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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什么意思(做梦梦到纳妾什么意思)

时间:2023-10-03 00:26:49 作者:凉话刺骨 来源:用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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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绝不与旁的女子侍一夫,若是夫君要纳妾,那便先与我和离(1)

1、

 金都立夏刚至,夜里不仅蝉鸣呱噪,更是闷热难耐。

 好在,时而有凉风掠过湖面,吹得湖面波光粼粼,再狭着窗牗外的花株暗香拂入室内。

 凉风一入,掀起榻闱薄纱,榻上春色美景乍现。

 夏日寝衣轻薄丝滑,榻上的美人侧身而躺,颈项雪白,香肩圆润,腰窝深陷,衬托得曲线丰腴婀娜。

 翁璟芙正酣睡之际,忽觉背后热得厉害,正挪着身子要离热源远一些,却猝然被一条铁臂扯了过去。

 翁璟芙起初有些茫然,开始挣扎之际,耳边传来低低沉沉的一声“是我”。

 她一瞬清醒,再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熟悉气息,便知是那在军营中住了半个月的谢玦回来了。

 虽然今日不大想行夫妻之事,但由于多年来的习惯,便也就柔柔的顺从了他。

 夜里闷热,汗水淋漓,床头要水的铃铛响了三回。

 翁璟芙像是被烈日暴晒了一日的小花一样,清理后蔫儿吧唧的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因与谢玦同寝一榻,便是再累再困,翁璟芙也总能在他起床时一同醒了。

 她睁开双目,转头往床外看去,看了了帐闱外更衣的谢玦,又看了眼窗户外边的天色。

 天色依旧是黑沉沉的,估摸还不到卯时。

 收回目光,望回那抬着臂套入袖中的谢玦。

 谢玦因常年习武,所以肩宽背挺,身形颀长精壮。而那抬起的臂膀,肌肉更是结实匀称,不仅手臂,便是双腿也修长结实,目光稍抬,望向他那俊美中带着凛冽气息的脸。

 谢玦嘴唇平抿,神色漠然,沉稳威严的姿态俨然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夜半之时行过欢.愉之事。

 谢玦虽生得俊美,但因十岁便随着父亲出入军营历练,如今二十四的年纪却沉稳内敛。更因上过战场,所以一身凌厉,面如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便是与他成婚三年有余了,有时翁璟妩也会惧他。

 但初初见他的第一眼,她却是不怕的。

 那时她看到的只有他那俊美的脸和不凡的气度,而这二者也是当年她一眼倾心于他的原因。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自己也不知当年一见倾心的感情,在被沉闷日子消磨了三年后的现在成了什么样的了。

 收回心思,复而看回一脸淡漠的谢玦。

 这人每回从军营回来都这副模样,在榻上明明就像能烧毁一切的火,可穿上衣服下了榻后,却又冷冰冰的。

 好在与他成婚已经有三四年了,虽说不全习惯,但已经不会再被他这冷沉的性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谢玦望了过去,翁璟芙顿时垂下视线,问:“夫君会在府中待上几日?”

 早间还未饮水,声音略微沙哑

 谢玦道:“傍晚就走。”

 听到他连一宿都不留,翁璟妩沉默了一会,但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榻,把那架子上的官服取来。

 他既然回来了,也是要去上朝的。

 谢玦张开了双臂,以便她更衣。

 官服穿到身上,翁璟芙柔静地垂首整理他腰间的系带。

 许是她昨日沐发用了花油,故而有淡淡幽香拂入鼻息之间。

 谢玦嗅到这馥郁幽香,便垂下黑眸望向她。

 夏日寑衣轻薄,薄纱似一层氤氲薄雾,薄雾之下是透红的凝脂,时隐时现。略一低头,衣衿松散,入目的是细腻凝脂雪肤上的点点红痕。

 喉结耸动,静默了一瞬后抬起头,直视前方,平静道:“过两日会有一对母子入侯府小住一段时日,你让人收拾个院子出来。”

 翁璟芙闻言,只当是战损将士的家中老母,也就没有过多的询问。

 但想了想,还是不免疑惑,问:“为何不在外头给他们安排一个院子?”

 谢玦道:“他们母子在外惹上了麻烦,侯府能庇护他们,等解决麻烦,他们自会离去。”

 翁璟妩没有多想,便也就应了下来。

 送走了上朝的谢玦,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翁璟妩心底空落落的。

 成婚这几年,谢玦住在侯府中的日子少之又少,她明明是个有丈夫的人,却像在守活寡似的。

 虽她像守活寡,但并不是说谢玦性.事冷淡,反之颇为重.欲。

 一个月里头虽只在侯府待几日,但在那几日也会换着不同的法子来折腾她。

 比起初成婚,房事少之又少的那大半年,后来也不知他怎的就变得重/欲了起来。

 他这么重欲,在军营里边真的能忍得住?

 翁璟妩怕他在外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所以派人旁敲侧击过那些小将士,他们都是一样的口径。

 在军营中,侯爷日日操练将士,几乎废寝忘食,压根没有空闲时间惦记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翁璟妩知道后也就宽心了。

 但日子长久,谢玦冷淡的性子从未变过。夫妻间除却床笫之间那些事情,床下却未有过半点的温情,这让她逐渐生出了无力感。

 虽然不去想,但心里也明白他对自己没有半点感情,只是因为恩情与承诺才会娶她。

 翁璟妩之所以会认识谢玦,缘由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她的父亲在水上救了一个受伤昏迷的年轻男子,而这个男子便是现在的谢玦。

 那时不知谢玦的身份,翁父也惊叹他的出众的样貌与不凡气度,心里也明白他不是寻常人家出身。

 但奈何谢玦那段时日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翁父也就暂时把他留了下来,后来见他会识文断字,还会拳脚功夫,就留下他暂为县衙的捕快。

 翁父是边陲小县的一个小知县,为官清廉,为人正直,可这辈子做过最不正直的事情便是以恩要挟谢玦娶了自己的女儿。

 翁璟妩为知县之女,因在云县从未见过如此出众的男子,第一次见谢玦之时,便有了少女情丝。

 偶尔与谢玦见面,情丝越缠越长,最终倾心难以抽离。

 翁璟妩母亲柳大娘子看破了女儿的心思,便让丈夫去探了谢玦的口风,探他可愿娶他们的女儿,为翁家婿。

 但谢玦却是一口回绝了。

 翁璟妩知晓自己被拒后,郁郁寡欢。柳大娘子不愿见女儿如此,便带着她去寺庙上香,顺道散散心。

 可谁曾想竟会在上香的时候遇上了知府,那知府三十好几的年纪,正妻死了多年虽未续娶,但家中也有好几房的小妾。

 不过是一眼,便相中了年轻貌美的翁璟芙,派人来打探消息,问是哪家的闺女。

 柳大娘子早知他是知府,生怕他对自己的女儿动了心思,便谎称女儿早已定亲了。

 可谁曾想这事竟还没完。没过几日知府就以巡查为由来了县衙,询问翁家姑娘许的是哪家公子。

 翁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如珠如宝捧在手心上,怎可能会把她嫁去给老男人做续弦,但也不忍女儿随便嫁了个不喜的男子。

 情急之下,也就想到了谢玦。

 辗转一夜后,终还是以恩要挟他同意了这门婚事。

 那时翁璟妩不知道这事,只当是谢玦对自己也有些感情的,所以才会同意了这门亲事。

 成婚后不久,她不经意从母亲那处知道了他并非自愿娶自己的事实,

 许是她心里愧疚,所以自那时候起,她在他的面前便小心翼翼了起来。

 可若是那时便知道谢玦不仅很快就会恢复记忆,而且还是侯爷的身份,她决然不会煞费苦心地维持这段婚事,而是会与他和离。

~~~~~~~~~~~~~

 成婚不过三个月,谢玦便恢复了记忆。

 虽恢复了记忆,却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先写了信到金都。

 等翁父翁母,还有翁璟芙反应过来的时候,永宁侯府的百人行伍已经到了县衙外。

 那时他们方知谢玦的身份竟是永宁侯。太后是他姨祖母,皇帝是他表叔,这身份无比尊荣。

 翁父后悔强迫他娶了自己的女儿。

 翁璟芙后悔没有在知道父亲以恩要挟他娶她的时候,就断了这么婚事。

 如今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下子,那谢玦已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贵胄。

 翁父不过是个掌管着小县城的知县。身为穷乡僻壤的知县,哪里见过什么侯爷,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府。

 翁父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女婿是永宁侯而沾沾自喜,更没有因为能傍上皇亲国戚而觉得自己将会飞黄腾达,反倒忧心忡忡。

 他生怕谢玦不记相救之恩,只记得他挟恩要挟,从而报复他们这一家,又或许抛弃自己的宝贝女儿。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让人忧心。

 翁璟芙在知道夫君的身份后,便沉默了一日,晚间谢玦依旧回了房,她背对着他一句话也没有。

 一夜未眠,早间在他起来的时候,翁璟芙声音沙哑的道:“我们还是算了吧,和离了罢。”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声音。

 须臾之后,才传来谢玦那一如既往平淡的语调:“我朝律法,无故不得休妻,再者岳父与我有恩,更和离不得。”

 话到最后,他又道:“你放心,成婚前应过岳父说不纳妾的承诺也依旧作数。”

 不和离,只是因无故不得休妻,且要还恩。这话说得明白,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从成亲到现在仅仅两个月,她自认是相处时间短,感情要慢慢处出来的,所以心头还抱着些许期待,随他入了金都。

 可到底还是她把未来想得太美好了。

 谢玦三年如一日,性子都未曾变过,她也未曾体会到自己是被丈夫爱护着的。

 不仅如此,还有就是这金都这侯府的日子,过得让人憋屈。

 天子脚下,无论富人贵人,亦或者是一贫如洗的穷人,对小地方来的人都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从踏入侯府的那一刻起,她也就成了旁人口中从边陲小城来的,不知礼数,不知规矩的粗野女子。

 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年,这种歧视与鄙夷依旧存在着。

 她在这侯府过得着实沉闷。

 更别说那谢玦的祖母,侯府的老太太日日给她脸色瞧,怨她生不出孩子且还不让孙子纳妾。

 可谢玦不纳妾,是因他守诺、成婚时他在父亲面前立过不纳妾的誓言,至今他也未有毁诺的打算。

 再说子嗣这一块,她入府时便已有了身孕,但因那时初来金都,身体的不适只归于水土不服,再者老太太要给她立规矩,所以安排了两个老婆子来教导她各种礼仪。

 哪怕她身子不适,那两个婆子也依旧是满嘴阴阳怪气的话。她那时年纪轻,皮子薄,且不想被人看低,便强忍着身子的不适也要去学规矩礼仪。

 可五六日下来,孩子愣是被折腾得没了。

 老太太愧疚过一段时日,但多年抱不上重孙,便又开始折腾了。

 老太太也不想想孙子一年到头有多少日是待在侯府的,不怪孙儿便罢了,倒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翁璟芙的身上。

 这样的日子,如何能过得快怀?

2、

听到谢玦所说的那对母子已经到了侯府,翁璟妩便差人把他们领进府中。

 原本以为是一个老母亲,可看到的却是一个年轻貌美,眉宇间有着几分英气的美妇。

 那美妇约莫二十来岁,手上还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娃。

 美妇松开儿子的手,朝着翁璟妩行礼:“民妇英娘见过大娘子。”

 听到那声“英娘”时,翁璟妩脑袋轰隆的一声响。

 英娘……?

 她早年间曾听谢玦的堂妹,也就是谢三姑娘一时口快挤兑她——你这样的出身,连那英娘都还不如,要不是你父亲救了我哥哥,这侯府大娘子的位置哪轮得到你来做?

 而这个英娘,便也成为了她心底的一根刺。

 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心头的一根刺,毕竟她与谢玦的婚事也确实不太光明。

 回过神来,她瞧着眼前的美妇,心里极为不确定这英娘是否与三堂妹口中的英娘是同一个人?

 人已经入府,再赶出去却是不厚道。

 时下只能等谢玦回来的时候,才可询问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还未等谢玦回来,这府里便就有各种传言传了出来,她也因此知道了这英娘是何许人也。

 原来英娘是老侯爷部下之女,能文能武,是与谢玦一块长大的。

 那部下因一次交战,落得个半身不遂,也就有了寻死的心思。在死前,央求着老侯爷念在他跟随了多年的情分上,让自己的女儿为世子的贵妾。

 老侯爷应允了,可没过多久,老侯爷与妻子意外身亡,谢玦便成了这侯府的侯爷,但不知为何并未把英娘纳入府中。

 再后来,这英娘也不知怎的就忽然没了消息。

 如今这英娘回来了,府中谣言四起,都说她那孩子就是侯爷的。

 侯爷此番把他们母子接回来,就是想给他们一个名分。

 听到这些谣言的时候,翁璟妩心底憋屈烦闷,可却无处吐苦水。

 要说谢玦与这英娘真的什么猫腻都没有,那又为何要把母子二人接进府中?

 就算是念情分,在这金都城随便给他们母子俩寻一处宅子不就好了?

 若真是有什么麻烦,那想别的法子解决不就成了?

 可为何偏偏要把人接到府中,对她的解释也就只有那短短的一句——他们母子有麻烦,侯府能庇护他们。

 心头憋闷的等谢玦回府给她个解释。

 七八日过后,谢玦才回来。

 给他宽衣间,翁璟妩斟酌了一下,开口询问:“前些日子进府的英娘,可是差些成为了夫君的贵妾?”

 谢玦狭长的眸子微眯,低头看了眼身前的妻子:“你如此一问,是何意?”

 听出他话语间的不悦,翁璟妩低声道:“就是听府中下人提起此事,难耐好奇。”

 谢玦收回目光,淡漠的道:“不过陈年旧事,提这做什么。”

 陈年旧事,那便是真有此事。

 沉默了一瞬,她抬眼看向他,神色认真:“那夫君此时接英娘回府,可是想抬为贵妾?”

 谢玦眉头一蹙,已明显不悦:“我说过,他们母子惹上麻烦,侯府能庇护他们。”

 翁璟妩还想追问,他却说:“我近来公事繁忙,皇上派我去南边剿匪,好生待他们母子,待我回来再给他们安排其他去处。”

 谢玦都这么说了,显然不想她过多追问。

 若是真的没关系,那他的所为,便是说明他对这英娘有所亏欠,所以才会不顾别人的猜疑也要把那母子接到府中。

 若是他能解释合理,她也许会接受,可他这算是哪门子的解释?!

 胸口这口闷气憋了七八日,焦躁了这么些天,等来的是这些话,所以一时脱口而出:“我绝不与旁的女子侍一夫,若是夫君要纳妾,那便先与我和离。”

 因父母恩爱没有旁人插足,所以在翁璟妩看来,谢玦可以对她没有感情,但却不能与别的女子有染,二女侍一夫,她尤为反感。

 话一出,正要转身离去的谢玦却转回了身,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

 大概是因多年温顺的妻子,忽然有了脾气,让他有些诧异。

 但仅片刻的诧异后,谢玦道:“我与你父亲承诺过不纳妾,自然会信守承诺。”

 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纵使他这么说,翁璟妩的心里头始终还是憋着一口气。

 接下来这些天,那些传言越演越烈,可那英娘却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只与儿子待在小院中,连院门都不曾踏出一步。

 老太太也听到了府中的传言,虽望曾孙心切,但还是谨慎的派人去调查。

 至于调查的结果如何,翁璟妩无从得知。

 毕竟她让人去调查,却没有调查回任何消息,就好似所有的痕迹都被摸去了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谢玦的手笔。

 纵使谢玦没有发话,可这金都贵胄的圈子都已经在笑话她这个侯府主母不过空有其名,连丈夫接回来的野女人都不敢赶出府去。

 这段时日来的怨气,再加上这几年下来的积郁,她快憋不下去了。

 丈夫没有柔情便罢了,还要受他人冷眼看笑话,这侯府大娘子还有什么能让她留恋的?

 谢玦在出发去南边之前,回了府。

 晚间芙蓉暖帐中,他伏身下来之际,翁璟妩第一回不是因来月事而拒绝了他的索欢。

 她推开谢玦,转身背对他,闷声道:“那英娘母子一日不离府,夫君便莫要碰我。”

 谢玦压下燥火,望向背对自己的妻子,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我与英娘母子毫无关系,具体原因,待我出征回来再与你细说。”

 闻言,翁璟妩转回身看向他,不怎么相信:“当真毫无关系?”

 谢玦眉头紧蹙:“我何须瞒你?”

 她转念一想,自己家世甚微,无强大的娘家依仗,若是谢玦真与那英娘在他们成婚前有过什么,那也不用看她脸色刻意隐瞒。

 但为了让自己宽心,她再次追问:“那孩子也真与夫君毫无关系?”

 谢玦已有不耐,直接把人拉到身下,堵住了她的嘴。

 夜未尽,谢玦已经起身整装待发。

 翁璟妩送走了谢玦后,哪怕他昨晚明确的说与英娘母子毫无关系,可想起那对母子尚在府中,她依旧觉得糟心。

 若是谢玦回来后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不送走这对母子,她再留下来也没意思了。

 可一个月后,等到的却不是谢玦,而是一封战亡书。

 谢玦死了。

 死在了一场所有人都以为会赢,但却输了的仗上。

 翁璟妩还未来得及伤心,那英娘却是带着儿子出现在了谢玦的灵堂上,一开口便是让自己的儿子给他父亲跪下。

 一句话,掀起了千涛骇浪。

 英娘跪在翁璟妩的身前,红着眼道:“侯爷不忍大娘子伤心,所以未曾告诉大娘子关于金哥儿的身世,如今侯爷不在了,妾身实在不忍金哥儿连一声父亲都不能喊,所以才会带着金哥儿来见侯爷最后一面,还请大娘子见谅。”

 见谅,这见的是哪门子的谅?!

 翁璟妩看向那黑不溜秋,没有半点像谢玦的孩子,神情木然,哑声道:“死无对证,仅凭这一面之词,你说是就是?”

 翁璟妩虽质疑,可旁人却已经怀疑上了那孩子的身世。

 ——若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会接回侯府?

 英娘跪着不起,抹着泪哽咽道:“若非侯爷的孩子,侯爷为何要把我们母子二人接回侯府?”

“侯爷说过,等他剿匪回来后,便会让金哥儿认祖归宗,纳我为贵妾的,可谁曾想侯爷这一去,却再也回不来了……”

 话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翁璟妩沉默,许久不语。

 英娘见她不为所动,继而道:“大娘子你便行行好,我不入府没关系,但金哥儿是侯爷唯一的香火,若是大娘子不认他,侯爷的香火便断了。”

3、

 一顶大帽子便这般扣在了翁璟妩的头上,英娘的这话就好似在说她生不出,却容不下旁人生的,心胸狭隘。

 翁璟妩无动于衷,转头看向谢玦的牌位,看着永宁侯谢玦之位这一竖字,觉得有些可悲又可笑。

 ——明明出发前便能说清楚的事情,为什么偏要拖到等你回来再说?

 ——为什么要在我心底放上一颗疙瘩,却又不活着回来让我释然?

 望着谢玦的牌位,翁璟妩暗暗呼了一息,继而幽幽的道:“侯爷重诺,在与我成亲前便已经立誓,此生绝不纳妾,再有白纸黑字承诺,这事你可知?”

 说罢,转身望向有一瞬愣怔的英娘,再道:“你说侯爷要认你儿子,这话或许能让旁人相信,可你说侯爷承诺要纳你为贵妾,我是不信的。”

 “侯爷阵亡,爵位空缺,你毫无证据便说这孩子是侯爷的,我若是认了,这爵位便有可能落到你儿子头上。孩子若是侯爷的便也就罢,若不是侯爷的却袭了爵,那便是乱了谢家多代血脉。”

 翁璟妩不再与她多言,指着大门:“侯爷善待你们母子,不是让你们母子二人来抹黑他的,现在立刻给我从侯府出去。”

 翁璟妩命人让人将他们母子赶了出去,任凭他们母子哭喊也充耳不闻。

 更是对他人阴阳怪气的话语屏除在耳外。

 英娘被赶出侯府后,甚至闹到了京兆尹那处去,翁璟妩也依旧无动于衷。

 而老夫人在听到孙儿阵亡的时候,便已经倒下,神志也不清,更是无人敢去说英娘母子的事情。

 老太太没熬过孙子离去的这个冬天,也跟着去了。

 侯府重担顿时全落在了翁璟妩的身上。

 数年之后,由皇帝做主,把谢家二房刚出生的孩子过继到了翁璟妩的名下。

 过继的前一晚,翁璟妩正欲就寝前,听到婢女说英娘又带着儿子去了府衙,状告侯府大娘子善妒,不认亡夫留下的唯一血脉。

 这几年,英娘依旧不安生,时不时闹腾一下,让金都城知道那永宁侯府的大娘子是如何一个妒妇。

 这金都城的贵眷们也不会因英娘消失而不再理论她,在她们的眼中,她依旧是那个边陲小城来的女子,上不了台面。

 哪怕她们面上敬她,暗地里却是说尽闲话。

 所以一直以来,翁璟妩对英娘并未多做理会。

 可今晚却陡生烦躁,所以辗转难眠后,起身点了更灯,提着出了屋子。

 推开祠堂的门,入了其中,把更灯放下,行至谢玦牌位前给他上了一炷香。

 看着谢玦的牌位,静站了许久后才开口:“等过继的孩子到了束发的年纪后,我也不留恋侯府主母的位置,会请陛下收回诰命,离开侯府,从此与你们谢家再无关系。”

 她不喜待在侯府,哪怕现在是侯府娘子,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在这个地方有很多不美好的记忆,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再到英娘这个疙瘩,也随着谢玦阵亡而一辈子埋在了心底。

 上了最后一支香,翁璟妩正想转身离开了祠堂,可紧闭的房门却不知从何吹入了冷风,把祠堂内的白烛吹得忽暗忽明。

 翁璟妩心下一颤,看向谢玦的牌位,坚持道:“我为你守寡五年,也够了。”

 说罢,也不再久留,提起更灯匆匆离去。

 今日过继,府中摆了二十桌宴席,所以翁璟妩需得早早醒来梳洗。

 她半睡半醒间只觉得腰酸腿疼得厉害,小腹也隐隐泛疼,她狐疑间,耳边忽然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我今日要入营,需待一个月。”

 是谢玦的声音……?

 愣了一瞬,她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帘,入眼的是满室昏黄烛光。

 她转头往床外望去,床榻边沿影影绰绰的坐了一个身形伟岸,身着里衣,正在穿着鞋子的男人。

 男人肩膀宽阔,背影精壮,让她倍感熟悉。

 翁璟妩只有过谢玦一个男人,不过是片刻便认出来了这男人到底是谁。

 五年了,他从未入过她的梦。

 必然是给他上香的时候,他听到她说不再帮他打理侯府了,所以才入的梦!

 成婚那几年性子冷冰冰的便罢了,还在死前给她留下了那么个堵心的烂摊子,他竟还有脸入她的梦?

 数年来甚少动怒了,几乎心如止水了,可在这一瞬却是有怒意在心底滋生。

 成婚后她几乎从未与他争吵过,诸事皆顺着他,如今难能他入梦,正好借这个机会疏通她心底那口憋闷了八年的气!

 就在梦里的谢玦要起身之际,她蓦然坐了起来,隔着薄纱拉住他的手臂。

 谢玦一愣,转回头,眉头浅蹙的隔着薄纱望去,只见妻子在缓缓的向自己靠近。

 四目相对,那张久违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翁璟妩有那么一瞬的愣怔。

 但不过两息,回过神来,靠近了他的身后,双手拨开帐闱,继而双手撑到了他的肩上,腰身一挺,高于他的头顶。

 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在他欲转身之际,她轻声一喝:“别动。”

 谢玦眉头浅浅一皱,但最终还是没有动。

 他感觉到妻子缓缓伏下脑袋,温软的唇瓣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落在了他肩上。

 谢玦身体随之一僵。

 下一瞬,那温软唇瓣一张,一口皓齿忽然发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那力道似要从他肩上咬下一块肉一般。

 谢玦:……?

谢玦常年习武,身体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健硕结实,寻常棍棒都难以伤及他,更遑论只是翁璟妩那口秀气的牙。

 翁璟妩用尽全力,一口牙咬得又酸又麻才堪堪咬破皮肉。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散了开来。

 谢玦眉头紧蹙,眸色渐深,沉声问:“咬够了?”

 妻子性子温顺,性子好,便是在房.事上边都是柔柔弱弱的,忽然发狠一咬,甚是怪异。

 但因要去骁骑营上任,无暇去琢磨她的心思。

 翁璟妩咬不动了,怔怔地离开了他的肩膀,盯着湿濡且有丝丝血丝晕染开的薄衫一角,有些茫然。

 这梦里的感觉,太过清晰了。

 目光一移,与那已经死了好几年,尸骨寒透得不能再寒透的丈夫对上了目光,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吗?”

 谢玦从床沿站起,面向妻子,皱眉问:“你这忽然怎了?”

 翁璟妩没有理会他,只觉得奇怪,她暗暗地掐了掐自己的腿,轻“嘶”了一声。

 ——是疼的。

 怔怔然地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望向那张几乎快要忘记了的脸。

 谢玦的俊颜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似停留在了他战亡的那一年。

 不,好似比他战死那会还要年轻些,和她初识他的那一年,二十一岁时一模一样。

 翁璟妩反常的动作与苍白的脸色透着不对劲,谢玦微微蹙眉,沉默了几息后开了口:“若是不舒服,便请个大夫过府瞧瞧,规矩礼仪过些时候再学。”

 规矩礼仪……?

 翁璟妩看着他那张风华正茂的俊脸,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猝然抽了一口冷气。

 她想起昨晚在祠堂中,门窗紧闭却有凉风吹得白烛忽暗忽明的场景时,脖颈处的细绒毛发瞬息僵直,眼神瞳孔放大,脸色泛白,脑子也逐渐空白,只傻愣愣地望着前边的“鬼夫”,心颤胆寒得那一声“有鬼”也梗在了喉间喊不出来。

 翁璟妩脸色越发不对,谢玦蹙眉琢磨了一息,转而朝门外唤了一声:“明月。”

 听到这一声“明月”,翁璟妩一怔。

 明月是从小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婢女,从云县追随到金都,一直陪伴左右,直到两年前她出嫁。

 可这个时候,明月正准备生产,不应在府中的才是呀?

 狐疑间,门扉打开。

 翁璟妩神色呆滞地望过去,本该准备生孩子的明月,却是身盈步轻地走进了屋中,停在雕花月屏后朝着二人行礼:“侯爷,娘子。”

 翁璟妩的视线从明月那平坦的小腹上往上移,落在了那张似年轻了七八岁年纪的脸。

 她迷糊了。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好似在梦中,又好似在梦外。

 她究竟是见鬼了,还是在做梦?

 谢玦转头看了眼脸色茫然的妻子,旨意在身,到底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问她为何要咬自己。

 他转而吩咐婢女:“等天亮了,便去给娘子请个大夫。”

 吩咐完了之后,遂转身去耳房换上入营要穿的薄甲。

 明月行到了床边,担忧地问自家主子:“娘子,你这是怎了?”

 翁璟妩茫然的看向明月,盯着她的脸左瞧右瞧,希望能看出点什么,但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半晌后,她呐呐的道:“给我倒一杯茶水。”

 她需得喝口茶压压惊。

 明月应了一声,连忙去倒茶。

 翁璟妩的视线从明月的背影移开,环视了一圈这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自谢玦离世后,她便从这间屋子搬了出去,很少回来。

 她实在搞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犹如身陷云端,脚踩不到地,轻飘飘的,如梦如幻,所看到的都不像是真实的,但触及到的却又好像是真的。

4、

明月去而复返,把茶水递给了似失魂的主子。

 等翁璟妩饮了一口凉水,但心神依旧没缓过来。

 不多时,谢玦已经换上了骁骑军的薄甲从耳房缓步走出。

 抬眼望去,一身银色薄甲的谢玦立在昏黄的烛火之下,挺拔英伟。

 可哪怕再英俊伟岸,也改变不了他死了好些年头的事实。

 翁璟妩只觉得背脊隐隐发寒。

 谢玦目光审视了一眼翁璟妩的脸色,沉吟一瞬,才道:“今日是上任之日,不得耽搁,过几日我看是否能回来。”

 继而转头吩咐明月:“好生照顾娘子。”

 说罢,便离开了屋子。

 谢玦一走,压迫感没了,明月暗呼了一口气,忙走上前询问不对劲的主子:“娘子,你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娘子你说句话,可别吓奴婢呀。”明月的语气中满是担忧。

 耳边尽是明月的声音,让本就混乱的脑子更乱了。

 翁璟妩看向明月,眼神有几分木然空洞:“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喊你。”

 “娘子……”明月见主子如此神色,几番欲言又止。

 “让我静静可好?”

 见主子再次赶自己出去,明月只好欠身退出了屋子。

 房门关上那一瞬,翁璟妩似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般,软了身子,虚脱的躺了下来,眼神空洞的望着床顶。

 她为谢玦守寡五年,操持了五年侯府,期间并未养小倌,更是没有什么相好,她不过是在他的牌位前说要离开侯府,他便计较得现身来这么吓唬她?

 翁璟妩抬起手,手背遮掩双目。

 或许在睡醒后,一切又会恢复原样。

 可脑子里皆是谢玦,根本毫无困意。

 五年来,她若说没有想过他,是在骗别人也是在骗自己。

 可每每想起他,便又会想起他给自己留下的那个疙瘩,怨念也会伴随左右。久而久之,她会避免去想起谢玦,也刻意去忘记他的容貌。

 可今日再见,惊吓过后,朦胧的记忆也随着那张越发清晰的脸而在脑海中浮现。

 她第一次见谢玦时的场景。

 她与他成婚时的场景。

 她与他在床帏间云雨的场景。

 脑海之中记忆交杂浮现,让她头疼。

 而头疼小腹又隐隐作痛,不是很痛,而是像来月事时一阵一阵的疼。

 可她这几年调理得很好,月事来时已多年未疼过了,这忽然又是怎了?

 脑海混乱,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只能调整吐息,让自己放空思绪,好陷入梦中来躲避方才所见的荒唐。

~~~~~~~~~~~~~

翁璟妩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隐约听到一道让她下意识厌恶的声音之时,她悠悠转醒。

 “这才学几日规矩,娘子便如此懒散了,往后如何能打理得好这侯府?”

 而后是明月反驳的声音:“娘子身体不适,侯爷在离去前也吩咐去请大夫。杨妈妈你若再如此编排我们娘子,我便去侯爷面前告一状。”

 婆子一笑:“我是老夫人遣来的,你小小一个丫头什么身份,也敢来职责老身,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边去了不成?”

 说罢,丝毫不在意明月脸上的怒意,又道:“身体不适?可这前几日还好好,怎就忽然身体不适了?”

 话一顿,看向门口,音量大了些:“若是娘子嫌弃老妇教得苛刻,大可去与老夫人说一声,把我换了作罢。”

 杨婆子在拿老太太名头装腔作势。而且话里话外都在说娘子在装病,气得明月想直接上前掌掴她两巴掌,可奈何这婆子有老太太撑腰,没人敢动她。

 翁璟妩脸色沉沉。

这熟悉的声音与熟悉的话皆在耳边环绕。

 这些话像是八年前,她入府才半个月时,在那教习规矩礼仪的杨婆子口中听到过的。

 杨婆子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因过分教导,导致她劳累过度小产。

 因此老太太迁怒了杨婆子与另外一个婆子,二人皆被打了二十棍子后,就被扔到了乡下宅子去自生自灭了。

 翁璟妩望了眼窗棂,外头阳光正盛,屋内的光线也随着天色而明亮了起来。

 天亮了,可她依旧还是在与谢玦同住过的寝室中,一切都好似没有恢复。

 她掀开薄衾下了床,赤足踩到了地上,一步一步的走向铜镜前,摸上了自己的脸。

 铜镜中,自己的样貌没有什么改变,但却少了几分二十余岁妇人该有的韵味,多了几分年轻小媳妇的青涩。

 愣怔间,又听到屋外传来杨婆子朝屋子里头高喊的声音。

 “娘子,你若是真觉得老妇教得不好,老妇现在就与老夫人说去,让老夫人给娘子再重新安排个婆子。”

 翁璟妩朝紧闭的房门望去,眉头紧蹙。

 若说那英娘让她膈应,那么外边这个一口一个老夫人来压她的杨婆子,她的膈应也不比英娘少。

 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做了八年的侯府娘子,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初入府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小媳妇了,而是能处变不惊的侯府主母。

 思索了一息,转身坐回床榻之上,朝着房门口开了口:“明月,让杨妈妈进来。”

 声音温柔,一听便知是个性子极好的女子。

 屋外的杨婆子听到这声音,抬着下巴斜睨了眼明月,轻嗤了一声。

 明月看不惯这婆子,可奈何娘子在侯府势单力薄,还得看老太太的脸色,而这杨婆子又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也就只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明月不情不愿的把房门推开。

 杨婆子步入屋中,走到月屏外,只垂眸,但却抬着头朝着内间的翁璟妩行礼:“老妇见过娘子。”

 见到杨婆子一如八年前那般,没有丝毫变化,翁璟妩便开始怀疑起自己现在的情况。

 但也知时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便也就敛去杂思,望向前边不怎么尊敬自己的婆子。

 杨婆子行了礼,便径自抬起双眼,但视线在对上翁璟妩的目光之际,略一诧异。

 是错觉吗,怎觉得这大娘子的眼神变了?

 那眼神淡然而沉稳,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怯懦。

 “方才听杨妈妈在外边说的话,怎么,觉得我是在装病?”

 翁璟妩问话的时候,脸上浮现浅浅笑意,可这笑意之下却似挟着隐隐的压迫感。

 杨婆子愣了一瞬,连忙回神,暗恼定是自己昨晚吃酒吃糊涂了,以至于现在还没醒酒,不然她怎觉得这娘子的气质有些不一样了?

 昨日还是担忧出错,处处小心翼翼的小妇人,今日却落落大方,怎么可能?

 她定是酒还未醒才会有这种错觉。

 想到这,杨婆子又恢复往日盛气的模样,话里有话:“老妇可没有这么说,但身子是娘子自己的,是不是病了,只有娘子最清楚。可即便是只有少许不舒服,这规矩礼仪也不能落下,不然往后娘子怎么当得好这侯府的主母?”

 闻言,翁璟妩一笑,随而看向杨婆子带来的小婢女,还有一旁面色不悦的明月。

 收回目光,看回杨婆子:“也罢,杨妈妈既然执意让我去学礼仪,我便是再难受,也得起来了。”

 说着便从床上下来。

 明月忙上前扶住她,劝道:“娘子你莫要逞强,侯爷说过了规矩礼仪可以先放一放的。”说着,转头看向杨婆子,怒斥道:“娘子是主子,你是奴才,身为奴才却如此咄咄逼人,要是娘子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得起吗?”

惯会琢磨侯府老太太心思的杨婆子,可一点都不怕这小丫头的威胁,笑道:“老妇不过是奉老夫人的意思认真教导娘子学习规矩礼仪,怎算是咄咄逼人了?难不成娘子觉得老夫人的安排有问题,老妇不配教导娘子?”

 明月还欲说什么,翁璟妩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问她:“大夫什么时候到?”

 明月收回目光,回道:“两刻前繁星已经出府去请了,估摸着再过两刻便能回来。”

 翁璟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杨婆子:“在大夫来前,我便先去学两刻,杨妈妈你看如何?”

 杨婆子见堂堂的侯府娘子都得看她的眼色行事,垂下眼帘,眼底有得意,也有鄙夷。

 果然是从边陲小城来的,这般没气性,往后估计也上不了什么大台面,难怪老夫人看不顺眼。

5、

 梳妆台前,翁璟妩双目失神,心下思绪万千。

 因守寡那几年孤寂,免得让自己胡思乱想,便也就寻了许多事情来做,也学了很多东西。

 学了琴棋书画,点茶,也看了很多从未涉及过的话本。

 有鱼仙为报恩,夜半化作娇娘来寻郎君。

 有亡夫化作魑魅,夜夜相伴爱妻。

 亦有老妇山中拾柴,误入一洞,再出来已是双十年华,而周遭一切人与物都好似倒退了数十年。

 已死之人死而复生,已娶妻生子之人,却毫无存在的痕迹。

 她或是如那老妇一般,回到谢玦未亡之时?

 谢玦未亡……吗?

 意识他可能还是活生生的,她心里隐隐有喜悦涌上,但不过片刻又趋于平静的想到了别的事。

 杨婆子还未被打板子,也还未被发落到乡下院子自生自灭,依旧盛气凌人的刁难,这个时候……

 翁璟妩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睫一颤的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

 不禁抬起手,指尖颠颠巍巍地放到了小腹之上。

 明月给主子梳妆,心里满是对那杨婆子的嫌恶,也没有注意到主子的动作。

 想了又想,明月忽然有了主意,低声道:“娘子,若不然你装晕吓唬吓唬那杨婆子,免得她总是拿老夫人来压娘子。”

 翁璟妩从怪诞离奇的思绪中抽离,回神看向铜镜中的明月,忽然柔柔的一笑:“好呀。”

 明月惊得微张嘴巴“啊”了一声。她只是说说,完全没有想过自入了侯府后便变得小心谨慎,且万事以和为安的主子会应好。

 惊诧间,翁璟妩看了眼自己的素雅的妆容,抚了抚自己的发鬓,遂起了身:“得出去了,不然这两刻便过去了,再晕也无用了。”

 不管自己现在是否如那老妇一般遇上了怪诞离奇的境遇,还是深陷幻境中。杨婆子的事,她可没打算就这么过了。

 在失去了孩子后,她那一整年都没有走出来,每每梦中都会出现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孩子在喊她娘亲,所以梦外,泪水湿透了一个又一个软枕。

 失而复得,自是珍宝。

 翁璟妩小腹有些许不适,但还是朝屋外走去。

 那时候,小产的事情是在谢玦入了军营的数日之后,但在那两日,她身子早有不适了。

 她年纪尚小,刚为人妇不久,所有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她不知自己已有孕,只以为是水土不服,导致月事迟迟未至,丝毫没有往怀孕那方面去想。

 那时杨婆子教习礼仪,李婆子教习规矩,二人或有老太太授意,又或是对这小地方出身的主母轻视,所以得寸进尺,过度教习,让她疲劳过度,从而小产。

 她怕惹老太太不喜,怕惹谢玦不喜,从而针对父母,但现在,她已不在意他们喜或不喜。

 她现在身体已经有所不适,避免在安胎养胎期间,杨婆子和那李婆子往后还继续给她使绊子,只能及早把她们赶出府去。

 从屋中出来,只见院中阳光明媚,树影婆娑,点点星光透过疏密错落的树叶落在了青石砖之上。

 有风吹在她的脸上,气息清新。

 目之所及,嗅觉,听觉都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回过神来,她目光停留在了院中那一棵早已在谢玦战死那年枯死,现在却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银杏树上。

 收回目光,携着明月出了院子,到了隔壁院子。

 杨婆子脸上带着让人不喜的笑意候在了院中。

 她们不在褚玉苑教习,却让她来这隔壁的院子,显然是不想让谢玦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教习的。

 十七岁年纪的她太傻,受的所有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娘子既然来了,那便开始吧。”想了想,又说:“也不知娘子这几日都学得怎么样了,不若把先前学过的都演示一遍,如何?”

 换做以前,南北两地礼仪不同,且所有礼仪都只是学了一遍,更是在身子不适的情况之下,翁璟妩必然会出错。

 但这些事情,与现在的她而言,就似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礼仪中简单些的便是见何人,行何种礼,如何受礼。再有见何人,说何种话。

 除却这些之外,另外还有笑,坐,行,言,食等方式。

 明月说大概还有小半个时辰大夫便能来道,除却梳妆花费的时间,已没有多长的时间了。

 但都过去了八年,翁璟妩早已不记得当年都学过些什么,即便如此,她还是轻声应了一声“好”。

 随即从最简单的长辈拜礼开始。上前一步,双手平放前方,才一拜,便被喊了停。

 “娘子这礼行得有些不对,应该这样才对。”说着,杨婆子做了一遍示范,然后道:“为了让娘子记忆深刻些,把这礼重复十遍。”

 明月闻言,给气笑了:“娘子方才的礼一点都没有错,甚至比杨妈妈做的还好,杨妈妈鸡蛋里挑刺,明显是故意刁难我们娘子!”

 杨婆子面色一沉:“娘子身边的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且也没正经学过什么礼仪,她哪里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她如此指责老妇,老妇心里不舒坦。”

 翁璟妩略一琢磨,十遍下来,倒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时机也正好。

 她看向明月,吩咐:“你去厨房看看甜汤炖好了没有,做好了便盛一碗过来给杨妈妈消暑。”

 明月愣了愣,脸上略显疑惑之色,正想问厨房何时熬了甜汤,但看到背对着杨婆子给她使眼色的娘子,顿时反应了过来。

 杨婆子见这将来把家的主母都如此讨好自个,嘴角的笑几乎遮不住。

 “娘子……”明月佯装出了不情愿

 “去吧。”翁璟妩催她,微微一笑。

 明月感觉到主子有些不一样,好似从容沉稳了些。

 明月福了福身子,继而转身出院子。

 一出院子,便立即让小婢女到前院盯一会,若是大夫来了,便立即来报。

 不过是半刻,小婢女步履匆匆地回来,道是大夫已经到前头了。

 闻言,明月便往隔壁院子而去。

 明月过来的时候,恰好杨婆子正为难翁璟妩再次多练十遍。

 翁璟妩时不时注意着院门,待看到明月走进院中朝着自己点头的动作,心下有了数。

 翁璟妩忽然捂住了自己小腹,面色痛苦的看向杨婆子:“我这腹中有些不适,我歇一会再练。”

 看到明月没有端什么甜汤过来,杨婆子皱了皱眉,道:“从开始到现在都还未过一刻,且仅仅只是个长辈礼,娘子也做不好。只是有些许的不舒服便要歇息,老夫人若是过问娘子的进度,老奴该如何答话?”

 明月连忙上前扶住了主子,望向杨婆子,怒斥:“娘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也担不起!”

 杨婆子心说不过就是学礼仪,且都没一个时辰,矫情什么呀?

 再看那翁璟妩脸色依旧红润,没有半点病态,俨然就是装病,想到这,便板起了脸,道:“娘子便是要歇,也行,先把这十遍练了。”

 翁璟妩推开了明月:“那我便再练十遍。”

 说着,才抬起手,身体一晃,还未等杨婆子反应过来,翁璟妩便倒了下去。

 早有准备的明月,眼疾手快的把主子给扶住了,心知主子是演的,但也还是露出惊吓的神色:“娘子,娘子你怎了?!”

 “快来人呀,娘子昏迷了!”

 杨婆子先是一惊。但到底也是个人精,片刻后便琢磨出了不对劲,这要晕过去,明月也接得太及时了些吧?

 恐怕这主仆二人早就已通合一气来算计她了。没想到这乡下小城来的娘子也不是善茬,还会耍上小聪明了,她吃的盐都比她吃的米多,怎会让她们得逞。

 杨婆子上前,道:“娘子许是中暑了,我来给娘子摁一下人中便醒了。”

 明月力气大,一手扶着主子,一手怒推杨婆子:“娘子要是出事,侯爷定然饶不过你!”

 杨婆子还要说什么,院门外忽然传来婢女繁星的声音:“娘子,大夫来了……娘子这是怎了?!”

 繁星不知翁璟妩与明月的主意,惊呼了一声,惊慌失措的从月门外跑了进来。

 明月不搭理杨婆子,急急的与繁星道:“快与我把娘子扶回褚玉苑中。”

 看着两个婢女把翁璟妩扶出了院子,杨婆子略一琢磨,心道她可不能坐以待毙,随即连忙赶去老夫人那处。

~~~~~~~~~~~~

 老太太的院子很是僻静,院中还飘着淡淡的佛香。

 每日老太太都会在观音像前诵经,谁也不能打扰。

 杨婆子在外等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后,听到屋中传出一声老妇人的声音“进来吧。”

 杨婆子从门外推门进来,入了屋子,便见年纪约莫六十,发髻花白,面相和善的老夫人在佛龛前上了三炷香,抬了抬手。

 杨婆子会意,立即上前伸手半搀着老夫人。

 老太太坐到了一旁的榻上,手中捻着佛串,语气淡淡的问:“那翁氏怎了?”

 杨婆子退到几步之外,低头应道:“今日娘子假意说身体不适,不愿与老奴学礼仪。老奴训了几句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下来,可不料才学不到一刻,娘子便说不舒服,随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老太太闻言,捻着佛串主子的手一顿,眉头微皱,又听杨婆子说:“老奴原本也以为娘子是真的晕了过去,可这娘子晕过去的时候,婢女接得极快,好似提前知道娘子会晕似乎的。”

 “你说,翁氏装晕?”老太太的眉心更皱了,面上露出了不喜之色。

 杨婆子点头道:“怕是吃不得苦,才学了几日规矩礼仪便受不了了,才会用这小伎俩来逃避。”

 “确定是装晕?”

 杨婆子底下教过的婢女没有一百都有几十个了,装晕的伎俩她一眼就能看穿。所以很确定的点了头:“老奴肯定。”

 老太太本就对这小县令之女出身的孙媳不喜,听到杨婆子的话后,脸色一沉,朝着门外的婢女吩咐道:“喜鹊,你去褚玉苑,传我的话,让娘子醒了便来我这院子。”

 屋外传来了一声“是”。

 但不一会,喜鹊去而复返,老太太皱着眉头望着她:“怎还没去?”

 喜鹊应道:“娘子身边的婢女明月求见。”

 老太太一声嗤笑:“我倒要瞧瞧这主仆二人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说罢,道:“让她进来。”

6、

看见明月是哭着进来的,老太太与杨婆子都愣了愣。

 明月在老太太面前扑通的跪了下来,哭道:“奴婢求老夫人为娘子做主。”

 老夫人见这小丫头哭得不似作假,默了一瞬,看了眼杨婆子。

 察觉到老夫人瞧自己的眼神中有怀疑,杨婆子暗暗摇头,似乎要老夫人莫要被这丫头给骗了。

 老夫人收回目光,看向明月,冷声道:“做什么主?这侯府难道还有人敢欺负了她不成?”

 明月知道老夫人打心眼里瞧不上自家娘子,可时下她便是瞧不上,也不会再放任杨婆子李婆子两个刁奴来为难娘子。

 想到娘子进府半个月就被磋磨得差些小产,明月的哭声是真真的,委屈也是真真的。

 明月絮絮道:“今早娘子便觉得不舒服,可杨妈妈说娘子装病,娘子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便硬扛着下了榻。”

 抹了泪又继续道:“在与杨妈妈学礼仪的时候,娘子已经扛不住了,想要休息。可杨妈妈又说是奉老夫人的意思来教娘子礼仪,话里话外都说若是娘子这点苦都吃不得,只怕老夫人会不高兴,还一直让娘子重复压根就没有出错的礼仪。”

杨婆子是受过老太太的意,让翁氏吃些苦的,所以一点也不慌,骂道:“你这小婢倒是会冤枉人,白的都被你唱成黑的了,我这是为了娘子好才会认认真真地教习,你却是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明月蓦地抬头,愤怒地瞪向杨婆子,情绪激动的骂道:“你这腌臜婆子,嘴上说是为娘子好,可娘子却和那李婆子害得险些小产了!”

 杨婆子也怒了,骂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怎么叫做我险些……”

 似乎反应过来了明月说的话,话语骤然一顿,瞳孔猛地一缩。

 一声清脆的“啪哒”声在屋中响起,是老夫人手中佛串落地的声音。

 明月抹着泪哭诉道:“娘子昨夜便见了红,还当是葵水来了。早间不舒服,侯爷也让娘子休息,可这婆子倒好!”

 她怒指杨婆子:“口口声声说是老夫人安排的,非得阴阳怪气的挤兑娘子,眼里更是半分尊敬都没有,好似她才是主子,我们娘子要看她脸色做事似的!”

 杨婆子慌了,连忙朝着老太太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的辩解道:“老、老夫人,老奴实在不知娘子已有身孕呀,而、而且今日礼仪都还学不到一……”

 “闭嘴!”老夫人忽然冷喝了一声,蓦然从位上站起,面色凝重的略过地上的两人,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

翁璟妩坐在榻上轻抚着小腹,眼眶湿润,眼尾泛红。

 见红一事,是翁璟妩让明月骗大夫的。

 大夫听闻此事,再号了脉,说她已有小产的迹象,需得好好休养,莫要劳累也莫要多想。

 前五日得卧榻安胎,若是脉象趋于平稳才可下榻走动。

 翁璟妩记得见红的时候虽然也是今日,但却是在晚上。

 谢玦还在府中的时候,那两个婆子有所收敛。

 可他去了军营,需得一个月后才能回来,府中没了靠山的她,便势单力薄,府中下人又有几个是真真瞧得上她的?

 以老太太与太后的姊妹关系,大可从宫中请来一个有些身份的教习嬷嬷来教习,但却只让自己的陪嫁婆子来教她,如今想来,不过是在她面前立下威严。

 以此事来告诉她,哪怕她父亲对侯爷有救命之恩,但在她们一家挟恩要了这门亲事后,恩情便抵了,别再妄想飞上了枝头就真变凤凰了。既入了侯府后,那她就是谢家的儿媳,必须得守谢家的规矩。

 正因这下马威,不说其他下人是如何看待她这个主母的,只说那两个婆子,对她没有半分的尊重。

 谢玦离府,再有老太太的授意,这两个婆子也就越发的过分了。

 那时她身体不适,但还是下了榻。

 上午礼仪站了两个时辰,也就只歇了半刻。

 下午学规矩,亦是站着背下家规与女子二书,《女诫》《女论语》,

 一整日几乎站了四个时辰,身心交瘁,晚间便见了红。

 她只以为是月事来了,早早便歇下了,第二日一如既往去学礼仪规矩。

 几日强撑下来,便也就小产了。

 思索之间,繁星急急从外进了屋中,提醒道:“娘子,老夫人往咱们院子来了。”

 翁璟妩回过神,沉吟了一息,与她道:“便说我醒了,但又哭着睡了过去。”

 繁星兴奋的“诶”了一声,正要转身出去,可又露出担忧:“娘子,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翁璟妩是个温柔的人。对上从小一块长大,且忠心自己的繁星,浅浅一笑:“我无碍,都说了方才见红的事是骗大夫的。”

 翁璟妩确实动了胎气是不假,但尚未见红,也就没有大夫说的那般严重,而且她也感觉得到腹痛已经减缓,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繁星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在隔壁院子见到娘子昏迷的时候,差些把她给吓得个半死。

 在大夫给娘子诊脉的时候,繁星哭得稀里哗啦地,明月不忍,便把她拉到一旁小声说了娘子是假晕,她才缓住。

 但在听到娘子有孕,动了胎气的时候,又没忍住藏到角落里边抹泪。

 许是哭多了,繁星双眼又红又肿的。

 在繁星出去前,翁璟妩温声嘱咐她:“晚间去煮两个鸡蛋敷一敷,明日就不会肿了。”

 繁星摸了摸自己的双眼,憨憨一笑,“诶”了一声后就转身出了屋子。

 明月繁星都是自小跟在华音身边伺候的。

 明月聪明机灵,繁星憨厚,二人在谢玦离去的那些岁月里都一直常伴她左右。

 后来满了二十后,翁璟妩各给她们寻了一门亲事外嫁,又另娉她们做侯府的管事姑姑。

 她一梦回到今朝前,是二十五岁的年纪,算来,她现在才十七岁。

 思索间,应是老太太来了,所以外边传来了繁星细碎哽咽的声音,说娘子哭过后便睡下了。

 老太太杵着拐杖站在屋外,往正屋的房门瞧了眼,随而看向在院中等候的大夫,给了喜鹊一个眼神。

 喜鹊会意,随而去把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走来,老太太面露急切之色:“孩子如何了?”

听到这老太太先问的是那孩子,却丝毫没有问那孕妇如何,大夫不禁心底感慨高门凉薄。

 老大夫如实道:“禀告老夫人,娘子不仅疲劳过度,又加上忧思多虑,今日见了血,若是再不调理好身子,疏解思虑,恐怕这孩子难以保住。”

 听到大夫的话,老太太拄着拐杖的手不禁收紧力道,思绪乱了一瞬,很快便镇定下来,吩咐繁星:“去取诊金给大夫,再送大夫出府。”

 大夫离去后,老夫人再而看了眼那孙儿媳的屋子,沉默了一瞬,看向明月:“好生伺候你们娘子,若有何物缺了,便去库房取。”

 明月不应,只抹着泪又跪了下来,哭哭啼啼的道:“还请老夫人给娘子讨回个公道,那杨婆子和李婆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想到那杨婆子差些折腾的曾孙都没了,老夫人面色沉了沉,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从褚玉苑离去。

 见老太太走了,明月的哭声倏然一止,冷静地抹了抹泪,站了起来,转身往主子的屋子而去。

 老太太从褚玉苑离开后,便吩咐人去宫里请一个太医到府上来。

 老太太虽不喜孙媳,可她那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侯府的子嗣,她的曾孙,如何能让她不在意?

 脸色沉沉的回了院子,再而让人把杨婆子和李婆子唤到了厅中。

 方才杨婆子被留在屋中时,心都凉了半截,再三思索后非常确定那翁氏是装晕。

 但随后转念一想,如果是早已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却不说,故意在练习礼仪时装晕。且还故意让她瞧出假晕的端倪,让她来夫人这里告了状之后,再吩咐明月丫头跑到老太提面前告状说她这个婆子险些害得娘子小产……

 想到这,杨婆子心颤胆寒。

 若真是如此,这翁氏就太可怕了。

 杨婆子想起第一回见这翁氏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像个温顺的小羊一样,半个月下来就没见过她和谁急眼过。

 如果这温顺只是假象,那么这芯子肯定就是黑的了!

 这城府心计该有多深呀!

 两个婆子胆颤心惊的入了厅中,朝着老太太跪了下来。

 老太太端起茶水浅饮了几口,复而看向她们二人,缓声开了口:“我让你们让翁氏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给她些苦头吃,可你们倒好,差些把我这曾孙都折腾没了。”

 话到最后,老太太轻轻一笑,笑得两个婆子背脊一寒,冷汗也从额心冒出,两人连忙磕头,不约而同地求饶:“老奴们知错了,求老夫人饶了老奴们。”

 “明们到褚玉苑去,若是娘子能原谅你们,便罚你们一年月例作罢,但若是娘子不依,那乡下庄子随你们选一个。”

 *

7、

傍晚将至,金乌西坠。

 骁骑军的将士练了一日,大汗淋漓,疲惫得犹如死狗。

 谢玦正欲回帐中,忽有一手拍在了他的肩上,然后搂着他的肩头。

 他面色淡淡的转头望去,搂住自己肩头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英俊青年。青年眉眼间皆是笑意,与他的冷硬形成鲜明的反差。

 “谢侯爷新官上任三把火,就今日这场操练,把这一溜的小子吓得都不敢因你年纪轻而再小看你。”

 谢玦把他的手拨开,面色冷淡进帐中,问:“洛小郡王这回又是因何事被扔到军营来了?”

 洛筠,新安郡王府的小郡王,与谢玦算是一块长大的。

 洛筠随着他入了帐中,嘟囔道:“还不是我那父亲,说你年纪轻轻就掌管着骁骑军,让我也来学习学习。”

 “但我见你似乎与军中将士倒是相熟,不像是今日才进的营。”

 洛筠:“新兵入营,容易被挤兑,我不过是提前做了功课罢了。”

说话间,有两个小兵抬了两桶凉水进来,随后退了出去。

 谢玦把薄甲脱下,再把被汗水湿透了几回,又被烈日烘干了几回的上身戎服脱下。

 一身精壮肌理,腹上块垒匀称紧实,手臂肌理更是健壮,洛筠看了眼,暗暗垂涎,心里琢磨着自己在这军营待上一个月,也不知能不能也练出这么一副好身材。

 明明在小时候玩得好的贵族子弟们都已约定好了做纨绔子弟的,结果这人却是成了他们这一辈中最有出息的。

 每次被家中老父训斥,都被拿来做比较。

 谢玦转头看向洛筠,驱赶道:“我要沐浴了,你怎还不走?”

 洛筠一耸肩,正要走,但似忽然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陡然瞪大了双眼,几步上前,停在了谢玦的面前,惊诧地看向他肩头上的牙印。

 几息后,忽然“啧”了一声,揶揄道:“这是女子的牙印吧?入营前还玩这么野,是哪家……”

 话语忽然一顿,忽然反应过来谢玦似乎已经成婚了,半个月前带了个小媳妇回金都,虽不见其人,但也都听说了。

 谢玦从不乱来,连个晓事丫头没有,这口牙印还能是谁咬的?

 这不显而易见么!

 洛筠立马把余下的话都咽了下去,也立即断了自己胡思乱想的,他可不敢冒犯嫂子。

 他退后了几步,对谢玦道:“你洗,你洗,我先出去。”

 因洛筠的提醒,谢玦才想起肩头上的牙印。

 在人离去后,侧下目光看向肩头上的牙印,目光受阻,只看到牙印的一小角。抬起手臂,指腹落在了牙印上。

 虽皮糙肉厚,但许是咬得狠,所以指腹之下的牙印依旧是凹凸不整。

 眉头急蹙,唇角紧抿,眸中更是露出思索之色。

 他何时得罪了她,以至于让她下这么重的口?

 思及今日她那病容,再想起回金都时答应过岳父会好生照顾妻子的话,思索半晌后,还是决定明日回侯府一趟。

傍晚,宫中有太医到了侯府。

 府中老妇领着太医到了褚玉苑,明月入屋禀告。

 一入屋中,明月脸上就露出慌乱之色,压低了声音询问坐在床上的主子:“娘子如何是好,老太太让人从宫里请了太医,现在已经在院子外了。”

 翁璟妩一派淡定的道:“莫要担忧,我有应对的法子,你只管把人请进来。”

 明月虽担忧,但还是把床幔放下,随后转身出屋子去把太医请了进来。

 太医入了屋中,把脉枕放置床外的高杌凳上,随而朝着帐幔后的女子道:“娘子,请把手放置枕上。”

 片刻后,一小截莹白细腻的手臂从帐幔中探出,放到了脉枕上,声音温和有礼:“便劳烦太医了。”

 太医搭脉片刻,问:“娘子感觉如何?”

 翁璟妩道:“昨夜见红腹痛并未太在意,但今日起来时腹痛更甚,且晕乎乎的,站了不久就昏了过去,睡了半日,腹痛也消减了许多。”

 一旁的明月小声回道:“娘子最近为了学规矩礼仪,几乎废寝忘食。”

 太医从话中听出了疲累过度的意思,接着又问:“那近日娘子就寝与进食情况又如何?”

 明月答:“娘子晚间复习一日所学,常常等到晚归的侯爷回来才歇,再有进食……许是整日想着如何把这些规矩礼仪学好来,所以这些天都没有什么胃口。”

 闻言,太医心里有了数,收了手,道:“我给娘子开两幅安胎药,娘子这几日莫要下榻,先好生休息几日,之后我再来给娘子复诊。”

 翁璟妩道了声谢,让明月把太医送了出去。

 候在屋中的喜鹊也随之出去,领着太医去老太太那处回话。

 翁璟妩把袖子拨下,躺了下来,望着浅色的帐幔失神。

 几乎一日过去了,她依旧还是身在在八年前。

 她应是魂魄回到了八年前。虽不知是怎么回来的,可对这事,她喜大于惊。

 她对谢玦有怨,可倒也不至于怨到他去死,他若是能继续活下去也是好的。

 再者,自失去了孩子后,她三年无孕,在孩子一事上略为执着。再有五年守寡,形单影只,好不孤单,若是有个孩子陪着她,她也不至于在这侯府熬不下去。

 重来一回,她必然要保住这腹中的孩子,不能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精神紧绷了一整日,听了太医与大夫说孩子可保下的话,精神也得以舒缓。

~~~~~~~~~~~~

 第二日,用了早膳后,明月从屋外进来,禀告:“娘子,那两个腌臜婆子过来了,说是来赔罪的。”

 翁璟妩拿了书在软塌上看,听到明月话,转头往菱花形的窗棂望去。虽是才是早间,但八月的阳光在这个时辰已然热烈,人在这样的日头下边站一会都会觉得闷热。

 收回目光,看向明月:“让他们等着,等到这太阳落山,我便见她们。”

 明月闻言,愣了一下。

 “怎了?”翁璟妩问她。

 明月回神,回道:“奴婢以为娘子不会太计较的。”

 主子性子温和,很少与人计较,所以有些惊讶。

 翁璟妩问她:“可觉得我做得过分了?”

 明月连连摇头:“娘子一点都不过分,再者本来就是那两个婆子逾越了。再说了,娘子如此立威了,也省得这侯府里的人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

 昨日娘子装晕后,明月总觉得杨婆子已经看出破绽了。

 忧心的扶着娘子回到房中后。娘子除了嘱咐她骗大夫说见红的事情,还有便是等老太太焚香诵经出来,杨婆子先恶人告状后再去哭诉。

 起先明月不解,可等大夫说娘子有孕的时候,明月才明白娘子为什么要等杨婆子先恶人告了状后再去哭诉了。

 若是那杨婆子在老太太的面前说娘子是装晕陷害的她。届时那么再去哭诉娘子险些小产的事情,老太太对那有些情分的老仆妇,与亲曾孙一对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明月从屋中出来,看向院中惴惴不安的两个婆子。

 想到娘子明白了与侯府这些恶人以和为贵是行不通的,终于要惩治他们了,心底说不出的松快。

 “娘子说了,她会见你们的。”明月道。

 闻言,那两个婆子暗暗呼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听到明月说:“等到这太阳落山的时候,娘子便见你们。”

 两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杨婆子看着落到地上的灼热日头,惊吓道:“我们二人的岁数加起来都过百了,若是在这样的日头下边站上一日,那半条命都快没了,娘子这不是让我们两个老婆子死么!”

 明月冷笑了一声:“就几个时辰就看把你们急的,娘子学规矩礼仪的时候可都站了好几日了,你们还比娘子娇贵了不成?”

 随即板起了脸,又道:“你们什么身份,没了半条命又怎么样?娘子腹中的小主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是你们那两条贱命也都赔不起!”

 二人哪里受过十六七岁小丫头的气,心里不安之余又生出几分薄怒,但想到老太太的话,终究也是敢怒不敢言,暗暗想着等差不多时候就装晕,明日再来便是。

 明月似乎知道她们心里头那点弯弯绕绕,径直道:“对了,若是你们扛不到太阳落山晕了过去,可别怪娘子日后不再见你们。”

 二人暗恨咬牙,只能强忍着在太阳底下站到太阳下山。

 翁璟妩立在窗前看了眼两个婆子,脸上表情浅淡,没有什么喜悦。

 这两个人仗着老太太撑腰,变本加厉的折腾她,倒也不冤枉。

 府中下人对她这个主母多有轻视,她从云县带来的那几个下人受尽排挤,也吃了好些苦。

既然重来一回,自然不会再让他们受气。

 如此,借着这两个婆子来杀鸡儆猴,倒也正好。

 收回目光,再转身缓步回到榻上把余下的半本书看完。

 老太太听到孙媳让两个婆子在日头下站到太阳下山,眉头微扬。

 在她跟前一样也伺候了几十年的宋婆子不忍,便道:“杨婆子李婆子纵使有错,可在这日头下站一整日,估计命都要没了。”

 老太太看了眼门外毒辣的日头,面色淡淡的道:“我让她们给翁氏点脸色瞧,但她们实在太过了。到底是主子,哪轮到她们在我面前说谎诬陷翁氏,让她们受些罪才乖觉。”

 说到这,一笑:“但翁氏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她为了讨好我,理应把这件事揭过的才是,但似乎完全不看我的脸色。罚了二人,虽得罪了我,但也震慑了其他下人,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笨。”

 宋婆子从老夫人话里听出了不会计较这事的意思,也不敢再说情。

 宋婆子感觉到了比起温顺和气的孙媳,老夫人似乎对这手段狠了起来的孙媳更顺眼了一些。

8、

翁璟妩下午小憩半个时辰,醒来时小食了些炖品,日头也渐渐西移。

 原本荫凉之处,也随着日头移动,烈晒不已。

 外头两个婆子被晒得皮肤通红,嘴皮子也因久未饮水而干裂,豆大的汗珠从被晒红的额头上滑落,两人摇摇欲坠几乎晕厥。

 终于熬到了黄昏,两个婆子双腿都在颤颤发抖,口舌更似被火烧过了一般。

 明月站在廊下与她们道:“娘子心善,让你们饮一杯茶水再进来。”

 听到这话,两个婆子差些吐了一口血。让她们在这毒辣的烈日之下站了好几个时辰,还叫心善?!

 可口舌像是被火烘烤过一般,听到有水,双腿颤颤巍巍地往明月那处走去。

明月朝着小婢女看了眼,小婢女给她们各自递过去一杯茶水。

 茶水到了手上,慌忙抢过,一口灌下却依旧未解渴,急道:“再来一杯!”

 明月轻嗤了一声:“娘子让你们进来。”

 然后转身入了屋子,二人看了眼空了的杯子,再举起来往下倒,张开了嘴巴去接那么一两滴水。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才不舍的入了屋中。

 见着翁璟妩娴静地倚坐在榻上,看着手中的书,再悠悠的转着手中的小团扇,好不惬意,哪里有半点动了胎气的样子?!

 可太医都说动了胎气,若是她们再到老太太那处说翁氏是装的,恐怕老太太的怒气是她们无法承受的。

 明月提醒:“娘子,两个婆子已经进来了。”

 翁璟妩放下书卷,慢条斯理的抬起视线往二人望去。

 杨婆子看到翁氏那副惬意从容的模样,才惊觉昨日早间觉得翁氏不同了,并不是错觉,而是真的不一样了。

 先前刚入侯府的那种小心谨慎已不见,如今尽淡然从容。

 不过是过去了半个月罢了,怎就改变这么大,难不成先前是真的在演戏?

 两个婆子相继低下头,李婆子哑声道:“先前对娘子多有得罪,还请娘子莫要太与老妇们见谅。”

 翁璟妩目光从李婆子移到了杨婆子的身上。

 杨婆子咽了咽唾沫,声音更加的干哑:“老妇对娘子不敬,还请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对老妇从轻发落。”

 翁璟妩闻言,淡淡一笑,然后重复了“从轻发落”四个字后,才悠悠的道:“我倒是不想与你们太过计较,所以我不想再在侯府见到你们。”

 二人闻言,愣了愣,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把他们赶出侯府么!?

 能在权贵府中当管事婆子,可是天大的好差事,祖孙三代都不用愁!若是被下放到乡下的庄子,毫无油水可捞,还得像那乡野村妇一般做活,这简直云泥之别呀!

 两个婆子连忙跪了下来,纷纷开始哭诉。

 “老妇都五十好几了,儿孙也不孝,若是离开了侯府,去了那乡下,往后可怎么过活呀。”

 “老妇忠心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这教导礼仪一事,老妇也是尽责而已,可却不知娘子身体虚弱,又有了身孕,纵使有错,可也不至于被赶出侯府呀!”

 杨婆子不甘心,又道:“再说小主子也已保住了,娘子何须把老妇们往死路上逼呀!”

 两人的哭嚎声中,忽然有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横插了进来:“发生了何事?”

 声音自屋外传来,刹那间所有人都噤了声,不禁地循着声音往了过去。

 不知何时,永宁侯谢玦负手凝立在了门口,严肃威严的扫了一眼屋中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翁璟妩的身上。

 昨日翁璟妩见到谢玦之时,先是以为是在做梦,后以为是见鬼,所以没有认认真真的看他一眼。

 而现在在她清醒之时,与死去多年的谢玦相见,不禁有些失神的望着才二十二年岁的他。

 一身云峰色长袍的常服,身形虽挺拔高硕,但剑眉星目,俊美无俦。

 即便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那沉稳且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多瞧那俊颜一眼。

 于翁璟妩而言,她已有五年没有见过他了,但她至今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他面上皆是欲/色,与现在肃严正经的模样截然不同。

 而在那云峰色的衣袍之下,铜色的背脊之上,不知被她的指尖抓了多少道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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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纳妾制度:妻为何叫娶?妾为何叫纳?

本文转自公号:历史档案讲读

中国古代可以三妻四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古代男子如何纳妾?妾的地位是怎样的?男子可以随便纳妾吗?纳妾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在中国,妾的出现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一千多年的殷周时期。以后,随着阶级名分制越来越趋向规范、严格,作为夫妻关系中妾的奴属地位更加固定化。一直到中国最后一个皇帝被推翻,西方的新文化、新思想的不断流入、传播,与人类文明格格不入的纳妾制,遭到人们的谴责,这才趋向没落。

一、妾的发展历史

妾又称“侧室”、“小妻”、“姨太太”、“如夫人”等,由某种类似婚姻契约而形成,为正妻之外具有类似婚姻关系的女性。中国古代的纳妾制度起源很早,是随着原始社会的夫权制的产生而出现的。如我国的大汶口文化(前4300——前2500)就出现了丈夫与妻妾合葬的现象。中国有句古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说的就是中国皇帝的纳妾现象。传说周文王就有后妃24人。秦始皇灭六国后,曾将原六国宫中与各地挑选出来的佳丽上千人,全部收入阿房宫中。到了汉朝,汉元帝宠幸3000宫人,东汉桓帝蓄美5000。到了晋炎帝时,后宫美女竟然超过了1万人。隋场帝的后宫虽然只有5000人,加上各地的行宫,宫女人数也超过1万。最高记录的保持者还要数唐明皇李隆基,当时从都城皇宫到各地行宫的宫女人数竟达万之众。

宋代以后,帝王们的后宫妃妾开始减少。这并非说明帝王们不再好色,而是他们较以前的帝王们更务实了。据纪晓岚记载:明代熹宗在天启元年派人到天下各地选拨了5000名年少美女进京面试,第一关为检验形体,只有1000人过关,有4000名佳丽被淘汰,第二关检验“”,结果只有300人过关,第三关进宫“实习”,一个月后,只有50人被封妃缤,方能得到皇帝的宠幸。

除了帝王广纳天下美色之外,中国古代的民间也是纳妾成风。如《红楼梦》中的平儿、香菱都属于小妾。就连以刚正不阿著称的海瑞,也在年过花甲之时,买了两个年轻的小妾,以至妻妾争宠,导致两妾同时自杀。“举杯邀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样的佳句已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唐代大诗人李白也是一位一夫多妻制度的“执行者”。李白性情豪放,风流调悦,洒脱不群,酒色二品最为钟情。据考证,李白不仅娶妻四次,而且小妾多得难以计算。李白也在自己的诗句中充分表现过,如“余亦如流萍,随波乐休明。自有两少妾,双骑骏马行”等。清末红顶商人胡雪岩更是妻妾成群。

在明代,法律上还明文规定:凡男子年满40而无后嗣者,得纳妾。这是因为中国有所谓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娶上几个小老婆,都是为了给祖宗延续香火。这也给中国古代男子纳妾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注脚,使纳妾变成了一种堂而皇之的行为。当然,纳妾现象只是体现在富裕人家及官宦人家的,贫苦百姓一日三餐尚无着落,又何谈三妻四妾、“双骑骏马行”呢?在封建统治时代,一边是“朱门酒肉臭”,妻妾成群,而另一边则是“路有冻死骨”,一生无力娶妻,孤独而亡。所以这里可以看到,纳妾只是少数人的特权,而对於广大的平民百姓来说是不能纳妾的。

那么就是在少数可以纳妾的人中间,在古代社会的前期,也是有明显的等级之分。而且有关的朝代,还规定了官员纳妾的数目。比如说按照西晋的制度,西晋曾经发佈过命令,它规定,王公一级的可以置妾八人,郡一级的公侯可以置妾六人,一品、二品官员置妾四人,三品、四品官员置妾三人,五品、六品两个人,七品、八品只能纳一个妾。再比如唐《六典》规定了唐朝的制度,按照唐《六典》的规定,在唐朝亲王的妾的数目是十二个,郡王以及一品官十个,二品官八个,三品官六个,四品官四个,五品个三个等等。那麼这些妾都是国家承认的,而且都是有一定的名分名号,一定的特权的。

按照明朝的规定,从明朝的《万历会典》里面我们可以看到,它有这样的规定,它规定亲王可以纳妾十个,而郡王在结婚之后,如果二十五岁还不生育,可以纳妾两个,如果三十岁还不生育,可以再纳两个,也就是郡王一级纳妾四人,到此為止,另外不同级别的,它也有不同的规定,至於民间的百姓,按照明朝的法律规定,只有到了四十岁无子,才可以纳妾。娶妻纳妾,妻,为何叫娶?妾,为何叫纳?这一娶一纳反映了古代封建社会等级森严的妻妾制度。

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作为封建社会具有代表性的官员府第的贾府就有着等级森严的妻妾制度。在贾府,妻子可以当家作主,料理财政,而妾室只是主人泄欲和生儿育女的工具。因此妻子就尊称为夫人,而妾室只能呼之为姨娘。妻子在府中是主子,而姨娘只能算半个主子,因为姨娘在夫人面前就是奴才,只有在奴才面前才算主子。所以就连她们生的孩子也不一样,夫人生的孩子叫做嫡出,而姨娘生的叫做庶出;嫡出的自然高贵无比,而庶出的也就自然低人一等。

其实,中国古代社会的妻妾制度,堪称世界奇观。而这一制度,自从母系氏族消失那天起,便开始萌芽了。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中国古代社会的妻妾制度是一种极其缺乏人性、极度残忍的制度。因为它将“阶级”带进了家庭、带进了枕边、带进了亲情之间,强行把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分成了压迫和被压迫的两类人群。当然,中国古人很早就对这种残酷的妻妾制度提出过异议。众所周知的《易经》中就说过:“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然而,人性平等的主张,强不过享乐主义和专制,妻妾制度不仅依然存在,而且发展出了一套完整的规矩。

现在许多人都说,中国古代是“一夫多妻制”,其实这话并不确切。中国古代向来是一夫一妻制,小妾是不能算做合法配偶的。如果一定要说什么“制”的话,那就只能说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在中国远古氏族社会时期,有出现了“媵制”。这是一种氏族首领才有资格实行的婚姻制度。即他们在迎娶妻子时候,女方的家里还必须陪嫁一定数量的女性,陪嫁给氏族首领的姊妹或女奴,自然属于媵妾。

在后来的社会中,便正式出现了“妾”。妾在家庭中,虽然承担着生儿育女的义务,却享受不了“妻”的待遇。为什么呢?最初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作为妻的女子,家庭出身都要高于妾。妾一般都来自卑贱低下的家庭,甚至是战败方奉献的礼品。因此,妻为“娶”,而妾为“纳”,娶妻时送到岳家的财物被称为“聘礼”,而纳妾时给予家庭的财物,则被称为“买妾之资”。被称为《春秋》三传之一的《谷梁传》中说:“毋为妾为妻”。这就是说,妾没有资格扶正为妻,有妾无妻的男人,仍是未婚的“青年”。而嫡妻死了,丈夫哪怕姬妾满室,也是无妻的鳏夫,要另寻良家聘娶嫡妻。

妾的身分,至此已经成了定局,到唐宋时期,更成了铁律。《唐律疏议》明确规定:“妾乃贱流”、“妾通买卖”、“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假如将妾升为妻,就是触犯了刑律,一但事发,是要两口子一齐服刑一年半的,而且事后照样得离异。古代范文《汇苑》中也说:“妾,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原来,妾不过是男女交接之用,她们只能与丈夫亲昵,却没有资格称为妻子。而中国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书籍《礼记》则说得更为清楚:“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同样是与丈夫共枕、为丈夫生育儿女,却只不过是买来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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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男人为何要纳妾?纳妾法律是啥

在古代,男子可以娶妻纳妾是很常见,但是古代妻子为何主动为丈夫纳妾呢?古代男人为何要纳妾呢?

一、古代男人为何要纳妾

男人纳妾在古代很常见,不管出于何种原因,纳妾属于男人的自由,正房妻子无权干涉,也没有能力阻止。只要男人有纳妾的想法,正房不仅不能大哭大闹还得显示大度,帮着男人去张罗纳妾的事情。

妻子对于丈夫纳妾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种是强烈反对或抵制;一种是大力支持,甚至主动帮助丈夫纳妾。如果丈夫要纳妾,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意识,多数做妻子的都会自觉不自觉地采取反对或抵制态度。

在古代中国,妾的地位很低,貌似清代之后开始称之为姨娘,丈夫对妾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妾只有一个作用,生儿育女?错!只管生,养育儿女这些事情,也做不了主。

古代的男人,虽然可以纳很多小妾,但是正房只有一个。我们都知道,女子在古代来讲,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生育工具。所以,要想在这个家能长期立足,那么必须要诞下子嗣。

除了纳妾生子外,也有年老买妾,以侍候日常生活的。还有一些人,因为家境贫困,无力支付聘妻的费用,便买妾建立家庭。

一般来说,妻子主动为丈夫纳妾,主要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中国古代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宋代、明代的法律上还明文规定:凡男子年满四十而无后嗣者,得纳妾。

二、古代妻子为何主动为丈夫纳妾

第一,妻子亲自为丈夫纳妾,对外说起来名声很好,贤惠啊,淑德啊。丈夫一瞧,哎呀,自己娘子就是好啊,毕竟他自己也想坐享齐人之福。

第二,自己纳的妾,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当然不排除穿越人士。古时谁愿意当妾,还不是家里没背景的。农家出身的,稍有点权势的都要脸,除非真爱。假设这个小妾会深受自己丈夫喜爱,但是谁会名门正娶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权钱的小门小户的女子?

第三,自己不能生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你纳个妾生的孩子,还不是想养在自己身边就养在自己身边。除了皇宫里那些有分位的娘娘,去母留子的,从古至今还少了?

第四,丈夫养外室,他不回家面上不好看,还不如把那个外室养在家里,那就纳一个呗,反正只不过是多一张嘴的事,生不生小孩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第五,老母喜欢,结合一说三说,妾多了,生的孩子就多了,家族繁荣,人丁兴旺,婆婆开心了,自然也会规劝儿子,多去你媳妇那里,逢人就夸媳妇贤惠。

综上原因,这些都是妻子主动为丈夫纳妾的理由,如果是在现在大家可能不能理解,但是在古代封建社会,这些事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三、古代男人纳妾法律规定

古代男人确实可以纳妾,他们拥有这样的权利。但是纳妾可不是你想纳妾就能纳妾,而是必须达到以下的条件方才可以合法纳妾。

中国古代的纳妾制度是非常严苛的,一般普通人是无法进行纳妾的。只有达官显贵方能如此,但是妾并不是想纳就能纳的,历朝历代都有明律规定。

因此,古代男子纳妾实际上并不是随心所欲的,而是要走法律程序的。纳妾的时候也要给彩礼,办婚事,只不过不像娶妻那么隆重罢了。

总之,关于纳妾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广继嗣”,满足无子嗣或多子嗣的要求;二是满足男性的欲望。至于其他理由是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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