长蒋中国把人分成两拨,一拨对付上半夜,一拨对付下半夜。人手还是吃紧,副站长王坤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说:“我这身子骨,可以熬两个通宵。”

妻子埋怨丈夫,不该把妇女儿童骗到这冰天雪地:“连口热饭都吃不到,团什么年?”

卢波黠笑道:“你一来,我们不就有热饭吃了?!”

三天后雪霁天晴,妻女返程,卢波假期的进度条也拉到了底部。蒋中国启发卢波给妻子说几句暖心话,钢铁直男酝酿小半天,说得大义凛然:“前人打下的江山,我们必须守住!”

蒋中国担心卢波会被妻子一番挖苦。不是不能说真话,但是钢轨,该有曲线时,还得转个弯。哪知人家是这么说的:“火车来的来去的去,一点没耽搁。南来北往的人都在回家过年,饭桌边上,不缺我们几个。”

闻言,一旁的蒋中国快步躲到别处。这是什么话呀,这是催泪瓦斯。

红峰站、乐武站时常被冰雪围困,新江站、大湾子站每一年的四到十一月,则像架在火炉上烤。

沙子里能焐熟鸡蛋,周传军只当吹牛。等他被调到大湾子当站长,别人说他吹牛时,他会佯装生气:“你来大湾子,吃不到‘金沙牌’鸡蛋,再说我扯淡不迟。”

他是真的在沙子里头埋过鸡蛋。不到两小时,蛋熟过了心。

他还学着煎过。蛋壳一磕、一掰,蛋清蛋黄,越狱般冲上钢轨。跑不多远,慢了,停了,像脚踩在胶上,举步维艰。

正午,亮光从钢轨上升起一米高,白喇喇的,如有一长排电焊机同时作业。又像一张牵开的网,明知不可得而想得的清凉,通通被一网打尽。

每趟车经过要八分钟。轮到值班,周传军和其他值班员一样,站在只有顶盖的岗亭里迎送列车。顶盖是滚烫的、脚下是滚烫的,紧紧包裹住身子的空气是滚烫的。岗亭里的八分钟,是甑子里的八分钟。

这是真真正正的九蒸九焙。每天四十多趟车,一半在白天通过,其中又有一半,要穿过四十多度的高温。衣服在岗亭里被热浪湿透,回到行车室,又被空调吹干。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十个小时下来,凝在前胸后背的盐,可以炒一桌菜。

江边打出的井水,含硝量不是一般重,衣服洗净,没晾干就脏了。一层硝,灰一样巴在上面。

最难下咽的不是水,是肉。一周去元谋县城买一回菜,6162次列车从元谋站一路摇晃,买菜的人还没到站,背篼里的“新鲜肉”已经变了颜色。洗、煮、炸都没法去除异味,夹肉、嚼肉、吞肉,得反复给自己做思想动员。

大快朵颐的肉食者也是有的。那是一种无所不在的花脚蚊子,只要逮着人,长矛般的口器,稳准狠。

只有寂寞、枯燥与红峰、乐武同款,与成昆线上几乎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车站如出一辙。居住分散的大湾子村,老老少少加起来只有一百八十多人,只有6161、6162次列车停靠时,车站上会多出几张人影。

离大湾子村最近的是成都方向、八公里外的摸鱼鲊村。因为不通公路,村子与村子、村子与外界的距离,更加显得遥远。对于远亲的热情,朴实的彝族同胞,“转移支付”到了近邻身上。杀猪、宰羊、捉到鱼,老乡们会请站上的人去做客,总是拂了人家美意也不好,时间允许的话,车站派出代表,捎上香烟、水果、小零食,去同老乡联欢。曾经有一回,周传军只身穿越过四公里多长的大湾子2号隧道。当人在黑暗里越陷越深,隧道口不断变小,寂寞感随之扩张。远处传来一声风笛,闲暇时爱读几页诗的周传军,自然而然想到一个句子:

孤独的最深处车来车往。

被蛇咬了要喊痛,要躲要逃。但是有人,会反过来把蛇吓上一跳。

刘世荣曾经以为,人生是一列火车,告别始发站后,会有一连串站台等在前面。哪料判断出了错,错就错在他不是一列火车,自打到了红峰,他就是一颗螺栓。时间的扳手一圈圈转动,他与铁道线越贴越紧,直到浑然一体,再也无法分开。

刘世荣是1978年从内江车务段来的红峰站。成昆线条件艰苦无人不知,但是来之后,现实和想象的落差,还是让在上海当过六年兵,见识过大都市繁华的他吃惊不小。信号楼是一间小平房,职工有的住车皮,有的住瓦房,冬天里零下十几度,没人睡得安稳。下雨天,人穿雨衣,设备也得拿“雨披”武装起来。吃的水是山沟里接的,粮和菜,要到喜德、冕宁去买。一年十二天探亲假,其余三百多天,根都扎在站上……

刘世荣是扳道员。扳道员的工作,是根据值班员指令扳动进出口的道岔,帮助列车“转弯”。一天只有两趟慢车在红峰停靠,车站附近又没有人户,当赶车的村民被火车带走,或者消失在路沿下、密林中、村舍里,找个说话的人成了奢望——不多的几名同事,要么值班,要么休息,准备值班。

是时间耐心十足地教给了刘世荣解闷的法子:上山摘野菜,去附近的河沟钓鱼,在站房边的空地上栽花养草,把本该花在儿女身上的精力,花费在他们身上……

早一天退休回内江,尽父亲、儿子、丈夫没有尽到的责任。刘世荣朴素如一个五等小站的心愿,竟成了移天易日般的野心。

八年后,父亲不在了。刘世荣还在红峰,当他的扳道员。

又过了五年,母亲没等到儿子回家,永远闭上了双眼。

光阴渐渐老去,刘世荣当了爷爷,当了外公。子女都在西昌安家,得空时,刘世荣和老伴也去看看他们。爷爷、外公讲的故事,小家伙们起初也感兴趣。后来就懒得听了,讲来讲去,都是“红峰”,都是火车。

刘世荣2003年5月退休。儿女们争着接父亲母亲一起住,既是尽孝,也指望带娃多一股力量。在儿子家住了一周,刘世荣胸闷气胀,整日咳个不停。儿媳买来的药,他一颗不吃;一句把握十足的话,他说了三遍:“只要回去,保证啥毛病没有。”

果然,搬回红峰才两天,刘世荣的喉结,安静如一个山头。

妻子是2018年去世的。再任他形单影只待山上,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不放心也不安心。任谁也想不到,刘世荣被“绑”下山三回,生了三场病。

从那以后,刘世荣彻底得了自由,得了红峰。那里早已没有他的工位,但是有他栽的花草,有在他注视下容颜变换的站房,有他从山上接来,取名“百岁泉”的自来水,有让人心跳的风笛和奔腾在铁轨上的进行曲……对他来说,够了。

2023年1月25日的日历翻过,刘世荣已是八旬老人。有人问起什么时候和红峰告别,刘世荣说:“我这辈子,哪都不去了。”

《光明日报》(2023年08月11日14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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