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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字(原字五行属什么)

时间:2024-01-21 14:29:45 作者:隐身守侯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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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戎”“祀”,甲骨文上的“天干地支”造字起源考(第二版)

中国的文字究竟如何诞生,或者说甲骨文里的它们为何要被画成这样而不是那样,这是令我一生着迷的问题。

尤其是被用来查询每日吉凶的“天干地支”那二十二字,在华人认知里连接着不可知的未来之神秘性,又兼其怪异的字体造型,就似本身充斥着魔力一样,在强烈诱惑着我。

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它们不是“计时符号”那么简单,而是中华文化的灵魂。

根源在于:其排列组合上所表现出的某些数学规律。先祖便基于此,以逻辑上的“ 形而上学”,发挥并创造出了核心中国文化-即灵魂。

所谓核心中国文化,是指能深度影响中国人看待世间万物的价值观念,包括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等。最广为人知的中式“命理”观即属于此。

天干地支每六十年一周期,三十年一小周期。在这周期里便蕴藏着“轮回”与“变化”等哲学思想。这些由数学派生出的哲学思想容易使人联想到可能深度捆绑着国家与个人生命期里的某些因果关系,即“运数”与“命数”;基于“运数”与“命数”,又自然联想性的创造出各类属于自己的文化主张。

以人生为例,其周期恰好对应最重要的三个阶段:出生(0岁)、中年(30岁)与老年(60岁)。

如果将这每个阶段再按天干12年为一组细分,大致为:童蒙(0-12岁),有志学生(13-24岁),成家立业(25-36岁),不惑(37-48岁),知天命(49-60岁)……

每一段生命历程,总有隐形之手在适时地促使个人如“蛹化蝶”般发生蜕变,准确叫“质变”,以迫使自己急速去适应所对应年龄阶段的社会游戏规则,包括学习、兴趣、社交、情感、价值取向、家庭责任、性格、职场经验等等。每一代人都是在这种社会与自然规律里“轮回”,但每个个体的确又是随机性地在演绎自己人生。轮回,在我们读过书籍的主人公及观察的身边老中幼三代人身上总能看见熟悉的影子;随机性,主导着每个自以为命运独立的人们。在这些规律背后,我们总能敏锐感知到有左右自己的某种不可知力存在。这不可知力,往往逆着我们自己的意志与愿景而迫使我们接受它的游戏规则,所谓“现实”。并以自己意志驾驭着我们所能目睹到的每个身边人的迥异人生。这不同,或叫差异化,在由身份、地位、财富、健康、家庭关系、群体等“标签”构成的命运里,与每日波动(即“轮回”)的喜怒哀乐“共舞”;并在前进中的人生经历里愈发强化此触觉。最终,促成了更多人对“运数”与“命数”概念的程度不一的感知及认同。至此,这些人也就自然有了会对引发“运数”与“命数”合理性存在思想的信仰之基。它是”迷信“,但也无关乎”迷信“,而是相对弱小的人类个体在面对无比庞大与复杂的世界,及漫长的不确定性的人生历程中试图给予自己确定性答案与方向以掌控未来人生时生成的自我保护意识。这也正是“天干地支”能延续千年并至今仍能影响中国人的社会原因。

所以《易经》的诞生与存续的合理性即源于此,主导中国文化的儒家与道家的核心哲学观念亦源于此。

古人痴迷,今人仍多有好之。

所以破解其最初的甲骨字本义,也就自然成了我的个人爱好。

现在主流对甲骨字释读有三种方法:比较法、推勘法、分析法。

比较法是通过对后来文字向上追溯,比对字形以得出结论,如将现在的“日”“月”等字,上溯到甲骨文中的“日”“月”;推勘法是通过历史文献推敲,如卜辞中的“亡尤”,王国维以为“犹言亡咎亡它”,胡光炜以为“无郵”,郵与尤同音;分析法是对字形、偏旁分析,如孙诒让根据《说文解字》“廩”“嗇”“啚”这些字都从“㐭”,认识到金文的“㐭”(用作禀受)及从㐭的“嗇”(用作吝啬)和“圖”等字,从而上推到卜辞中的“㐭”(用作仓廪)和“啚”(用作边鄙)。

以上方法都是基于现有文字,向上倒推甲骨文本字。

其优缺点都是显而易见的:优点是能倒推出基于现有文字的甲骨文本字,缺点自然是对没能流传下来的甲骨文字无能为力。

所以目前仅破译出1300多个(这里面仍有不少字“存疑”),有近3000字未能释读,未能释读比例高达70%。

由于甲骨文属于初级象形文字,象形“绘制”的是当时社会生活百态,所以伴随着商代社会生活在历史河流中的近乎湮灭,就自然造成其对应的众多象形本字不再有应用场景,而跟着消亡,所以难再有大量被破译可能。

所以为释读天干地支22字的甲骨文本义,我将不在沿用现在主流的“倒推”方式去考证;而是恰恰相反,沿着“顺推”方式,基于已知的人类文化线索去试图还原其那古老湮灭的具体生活场景,以考证对应的象形文字所“绘制”的本义。

这种新思路,将为批量释读甲骨文带来可能。

当然,其优缺点同样明显:即“顺推”方式属于非演绎逻辑,它只增强论证的可信性,而不如“倒推”方式这演绎逻辑一样具有确定性。

在正式开论前,我们先得了解文字是什么,以及甲骨文诞生的原因。

文字,本质是人们传递信息的工具。

为达到信息传递的效果,所以文字就必须先天具备以下特性:

1、同时批量被创造,以实现组句可能。

2、基于逻辑构造,使得信息翻译、译进、反馈成为可能。

信息翻译,是指文字创造者必须使得文字能被接收者读懂;译进,指接收者自己所能理解的解释;反馈,指接收者要将自己理解的反应,再回传给文字创造人沟通。

3、信息容量小,以便于成员能快速理解与代际传承。

所以,初代被批量制造出的文字,必须是一种基于团体可理解的声音或图像工具(拼音与象形文字之分);其表意简单,能迅速为成员理解(如让哲学家造字,其深邃的表意或者说信息容量大,会令成员崩溃);文字符号,必然取材自造字者所直观看到的现实世界。

所以任何基于孤立的单一图形就被认定为文字而'成功“释读”的,全都是谎言。

在了解文字的本质及特性基础上,再说甲骨文的起源。

甲骨文,本是作为记录国家机密之事而被创造出来的文字工具。

所以从一开始,知道并能掌握它的人,仅限于围着帝王转的几个祭祀而已。

这几个祭祀不仅要为帝王占卜的家国大事作记录,同时还要将这国家秘密在小圈子内传给继任者。

由于甲骨文本身属于比较原始的文字,还没有进入格式化文字阶段,从而使得它的文字图形呈现出彼此近似的多样性(后面论述时会具体看到)。

基于此,就有了我从社会文化角度对其传承过程的猜测:

甲骨文的主要传承过程是老师给学生灌输其造字逻辑,而非简单迫使其硬记字型(这与我们从小“一笔一画”学字,从而能格式化写出原字的过程恰恰相反)。

所以当学生要在甲骨刻字时须能同步回忆起该字字形与老师所教过该字对应的生活场景画面;这些生活场景因彼此所处的时间、地点、事件等的不同而必然存在一定差异,这就使得每个祭祀官所看到的场景或多或少有所不同。所以因有场景差异与时间流逝带来的记忆差异,才使得要被刻的同一字就呈现出姿态多样化的结果。

在这里要特别注意甲骨文的起源关联:1、国家大事;2、生活场景。

因为接下来的论证,正是从这里出发。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

在古代世界,无论哪种文明,一国大事莫过于宗教(祀)与军事(戎)。成书于约公元前5世纪的中国第一本标准史书《左传》,很好的帮我们点透了这一点。所以当我们对比回顾古希腊、古罗马、古波斯、古埃及、古玛雅等文明时,映入脑海的莫不是有关其战争与宗教的历史。

所以当我从这个角度去思考“天干地支”文字的起源时,脑海便立即浮现出其

军备与祭祀画面,而这些画面所包含的道具又是如此近似于甲骨文所白描的字形。

这些字,基于其已公认的解读,其数量占比从统计学上也能得到逻辑上的关联性证据。

以天干十字为例: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其中 公认的指向武备的甲骨文:甲,指护甲;戊,指武器;辛,指刀具;癸,指武器;已占比高达40%。

若在加上疑似武备的“己”,则占比达50%。若在加上我按字型将其指向武备而否认公认解读的另外四字:乙(皮鞭或王鞭)、丙(皮制军帽)、丁(盾牌)、壬(权杖),则占比进一步提升到90%。并同样基于武备这逻辑,便轻松破解学界仍无解释的“庚”字本义:青铜头盔。

现在,我分为天干与地支两篇来具体论述。

一、天干

以图解读:

甲,本义是保护胸与腹的护甲。(学界公认)

乙,本义是皮鞭(或马鞭),王者甩动以震慑或惩罚军吏。(这与公认不同,一般认为是植物弯曲生长样)

丙,本义是皮制或布制的军帽或军头巾,属于青铜稀贵时的普通士兵用。(与公认“鱼尾'不同)

丁,本义是盾牌。(与公认“钉子”释读不同。)

戊,本义是“戟”样长柄武器。(武器,乃学界公认。)

己,本义是青铜链或长鞭,应是军前献祭时锁住如鼎的宝物或敌方首领家属用,以特别体现出被锁之物的贵重;或者是由仆从站在远处甩出去抽打被惩罚者,使其皮肉之伤要更甚于短鞭及马鞭,对军队的震慑作用更明显。(与公认“绳子”不同)

庚,本义是青铜头盔,上面V是羽毛。按我的方法推论,这么明显的将帅头盔(与士兵的皮帽“丙”可对比),对熟悉冷兵器的爱好者来说再眼熟不过了。(学界无解释。)

辛,本义似“大刀”样武器。(学界公认“刑刃”武器)

壬,即戣,戟类武器,更可能是王者权杖。(学界认为“担子”)

癸,即二戣,戟类武器。(与学界认同)。更可能是由两个“壬”组成的双权杖。

接下来,我的侧重点是论述与主流观点争议大的甲骨字本义。

第一个便是学界一直无解的“庚”。

先看下古代金属铜盔:

当我把“庚”与古代头盔放到一块比对时,其头顶高高的“突起物”与额面护具,得到完美的匹配。

在这里须知,青铜头盔在商代仅是商王、将军的装备,主要是因为青铜稀有。

头盔上的突起物叫“帽缨”,为王者或将军的特有装饰。以便在古代冷兵器混战时可以让己方部队从远近都能清楚辨识到自己头领的位置及状况。

参考图例中王者与将军头盔的多样性,再比对甲骨文“庚”字字型的多样性,也可以印证我前面的推论:

甲骨文的主要传承过程是老师给学生灌输其造字逻辑,而非简单迫使其硬记字型。

所以“甲骨文”的使用者,因其个人不同,所处时期不同,所看到又可能不止一种造型,所以就“画”出多样性的“庚”字图案。唯其顶部突出的“帽缨”与“护额”这两大主特征,则暴露了其源自头盔的秘密。

再一个论述的是“丙”字,以纠正讹传。

在前面我说了“丙”字本来是皮帽或头巾。

说到皮帽,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北方游牧部落的装束,参考最左边两幅图。

说到头巾,中间两幅图是出自晚清义和团及地方兵勇的照片。

主流认为是“鱼尾”,所以我也在右下角附上鱼尾图以比对。

一般乍看貌似鱼尾更像“丙”的甲骨文,但无法解释“丙”字下方那个“口”是什么意思。将两个莫不相关的东西放置一块,显得莫名其妙。

而这无法解释之“口”,恰恰成了解开“丙”字本义的关键钥匙。

皮帽或头巾,因其廉价、易得、易制造,本是古代底层士兵的常用装束,这与只属于王者或将军的青铜头盔有了鲜明对比。毕竟商代青铜冶炼规模有限,还不足以如后世一样给常备军普遍配置金属头盔;并且其士兵多数都由亦农、亦奴等的各色人物大杂烩而临时组成,除本族外还往往包括武备落后的同盟部落。这就注定商王决定进行“戎”事之时,普通士兵多以皮帽或头巾临时应急。

所以回到我的推测上来,正是这个主流无法解读之“口”而恰恰让我意识到这正是整装待发的士兵们之“口”。

之所以特别画出,只为突出士兵们在君王感召下士气振奋、同仇敌忾的精神面貌:或在威吓呐喊,或在开怀大笑。以及用这样的“积极”信号来希冀为君王占卜出“征伐大捷”的结果。

同样的思路,再来解读“乙”。

实际上,当我沿着“军备”的思路在回看“乙”的本字时,显而易见的便是商王自己手里那把令将士恐惧的“皮鞭”。与“辛”等可能断了将士性命的武器不同,它主要是让被惩罚者受到皮肉之苦,更多的时候纯粹是作震慑用。

“乙”是甲骨文里少有的保持字形大体不变的,这就像其对应的“皮鞭”一样,三千年来基本还是那个模样,所以祭祀们在传承此字上难得实现了某种“高度统一”。

上图取自《天国王朝》里鲍德温国王用鞭子惩罚雷纳尔德公爵。

至于主流所谓的“乙”是“植物弯曲生长样”,这种将甲骨文造字在逻辑上割裂成不关联地碎片化的结论,显然没有我的“皮鞭”之论更有说服力。

继续解读“壬”。

“壬”的甲骨文像现在的“工”字,所以很多人直观的将其释读为:扁担……

但这种解释,就是个新人也会觉得“庸俗”。

如是按我的方法,很容易就看出这是古代王者的权杖画图。

权杖是古代王者及贵族特用的手杖,以彰显自己的身份。

其为长条棒状木质。会在其两端或一端做出突出形状,有的还会镶入金属或石制品,以增显其贵重性。也正因其入土就易腐烂的木质,使得难在国内考古找到实物证据,而只有些疑似间接证据文物。

中国的权杖历史悠久。一说来自两河流域的西方文化传播,但我个人更倾向于认为这是执掌原始部落权力的祭司们被迫将象征统御权的法器,正常转移给已进入文明时代的帝王手里的圣物(参考类似物的“传国玉玺”)。因为这种作为圣物的法器转移现象,在世界其他由部落时代晋级城市文明的地方里也能找到对照。

相比带有暴力气味的其他王者道具,权杖就似乎就”和平“多了,毕竟它最初的主功能是连接王者与神灵沟通的法器。

面对即将出征赴死的将士们,商王在其面前用法器祈求神灵与先祖保佑,以赐福给将士们力量、运气、功勋及凯旋,并祈求降厄运于敌人,这也是在履行他自己作为神之子引导子民的宗教功能。

图左为古埃及壁画,里面可见权杖。底图为辽国银鎏金权杖。

最后说下“己”。

上面图片分别包括“被铁链困锁在山上的普罗米修斯”,来自于古希腊神话;与《为奴十二载》,被长鞭抽打的皮开肉绽的女奴。

在传统解释里,“己”在依其字形或被认为是“绳子”,或认为是“丝线头”。

若被认为是“绳子”,倒还近似于我猜测的“长鞭“或”铁链“论;若是“丝线头”,则离得甚远。

如在前面已采取的论证方法:

将其论证为“长鞭”或“青铜链”,是能在“戎”这条线上验证逻辑的完整性,而传统观点依然只会得到其致命缺陷的碎片化结论。

依“青铜链”论,如图中的普罗米修斯,古希腊神话里泰坦一族的神明,与雅典娜共同创造人类,并从天上盗取火种给人类而遭到宙斯惩罚:被青铜链锁在高加索山上,任由老鹰天天来吞食自己的内脏,长达三万年。古希腊文明是与信史里的商朝时间比较接近的,两者及其他同期文明都保有浓重的来自部落时期的暴力神话特点。普罗米修斯这神话,突出的一点就是需要用稀有贵重的“青铜链”去锁他,以匹配其高等身份。所以我在前面推测,如是“青铜链”,那么在商国大军出征前要么捆绑敌方的首领或家人等非常高等身份的人去“献祭”神灵,要么就是拖出鼎类法器以突出神圣性,没有比在青铜稀贵时代使用“青铜链”来更能突出其庄重效果了。

再一个是“长鞭”论,如《为奴十二载》里被鞭打的皮开肉绽效果,我们可以想象出在大军面前,商王如何指使仆役去扒光被惩罚军官的衣服,赤条条绑在树上或柱子上,然后用力扬空甩动长鞭,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被惩罚者的背部皮开肉绽,渗出汩汩鲜血……

在就“庚”“丙”“乙”“壬”“己”这五个与传统解释(或无解释)的字发源自武备而作重点论述后,加上已指向武备而与传统解释分歧不大的“甲”“戊”“辛”“癸”四字,以及不需特别说明便一眼能看出就是盾牌的“丁”字,我对天干十字的起源论述也就到此告一段落。

显然,从“戎”这角度上引出的“武备”推论,得到了逻辑上的完整性支持。

最后,我以情景剧模式简单描绘下祭祀官们所看到的阅兵大会:

来自商国中央军、民团及各同盟部落的将士们,身着以“十”字图案为突出印记的各类皮(甲),头戴皮帽(丙),手持长柄武器的(戊)或短柄武器的(辛),并配以方形为主的盾牌(丁),整齐成队,以恭候商王出现检阅。站在各部队最前面的,是头戴青铜头盔(庚)的首领们,其高高的羽毛制帽缨在风中来回飘舞,使得所属士卒们可以远远望见其与其他首领位置而不会混淆。在首领旁边,是手持双手武器(癸)的虎贲猛士,其每场战斗总是冲在最前面,不屑防具。在大家的期待中,手持权杖(壬)的商王缓缓出现。他以威严的目光环视全场。便按流程步骤双手举起权杖向神灵祈祷,让天神、先祖及帝队们都能听到此次出师征伐的原因,恳请赐福于帝队以勇气、功勋、运气及战绩,并降厄运于敌国的军队与人民。神圣的祈祷仪式结束后,商王命令仆从们将上次战斗失利的军官们拉上台前以“正军法”:对怯战者,他亲自用随身带的皮鞭(乙)来鞭打;对更为严重的临阵脱逃者,扒光其衣服,绑在柱子上,由奴仆甩动长鞭(己)来抽打,瞬间裸露的脊背便皮开肉绽……在这场激励与惩罚并行的阅兵活动结束后,将士们便各自奔向所属战场。

结合上面的剧情来推测:当祭祀官在记录商王秘密占卜的结果时,在回忆如何刻下“天干”十字时,记忆会立即跳到自己陪同商王见证过的阅兵仪式上,以及令其印象非常深刻的王者、将官及士卒随身携带的军备道具,于是被强化的记忆便能“准确”“画”出其对应的甲骨文“字型”。

当然,在这里也留下个问题:按我的军备推论,并没有展现出逻辑上的时间连续性,即为何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这十字,必须要按这样的顺序依次排列开。而在后面按“祀”的角度,去论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时,是必须假定这样的次序不变。

对于这个棘手问题,我的猜测是“天干地支”计时法在甲骨文前已实际存在,源于对天象观察、记录及占卜早已存在。只不过等到需要批量制造文字以“记录”问事的占卜结果时才临时制造去匹配,即才有了“天干”十字没有遵循逻辑上的时间连续性,而“地支”十二字则遵循时间连续性这个不同结果,这是偶发现象。

二、地支

当从“祀”的角度,去解读地支十二字时,我在这里有两个假设:

1、按前面我从“社会文化”方向去作“顺推”的思路,那么推测其造字的过程是在呈现一出完整的“祭祀”大典剧情。

2、也如前所问,只有其十二字的次序必须如此安排,才能在剧情演绎上呈现出时间连续性。

另外,在上文里隐藏了一个问题:如“丁”为何是“盾牌”,而不沿用“钉子”的传统解释,将在本篇里看到这种“本义遗失”现象在古代中国的普遍性。比如“卯”,千百年来人们都相信这是“开门”象形,唯当甲骨文发现后才得知其本义是“被劈成两半的身体”象形。

依如上文,我在本篇将就与主流歧义大的字作重点论述。

1、子。

子,在商代有几种写法。表示“新生婴儿”的子(

),还是比较好理解。唯独用在表“地支”时,其象形似乎怎么也跟“婴儿”搭不起来。传统将其解读为“被包裹、发的婴儿”,这个怎么看都极其牵强。事实上,若按照我从“祀”的角度,将其视作“萨满”,然后大家比对我附的来自藏、蒙、羌、鄂伦春等仍部分保留浓重上古宗教祭祀文化的萨满个人装束照片,其头饰的竖状突起物、或带面具及舞动的脚步等,与甲骨文里的“子”高度吻合。商国是一个有着浓重宗教信仰的国度,这与后世更注重“人本”的周礼各朝迥异。

在开篇的推论里,我写道:

甲骨文的主要传承过程是老师给学生灌输其造字逻辑,而非简单迫使其硬记字型。

在上篇里,在“庚”字的释读时做了引证。回到本篇“子”上,同样可以得到非常好的说明:即因萨满装束本身具有的多样化,又新添复杂化的特点,迫使祭祀官在“画”字时才会产生出如此差异很大的“子”字。

至于本为天干之“子”字,为何在后来套用了婴儿之“子”字,一直沿袭至今,其实也是中国文字演变史中的常见现象,在此不作特别论述。

2、丑

在甲骨文被发现后,郭沫若依其图形解读为“爪子”,以致于成为现代的主流观点。

实际上,从“祀”的角度解读,接上文“子”字解释,很容易就发现“丑”的图形正是萨满们“降神”仪式尾声时用手指向天空或其他某处而做出的某种宗教寓意的特殊手势,比如在佛教里就是“结印”。

“降神”仪式,是上古宗教的共同特征。萨满们通过这种癫狂状态而假以为神灵或先祖附体,而可以获取神谕或神力,同时以心理暗示作用将神秘效果感染到人群,以实现共同的精神信仰。这种精神状态的癫狂,或叫亢奋,实际正是戏剧的起源。

就更广泛的概念而言,肢体语言是人类自古及今仍在普遍使用的表意工具,其几乎覆盖了所有只要有人存在的场景。包括我们常见的舞蹈,其给人“美”的感觉正源于表演者那丰富的肢体动作,尤其当表演者将自己代入到主角状态,浑然一体,则能达到最佳表演效果。

附的左图为藏传佛教的降师,中间为佛教结印图,右边为电影《黑天鹅》剧照。

3、寅

主流把“寅”解读为箭头,乍看前几幅图似乎很像,但仔细观察就发现很多不可解释的矛盾点:1、“寅”的下方有时交叉、有时叉开,这与箭羽只能分叉的结果冲突;2、“寅”的中部时常还伴有其他“物品”,以“一”“口”等形状代替,而箭矢是平滑不存在赘生物的,所以为解决此问题主流又增添说是“双手捧着样”,但其赘生物根本看不到“手形”;3,甚至部分“寅”字造型,完全不成他们所谓的“箭矢”模样,但几乎没人回应这问题。

事实上,按照我从“祀”的角度来解读“寅”,并接上文“丑”,就很容易看出这是:祭祀大典的第一幕“萨满巫术”活动结束后,紧接着上演的第二幕“常规祭祀舞”。

而“寅”字,恰恰就是在给我们展示出祭祀舞的各种姿态:时而交叉、时而分叉的舞步;有时还配上丰富的上臂舞姿;而令人印象深刻的摇摆舞裙,也以“一”或“口”挂在中间部分以象形标注;甚至带有斗笠状帽子,有时也会被白描出来。

这种丰富的舞蹈姿态因祭祀官所见不同而有着不小差异,所以“寅”在各记录官的笔下就有了各种近似又颇不同的姿态。

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已在最开始时的推论里说明,并在前面诸字里做了有力引证,即:甲骨文的主要传承过程是老师给学生灌输其造字逻辑,而非简单迫使其硬记字型(这与我们从小“一笔一画”学字,从而能格式化写出原字的过程恰恰相反)。

所以当学生要在甲骨刻字时须能同步回忆起该字字形与老师所教过该字对应的生活场景画面;这些生活场景因彼此所处的时间、地点、事件等的不同而必然存在一定差异,这就使得每个祭祀官所看到的场景或多或少有所不同。所以因有场景差异与时间流逝带来的记忆差异,才使得要被刻的同一字就呈现出姿态多样化的结果。

附上图为土家族毛古斯舞;中图为祭孔“八佾之舞”;下图为毛利人舞。

我们可以从三种文化差异很大,但共同伴有的丰富肢体动作及衣裙等,去参考对比右边的“寅”字各字型,而自然发现我的论证不虚。

4、卯

卯的本义是被劈开献祭的整只牲畜,这与主流公认相同。

(对“卯”象形本义还疑惑的,可以回忆下肉铺前倒挂的,露出两侧胸肋的整只猪羊。)

在甲骨文被发现前,“卯”被解释为两门对开,其错竟然长达两千年之久。

所以在这里作特别说明,就是因为本文所依据的方法导致很多甲骨文原字解读并不合主流说法的根源也即在此:只信理,不盲从。

5、辰

主流把“辰”解释为“河蚌”,但稍微看下图就知道它跟“河蚌"毫不相似。

“辰”的本意是储灵迦(Churinga),即现在的先祖牌位。

储灵伽是刻图腾于木头或石头上的部落宗教圣物,用于寄宿先祖灵魂。靠近它的人将得到先祖灵魂附体,或治愈伤病等。这种氏族最高圣物只能由国王或祭祀秘密保管,通常不外露,更不能让女人与未成年人看见以致被亵渎。

我们从甲骨文的“石”中可以确信:商族人是在用玉石作储灵迦。

“辰”字的中间空白处,应为先祖名字;外围不同样式,应为不同牌位的各自造型。由“辰”字造型的巨大变化性,也能推测出商族人的玉石牌位还没有进入后世我们这种长方形标准制式。

我们也能从此推测出:现在的中国先祖牌位文化来自商人发明。后经周人改革为统一标准的木制长方形模板,而传承至今。

千百年来的我国学者,对“储灵伽”一无所知,所以也就无能将“辰”字联想到这个方向。即便现在学者发现了“辰”与“石”的甲骨文,有些人可能注意到其有相似性,但终因对原始宗教文化知识的不足而导致也没联想到储灵迦这上来,故而就把其变体:中国先祖牌位,这显著的文化现象给忽视掉了。

5、巳与午

在这里把“巳与午”合起来,是我认为这其实是一个场景的故事。

左图是日本巫女,手持的叫“御币”,用于祈祷与驱魔用。

中间上图是灵幡,用于丧葬。大的灵幡需要用竹木挑起,小的挂或缠在柳枝上,就是“孝杖”。

中下截图自《黄飞鸿2 男儿当自强》里开头白莲教小儿挑灯画面。

先说“巳',甲骨文的“巳”与“子”其实一样,最初应该是怀中婴儿,其字型“尾巴”实际是长垂的丝织裹毯或灵幡。(主流没能认出,而错以为是胎儿,应该是没考虑到这里的“子”是“王子”,所以用的是昂贵的丝织品包裹,以及祭祀时系着的灵幡。),后来是小儿。而在甲骨文出土前,都将其假以为是“蛇”。

再说“午”,郭沫若以形状猜测是“牵马的绳索“,这成了现在主流解释。而在郭前,古代学者都依金文形状假以为是“射箭样”。但按我从“祀”的角度,结合古代宗教文化道具,就显而易见“午”白描的是类“御币”样的灵幡。甲骨文的“丝”

,基本就是两个“午”

的组合,这说明“午”与“丝”的关系极其紧密,所以可以大胆认为“午”即是用贵重的“丝织品”作的手持灵幡。

所以“巳”与“午”的链接,实际就是一个手持灵幡的小儿场景。

之所以选择“小孩”而不是“成人”,显然是因为从宗教上来说:小孩更易受环境暗示影响而被带入到感知祖先灵魂存在的精神状态;从家族传承来讲,小孩也是告慰祖先家族有后的结果。

而“婴儿”与“小儿”共同出现的现象,也显然是仅具有商王继承权的家族直系儿童在自己不同年龄段出现在祖庙的样子。

6、未

上图为佤族的牛头骨图腾。这是古代部落时期常见的图腾。

其样子,是否与甲骨文里的“未”字非常相似?

然后我照图腾由“牛头骨”与“木架”组成,而取甲骨文里的“牛”与“木”二字,组合起来是不是与甲骨文“未”字一模一样?

显然,这不是什么巧合,而正是祭祀官在祖庙里所见到过的圣物。

从”祀“的角度,为解读“未”字做了完美证明。

7、申、酉、戌

这里将此三字放到一起,是与主流解释无异议,其象形一目了然。

按从“祀”的角度,申,象形的“雷电”,代表神灵对祭祀者的回应。

酉,代表的“酒罐”,是讨好神灵,平息愤怒的祭品。

戌,代表的“武器”,是商王想象先祖在神界使用的武器,比类于人间武器的戊

有趣的是在甲骨文出土前,国内长期按有周以后的金文,将“申”附会为“神”,“酉”代表“该酿酒的月份”,“戌”连自己都不太信的解读为“灭”。

正因甲骨文因字型巨变而导致象形本义遗失,所以我概不用后世附会的“解释”来释读之,尽量试着从其文化源头去破译其本义。

8、亥

亥,我推断本义是黄鼬,即黄鼠狼,一种长期被中国人迷信有着灵性的动物。

实际上,“亥”的甲骨文字型与“犬”

近似,加上比对其他兽类动物字型,其共有近似的兽型身体、肢体、尾巴等造型,使我十分肯定“亥”也是在指向某种动物。

最初我依据与人类生活关系较近的方向,猜想所指的是“狼”,但比对“犬”(狗)“豕”(猪)等字型后,发现这些大型兽类都有突出的“前后肢”造型,其个别字型还突出其“肚子”,这也就是说“狼”应该也有这些共同特征才对。但显然,“亥”是没有的。

也正是这问题启发我:其所指代的动物应该是某种常会站立,故而字型有时会隐去“前肢”的小型兽类。

同样还是依据与人类生活关系较近的方向,便将目光指向了“黄鼬”。

在中国宗教文化里,黄鼬又叫“黄大仙”,据说可以附着灵魂,控制人的思想。附着灵魂、控制思想,就像是在说远古图腾崇拜的效果一样。

这种宗教情结的意识,究竟起源何时已不得考。

但可知的是,黄鼬在中国宗教文化里的神性与信仰,在其他族群文化里是没有的,这种独有现象似乎也间接证明中国人对其的宗教情结应该来自很遥远的时代。应至少两千年以上。因为自2500年前的春秋已降,中国宗教已走向了人格神(personified)时代,且愈往后愈受到如佛教等的外来人格神宗教的深度影响,那时已不太可能还在民间会基于远古的万灵论(Animism)思想而自发产生对自然动物的“神性”崇拜。所以这一独有的信仰文化,也许正是商代宗教文化留下的远古余息。

黄鼬的天性:昼伏夜出,独行,会站立观察,与人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又保持较远距离,无法驯养,不常现身。人们偶尔晚上能听见其在屋顶瓦梁间跳动,这正似人们一直认为会游走于屋顶发出异响而无见其形的灵体们。

黑夜,又大大强化了人们对灵异感知的心理暗示效应。(这里得说下家鼠。古人能从发自黑暗处的声音中清晰分辨出究竟是属于老鼠还是其他。因为家鼠是群聚行动,所以出现时声音通常吵杂;还会伴有啃咬木料的磨齿之音;以及偶尔用尖细急促的低音作彼此沟通;在受到惊吓时又会群体乱蹿而暴露出凌乱脚步声;甚至不幸的还会从横梁上掉到地面。唯独如鬼魅一样的黄鼬,行动时悄无声息,亦无影无踪,除了偶然踩到松动的木片瓦片而惊起响动,才会使人觉察到某个灵异存在。)

另外,见过黄鼬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凶猛的肉食动物,不仅会捕食比自己体型大的鸡兔,连令人畏惧的蛇也不放过。而古代神灵所具有的暴力特征,似乎在它身上也能得到体现。因其共同相似的灵异性与暴力性,故而成为信奉万物灵性的古中国人对其信仰之可能原因。

所以黄鼬被中国人赐予“灵性”的宗教情结,应是很早发生的事。

至于往后历史里不断赋予其他神话,以葆其宗教情节,绵延至今,变了本来面目,则是另一回事。

而令我自己惊喜的是:从“祀”的角度去解读“亥”,竟意外解开了黄鼬信仰之起源。

现在让我来以情景剧模式,再现商族的祭“祀”全过程:

第一幕,降神。

首先出场的是头戴柱形头冠的萨满们,他们有的还带着面具。随着“咚咚”鼓声响起,他们追随节奏跳起欢快的舞姿(子),将自己沉浸于“降神”仪式中。鼓声越快,其跳的越快,心率随即加速,汗如雨下。随着时间流逝与体力消耗,萨满们通过肉体上的痉挛与集中意识来进一步加重自我催眠效果,肢体颤抖与摇头愈发频繁,直到迫使自己意识模糊起来,仿佛已连通到灵界,而成功将先祖及神灵“降”于自己肉体里。围观的众人对其夸张表演看的瞠目结舌,也如被带入幻觉中,而假以为真实。当成功”降神“后,萨满便从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词语、做出各种异样的肢体动作,来发出“神谕”给众人,让大家去猜测圣灵到底在旨意什么。随着“神谕”完成,表演也即进入尾声,萨满便高高举起手臂做出“爪'型(丑)手势,指向天空,这是“降神”的结束信号,代表神灵又从其身上离开而回到灵界,他自己则瘫软在地,从而正式宣布“降神”仪式结束。

第二幕,祭祀舞。

当“降神”仪式结束后,人们紧绷的神经还没松开。这时流程上加入让大家轻松一会的表演节目。一群来自贵族或其他盟族的舞蹈团体上阵,有些还头戴藤帽或草帽(寅),而跳起仅供宗庙使用的祭祀舞。其交叉的舞步、摆动的衣裙、扭动的臂姿,令在场的人都赏心悦目。

第三幕,献牲。

当舞剧结束后,商族人小心翼翼的抬出刚被宰杀、劈成两半的整只猪、羊等牲畜(卯),有时还包括宰杀的野生猛兽,整齐的摆放在神社或祖庙前以供奉,然后恭敬的磕头而退。

第四幕,储灵伽。

这时,作为族人之长的商王,缓缓走进神庙,那个寂静、昏暗、肃穆的祠庙。里面陈列着用各式玉石记录的商王及配偶名字。玉石,是一种被认为蕴藏灵气的特殊石头。也只有这种石头,才配得上让先祖的灵魂在此安息。当商王看着这些先祖牌位,就如看见他们本尊。火炉在墙壁映出摇曳的长影,商王以为他们就在那黑影里走动,注视着自己。四周的死寂,使得丁点的声音也能被听到,商王正用自己耳朵去敏感捕捉那些低微之音,如是先祖在谕令。但此刻,商王最想念的还是离自己最亲近的父母。无论自己已多大多老,但在自己父母面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这是人之本性,即便贵为人王也一样。商王心中自有一堆秘密,想告诉父母,希望能与他们一起分享这些秘密的喜怒哀乐,给予建议。情动处,不免哽咽。此刻人的思维往往开始脆弱化、敏感化。可他,是否真听到了父母的回应……商王的特殊身份,赋予他还要肩负起百万人口的商族与大商帝国的安危。举目一扫这些创业、开拓、保护族人与国家的先祖们,他心中的责任担子会无比沉重……

他坚信自己族群的宗教文化,即先祖们此刻已经成神。他也坚信自己作为这些神的直系孩子,能确实得到神力庇护而去实现自己在现世世界的远大目标。

他知道,守护这些牌位,就是在守护帝国。守护帝国,也就是在守护这些牌位。不仅要守护,更要让先祖们高兴,取悦他们。所以要拿最好的祭品,去侍奉安息在这祠庙里的圣灵。

他之所以能在商族人心中拥有无可亵渎的神圣地位,正源于这些圣灵赋予。

此刻,他如出现某种幻觉,是一刹那的神经感知,就像圣灵们给予他某种对话的回应及神佑加持。

第五幕,神庙。

当商王从神庙里出来后,外面匍匐已久的族人及奴仆们才从地上站起来。

这时几位族人推着一个五岁男孩(巳),手持长条白丝灵幡(午),极不情愿地来到商王面前。这男孩,是王族的下一代继承人,所以才有权跟随商王进入这禁忌之地。在男孩还是婴儿时代,他就被用绸缎包裹成“锥形”,有时在手腕、有时就在包袱外直接系上纤长的白丝灵幡。其直垂下来接近成人的膝盖,当人们抱着他在走动时灵幡便会跟随在空中飘舞。

现在,是小王子能够自己走路,手持灵幡来到先祖栖息之地的年龄了。商王带他入内,是要告慰先祖们家族有后。

年幼的王子,对这狭小阴暗地地方感到恐惧。他总觉得在那阴影之处,有异灵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像随时要触碰到他一样。

他很害怕。

尤其是庙里摆放的那个装饰品:一个Y型木架,其正中间上方挂着个硕大的牛头骨。粗长对称的双角高高向上翘起,取自一头罕见的巨兽。这令他毛骨悚然。以后他才知道那叫(未)。在来之前,他就听大人们说过这个“未”的故事:那是某个先祖击杀的巨型野牛,代表更早的先祖们给予他的非凡神力与运气;所以这个牛头骨,实际也寄存着这个先祖与其他先祖的灵魂;靠近它的人会立即感触到它强烈的杀气;信仰者会获得斗志,不信者会被震慑灵魂;所以我们为之骄傲,为其崇拜,并将其视之为族群图腾。

尽管以前听这故事会产生好奇与崇敬之心,但当真正看到这木架上的牛头骨时却反而本能害怕。他不敢多看它一眼,就像牛在用它失去双目的眼眶也在盯着自己。

这时,天空突然响起雷鸣。他想到了闪电(申),知道大人们曾告诫他这是神灵在发怒。他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内心害怕而已触怒了神灵。

在“午”的旁边,堆放着祭祀神灵们的(酉)。酉,是一种为祭祀特制的陶制壶型器皿,里面是收集来的甘甜米酒。人们制作“酉”的原因,当然是为讨得神灵欢喜,以求得庇护;或者平息愤怒,免于灾厄。

在“午”的另一边,立着几支长柄武器,人们叫(戌)。它形似“戊”,但“戊”的刀口是月牙状,而“戌”的刀口则是更宽大的半月状。王子从父王口里得知,这正是某某先祖在某某战场与敌人厮杀过的武器。每一把,即代表每一王。每一把上,都流淌过鲜血,无声诉说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惨烈战斗。商王告诉王子,自己死后也会把武器安置在这里。王子长大后,也会有把属于自己的专有武器。这些武器,代表着先祖们为开创帝国与家族事业的辉煌史。无论哪一代人,都要以他们为榜样,以生命为誓去守护。王子听完,即震撼,又受鼓舞,同时又害怕。

神社是座狭小、封闭、阴暗的土木建筑。墙壁由黄白色土砖堆砌而成。与其说是砖,倒不如说就是硬化的大土块。由稀泥拌着干草,再倒模成一臂之长的方形且厚重的大泥块,放置在烈日下暴晒硬化而成。人们把这种墙叫“土墙”,相对于自己普遍住的用木头勾搭、茅草覆顶的房子,这个土房子是奢侈品了。神社的屋顶是由密集的木头组合堆砌而成,横的叫梁、竖的叫椽,屋顶附上青黑色瓦片。

由于属于禁忌之地,所以鲜有人来。但存放的肉类、酒类与谷类祭品,倒吸引来老鼠成群光顾。因为老鼠出没,这也引来了以捕鼠为主的黄鼬(亥)频繁到来。其利用自己敏捷细小的身躯,来回跳跃于屋顶的横梁之间,发出“吱吱”响声。它们通常不现身,但在人头顶制造的声音就像神灵也在屋顶走过一样,所以信奉万物有灵的人们对其假以为神灵一样敬奉。

王子仰头发现屋顶横梁上有一只正站立警觉的黄鼬,他听族人们说过这是先祖的化身,能看见的人说明先祖显灵了,即回应了他们的祈祷。倏忽间,黄鼬又跃入黑暗里,徒在空中留下“吱吱”响声,因这狭小封闭的空间而被成倍放大。其他人并没发现黄鼬,只是听见了空中有了异常显著的响声,就似神灵踩过……

众人,这才以为先祖终于平息了愤怒,以此示兆。

至此,整场祭祀活动也正式落下帷幕。

尾记:

源于“戎”与“祀”,甲骨文的起源考,到此也就结束了。

本次基于”石"甲骨文而破译了之前阙疑的“辰”字,即先祖牌位。原猜测“辰”是木制或石制的储灵迦--先祖牌位,本次破译印证了上篇的猜测。并意外发现中国的”先祖牌位“文化,在商人时已明确化,后经周人改革而被继承至今。

同时,也将在另一篇文章里论述:通过对商代玉石先祖牌位里记录的商王世系表研究发现,基本印证了我上篇尾记的推断1:即天干地支这22字,极有可能正是甲骨文被创制的最早一批文字。

为存证,特将上篇原文保留下来:

实际上,通过本文研究,我还有两个推断:

1、天干地支这22字,极有可能正是甲骨文被创制的最早一批文字。

源于所有的记事,首先得“计时”。所以“计时”文字就天然性首先得到全体祭祀官认可,这应是开启大家共同创造其他文字的基础。并且这22字是基于某一具体场景所批量制造,与往后逐一根据场景需要而创造单字的路径很不相同,这也是间接证据。

2、“辰”应是“龙”的起源字。

“龙”的甲骨文

与“辰”的另一甲骨文

,有着高度相似性。

在上面推论中可知,“辰”应是比“龙”更早被创造的文字。“辰”作为镶刻在储灵伽上的图腾,具有神圣性与模糊性。“龙”对于商人来说也具有神圣性与模糊性。所以商人在创造“龙”这图画文字时,是否就立即想到了“辰”的图案以作参考呢?我猜是。

至于后来“龙”的确成了“辰”的十二生肖形象,真的只是偶然?

通过本文,有人可能已模糊感知到商朝文化与我们传承下来的周礼文化,非常不同,其差异之悬殊犹如两个民族一样大。关于这一点,实际早已在殷墟考古研究里有了充足证据支持,但这不是本文讨论内容。值得一提的是,商族后裔的孔子曾在《论语 尧曰》里点到:商人好迷信宗教,而周人更注重人。当周人灭亡了商国,摧毁了他们的宗教,当然也可能是商人因原来的神没能保护自己而怪罪并主动摧毁了自己宗教,去改信并融入周人的宗教文化,从而使得基于“祀”而被创造的诸字本义随其原有宗教场景湮灭而几近全体遗失。

这也正是继承周礼文化的我们,若忽视其宗教差异之悬殊性,简单顺字型倒退原字而去释读本义,就会发生错误的原因。所以我在研究甲骨文时即摒弃了这一点,仅作非必要性参考。

最后,本文缅怀祖母,一位去年封控期间过世的农村高龄老人。作为旧时代笃信宗教的过来人,祖母曾带还是孩提的我去过许多庙观,亲历过民间秘密的“降神”仪式,住过与鼠类相伴的旧时土木房子,从其身上看见了完整的旧社会丧葬习俗文化,以及听闻了许多民间宗教故事等等。

祖母不认识文字,商代的人们也不认识文字,所以从祖母的生活经验里我能对比猜测到商代人们的些许近似社会心理。这些常人鲜有的生活阅历,对我后来考察以宗教信仰为社会主文化的商朝,一上手便有着某种熟悉感及切身感知。

比如黄鼬信仰文化,若没有与鼠类相伴的土木房子经历及浓厚的传统家庭宗教信仰氛围,我觉得如今生活在城市水泥建筑里的人们是很难在逻辑上基于生活亲密度而将黄鼬与宗教信仰给串联起来。

这些旧时农村相对现代城市的生活场景消失,亦如商朝社会生活相对我们社会生活而言的消失,也就自然造成许多其实很简单的现象一度变成难以回答的问题的根源。

所以本文以“社会文化”为切入点从源头去研究甲骨文的思路,而不是依赖后世文字逆向倒推以造成“干扰因子”,也正是希望能为破解更多甲骨文字与深入研究商朝文化提供一种思路可能。

杨四海 癸卯年庚申月丁巳日

西历:2023年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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