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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1-18 22:27:26 作者:心软是病 来源:网友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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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攀树师郑达雄:克服恐高,从厦大攀树课到测量百米巨树

8月13日,中国巨树科考队发布了两棵藏南柏木巨树等身照。那是一张超长的图片,深绿浅绿的树叶层层叠叠,粗糙的树干伸出许多枝丫,几个小小的人影落在上面。攀树师郑达雄是其中之一。

今年6月,由生物学家、攀树师和摄影师组成的巨树科考团队走进藏南,对一片柏木巨树群展开科考。两个月后,巨树科考队发布了两棵千年巨树数据:藏南柏木Ⅰ号,活体高度为101.2米,是“全球第二高树种”、亚洲最高树。藏南柏木Ⅱ号,活体高度为99.5米。

植物学家一般把70米以上的树称为巨树,而为巨树量身高是郑达雄的工作。他是本次巨树科考中的先锋领攀队员,也是厦门大学攀树课的老师,与树木有着不解之缘。

郑达雄在攀爬巨树。受访者供图

作为攀树师,如何测量巨树,如何教授攀树课,如何理解人与树的关系?以下是郑达雄的讲述:

为“亚洲最高树”量身高

我是一名为巨树“量身高”的攀树师,也是本次巨树科考中的先锋领攀队员。

今年6月,由生物学家、攀树师和摄影师组成的科考团队抵达藏南,对藏南柏木巨树群展开科考。早在去年,科考团队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片树林,还用激光雷达测过柏木的高度。我们这次主要是想通过人工测量柏木高度,研究树上的植物群落,拍摄巨树的等身照。

6月9日,在当地护林员的带领下,我们抵达一片位于无人区的原始森林,找到了藏南柏木Ⅰ号。作为先锋领攀队员,我要攀到巨树的顶端,再把钢尺放到地面测量高度。

把绳子挂到树上是攀树的第一步。我会先用专业的弹弓机,把又细又韧的豆袋绳打到树杈上,最高能打到30米左右,再通过豆袋绳,把攀树绳引到所挂的位置。第一步很重要,但并不容易,考验技术、装备和现场的应变。比如,要考虑豆袋绳重量、现场的风速和天气等。

第一天主要是踩点,我大概试了十次,才把豆袋绳挂到藏南柏木Ⅰ号合适的树枝上。挂好攀爬的主绳后,沿着绳子,我们就可以借助装备爬到30多米高的地方。

第二天,正式测量藏南柏木Ⅰ号高度,我打了两三次豆袋绳后,终于挂上了一个比较理想的枝丫。大概下午1点,我开始攀爬巨树,当时下着小雨,但树干是很干燥的。柏木的树叶一层一层叠着,就像瓦房顶的瓦片一样,挡住了雨水。

藏南柏木Ⅰ号的直径接近3米,是普通柏树的加大版,树皮像块厚厚的大木板,摸起来很粗糙。大概攀到50米的位置,由于体力消耗比较大,加上下雨,我们决定中途下撤。后来无人机飞上去查看,发现这棵树顶端有枯枝,树冠的植物不是很多。

6月11日,科考团队决定改变计划,去攀测藏南柏木Ⅱ号。那天天气比较好,我从上午10点半开始往上攀,两个多小时就攀到了树顶。有了前两天的经验,这次攀爬比较顺利,整个速度都快了很多。

当我们在巨树下仰望时,觉得巨树的枝丫是细细的,圆圆的。我爬上树一看却被吓到了,那些枝丫实际上是扁扁的,像手掌一样往外伸,有五六十厘米宽。

攀爬时,周围飘着淡淡的草木味道。爬了三四十米,我看到树干上有很多胶囊一样的粪便,再往上就看到了鼯鼠的窝。爬到树顶附近时,周围的树木似乎都变小了,雪山仿佛就在我面前,河流在不远处奔腾。

在树的顶部,我会做锚点挂绳,把攀树绳固定好,以便后续队员攀上来。完成树顶工作后,我慢慢下降回地面,顺便把这条下降通道捋顺。

第二次攀爬藏南柏木Ⅱ号,是为了给它拍等身照。有了人作为参照物,大家可以更直观地看到这棵巨树是什么样的。这张长长的照片看起来很震撼。

郑达雄在测量巨树。受访者供图

我觉得自己蛮幸运的,这个世界上能看到巨树的人少之又少,作为普通人,我能去攀巨树还挺难得的。攀上巨树,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多厉害,相信很多人经过训练也可以。我们是希望借此能让更多人了解巨树,进而保护巨树。

在无人区,我们还看到很多野生动物,有猴子、熊、野鸟等。有人说,保护这些巨树有什么用呢,普通人又不能去看。我觉得,保护巨树不仅是要考虑它对人类有什么好处,还有考虑它对整个生态的价值。如果没有这片树林,这些野生动物会在哪里呢?

攀树课没有想象中“冒险”

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厦门大学的体育老师。

我以前学的是篮球,还当过学校女篮和男篮的教练,转变发生在2003年。那时候,厦门大学逐渐开设一些户外探索类课程,当时授课的老师问我要不要加入,我便答应了。

因为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喜欢跟自然打交道,也喜欢爬树。

起初,我只是觉得户外课程好玩,那时候年轻就想着做些有挑战性的事情,没有想得太功利。于是,我便同时兼顾篮球教练和户外课程,直到2009年才辞去篮球教练的工作。后来,厦门大学陆续开设了皮划艇、定向越野和帆船等项目,我也把重心转移到户外课程上。

2012年,厦门大学的校长想开设攀树课,我开始担任攀树课老师。

攀树课能给学生带去什么?我们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要做什么样的教育,怎么开展这个课程,怎么让学生受益……我认为,体育承载的不只是锻炼身体这一基础功能,它还有很多作用,例如,攀树课的设置会从人的心理、个人成长、人际互动、与自然的连接等出发。

郑达雄在给学生上攀树课。受访者供图

刚开始,我们都没有经验,攀树课就是传统的体育课,我会教学生怎么攀树。后来,我发现这远远不够,其实还可以延展出身体教育、安全教育、生态教育等多元的东西。

攀树对身体有益。学生们很多时候都是低头看电脑,但攀树向上看的,看到的绿色对眼睛也有好处。课上要抓握绳子,要攀爬,锻炼了学生的抓握能力、背部肌肉等,他们的身体也会变得更平衡。

其实,攀树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冒险”。我们会教学生科学的风险管理方法,怎么理解风险,怎么去做好风险管理。很多学生反馈,有了风险意识后,他们不会盲目地去做危险的事情。而人在有风险的环境下,更容易建立同伴间的信任关系,攀树课也拉近了学生间的距离。

学生们在独立完成攀树后,会有满满的成就感,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我觉得一个人的成就不仅在于有多少的知识、有什么样的技能,更重要的是有勇气敢于去创新,去面对未知的领域,去克服恐惧感。攀树课或许能带来这些。

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很重要。我们带着学生去看树、攀树,会带给他们最直观的感知,让他们喜欢上有树木的环境。之后,他们或许会思考如何去保护这些树,如何理解人与树的关系,如何保护自然等。当他们看到这些美好的东西,也会受到一些熏陶和影响。

我很欣慰的是,学生们上过攀树课以后,他们的身体、思维方式都发生了变化。

“攀树具有疗愈作用”

我其实是个恐高的人。

当攀爬高度上升时,我也会有恐惧感,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在学校的时候,当我爬到20米以上,风吹树动,我也会紧张到手脚无力。我在不断适应高度,在分析自己感到害怕的原因后,这种害怕也会慢慢消失。其实,专注于攀爬的时候,人不会感到太害怕。

调整好心态后,身体就会很自如,我会专注于攀爬技术的应用。攀树的过程是很愉悦的,技术运用得当的话,人不会觉得很累,还会觉得很放松、很舒服。因为树是有生命的,攀树的时候还可以抱着树干,有种拥抱大自然的安全感。

郑达雄正在攀树。受访者供图

攀树时,脑子也在不停地转,我会考虑风险在哪里、如何处理、怎么跟同伴配合等等。我们并不是盲目地攀爬,会谨慎地对待每一个细节,把每一次当作第一次攀爬来对待。

攀爬的过程,也是思考的过程。攀巨树的时候,我有很多好奇的问题,在这个漫长的历程里,为什么这棵树能长那么高,为什么只有这个地方有巨树群。而这些问题,在攀树的科考过程中,都慢慢得到了解答。

作为一名攀树课老师,我自己也有很多收获。教学相长,在教学过程中,我自己也要去学习、理解、成长。这些年,我通过学习拿到了一些国际攀树的证书,不断地提升自己。如果没有这些攀树经历,巨树科考队也不会找我参与项目,更不会有机会跟巨树亲密接触。

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正确看待攀树,关注树木,关注环境,同时有更多的理解和思考。在我看来,攀树有疗愈的作用。在这个“内卷”的时代,人们被很多人生议题困扰,攀树或许是一个新的出口或途径。

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实习生 宋漪静

编辑 刘倩 校对 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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