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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父母离婚(梦到父母离婚是什么意思 解梦)

时间:2024-01-30 20:45:57 作者:陪你演戏 来源:互联网

本文目录一览:

资产过亿却不肯救重病儿子?全职太太起诉丈夫要求分割财产,丈夫说……

近日,一个案件引发网友热议。

一上海女子,

在当全职太太的第四年,

将丈夫陈易新告上法院,

要求分割婚内财产。

理由是她曾苦苦哀求丈夫出钱,

救治重病的儿子,

但丈夫却借机拿捏。

•2022年8月26日,一审法院支持女方的诉请,判决将丈夫股票账户中的150余万元分割给女方,此后男方上诉。

•在2023年3月23日,上海市一中院作出终审判决,驳回了女方的全部诉请。

法庭上,

双方就父亲到底算不算

消极支付医药费,

展开了辩论。

究竟是什么样的矛盾

让孩子的健康

成为父母打官司的“赌注”?

一切从孩子确诊重病开始

许欣文和陈易新的儿子小宝,出生于2016年,满月没多久,就被确诊为先天性单纯红细胞再生障碍贫血症。

2018年,为了更好地照顾儿子,许欣文辞去高薪工作回到家中成为了一名全职太太。

为了救儿子,许欣文和陈易新四处寻找合适的移植供体,还尝试过做试管婴儿,但都没有结果。

从2016年到2020年,小宝一直是进行保守治疗,等待合适的脐带血。2020年,小宝病情突然恶化,开始出现耐药表现。医生告诉许欣文和陈易新,不能再等了。

其实早在小宝确诊时,许欣文和陈易新就去做过配型,结果是妈妈不匹配,爸爸配上6个点,移植成功率百分之六七十,并不能百分百有把握。但此时情况危急,容不得他们再等了。

但就在这时候,

陈易新拿出一份协议,

让许欣文签字

放弃市值上亿的房产,

否则拒绝配合骨髓移植。

这些房产是陈易新婚前购买的,但婚后有还贷,按照法律规定,婚后的增值部分许欣文是有份的,但为了儿子她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许欣文说,骨髓移植关乎小宝的生命,为了儿子,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此时在许欣文看来,丈夫是爱小宝的,但丈夫并非只有小宝这一个儿子。她不敢赌,所以她答应签字并去做公证,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要陈易新写下一份保证书,承诺自己放弃房产后,全力配合小宝的治疗,陈易新答应了。

法庭上,

许欣文的代理律师认为,

这份公证书和承诺书

就能证明陈易新

消极对待儿子的治疗。

但陈易新的代理律师提出,

这份协议的背后有一个重要原因,

是许欣文曾经虐待了继子。

妻子虐待继子

丈夫曾提出离婚

陈易新比许欣文大10岁,家中世代经商,颇有家底。2014年,陈易新和许欣文在一次朋友聚会中相识,当时,陈易新离异并带着一对年幼的儿女,但他的彬彬有礼让许欣文心生好感。当时的许欣文未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言谈中的自信大方也吸引了陈易新,两人很快开始交往。

许欣文说,当时她并不知道,陈易新的情史会比他所坦白的要复杂得多。直到两人结婚后,她才发现丈夫曾有过两段婚姻,并和三个女人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两个孩子跟着他们生活。

由于陈易新工作繁忙,许欣文和保姆需要照顾小宝和两个继子。保姆说,许欣文苛待儿女,吃个零食都要看她脸色。但在许欣文看来,小孩子本就不该多吃零食,自己是真心对待这两个孩子,才会严格限制。因为孩子教育,夫妻俩互相指责,争吵不断。

而之后发生的一件事,让陈易新觉得忍无可忍,甚至提出离婚。有一天,陈易新回家,发现前妻生的儿子被打得全身青紫。

许欣文承认自己情绪失控下手没有轻重,当时孩子半夜不见,她在家中找了很久,因为孩子躲起来不肯出来,以前又有过威胁自杀的闹剧,所以她在终于找到孩子时,瞬间情绪崩溃。

陈易新说,当时自己对许欣文殴打儿子的行为非常恼怒,提出了离婚。而这份协议也是因为许欣文不肯离婚而主动要求签署的。

许欣文说,这几年里,她变卖了婚前的名牌包包和首饰,作为一个全职太太,她没有任何收入,孩子的病情,也让她无暇再去找一份新的工作,想给小宝好的生活和医疗,就只能向丈夫伸手。

而在陈易新看来,所有的矛盾、争吵都是起因于许欣文的贪心和偏心。

终于匹配到了脐带血

孩子的治疗费又成矛盾焦点

在2021年,一个好消息终于来了:脐带血库找到一份和小宝对上八个点的脐带血。但还没等到小宝进移植舱进行手术,许欣文就来到法院起诉,要求分割财产。许欣文说,随着和陈易新争吵不断,矛盾进一步恶化。许欣文认为,陈易新开始拖延小宝的治疗。

录音中,陈易新表示只愿意出小宝一半的费用,包括医疗费。身为全职太太,让她负担儿子一半的费用,其中还包括高额的治疗费用,在许欣文看来,这就是恶意拖延救治。

陈易新则表示,自己从未拖延救治,所谓医药费一人一半,也只是一时气话,说说而已。

在许欣文看来,是法院的威慑力,才迫使陈易新缴纳了医药费,让小宝的手术顺利进行。但对于小宝来说,手术成功并不意味着痊愈,还有排异这道关要闯。在移植舱里,许欣文一直陪着小宝,她眼睁睁地看着小宝两次休克,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

最终结果

妻子的全部诉请被驳回

2022年,一审法院认为陈易新在支付儿子医药费时,有消极的情况,支持了许欣文的诉请,判决将陈易新股票账户中的150余万元分割给许欣文,但她的丈夫陈易新则表示,许欣文是以儿子的名义向自己索要钱财,所以提起上诉。

2023年3月23日,

上海市一中院作出终审判决,

驳回了许欣文的全部诉请。

法院认为:

要看证据和结果,这个案件中,男女双方沟通上确实是存在相应的问题的。爸爸就是在吵架的时候,一气之下有可能会说不付医药费,但最后还是付了医疗费的,根据调查,付得是非常及时的,从庭审来说,没有说是爸爸不付医疗费延误了孩子治疗的证据。

二审法院在判决书上还明确,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七条的规定,父母不履行抚养义务的,未成年子女或者不能独立生活的成年子女,有要求父母给付抚养费的权利。

根据这条规定,如果陈易新确实存在不履行对孩子的抚养义务的行为,许欣文可以以孩子的名义起诉父亲陈易新,索要医疗费和抚养费。

对于二审宣判结果,

不少网友们表示,

是是非非难断,不论结果如何,

孩子最让人心疼,

希望孩子能早日康复!

综合:广州日报、案件聚焦、政法频道

来源: 广州反邪

她不只丢了一个孩子

来源:中国青年报

曾经的李静芝一家三口合影。

李静芝和她帮助过的走失者。

李静芝去鹤壁寻亲留影。

李静芝和寻子家庭登上舞台。

嘉嘉小时候与母亲的合影。

团聚后的李静芝和嘉嘉。

32年后,李静芝见到了儿子。

这个男人34岁了,和专家模拟出的成年画像并不相似。他不记得4岁以前的事,从没想过自己曾是被拐儿童。他出生在西安,如今说一口流利的四川话。

李静芝仔细地看,他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走路时右脚习惯性向外撇——像妈妈。人脸识别和基因比对确认了他的身份。

为了找儿子,李静芝印过十几万份寻人启事,走了20多个省份,见过300多个孩子。她帮其中29个找到了家,第30个是自己的孩子。

李静芝成立了“陕西爱子寻找联合会”,还长期担任“宝贝回家寻子网”志愿者。这个网站与中国公安部打拐办合作,是中国最大的公益反拐寻亲网站。

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是儿童失踪案件的高发期。财新网近日在该网站爬取的一组数据也显示,在“家寻宝贝”话题下,1989年至1999年,每年有超过700条失踪儿童的登记信息。

也是从上世纪90年代起,针对拐卖儿童犯罪的刑事立法越来越明晰,公安部组织“打拐”专项行动,失踪儿童登记数量逐渐回落。2018年,中国公安机关立案的拐卖妇女、儿童刑事案件5397起,达到5年来最低。

这依然意味着,平均每天有约15名妇女或儿童被拐卖。

1

1988年10月17日,西安。下午,2岁8个月的嘉嘉被父亲从幼儿园接走。回家途中,嘉嘉口渴,父亲去街边一酒店后厨找水,“就一两分钟的工夫,儿子不见了”。

李静芝正在出差,接到电报后急忙赶回家。没有手机、互联网,街上也没监控摄像头,她只能去汽车站、火车站干等。她把寻人启事贴上电线杆,也寄给“看上去和儿童走失有关系”的政府部门。她还联系过各地报刊的寻人栏目。

一开始,她收到不少线索,有人打来电报“你儿子在这,快来”。她就去买玩具和衣物,“做足接他回来的准备”。她估算着孩子成长的速度,衣服从100厘米买到130厘米,玩具从塑料小手枪买到变形金刚。

在这位母亲的记忆里,嘉嘉脑后靠近右耳处有一块胎记,隆起约1毫米。每次去“接”孩子,她都会仔细打量,可往往还没到生物信息比对环节,她就知道不对。

孩子走失后的第一年,李静芝外出找寻过三四次。为了安全,她出路费求同学、朋友陪伴,积蓄渐渐不够用了。

有一天,她去西安电视台登寻人启事,被人拦下问路,对方也是要找孩子。

李静芝开始琢磨着,和其他家庭互通线索,结伴寻子。她从电视、报刊上搜集了50多份寻人启事的联系方式,成立了“陕西爱子寻找联合会”,每个月开两次会,沟通信息,制订计划。

这些寻找孩子的父母按照国家、省、市、县、乡五级给几个相关部门写信——计生部门、妇联、公安机关、教育和民政部门。八九年的时间里,10多万份寻人启事寄向31个省级行政区,反馈回来的是五六百封信和电报,线索约200条。

一旦收到线索,这些父母会几人一组前往当地查证。

西安女子陈琴西是“陕西爱子寻找联合会”的一员。31年前的一天傍晚,她家忽然停电,她3岁的儿子贾牛娃正在后院玩耍,灯亮起来时,孩子不见了。

一家人分别守住火车站各个入口,不敢离开片刻,等了一个星期后才离开。

家在陕西咸阳的张会侠多次参加过“陕西爱子寻找联合会”的聚会。32年前,她3岁的儿子在家门口消失。有几次,她和李静芝搭伴外出认亲,“真是大海捞针的感觉”。

即使收到线索,要见孩子也并不容易。张会侠曾和丈夫两赴河南南阳,都扑空了。第一次,对方说孩子没在。第二次,她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孩子,不具备她描述的最重要的特征。

一位当年的走失儿童告诉中青报·中青网记者,他小时候,养父母只要听说有人要来村里找他,会赶忙把他送走,“到别处躲上几天”。

嘉嘉失踪7天时,李静芝接到过一个电话。对方告诉她,想要孩子,拿5000元到指定地方赎人。她带着钱去,可迟迟没人来取。来回折腾3次后,她报警了。

李静芝后来得知,几乎每个寻子家庭都有过类似经历,有的被骗了不少钱。

32年改变了很多事。李静芝离婚了,从西安搬到天津。老房子早拆了,现代化的商圈重新塑造了老街,报刊亭撤了,街角停放着共享单车。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把母亲节视为最苦涩的节日。

2

连不上的线,一端是父母的焦灼,另一端是孩子的追问。

今年36岁的罗新是4岁那年走失的。他记得,那天母亲让他和哥哥去理发,还给了两人5角钱。兄弟俩经过一家游戏厅,驻足了一会儿,一个戴安全帽的男人给了罗新一个红红的苹果,把他带走了。

之后的记忆断断续续,他说自己被一个高个子男人带上火车,雨滴打在车窗上像泡泡。有人骑着自行车,载着他穿过土路,灰尘荡起。一路上他都在反抗,到处乱踢,第二年春天,腿上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来到山东农村的养父母家后,几乎每天晚上,罗新都会重复回忆原来家里的模样:房子中间有棵树;对面有家银行;街区附近有位补鞋的叔叔;母亲卖布;他吃过石榴;有次躺在床上,手被熨斗烫伤……自我强迫式的回忆,令他神经衰弱。

上初中时,他终于获得线索,村里一位老人说,罗新是从陕西来的。高一那年,他偷偷写信给陕西警方,对方派了人来,可因为线索不足,没能调查下去。之后高考,他报考了陕西的学校。

罗新拼命拼凑细节。他记得,自己来到山东后不久就见到邻居结婚,那对夫妻的小孩出生于1989年,“这说明我走失的时间应该在1988年”。

为了找家,他多数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查找1988年前后的报纸,或在网上搜索信息,走街串巷地找寻记忆。他忙得不见人影,被室友起外号“丢丢”。

另一位走失者陈立鸣,是在结婚前的宴席上发觉身世端倪。在座的长辈酒后说漏嘴。那时,他21岁,已在河南某村生活了18年。

当天夜里,他敲开亲戚家门,终于问到自己刚进村的故事:他3岁多被拐卖到村里,因为长得大,“像是四五岁”,一度没人要。最后,养父贷款3800元将他带走——那时候,养母已经生了两个女孩。

陈立鸣的家原在陕西安康,家里做木材生意,因为忙,常把他托给熟人照看。后来,那个人将他带走了。

模糊的记忆缠绕这些孩子的童年。陈立鸣记得,自己听过火车行驶声,可他居住的村子离铁轨少说也有40公里。初中毕业时,他坐上绿皮火车,忽然想起小时候曾被一个绿衣男人带上火车。

来到养父母家5年后,罗新偶然听说附近有百货大楼要拆除,他忽然想到,父亲就在百货大楼里上班。

走失前,他尝过巧克力,吃过很多种水果。到新家后,有村民给小孩分香蕉,拿到的孩子无一例外地直接往嘴里塞,只有罗新下意识地去剥香蕉皮。

罗新喜欢砸酒瓶上的金属圆牌,因为“很像吃过的巧克力”。看见梧桐树球状的果实掉落,他也会掰开尝尝,因为“很像核桃”。

3

李静芝记得,第一次见面,罗新花了4个小时介绍自己:我来自陕西,有个哥哥,我们两兄弟其中一个名字带“新”字,我手上有一块儿烫伤的疤痕,走失前,我吃过石榴。

石榴是陕西临潼的特产,李静芝翻找过去的资料,看到临潼一个家庭的情况与罗新的描述相似。时隔多年,寻人启事上的7位数电话号码早作废了,地址里的大厦也已拆迁,仅剩孩子父亲的名字可以查找。

警方协助他们查询户籍信息,系统里同名者有50多个。之后的四五个月,李静芝逢人便打听,陕西电视台找她做节目,她也托节目组找人。

巧的是,节目组有临潼人。这名工作人员托亲戚打听,一问之下发现,罗新父亲就是这位亲戚的前同事。

陈立鸣已经36岁了。他是在有孩子后,才下定决心寻找亲生父母的。大儿子上幼儿园的那段时间,他经常担心孩子的安全,“突然明白了为人父母的心情”。

他和妻子到西安寻亲,不知道找谁,直接去了派出所。登记信息及采血后,有民警向陈立鸣推荐了李静芝,“她那儿有很多线索,应该能帮到你”。

李静芝提着3个大号无纺布袋子前来见面,袋子里装满寻人启事。他们一一核对,没有结果。李静芝推荐他登报,再到“宝贝之家寻子网”做登记,8个月后,陈立鸣认亲成功。

有一次,李静芝在碰头会上公布了一个生活在陕北的走失者信息,在座的家长跑去当地辨认,找到了丢失半年的孩子。

一位陕西泾阳县的家长曾告诉李静芝,女儿在5岁走失。李静芝说“孩子还有记忆”,让对方赶紧回忆事发当天的情景,描述家里环境,在“宝贝回家寻子网”上发布。网站志愿者很快发来消息,这则帖子提到的特征与一位前来寻家的女孩情况吻合,基因比对结果还没出来,这个家庭已和女孩相认。

陈琴西记得,每次出门认亲时,李静芝会反复强调,尽可能给孩子多拍照片,实在困难,也要把对方的特征记下来。

湖北襄樊福利院曾给李静芝来信。有人贩子在当地买卖孩子,警方赶来时他们丢下孩子逃跑,孩子们被送到福利院。

其中一个孩子很像李静芝描述的嘉嘉。嘉嘉外婆前往认亲后,发现不是。李静芝还是特意嘱咐母亲,多给男孩拍些照片。这些照片被她拿到家长碰头会上,一位祖母认出那是走失8个月的孙子。

在李静芝的帮助下,一位贵州的家长找到被卖至福建的儿子,只花了2个月。李静芝陪着男孩回家,男孩的母亲从山坡上飞奔下来,一把拉住她:“你放心,我儿子就是你儿子。”

李静芝发自内心地高兴,但越为别人高兴,也就越为自己难过。她想知道:“为什么牵住孩子手的不是我?”

走失时超过4岁的孩子,会有家的记忆,不少人已在“宝贝回家寻子网”做过登记,等待与前来找寻的另一方匹配。

在不少寻找过嘉嘉的民警眼里,李静芝的情况难度很大。孩子两岁失踪,不具有可参考的记忆和寻找父母的主动性,家人只能单方面寻找。

嘉嘉丢失后的第一个3年过去后,李静芝收到的线索越来越少了。有一年,她没收到过任何消息。“彻彻底底绝望,根本不知道往后方向在哪儿。”

2009年,中国公安部已建成全国“打拐”DNA数据库。李静芝会告诉寻亲者去做登记,“只要采血入库,总有一天能比对上”。

她刷微博,玩抖音,“站在大家都能看见的地方”。迄今为止,她一共上过30多次电视节目。55岁那年,她报名一档演讲类的选秀节目,嘉嘉是她“非来不可的理由”。

她被写进一条又一条新闻,寻子的内容不变,一直更新的几乎只有找寻的年头,23年、27年、32年。

有人说她图出名,李静芝回应,“如果有其他办法,谁愿意把伤疤撕给别人看呢?我还得说下去,多一个人知道就会有多一点(找到孩子的)机会。”

每次面对镜头,讲起儿子的故事,这个在别人眼里乐观坚强的女人,都会大哭。

她的社交网站签名是“为了找回自己的骨肉不能放弃的母亲”。她会定期转发寻子微博。更多家庭依赖她。陈琴西60岁了,她的微信从注册那一天起到现在,一直使用昵称“寻子贾牛娃”——儿子丢失时,她还没喊过他的大名。张会侠也已65岁,她会用的手机软件不多,只能在微信群一遍遍发寻人启事。

这些年来,他们得到的线索几乎只有一个来源,就是李静芝。

陈琴西说,李静芝去天津生活后,每年攒够一定数量的线索,就会回到西安,把这些家庭聚在一起开会,“一年还是能见上六七次”。

今年4月,李静芝将3条新线索递交到西安市“打拐办”。其中一条线索显示,多年前,一名四川男子收养了一个来自西安的男孩。查到男子的住址后,民警第一时间赶到成都,抽血采集DNA后,比对上了。

5月13日,李静芝接到了西安市“打拐办”的通知。等待认亲的那几天,她数次失眠,“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五点”数到天亮。她怕儿子认不出她,将花白的头发染黑又烫卷。

在现场等待时,她已经哭过一场,很紧张,“最害怕给出拥抱后,儿子没有反应”。结局是,两人的拥抱持续了近5分钟。

得知李静芝找到儿子后,一些家长来到她位于西安的家楼下,举着硕大的寻子牌,希望引起记者、警方的注意。

有人问她:“你找到了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再帮我们了?”李静芝郑重地说,“我一定会继续”。有媒体来采访时,她会推荐那些人露露脸,她还帮几个家庭录了视频发到网上。

4

张宝艳是“宝贝回家寻子网”志愿者协会的理事长。作为全国人大代表,她曾提过多项有关打拐的建议。截至目前,她发起的这个网站已帮3357人找到了亲人。

根据她的经验,在寻亲的群体中,李静芝花费32年,其实并不算长,“甚至可以说是中间数”。

张宝艳接触过上万个类似家庭,她总结过规律:“一般来说,‘家寻宝贝’的难度较大,‘宝贝寻家’则相对容易。可问题是,具体到每一位走失者,他们想法千差万别,要踏上寻家路并非易事。”

有人对自己被拐的身世不了解;有人因为已搬过一次家,在养父母身边生活得不错,害怕再次面对未知;有人被养父母告知,“你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被抛弃了”,结果对寻亲很排斥。

陈立鸣在公开寻亲的前一天晚上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无法和养父母开口,找来一位叔叔代他表述。

不少走失者的担忧都是——找亲生父母,会伤害养父母。张宝艳见过这样的年轻人,对方执拗地强调,只有当养父母去世,自己才有开启寻亲之路的可能。

如今,手机普及了,拍照不成问题,高铁取代了绿皮火车,街道装上了摄像头,火车站也有了人脸识别装置。张宝艳明显感觉到,在“宝贝回家寻子网”上,寻亲的成功率正在逐步提升。

5月18日,中国公安部“打拐办”副主任孟庆甜也对媒体透露,2009年至今,全国公安机关已通过积案攻坚和DNA数据库比对等方式,找回6300余名被拐多年的儿童。

她特别指出,现行盗抢儿童案件案发量每年不到20起。

对每位登记的寻亲者,“宝贝回家寻子网”志愿者会对应地长期跟进。这些志愿者会提醒寻亲者,去公安部门采集血样,进行DNA检验,并录入全国数据库。

他们每日在网上检索,但那些陈年旧案的线索实在有限。“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从哪去突破。”张宝艳坦言。2017年,李钢等人发表的《中国拐卖儿童犯罪的地理特征研究》显示,他们基于“宝贝回家寻子网”拐卖儿童数据库,以跨度为1980-2015年进行数据筛选,获得了拐卖儿童信息共14352条。其中不少至今仍在寻找中。

一个叫谢小芳的女孩生于2001年,到达养父母家已经7岁;一个名为米桂兰的老人,寻家时已经91岁,她被拐了84年;有人自称“养父说我一个多月时被抱到这里”;有人记得自己被转过几次手,“当时哭得厉害,嗓子疼得说不了话”。

在基本信息登记表里,多数失踪者除了所在地和失踪地之外,其他项目大片留白。一个出生三四个月后就被拐走的男孩小虎,目前生活在山东临沂,他的失踪地点写着“亚洲”,不愿公开照片寻亲;一名叫胡铨容的老人,自称出生于1933年,“身份证日期,不一定准确”。他称家人是抗战时期逃离广东,父母被日军飞机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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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春节,在一档电视节目中,9个年纪相仿外形各异的年轻男子站成一排,为李静芝合唱了一首改编的《天使的翅膀》。

这首歌献给他们共同的“妈妈”,他们是得到李静芝帮助成功认亲的部分走失者。

张宝艳介绍,嘉嘉走失的1988年,正是中国儿童被拐的高发时段。她介绍,那时候在农村,不少人认为家里不能没有男孩,可计划生育政策施行下,再次生育并不可行。

也有一些地区,家族文化氛围浓厚,比如在福建和广东,“家里男孩多,人多势众,在当地就有话语权”。张宝艳见过一个福建的家庭,已有6个女孩和4个男孩,仍要再买一个男孩。

“宝贝回家寻子网”的数据印证了这一点:被拐卖的孩子里,男孩占了绝大多数,而女孩的走失,多数源于被遗弃。

张宝艳说,贵州、四川、云南、重庆、陕西是儿童拐出的重灾区,而山东、河南、广东、福建、江苏则是排名居高的拐入地。在《中国拐卖儿童犯罪的地理特征研究》一文中,有学者将其总结概括为,“西部集中拐出,东部分散拐入。”

罗新就在其中。他自称从十五六岁到二十五六岁,几乎每天晚上都是两三点才能睡着,有时候彻夜清醒。

这些年,他做过装卸工,在后厨配过菜,在网吧当过网管,卖过电视机和方便面。“起初一些工作做得挺有样的,但因为长期失眠引起的健康问题,没法坚持下来。”

他“思想负担重”,和朋友一直保持着客气的距离,“生活乱糟糟的”。

“在青少年的时候,我已经被压垮了。”他说,那时候,他就想要一个答案,害怕等得太久,找到父母时,对方都已经不在了。

认亲时已是2009年,罗新的亲生父亲离世了,哥哥被人打伤留下后遗症。家里的布料生意早不做了,母亲在街上卖水果。他老家在临潼书院街,那是华清池景区外的第一条街。原本只能一辆车通过的小路变成了6车道快速路。

如今,陈立鸣的妻子全职看孩子。他当年走失后,母亲生了两个女孩,父亲和其他女人又生了个儿子。

这些年,他也接触过一些走失者,不少人的成长经历都颇为曲折:有人没上过学,因为农村的养父母害怕他有文化后离开;有人被拐卖到新疆,养父常在酗酒后实施家暴;有人被认为“不好养”,被转卖过好几次。

李静芝接触的走失儿童中,后来考上大学的没几个,不少人在初中阶段就已辍学。

张宝艳总结,对家有记忆的孩子,容易变得非常敏感,极端的状态下还会仇视社会。她帮助过的一个男孩,养父母对其关怀备至,而他总找理由离家出走。

“有人在迷茫中丢失了自己,有人在惭愧中度过漫长的岁月,走失的打击对孩子和父母都一样沉重。”她说,前来登记的家庭中,不少夫妻已离婚。

失去儿子的时候,李静芝埋怨过丈夫。两人一起找了5年,之后丈夫想要再生一个,可她的心思全在嘉嘉身上。后来,他们都不太愿意踏进那个没有孩子的家,“太冷了”,就离婚了。

直到嘉嘉走失的第二十三年,前夫和李静芝说了对不起。那时,两人都已再婚。

在“宝贝回家寻子网”上,不少寻子父母如今超过60岁。张宝艳见过有家庭因为找孩子倾家荡产,家人互相埋怨。有人自杀,有人“一直在路上”。也有人积劳成疾,壮年离世。

在广东,有个丢失儿子的母亲得了癌症。她抱怨化疗生不如死,可她要坚持,活到见着孩子的一天。

在西安,一位白姓男士大儿子有缺陷,妻子没工作,又丢了小儿子。工作之余,他会骑上自行车,沿着西安市区和周边的乡村跑。他习惯背上灌满开水的玻璃瓶,揣几个馒头,到了饭点就停在路边吃两口。

寻子四五年后,这位父亲患上脑癌,很快去世。他们一家人是李静芝的“心结”。

她还记得一个生活在东莞的男孩,在认亲采血前遭遇车祸去世。男孩原本对家有零零碎碎的记忆,他会指着养母手上的戒指说,我妈妈的戒指比你的还要大,他进门必换拖鞋、洗手,为了找到家,上小学时他离家出走了两次。

李静芝找到男孩的养父母,还去了东莞当地的派出所,“找寻之路还要继续,不管他是否还在人世,也该让他的亲生父母知情,尽管足够残忍”。

6

找到人,并不是终点。

李静芝解释,认亲成功后,一些家庭还算融洽,大部分却都“不太容易”。他们面临的问题很现实,比如,亲生父母如今的经济状况不佳;分开多年两方的生活也已脱节。

“相比之下,认亲成了最容易的事。”她说。

不久前,一个年轻人向李静芝倾诉苦恼,自己跟亲生父母见面后,两方都是“淡淡的”,不知道怎么能互相迈一步。还有一个小伙子,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收拾行李住到了李静芝家。

有人回到亲生父母家后,和弟弟相处不好。此前,养父对他不太关心,他也不会接纳关心或是回馈关爱。走失的经历在他心里烙下了印记,总觉得“别人欠我的”。

“很多人都是各想各的,不在一个轨道上。”在李静芝看来,这些家庭“团圆”后,需要心理辅导。“告诉父母该怎么做,孩子该怎么做”。可她也担心,如果这种困境被公众熟知,有人会放弃寻亲。

对大部分寻子的父母来说,多年追寻最终变成几个简单问题——孩子在哪儿,是否活着。

陈琴西说,现在孩子已经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没法找到了就弄回自己身边,“我只想临终前知道他还在世上活着”。张会侠则说,“只要他过得好,想回来可以,不想回来也可以。”

如今,李静芝再喊起嘉嘉这个小名时,会马上得到回应。母子俩待在一起有种“很熟悉很舒服的感觉”。她给儿子讲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听到他说,“终于知道我3岁以前是什么样儿了”。

和李静芝相处一个月后,嘉嘉从西安回到成都。“他得忙他的事了。”李静芝语气低沉。

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李静芝曾明确表示过,找到嘉嘉后,一定会起诉儿子的养父母,可她最终没有这样做。

“寻亲的过程,李静芝也只过了第一关。”张宝艳坦言,事实上,多数家庭在团圆后,不得不作出“折衷”选择——与孩子的养父母和平相处。他们怕伤害孩子的感情,也怕不被接纳,相互间守着一条微妙的“边界线”,小心翼翼地不去逾越。

也有最极端的情况,张宝艳见过有孩子被警方解救之后,始终不认亲生父母,“顶多就是见一面而已”。

有一次,罗新和亲生父母视频聊天,他介绍了养父母,两边的老人匆匆打了招呼,他会叫两个母亲“妈妈”,毕竟“已经拥有的很难去抛弃”。

找到家之后,陈立鸣和养父母保证,会给他们养老送终。身在广州的亲生母亲则淡淡地对他说,“不用管我,我有你的姐妹照顾”。

他一直用着养父母起的名字,直言改回去“可能性不太大”。他求学、工作、结婚,后来又有了两个儿子。他把原名“宁非”拆开,放进了儿子的名字里,陈亦宁、陈亦非。

最近,李静芝又组织了一次寻子见面会,这一次的主角是她的儿子。时隔多年,她家的客厅再一次热闹起来,灯上挂着拉花和气球。

她还在家里摆上了儿子小时候骑过的三轮车。32年里,她一直带着这辆自行车,用几层袋子缠好。

认亲之后,她和嘉嘉每天都在一起,可她还会觉得“是在做梦”。她会忍不住捧起嘉嘉的脸,盯着半晌。“我总在想,他其实没有变,只不过是放大了一点儿。”

有一次,她和嘉嘉开玩笑,“你能不能再缩回去,回到3岁,咱们重新开始生活?”她听到嘉嘉轻轻地答了声:“好。”

(应受访者要求,罗新、陈立鸣及其儿子均为化名,本版图片均由受访者供图) (记者 王景烁)

“110吗?我们家来了两名假法官,你们快来!”

“是姑苏法院执行110吗?湖北恩施那边你们法院能去吗?我家小孙子的爸爸一直不肯付抚养费,现在我们知道他爸人在湖北恩施,这笔钱你们法院能帮我们要到吗?”

2023年5月中旬,苏州姑苏法院执行局接到了一通求助电话:“我是孩子的外公,孩子父母离婚后父亲一直没有支付抚养费,申请执行了他也不给。孩子现在一天天长大,马上六一儿童节了,我想带孩子过一个开心的六一节,听说法院有110,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原来,在一起支付抚养费的案件中,姑苏法院调解确认离婚后孩子抚养费按月由父亲支付,然而孩子却一直没有拿到抚养费。案件进入执行程序后,由于孩子父亲已经离开苏州回到湖北恩施老家,法院只能查封父亲名下的房屋和车辆,并将父亲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但是查封的车子、房子均不具备处置条件。孩子的外公便向姑苏法院求助:“人现在远在千里外,那我家孙子的抚养费还有希望执行到吗?”

承办法官第一时间调出了案件卷宗材料,执行局迅速成立异地执行攻坚小组,专门组织会议讨论制定赴湖北恩施的执行方案,随后就给老人打去了电话:“六一前我们就出发去湖北恩施,孩子的抚养费我们一定尽力!”

回溯这个案件的始末,要回到2008年5月,高某的出生带来了喜悦和欢乐,但在高某9岁的时候,父母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感情也被消磨了,母亲便起诉要求离婚,双方签订了离婚调解书,约定高某由母亲抚养,高某父亲每月支付抚养费1000元。

但是,在离婚后高某父亲并未支付抚养费,人也离开苏州,回到了老家湖北恩施,高某母亲无奈只能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在执行过程中,法院查控了房屋和车辆,但高某父亲仍然不愿意支付,起初以不能探视孩子为理由,后来索性连法院的电话都不接了。“我就是不付钱,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千里之外的电话那头,高某父亲对法院的来电置若罔闻,甚至有些嚣张。

案件执行陷入僵局。

“听说孩子父亲人在恩施,他的车子也在恩施,苏州和恩施相隔两千里,孩子的抚养费能要到吗?”高某的外公十分担忧。

“您放心,之前他的车子房子都被法院查封了,我们调查过,孩子的爸爸还在当地开这辆车,我们会马上赶到恩施找人找车。去湖北恩施的单程距离是1314公里,我们要去告诉小孩的父亲,对孩子的责任也是一生一世的,他不能逃避。这种到外地的执行案件,我们有经验和方法,您放心!”法官出发前的一番话让老人心里有了底。

经过讨论,执行局制定出“先找人后找车,先到房后交车”的执行方案,准备好文书和材料,做好团队分工后,一行人奔赴湖北恩施。

姑苏法院执行局干警到达湖北恩施

“公安110吗?我家来了2名假法官,你们快点来!”

晚上八点半,执行干警一到当地就直奔高某父亲的住所,敲开了他的家门。

“不可能!你们肯定是假法官,是来骗我钱的。”半夜里,看着站在家门外身穿法院制服的法官,高某父亲耍起赖皮,拿出手机威胁道:“你们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面对气势汹汹的高某父亲,法院干警不慌不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责令交付机动车通知书》:“我们是姑苏法院执行局的,高某父亲,限你十日内交付名下被查封的汽车至法院进行拍卖,拍卖款用于执行案件,如拒不交付,法院将会以涉嫌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现在,请签收这份通知书。” 干警对高某父亲进行法律释明,告知拒不履行的法律后果。

此时高某父亲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也露出了悔意,他表示愿意支付抚养费,写下承诺书,保证十日内将拖欠的抚养费一次性付清。

十分钟后,接到报警的110警察赶到了现场。“对不起,我搞错了,他们是真的执行法官,是我拖欠了孩子的抚养费。苏州和恩施离得这么远,我没想到法官还能来这儿找我。”面对公安干警和执行干警,高某父亲红着脸解释。

只要你不依法履行义务,再远再晚,法院也会来找你!

法院干警的一句话很短,但是掷地有声。

出警后的第10天,高某父亲支付了拖欠的抚养费,并将高某一部分尚未申请的抚养费一并进行了支付。至此,一起延宕数年的追索抚养费案件终于圆满落下帷幕。

“你们法官的执行让我感受到了法律的力量,感谢你们1314公里的奔波。”

2023年6月,高某的外公特地打来电话表示感谢。这趟往来湖北、江苏的执行之路,丈量的是路途,收获的是民心,传递的是关怀。

执行团队

执行法官:陈 伟

法官助理:施建华

书记员:朱国荣

作者:陈 伟 程广超(苏州姑苏法院执行局)

来源: 江苏高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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