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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问(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时间:2024-01-18 16:09:23 作者:伸手挽明月 来源:网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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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六首贺铸词,问闲情几许!

一、《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此首为幽居怀人之作,写境极岑寂,而中心之穷愁郁勃,并见言外。至笔墨之清丽飞动,尤妙绝一世。起句“凌波”、“芳尘”,用《洛神赋》“美人不来,竟日凝伫”,己写出惆怅之情,“锦瑟华年”,用李义山诗,因人不来,故伤无人共度。“谁与”二字,藉问唤起,与“只有”二字相应。外则月桥花院,内则琐窗朱户,皆无人共度,只有春花慰藉,其孤寂可知。换头,另从对方说起,仍用《洛神赋》,言人去冉冉,杳无信息。“彩笔”一句,自述相思之苦,人既不来,信又不闻,故惟有自题自解耳。满纸幽伤,固是得力于楚骚者。“试问”一句,又藉问唤起。以下三句,以景作结,写江南景色如画,真绝唱也。作法亦自后主“问君能有几多愁”来。但后主纯用赋体,尽情吐露。此则含蓄不尽,意味更长。

二、《浣溪沙》

云母窗前歇绣针。低鬟凝思坐调琴,玉纤纤按十三金。  

归卧文园犹带酒;柳花飞度画堂阴,只凭双燕话春心。

此首写闺情,微细美妙。起句写倦绣,次句写调琴。“低鬟凝思”,传调琴之神情;“玉纤”按弦,写调琴之状态;绿窗人静,独坐调琴,写出境美人美及琴声之美,而日长困倦之心情,亦于言外见之。下片,铺叙困极无聊,罢琴尝酒,至归卧之时,酒犹未消。“柳花”两句,即以卧时所见之景物作结,轻灵异常。 

三、《浣溪沙》

楼角初消一缕霞,淡黄杨柳暗栖鸦,玉人和月摘梅花。  

笑撚粉香归洞户,更垂帘幕护窗纱,东风寒似夜来些。

此首全篇写景,无句不美。“楼角”一句,写残霞当楼,是黄昏入晚时之景。“淡黄”一句,写新柳栖鸦,于余红初消之中,有淡黄杨柳相映,而淡黄杨柳之中,更有栖鸦相映,境地极美。“玉人”一句,写新月,月下玉人,月下梅花,皆是美境,以境衬人,故月美花美,而人更美。下片,因外间寒生,乃撚花入户,记事生动活泼,如闻如见。“更垂”一句,显出人之华贵矜宠。收句,露出寒意,文笔空灵。此与少游“漠漠轻寒”一首,同为美妙小品。惟少游写人情沈郁悲凉,而此则有潇洒出尘之致耳。

四、《石州慢》

薄雨收寒,斜照弄晴,春意空阔。

长亭柳色才黄,倚马何人先折。

烟横水漫,映带几点归鸿,平沙销尽龙荒雪。

犹记出关来,恰如今时节。  

将发,画楼芳酒,红泪清歌,便成轻别。

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

欲知方寸,共有几许新愁,芭蕉不展丁香结。

憔悴一天涯,两厌厌风月。

此首,上片写景,“空阔”二字,统括全景。初点日晚,次点柳黄。“烟横”三句,写远景空阔,音响尤佳。“犹记”十字,写别时所见之景相同也。下片抒情。换头承“出关”,回忆昔日别时情况。“回首”两句,转到如今。“欲知”二句,一问一答,极见愁深念切。“芭蕉”句,原为李义山诗,拈来与上句映射,恰到好处。“憔悴”两句,以景收,写出两地思念,视前更进一层。 

五、《天香》

烟络横林,山沈远照,逦迤黄昏钟鼓。

烛映帘栊,蛩催机杼,共惹清秋风露。

不眠思妇,齐应和、几声砧杵。

惊动天涯倦宦,骎骎岁华行暮。  

当年酒狂自负。谓东君、以春相付。

流浪征骖北道,客樯南浦。

幽恨无人晤语,赖明月、曾知旧游处。

好伴云来,还将梦去。

此首触景怀旧,写足飘流之哀。“烟络”三句,晚景。“烛映”三句,夜景。“不眠”两句,更补足夜景。“惊动”两句,因景生情,蛩声、砧声,皆惊动天涯倦容之声也。换头,回忆当年,谓可以与春长住,与人长住。“流浪”三句,迳转,谓奔驰南北,历尽辛酸,不能与春与人长住。魄力雄厚之处,正与周柳同工。“赖明月”三句,又转,谓明月伴人寻梦,差可欣慰。收处由情入景。月来入梦,梦回月落,境极微妙。

六、《望湘人》

厌莺声到枕,花气动帘,醉魂愁梦相半。

被惜余薰,带惊剩眼,几许伤春春晚。

泪竹痕鲜,佩兰香老,湘天浓暖。

记小江、风月佳时,屡约非烟游伴。  

须信鸾弦易断。奈云和再鼓,曲终人远。

认罗袜无踪,旧处弄波清浅。

青翰棹檥,白苹洲畔,尽目临皋飞观。

不解寄、一字相思,幸有归来双燕。

此首怀人,作法与《石洲慢》、《天香》相似。上片皆由景生情,下片皆由情入景。起三句,总说人之心境。“莺声到枕”、“花气动帘”八字,境极美。而上冠一“厌”字,则人情之不堪可知。但所以闻莺、感气而厌者,则以醉魂、愁梦相半之故也。“被惜”三句,申说伤春之况,顾物犹在,顾影自怜。“几许”二字,更见伤春已久。“泪竹”三句,申说可伤之景,湘妃泪竹、屈子佩兰,皆令人触目生哀。“记小江”两句,拍合旧事,振起前片。盖以上所以伤春,皆以当年之人如今不在也。换头,用钱起“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诗,言人散无踪。“认罗袜”两句,言人虽无宗,地犹可认。“青翰”三句,登高遥望,骋想无极。末句,转入景收,藉燕自宽。起厌莺,末幸燕,章法亦奇。

编辑整理:清风剑客

苏东坡为何说“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而不说“问汝平生志业”?|胡晓明

每逢毕业季,种种美好的励志、修身、劝学话语流行。有一种说法认为:一等的学者以学术为事业,二等的学者以学术为职业,三等的学者以学术为副业。

初看起来,这个说法并不错,有敬畏学术之用心。尤其在今天,年轻一代的学人如何认真治学、不混青春、不为功名利禄,越来越不容易的情况下,有这样严肃的提示,尤为重要。

然而,我不主张,一定要把学术隆重地看作是一番人生的重大事业,敬慎戒惧,才是一个好的学人。原因有二:一是谈这个话题,需要换位思考。二是在“事业”的上面,还有“志业”。这当中陈义甚高,但其实也可以由浅处讲来的。

古人无今日之专职学者,将著述当作学术大道,以勤勉终身,代不乏人;也有通过科举以取利禄者,更滔滔者皆是。前者是而后者非。应该承认,现代社会以学术为事业的学者,既是前者的传承,也有后者的遗绪。所以,褒贬都未必得当。褒义而论,以学术为“事业”者,对应于古人的“经生之业”、“著述”家云云;以为“志业”者,则对应古人所云“身心之学”、“为己之学”。区别在于,前以“学”为身外之物,勉力建功立业;后以“学”为修道之方,期以“学”成人。

志业与事业,古人虽然在文献上不一定有明确区分,难以在文本上一一举证,但一定有长久相承的观念上的高下之别,中国文化是崇尚“心”的文化,因而发于心、蕴于内的“志业”,与表于外、立于功的“事业”,有高下之分,这是可以确定的,可以说是中国文化中一种隐含的价值取向与潜在的集体认同。事业的同义词是“功业”,东坡为何说,“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而不说“问汝平生志业”?前者带有自嘲与很深的感慨,后者则说不通,也无人知,更不必说。总之,“志业”有时而不彰,抑而难伸;“事业”“功业”则可大可久也可速朽可嘲弄。“志业”是内在于士人内心,就是孔子说的“士志于道”,是让自己的生命融入学与道之中,与学共在。故孔门三千,身通六艺者七十二人,而唯称颜子(“德行”之科)为好学。程子《颜子所好何学论》:“夫《诗》《书》六艺,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颜子所独好者,何学也?学以至圣人之道也。”

其次,如果“志业”得遂,无论是事业职业或者是副业,都如长空中一点浮云,甚至是把学术当作业余的都是有道理的,因为学术成为一个“事业”,就变成了一个功名,不能相忘于江湖,有一个东西在那里执著了。庄子说的忘足,履之适也,忘亲,亲之永也。其入佳境,则学之于身,犹水之于鱼,如朱子所论:“一身之中,凡所思虑运动,无非是天。一身在天里行,如鱼在水里,满肚里都是水。”这虽是往高处讲,道理却又极为平实。

第三,虽然在现代社会,学术分化为职业,往往志业与职业冲突,但基本价值,志业发于内心,高于事业,高于功名,古今并无疑义。近人吴宓《我之人生观》一文中辨析:“志业者,吾闲暇从容之时,为自己而作事,毫无报酬。其事必为吾之所极乐为,能尽用吾之所长,他人为之未必及我。而所以为此者,则由一己坚决之志愿,百折不挠之热诚毅力。纵牺牲极巨,仍必为之无懈。”这其实就是古人所谓“为己之学”。这也是往高处讲,牺牲极巨,而为之无懈,已经看到,为己之学与为人之学,在近代社会,两者往往冲突不可调和。

先师王元化先生说:学问是一种快乐的事。“什么是乐呢,就是达到一种忘神,你不去想它,它也深深贴入到你心里边来了。使你的感情从各方面都迸发你的一种热情,激起对这个问题的学术的研讨。”(上海文学贡献奖获奖辞)往浅处讲,学术是内心的欢乐。先生一直说他是一个“为思想而生活的人”。学术使他遭受厄运,也从厄运中救了他,此中的纠缠与执著,绚烂而平淡,浅处中的幽深,真非片纸能办。

今人扬之水老师,业余出身,著述极富。她自述学问甘苦,讲得真好:“‘且要沉酣向文史,未须辛苦慕功名’,这是陆游六十八岁时写下的诗句。此后九年,放翁诗又有‘学术非时好,文章幸自由’之句,两诗各有寄慨,且不论。断章取义,乃觉得这里的意思,都是教人喜欢……”——有一回扬之水老师对我说,“有人说我应该写文学论文才对,可是我发现我喜欢写自己研究的问题,怎么办?”往浅处讲,做学术,就是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么,副业不副业,甚至业余爱好也行,都不是重要的区分了。饶宗颐先生对我说,“我写文章就是好玩,常常同时摆着几个桌子,同时进行几篇文章写作,一会儿写这个,一会儿写那个,搞七搞八。”他像一顽童,以游戏的心态,无所谓出世,也无所谓入世,天机自发,而得大自在。孔子说的“游于艺”,饶公可能是最后一个“游于艺”的文人。

钱锺书先生更有一番关于学术的话,事关灵魂。他看不起那些以著述为目的的经师。他说,你们不要以为那些老师宿儒,白首穷经,就真的能够传承文明的事业了。其实,真正的“读书是灵魂的冒险,是发心自救的事情”。——说到底,人文学,不一定、或不只是追求真,但一定是要追求“意义”。人生本无意义,就看你是否在追求中赋予其意义,有意义即有发现的欣幸、表达的愉悦。

可是,再回到开头的第二义,这个话题,需要换位思考。我说年轻一代越来越不容易,是说尤其在大城市,要兼顾成家立业、升等考核、敬德修业、生存与发展,个中甘苦,一言难尽。曾经有某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对我说,毕业十年,一天都没有好好读过书,时间都耗费在培训班里了。因为,无钱则无房,无房则无婚,“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没有室家的人生,岂止是不完整。——而已经有室有家、有功有名、有房有车的老师宿儒,每每大言谈及年轻人如何要用心学术,好好读书,不要太功利,于理何安、情何堪、心何忍?我想起最近看到范景中老师的一番获奖发言,不是讲自己如何励志勤学,反而是劝学生不要做学术,学术的路,步履维艰,须先将生活落实好。个中滋味,也只有过来人、体贴人,才能懂得。

那么,是不是就劝学生把学术当作一份职业来对付,甚至一种副业来混混,就是正确得体的赠别话语?我不这样认为。上面的引证,事关学术的原动力,内在而非外在,这个要讲。同时,我也不主张把学术的职业与志业对立起来。吴宓《我之人生观》的讲法,把二者对立起来,我也不赞成:“职业者,在社会中为他人或机关而作事,藉得薪俸或佣资,以为谋生糊口之计,仰事俯蓄之需,其事不必为吾之所愿为,亦非即用吾之所长。然为之者,则缘境遇之推移,机会之偶然。”博士越来越多,学术职位越来越少,求得一学术职业,机会与境遇,何等不易,我主张充分珍惜,不然就干脆放弃,让有志于此的人来做学术。此外,职业有职业的操守与规范,以学术为职业,就要遵守学术的职业道德,这个也不可轻忽。美国克瑞顿大学袁劲梅教授,给她被开除的研究生写过一封很长的公开信《我就不该录取你》,其中有一句说得好:“你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商人、公司老板或其他什么职业人士。搞学术,和经商或当清洁工,没有职业高下的不同,但明显有职业要求的不同。”做学问的职业要求首先就是真诚第一。所以,学术作为职业也不是可以轻易做好的。

我还主张,于职业的磨折历练与无奈无力之中,既要能动心忍性,空乏其身,为吾所不愿为、不甘为;也要不改初衷,时时倾听内心的声音,唤醒自我,回归游于艺与感发生命的本然。其实,只要认真对待学问,一定会发现,职业的平凡琐碎苍白之中,亦或有发现的欣喜;职业的渐进困顿泥淖之中,亦或有真力的累积;“为伊消得人憔悴”之时,不妨亦或“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或许,“深深海底行”,方有可能“高高山上立”,庄子说真正的高人,“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大宗师》)“撄宁”就是虽受干扰而安宁如故,与天为一。既如此,为何要将副业与职业、事业与志业,打成四截,块然对立起来呢。

二〇二二年七月二日

作者:胡晓明

编辑:吴东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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