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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梦到自己结婚会死(梦见自己莫名其妙被安排结婚)

时间:2024-01-14 01:51:02 作者:凉话刺骨 来源:网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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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静茹承认离婚,背后真相扎心:嫁给爱情的婚姻是怎么死掉的

作者:洞见·羔小羊

爱情账户永不为零,婚姻才会无缝可裂。

9月8日,歌手梁静茹在专辑分享会上唱新歌时,忽然转过身,背着观众掩面哭泣。

会后受访时,她首度承认了先前的传闻:“谢谢大家的关心,大家心中的问题,就我跟赵先生已经签完离婚协议书。”

10年前,梁静茹生日前夕,赵元同的浪漫求婚曾轰动一时。

“当时他很有诚意,问我:你愿意在接下来的每个日子都让我来照顾你吗?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走过!

说完,他拿出戒指,跪地求婚,当时我的反应是又哭又笑,说了一句,让我考虑一下。但考虑的结果当然是同意啦,决定就结婚。”

算起来两人在一起12年,婚姻也走过了9个年头。

两人都喜欢美食和旅行,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无比笃定对方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2014年,梁静茹生下儿子,更添许多幸福点滴。

只是曾经的相爱,终究还是成了一场空。

不由想起今年离婚的另外几对:宋慧乔和宋仲基、马伊琍和文章、高云翔和董璇......

每一对都拥有过许多甜蜜恩爱的时刻,都曾活在爱情里,并令无数人感动地说:“这才是爱情。”

没想到,嫁给了爱情,婚姻也会死。

01

如果结婚是因爱,离婚又为何?

网上有一个问答:“如果当初是为爱而结婚,最后为什么会离婚?”

许多网友的回答,很扎心。

“离婚的原因?好像很多很多,现在却一个都说不出口,似乎都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是缘分尽了,过不下去了。”

“夫妻感情伤到了麻木。我已经放弃作为妻子和女人的角色存在了,他也不再是我的丈夫,只是孩子的爸爸。”

“很多密密麻麻的让你失望的小事,一点一滴累积成了大地雷,某天一个火星点燃,炸了。”

每个人离婚的原因都不同,但归根结底又似乎一样。

幸福不在了,只有痛苦和伤害;念想没有了,只有失望透顶的绝望;爱消失了,只有对彼此的指责与愤怒。

当初恩爱的两人,如今却用世上最恶毒的话攻击对方。

白百合和陈羽凡还相爱时,曾在一次采访中说:

“我最担心的是他的作息,常常昼夜颠倒,很伤身体。有一次演唱会,他两天没有睡觉,把工作做完后,就在床上又睡了两天。以前没有孩子时,我理解也尊重他,可是现在有了孩子还这样,就真的不能接受。”

也是那次演唱会,白百合对陈羽凡大发雷霆,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当初的相爱是真,现实中被灼伤的细节,亦是真。

一位情感作家说:“多数时候,婚姻不是从面红耳赤中崩塌,是从一顿饭、一句晚安、一件衣服、一声早起中开始变质。无聊、不耐烦、失去信心、没有安全感,这些负面的感触,从细小的生活瞬间,潜滋暗长,最终主导了婚姻走向。”

婚姻中的爱,都不是突然消失的。一条条细微的裂缝,早已在无声发出警报。

02

你的不以为然,或许是别人的惊天动地。

知乎网友“田田田”,讲述过一段自己的婚姻故事。

当初离婚,是因妻子出轨。

他压抑着恨不得杀了对方的冲动,提出离婚,经历数月的吵闹、折腾、摔东西后,办妥一切手续,两人彻底分开。

他一直认为是对方辜负了自己,就像用刀子硬生生从皮肤下伸进去,硬生生把心脏拉出来的疼。

直到两年后,他却变了口风:

“我不后悔离婚,但我真的后悔走到离婚这一步。这2年的时间里,无时无刻我不在反思,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我不恨她了,一个女人当她决定嫁给你,跟你过日子的那天起,她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她把一辈子的幸福都放在了你身上。

没有哪个女人,结婚是为了离婚。没有哪个女人,天生就对出轨怀有强烈的喜好。”

他想起了过去的生活,还原了破碎的真相。

在她出轨前,两人已经冷战了半年。

每每半夜她起来喝酒,甚至崩溃到不喝一碗酒都没法入睡的地步,而他依然只是冷漠地提出:冷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怎么面对彼此。

画面随时间再往前,总是她主动找他谈话,可即便是谈论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也总以沉默对待。

即使两个人逛街、逛超市,也都以吵架收场。

“我从来不知道在冷场的时候凑上去,温柔地安抚一下。如此一次次,一回回,一月月,一年年,感情越来越淡。

而我甚至还神经大条地以为,吵了这么多年,磕磕绊绊,习惯了,怎么也不可能谁离开谁,怎么也不可能有一天会突破人生底线。

我太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婚姻的稳定性。我太他妈地高估了一个女人,在失望、无助、绝望到死的时候的承受力!”

痛彻心扉的领悟,好像被针扎一样疼。

原来,她不是突然就出轨,他们也不是突然就到了离婚这一步。

《男人需要尊重,女人需要爱》一书中说:

“没有夫妻一开始就想伤害对方,反而都是希望对方好。只是彼此错误解读双方的信息,不懂对方的真实需求,才造成越来越多的伤害。”

不懂得如何沟通、吵架后冷战、爱与关怀的缺失,成为他们婚姻中的一条条裂缝,渐渐变成难以跨越的鸿沟。

你以为裂缝不要紧,可有人却因此千疮百孔。你以为婚姻还尚好,却未料已经不堪一击。

03

婚姻中的裂缝,消失的爱,还能修好吗?

电影《消防员》中,男女主角在婚姻里痛苦不堪。

丈夫忍受不了:自己每天上班那么辛苦,回家却没有热菜热饭,还被各种埋怨,常常愤怒地摔门而出。

妻子忍受不了:丈夫只关心他的事,根本不关心自己,还成天大吼大叫,无数次崩溃大哭。

最终,丈夫打算离婚,妻子也彻底死心。

男方父亲知道后,给了儿子一本《真爱挑战40天》的手抄本。

“你戴上那枚戒指时发过誓的,令人难过的是多数人承诺无论好坏都厮守终生,他们指的其实只是好的部分。”

这句话像重锤一样,敲醒了他。

是啊,哪里有没有问题的婚姻?哪里有不努力就会幸福一生的婚姻?

婚姻,从来不是公主和王子就此恩爱的童话故事。

而是在现实生活中,会一起遇到各种挑战,共同经历柴米油盐、生活琐事,会发现对方不仅有优点,还有缺点,会被复杂的家族关系所累,会因彼此误解忽略而伤心难过、生气愤怒。

这些,都是婚姻的一部分,是夫妻双方必须面对的啊。

如果不能接纳婚姻中最不好的一面,又怎么有资格享受婚姻中最好的一面?

他重新审视了一切:“我发现不是我的婚姻破碎,是我根本不懂如何维持婚姻。”

他开始每天按照手抄本中的故事,去改变自己。

给妻子写卡片,送鲜花,准备烛光晚餐。在她生病时,贴心倒水喂药。流着泪向妻子道歉。

他在一点点填补他们之间的鸿沟。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起初,妻子冷眼观看,不为所动。他不得不在受打击失望后,又打起12分精神继续。

爱的消失,是从一件件小事开始;爱的重回,也一样。

妻子偶然发现了手抄本,问他:“你现在是在试验的第几天?”

“43天。”

“可这个试验只有40天。”

“我不一定非得停下来。”

电影的结尾,当妻子意外知道,自己不再抱有希望的丈夫,放弃了他最爱的事,用积攒了好久的钱,偷偷给母亲换了最好的轮椅。

她哭着跑回家,翻遍所有抽屉,找到被她丢弃很久的戒指带在手上。

他们的爱情重新开始了。

关于手抄本,还有另一个真相:

原来,本子上的一切,都是男主角的母亲做过的。当年,父母也曾走到离婚的边缘,是母亲用爱挽救了婚姻。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部电影并非虚构,而是由真实故事改编。

短片《30天的承诺》中有句台词:

“我们的恋爱和新婚,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幸福,我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觉得我会很特别。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成现在的样子。习惯了彼此,不想再去表达对彼此的爱。”

当我们不再轻易表达爱时,裂缝已经存在了。

当我们愿意重新找回爱时,裂缝就会消失,婚姻也会复活。

04

伤害很痛,挽回不易,如何让婚姻一直没有裂缝?

综艺《我最爱的女人们》中,很多网友称张晋和蔡少芬是真正的神仙爱情。

蔡少芬会给张晋按摩,做一大桌丰盛的食物,麻利地收拾整理房间。会任由自己像迷妹一样,崇拜张晋:“我老公太帅了!”“老公你最棒!”

好友陈法蓉说:“她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先问张晋,即便是出门这样的小事。”因为她尊重他。

一如张晋没有名气、被媒体说吃软饭时,她也坚持称“他文武双全,是极品中的极品”。

张晋对蔡少芬的爱,也藏不住。

他为她排队2小时买葱油饼。

她和妈妈假装闹矛盾时,他担忧地看着她、握她的手,不断提醒妈妈:“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之后,她才这样表情的?”

她在节目的安排下,把家里故意弄得乱七八糟、脏兮兮。他没有一声埋怨,逐一打扫整洁,洗干净她的衣服。

她独自外出,他会一直惦记。

“芬芬不知怎么样了?芬芬怎么还没回来?”

他看见她,总会爱怜地摸摸她的脸。晚上兄弟团太晚回,他会俯身亲亲已躺下的她。

张晋在节目中说:

“婚姻其实是一个存钱取钱的过程,每一次伤害就是取钱,每一次爱都是存钱。平时我们要多存点钱,这样偶尔取钱,就不会有问题。”

蔡少芬有一个珍藏的盒子,里面记录了张晋做的每一件令她感动的事。

两个人吵架了,她就拿出来,看到张晋这么多的好,就不生气了。

这世上哪有神仙眷侣,不过是有人在用心呵护。

两性专家易衡说:“结婚多年的人要想维持幸福美满的婚姻,就要有意识地为婚姻持续注入动力,减少关系中的创伤。”

爱情账户永不为零,婚姻才会无缝可裂。

愿每一对夫妻,都能拥有相爱一生的婚姻。

就如歌里唱得那般:往后余生,荣华是你,清贫是你;风雪是你,平淡也是你。

梦见自己结婚,究竟预示着什么吉凶运势?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桃桃。今天,我要给大家分享一个有趣的故事。

1. 梦见自己结婚的故事

有一年的一个夜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穿上了一件美丽的婚纱,在教堂里和一个陌生人举行了婚礼。当时我很惊讶,因为我的人生中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呢?

2. 解析梦境的吉凶运势

据说,梦见自己结婚是一个好梦,预示着婚姻美满、家庭幸福、事业顺利。但是,也有人相信这是一个不吉利的梦,暗示着将会面临困境和挫折。

其实,梦境的解析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如果你已经有了伴侣,而且感情稳定,梦见自己结婚预示着你们将会有更紧密的联系,彼此更加依赖和互相支持。如果你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这个梦境可能暗示着你已经开始寻找真爱,准备好迎接一段新的恋情。

3. 梦境背后隐藏的真相

不管梦境预示着什么吉凶运势,我们不能过分迷信。毕竟,人生中的快乐和幸福不是凭借一个梦境就能决定的。每个人都需要通过努力和奋斗,才能创造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但是,我们可以从梦境中发现内心深处的想法和渴望,反思我们的生活和人际关系。如果你一直在寻找真爱,又或者在家庭和事业上遇到了挫折,那么梦见自己结婚可能是一种暗示,提醒你要积极面对生活,不要轻易放弃。

4. 总结

一场梦境并不能决定你的命运,但是它可以让你更加清晰地认识自己,了解自己的内心需求和渴望。希望大家能够在烦恼和困惑中寻找到自己的路,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如果你有任何情感问题,欢迎在评论区留言,我们可以一起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法。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关注我的博客,定期更新情感主题文章,为大家提供更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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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仪的是你 想娶的也是你 真想替我操办婚事,那就将你自己嫁给我

图片来源于网络

萧家满门获罪,未婚夫战死沙场,她出谋划策洗清萧家罪名,想着萧家重回辉煌之时安静离开,却不想被红了眼的男人抵在墙头。

他是萧家的养子,是萧将军的弟弟。让他生出这般心思,是她自己有错。

她微垂着眼帘,“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婚事也该慢慢挑选起来。”

“砰!”茶碗被捏的粉碎,他面无表情:“你想让我说亲?”

她眼睫颤了颤,低声道:“你到了年纪……”

“你还想替我操办婚事?他站起身,如同阴影笼罩在她身前。

她往榻边缩了缩“你要是觉得不合适,让祖母她们操办就是,我不插手就就是他气笑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既然不想插手,当初为什么拼着命来救我?她皱眉:“这不一样,我欠萧家的,你是萧家人,且我对你大哥有愧……”“有愧什么?他不是给了你退婚书吗?”

她脸色白了一瞬:“你怎么知道?”他身形猛地压了下来,“你说你不想插手,可从你闯进刑部大牢,从你背着我闯宫那一日开始,就注定难以抽身。”“况且你若不来,我的婚事怎么能办得成。”“你说让我找个喜欢的,可我喜欢的是你,怎么办?”

她瞳孔一缩,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我心仪的是你,想娶的也是你,你要真想替我操办婚事,那就将你自己嫁给我……”

她眼眸里盛满了慌乱无措。“你疯了……”

他本是想要慢慢来的,想要徐徐图之,想要等着萧家安稳下来之后,再点点瓦解她的心防,等到她接纳他。

可是她这些日子的疏远和漠然,让他那股戾气压抑不住,他擒着她的手腕就猛的欺身而上,嘴唇刚一碰触,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她狠狠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他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面对着她泪眼之时,手足无措,“我不是,我只是喜欢你……”

“你的喜欢就是不顾我的意愿?”“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将你置于难堪境地,也不会让你背着恶名,坏了萧家名声……”

往后我会注意分寸,也不会再胡来,你别不要我,好不好?”他竭尽全力的朝上爬,除了替萧家复仇,便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娶她,要她清清白白的站在他身旁,而不是连说句话都要顾及旁人目光。

两年后,萧家一门双王,又手握三军,得新帝信重,一跃之间几乎成了整个大晋最为显贵的门户。

萧家谭祭那天,他低声说,“我不想等了。”他伸手勾着她袖角,“你顾念萧家,顾念祖母,顾念了一切,可我呢?”“你也多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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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声漫在天际,又像就在眼前,瓢泼大雨几乎遮挡了所有视线。

  滚烫的鲜血滴落在冰冷的雨水里时,苏锦沅攀着崖边的断树,身形躲在树下的阴影里。

  那雨点砸在树上哗啦作响,却也洗净了她身上掉落的血迹。

  “人呢?”

  “看着像是朝这边来了。”

  “怎么不见了?”

  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锦沅紧紧咬着嘴唇,屏住了呼吸。

  她没想到自己会重生回来,更没想到会重生到这个时候,与人私奔,遇上山匪,她清白还没丢掉,也还没将那个狼子野心的男人当成依靠。

  她只来得及奋力杀了一人逃掉之后,这些人就追了上来。

  足足逃了快五日,却依旧被追到穷途末路。

  苏锦沅朝着崖下看去,脚下云雾弥漫,深不可见底。

  她记得这崖底下方就是玉澜江,连续几日的大雨江水大涨,这么高掉下去活下来的机会不足三成。

  可与其被抓回去,她宁愿赌一赌……

  崖上的人已经走到了边缘,甚至朝着这边看来。

  苏锦沅狠狠一咬牙就想松手,却不想就在这时头顶上方却传来惨叫。

  她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头颅飞了下来,那瞪大的眼珠子里满是惊恐,而鲜血顺着崖边溅下来时,落了她一头一脸。

  唰。

  树梢被挑开之后,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她脸上。

  “苏氏沅娘?”

  崖边站着的人穿着暗红色的圆领锦袍,系着深紫披风,丹凤眼微微含着凉意。

  哪怕刚杀了人,却丝毫不影响他站在伞下仿佛浸着阴沉之色格外冷峻的脸。

  “我叫谢云宴。”

  少年垂头看她,“是你在一个月前跟人私奔,让萧大哥丢尽颜面?”

  苏锦沅看着谢云宴一时恍惚。

  上一世见他时,被她逃婚的萧家早已经被抄家灭族,萧家上下全死在南域,而从小被萧家养大的少年率兵围城时与皇室玉石俱焚。

  她记得那时少年已长成俊逸青年,容色无双,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时,也问了句“苏氏沅娘?”

  “杀了吧。”

  他说的格外淡漠,而刀锋落下时。

  曾经哄着她私奔弃了萧家,与她山盟海誓的陆琢将她推了出去,而后临死前就是谢云宴满是嗤笑的目光。

  “问你话呢。”谢云宴拿着剑尖戳了戳断枝。

  苏锦沅身形晃了起来,好像那崖边树枝随时都会断掉:“不是私奔。”

  谢云宴挑眉。

  “我跟萧家的亲事是我父亲生前定下的,我绝不会违背,是婶婶哄骗了我,说有我阿弟的消息。”

  “我阿弟四岁就被拐走,从此音讯全无,出嫁那日我婶婶突然拿着我阿弟的贴身之物来找我,说我阿弟出现在衢安。”

  “我一时情急才会出京,谁不想后来在衢安被陆琢强掳。”

  雨水打在脸上生疼,苏锦沅有些睁不开眼。

  她手中几乎快没了力气,死死抓着断枝。

  “谢公子,我如果真跟人私奔,自会寻个富贵安乐之地,离京城越远越好,我又怎么会一路返回京城,甚至落到这般地步。”

  谢云宴见她狼狈不堪,头发贴在脸上时,那脸白的跟鬼似的。

  也对,谁私奔会奔成这样?

  他追着这人消息一路到衢安,后来又辗转到了这里。

  这路线的确是返回京城的方向,眼见挂在崖边的人抓着树枝的手不断发抖,下一瞬就会掉下去。

  谢云宴在崖边一点便腾身而起,片刻就到了苏锦沅身边。

  他一手揽着苏锦沅的腰,手中仍旧撑着那把伞。

  伞翼挂在树上一借力,就带着苏锦沅上了崖上,而刚一落地他就满是嫌弃的放手,就见苏锦沅脚一软栽在地上,身上全是烂泥。

  “抱歉呢苏小姐。”谢云宴微微一笑,“手滑了。”

  苏锦沅默了默,咬牙看着笑容灿烂的少年,哪怕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又能怎么着?

  谢云宴虽不是萧家亲子,可自小长在萧家,跟萧家几位公子如同亲兄弟,就连名字都是顺着萧家几位公子朝下排。

  是她逃婚在前,萧家的人对她不好也只能忍着,更何况眼前这位将来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她可没兴趣拿着自己的小命去试探他的脾气。

  谢云宴丝毫没问半句她身体如何,只撑着伞就朝着山下走。

  苏锦沅连忙一瘸一拐的跟上。

  山中泥泞,大雨滂沱。

  先前被追杀的时候苏锦沅就伤了腿脚,此时朝着山下走时好几次都摔倒在地。

  谢云宴见她摔进泥坑里,手肘都见了血,他后退了半步笑得温和:“苏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用。”

  这人摆明了折腾她,苏锦沅没去自取其辱,她咬牙爬起来就继续跟在他身后。

  等到了山下破庙时,苏锦沅整个人都成了落汤鸡不说,浑身上下也摔的青紫,冻得直哆嗦,反倒是谢云宴除了脚底沾了些泥泞,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干干净净。

  破庙里绑着一群人,苏锦沅一眼就认出来其中几个是之前一直追杀她的人。

  见谢云宴回来,那几人都吓得直哆嗦,嘴上塞着东西“唔唔”直叫。

  谢云宴从他们身边路过,突然挥手就朝着其中一人斩去,那人手臂齐肩而断落在地上,疼的眼球突出嘴里发出唔唔声。

  谢云宴垂眸:“吵死了。”

  那人叫声猛的停下,旁边原本发出声音的几人也是安静如鸡。

  谢云宴转向苏锦沅:“苏小姐别怕,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惩大诫罢了。”

  他笑容明媚,露出一口白牙时,眼尾微挑带着几分薄凉,

  “咱们萧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可惜没抓着那陆琢,否则我定然砍了他一双手,一寸寸的敲断了他的骨头,让他给苏小姐赔罪。”

  苏锦沅唇色微白。

  她见过眼前这人杀人如麻的模样,也见过他谈笑间要人性命。

  这话与其说是在替她撑腰,倒是不如说是在警告她,而他口中那句“萧家人”说也不是她,而是萧家大公子萧云熙,也是她原本一个月前要嫁的那人。

  苏锦沅深吸口气:“谢公子,那天我不在,那场婚宴如何了?”

  “苏小姐被人劫走,婚宴自然继续不下去。”

  谢云宴浅笑时那丹凤眼中却带着寒气,

  “迎亲的队伍没接到人,苏家说你与人跑了,要不是刚好那天南地急报入京,大哥和萧叔点兵出征,恐怕萧家上下都成了笑话。”

  “大哥出征前还想着替你遮掩,让萧家上下不许议论,只对外说你病了,命我暗中寻你。”

  谢云宴挑眼时格外的冷,

  “苏小姐,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第2章 饿死鬼

  苏锦沅身子忍不住抖了下。

  她知道自己就算找了借口,可大婚当天突然离开,无论什么原因都是她对不起萧家,而且萧家那般门楣,府中子弟大婚时宾客众多。

  她就这么跑了,不管怎么遮掩萧家都成了笑话。

  苏锦沅深吸口气:“我知道我那天做的不妥当,等回京之后我会亲自跟老夫人还有大公子他们赔罪,只是还请谢公子送我一程。”

  “回去萧家后,要打要杀,全凭萧家处置。”

  谢云宴瞧她顶着一张花里胡哨的脸,那脖子细的好像一折就断。

  他浅笑了下,“苏小姐说什么呢,你是萧大哥未过门的妻子,萧家又不是土匪窝,哪能打打杀杀的?”

  他手里的剑还滴着血,地上那截胳膊也还新鲜。

  苏锦沅满脸木然:“谢公子说的是,萧家最是讲理的人家,怎么会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谢云宴微笑。

  谢云宴一个人占着火堆旁边,伸着腿时几乎占据了左右。

  苏锦沅哪怕冻得簌簌发抖,也无比渴望火堆边的温暖。

  可是面对着满是恶意的谢云宴,她完全没试图靠近,只找了离火堆不远勉强能汲取一点暖意的角落靠着,环着自己瑟瑟发抖。

  谢云宴见她冻得唇色乌青,浑身直打哆嗦也没服软求饶,倒是诧异了一瞬。

  收回目光时,他嗤笑了声。

  ……

  苏锦沅靠在角落时才彻底放松下来。

  对面的少年恣意的伸长了腿拨弄着火堆,那俊美的脸在火光照耀之下肌肤泛着冷白色泽,一双狭长妖冶的丹凤眼透着疏离。

  卸掉了刚才的笑意时,淡红嘴唇薄而清淡。

  他挑起一点儿火星,随即又将其压下去,嘴角轻扬了一瞬朝后微靠,闲适的像极了外出郊游的二世祖。

  谁能想到他将来能血洗皇城,又有谁能想到他会变得那般冷硬如铁,一把火烧了宫城。

  镇国将军府萧家一门上下皆是武将,在朝中也举足轻重,苏家比起萧家门楣却差的远了,按理说以她的身份是没机会嫁进萧家的,可是她父亲当年却以命换命救过萧将军一命。

  她母亲早逝,弟弟幼年走失,府中只剩下她一个孩子。

  父亲死时便将她托付给了萧将军,而萧将军为感激她父亲拼死相护,便在她父亲断气之前答应将长子萧云熙的婚事订给了她。

  萧云熙比她大九岁,按年岁早该娶妻,可她年少不到婚龄。

  萧家便也让他等着她及笄,而萧家比他小的几位公子都已娶妻,唯独萧云熙拖到了现在。

  人人都道她虽然死了爹娘,却也有了将军府庇护,只要嫁进去后就能得一世富贵,就连她婶婶也日夜眼红这婚事,觉得她捡了大便宜想要夺了去。

  可谁又能知道,萧家再过不久就会满门俱丧,背着叛国通敌的罪名被抄家灭族?

  眼前这少年是萧家唯一留下来的人。

  他父亲是萧将军麾下副将,十余年前战死之后,怀孕的妻子悲伤之下生下遗腹子而亡,萧将军将他抱回府中养着,取名云宴,视若亲子。

  而萧家满门抄斩之后,也是眼前的谢云宴扛起萧家门庭,一手杀出一条血路,灭了整个皇城替萧家陪葬。

  “阿嚏!”

  苏锦沅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谢云宴抬头,见她冻得脸色发青更像鬼了,突然收回腿说道:“过来。”

  苏锦沅看他。

  谢云宴懒声道:“萧大哥让我将你带回去,我要是真把你冻死了在了这里,他会怪我照顾不周。”

  见苏锦沅没动,他挑眼,

  “你不过来,是要我帮你?”

  苏锦沅连忙摇头,从地上起身时腿上一麻险些栽倒,她慌忙扶着身旁的柱子,等站稳后就对上谢云宴满是戏谑的眼。

  “腿麻了。”

  苏锦沅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句,这才挪到了火边。

  周身瞬间温暖了起来,哪怕衣裳还是湿的,可有了火堆的热度,她也渐渐止了哆嗦,伸手汲取着热意时恨不得将手都塞进那火堆里去。

  谢云宴扔了个饼子给她。

  苏锦沅手忙脚乱的接住,抬头时就见少年又靠了回去,她半晌才低声道:“谢谢。”

  那饼子干硬,可对于饿了很久的苏锦沅来说却是世间美味。

  从她回来之后杀了伏在身上那人,后来又被人一路追杀,她已经有好几天都只能靠着山里的野果和野草果腹。

  骤然吃到米面,苏锦沅眼睛都红了,她将饼子塞进嘴里就疯狂咀嚼,强梗着脖子往下咽,片刻之后就被噎住,整个人猛的咳嗽起来,狰的脸上通红。

  谢云宴连忙伸手将人扯过来,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

  “吐出来。”

  他掐着女孩下颚,让她吐。

  可谁想女孩儿脸都发青了,却喉咙滚动了下,愣是又将那饼子强咽了下去。

  谢云宴:“……”

  他满脸不可思议,掐着她下巴看她青青肿肿的脸,“你找死呢?”都快噎死了还顾着往下咽?!

  “噎……噎死…也比饿死强…”

  苏锦沅喉咙都像是破气了,疯狂咳起来。

  谢云宴被她这话怼的无话可说,将人松开时皱着眉毛倒多了薄怒:“你这是饿死鬼投胎?”

  苏锦沅喘气:“谢公子要是啃个几日草皮就知道了。”

  鬼都能饿死!

  谢云宴虽然性子怪,可也算半个将军府公子,再差也没饿到啃草皮的地步。

  见苏锦沅将剩下的饼子狼吞虎咽的塞嘴里,他皱着眉毛:“你这是图的什么?”

  “萧大哥温润英武,萧家也门庭不低,满京城多少人盼着能嫁入萧家,你却逃婚跟着个连饭都让你吃不饱的玩意儿?”

  苏锦沅听着他这话红着眼睛。

  可不就是个玩意儿。

  父亲死后,她就被接到了叔父家里。

  苏万全对她不好不坏,可婶婶余氏却处处看她不顺眼,又嫉恨她能得了这么好一桩婚事,总想替她女儿夺过去,让她女儿苏心月嫁进萧家。

  陆琢就是她找来的。

  陆琢温文尔雅,性子谦和,模样长得好看,又有张能说会道的嘴。

  他们几次“偶遇”,又被陆琢英雄救美,从小寄人篱下没得过多少善意的她就动了心,一门心思扑在那人身上,不惜跟他私奔,可谁知道这一走却是毁了她一生。

  两人到了衢安之后,陆琢表面待她不错,可暗地里却替她寻觅“买主”,又装作与她外出让那买主强要了她的清白做了交易得了他想要的,事后却还自己来当了救世主。

  陆琢从不介意她没了清白,对她温柔以待、深情如初,而她满心绝望之下也将陆琢当成了溺水之后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

  为了让他出人头地,她变得不择手段。

  为了让他得偿所愿,她可以豁出一切却替他谋求他想要的东西。

  苏锦沅手染鲜血,与人勾心斗角,恶毒狠辣到连她自己都觉得面目全非,可到了最后她才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局而已,而她也不过活成了一个笑话。

第3章 围堵

  苏锦沅一想起这些事情,突然就忍不住哭起来。

  以前那些姑娘家在他面前哭,那都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这姑娘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团,紧抿着嘴大滴大滴的掉眼泪,恨不得地上都砸出坑来。

  谢小公子哪里见过这场面,手一僵,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又没揍你,哭什么哭?”

  话一落,苏锦沅哭得更惨。

  谢云宴黑着脸,见那边被抓的山匪都朝这边看来,一副他把人怎么着的样子,朝着那些人骂道: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眼珠子!”

  说完他将苏锦沅拎着到了火边,深吸了口气:“闭嘴。”

  苏锦沅打了个哭嗝,怀里就被塞了两张饼子。

  “本来就丑,一哭更丑。”

  苏锦沅垂头看着怀里的东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谢云宴青筋蹦了蹦,又塞了两块酱肉过去:“我只带了这么多了,全给你了,不准哭了。”

  哭得他脑子疼。

  怕女孩儿还哭,他竖着眉毛,“再哭揍你!”

  苏锦沅见少年绷着脸凶神恶煞,半点没了在山上时笑容渗人的样子,哪怕气急败坏也没真将她如何,而怀里那两块饼子和酱肉也让她凉透了的心像是泡在温水里。

  她红着眼睛边哭边道,“谢公子,我认识陆琢,可我从没想过大婚那日逃走。”

  苏锦沅是对陆琢动了心,可她却懂得廉耻,也守着父亲定下的婚约从没跟陆琢有过越界的事情,大婚这天出城也的确是余氏拿着她弟弟当年的贴身之物找到她。

  “我是被婶婶哄骗出城之后才遇到的陆琢。”

  他刚开始说帮她找弟弟,一路入山,后来荒郊野外跟她表露爱意,又苦苦哀求着让她不要嫁人,还说她已经逃了萧家的婚回去萧家也不会饶了她。

  那会儿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怕萧家责难,怕回去被叔父责骂,又被喜欢的人满腔情意诉衷肠,就昏了脑子被陆琢哄着私奔离京。

  谢云宴皱眉看她。

  苏锦沅竖着手:“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羞辱萧家的意思,要不是我婶婶拿着我幼弟的东西找我,我绝不会在大婚那天离开让萧家难堪。”

  谢云宴见她说的认真,那花里胡哨的脸上眸子却格外澄净。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想着那天去苏家迎亲时,那个余氏一口咬定苏锦沅与人私奔,半点都不替她遮掩,反而是萧大哥将事情按了下来不准任何人对外吐露一句。

  谢云宴沉着眼:“你跟你婶婶不和?”

  苏锦沅点点头:“她一直都不喜欢我,也想把苏心月嫁给大公子,之前她让我退婚我不肯,让我带着苏心月去萧家我也没答应…”

  余氏好几次想要让她带着苏心月去萧家,可她不愿意。

  余氏就连让苏心月“”的心思都有了,她也没说谎。

  苏锦沅看着谢云宴,“我知道婶婶害我,可是大婚那天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大公子,让大公子和萧家丢了脸,等回京之后我心甘情愿去萧家领罚。”

  谢云宴见她没推脱责任,神色缓和了些。

  他视萧云熙为亲兄长,而他气的也是这人逃婚让萧大哥丢脸。

  谢云宴嗤笑了声:“你想找人不会让萧家帮忙?这么蠢,被人卖了也活该。”

  他嘴里骂了句,可身上那股子冷意却消散了些,解了披风扔在苏锦沅脑袋上,对着她道:

  “我说过了,萧家不是不讲道理,等回京之后弄清楚事情,该找谁就找谁。”

  “你收拾收拾,等将这几个东西送去附近官府,就立刻回京。”

  苏锦沅见少年爱憎分明,丝毫未做牵连,而那披风还带着少年身上温度,她扯着披风将自己裹紧了一些,突然就觉得自己上一世就是个傻子。

  这般好的人家,她怎么就瞎了眼选了陆琢?

  山里大雨下了半夜,第二天早上才停了下来。

  谢云宴拿绳子捆了那些山匪,一个拽着一个的跟滚地葫芦似的,领着苏锦沅去了山下县衙,等把这些人全部交给官府之后,谢云宴才寻了马车,领着苏锦沅回京。

  少年依旧不太好说话,对着人也有些毒舌,可比起山里刚见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苏锦沅换了身衣裳,也吃了两顿饱饭。

  见谢云宴一脸不耐烦的塞过来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手炉子,她眨眨眼,这都四月的天了,他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

  谢云宴说道:“这里到京城还得两天的路程,你抱着这东西免得拖累了我。”

  见苏锦沅只抬头看他,他直接将手炉子塞进她怀里,转身坐在车辕之上就一甩缰绳,驾车离开。

  苏锦沅身子一晃,抓着窗边才稳了下来,瞧着车帘晃动时外头少年靠在马车上板着脸的模样,她忍不住就低笑了一声,抱着怀里的手炉只觉得暖洋洋的。

  萧家的人,真的很好很好。

  苏锦沅汲取着手炉上的暖意,仔细回想着上一世的事情。

  她记得上一世也是她离开京城那天,南地送来急报。

  临川郡因连绵大雨冲击,大坝决堤水淹城池之后饿殍遍野,朝中赈灾不利以致流民造反,南越趁机挥师北上意图夺取临川。

  萧云熙随同萧将军以及萧家另外三位儿郎,奉庆帝旨意点兵次日出征,而那一战就是萧家灭族的伊始,所有萧家出征之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萧将军死了,萧云熙也同样葬身南地。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萧家就落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留在京中的那些人也几乎全部被杀,到最后萧家上下唯一活着的,就只有从小在萧家养大的谢云宴。

  她那段时间一直都在衢安,先是被陆琢卖了丢了清白,后来又遇到很多事情无暇他顾。

  等她知道萧家出事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她知道的萧家的那些事情,都是后来从旁人的闲言碎语里听来的,可萧家具体什么时候出事,到底为着什么出事,她却完全不知道。

  等后来她跟陆琢回京,谢云宴突然造反领兵围困皇城大肆杀戮时,她才隐约知道这事情跟豫国公还有几个官员有关。

  苏锦沅缩在马车里面,掐着掌心。

  她正想找个借口跟谢云宴提一下此事,不管萧将军他们那头出没出事,至少在京城里留下的萧家人能有个准备,可没想到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他们在半道上被人给堵了。

  马车急停下来时,苏锦沅就察觉到不对,她连忙掀开车帘朝外看去,远远就见到整个官道都被人堵了,而不远处有人拿着箭对着这边,将他们围在中间。

第4章 被抓

  谢云宴伸手挡着里面的苏锦沅,将想要出去的她塞回马车中,这才持剑对着外面的人寒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没动手,是因为这些人穿着的是军中服制。

  “戍营校尉罗瑜,奉命捉拿萧氏之人。”

  来人领兵将谢云宴团团围住,“谢公子,你与萧家关系极深,陛下命我等捉拿你回京。”

  谢云宴眉眼一厉:“陛下怎会下令捉拿萧家之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冒充京郊戍营,好大的胆子!”

  罗瑜直接将腰间令牌取了出来,对着谢云宴道:“谢公子也曾在军中出入,应该不会不认识这腰牌吧?”

  谢云宴看着那腰牌脸色变了。

  罗瑜说道:“谢公子恐怕还不知道,萧将军率兵前往临川郡时,与叛军勾结战败于关内,致使南越大军入境,陛下有旨,萧家男丁全部锁拿问罪。”

  “你虽未入萧家族谱,却是萧缙义子,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可能!”

  谢云宴断喝,萧叔怎么会败,而且他怎么会勾结叛军?

  “萧缙已经死在临川,还请谢公子不要为难我等,否则就休怪我等无情了。”

  “来人,将他拿下!”

  谢云宴听到萧将军战死,脸色瞬间苍白,而看着对面的人过来他自然不肯束手就擒,挥剑就欲朝着身前之人斩去,想要率先动手,却被苏锦沅突然拦住。

  “苏锦沅!!”

  苏锦沅死死缠着他腰身,又快又急的在他耳边说道:

  “谢公子,罗瑜是戍营领将,戍营直属宫中只听陛下号令。”

  “他既然亲自来捉拿你就绝不会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先不说你能不能打得过他们,就算你真的逃了,那萧家上下也就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虽不是萧家亲子,却自幼在萧家长大,受萧家教导,所行之事所做之举形同萧家。”

  “萧家还有女眷在京城,你一旦动手杀人,萧家就真的没了翻身的机会。”

  苏锦沅不知道上一世谢云宴明明没被抓住,这一世却被堵了个正着。

  她想起被送去官府的那些山匪,想起上一世她在衢安没被谢云宴找到。

  心中急跳之下就知道恐怕是她这里出问题,是因为谢云宴撞上了她,抓了那些人才惊动了官府那边,露了形迹。

  “你要是没被他们撞上,离开尚且能说是你不知陛下旨意,还能慢慢筹谋,可是撞上了罗瑜再逃就是抗旨不尊。”

  “只要你杀他们一人,不管萧将军他们有没有通敌谋反,京中都会立刻朝着萧家下手。”

  萧家满门女眷没一个能活!

  谢云宴手中一僵,想起萧老夫人和萧家那些女眷,眼中瞬间通红。

  苏锦沅靠在他耳边急声道:“谢公子,我欠你一条命,定会设法保护萧家女眷周全。”

  “我凭什么信你?”谢云宴眼中赤红。

  苏锦沅眼见着人靠近,急声道:“你只能信我,若没遇到他们你自然有机会逃脱,可这么多人围着,你勉力一战也只会送死。”

  “你杀不了这么多人,只要有一个走漏消息萧家就完了。我以我父亲的名义起誓,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护着萧家之人,想办法救你。”

  谢云宴死死看着苏锦沅,而苏锦沅眼神坦然丝毫不退。

  她记得她和陆琢数年之后回京时曾经见过罗瑜,当时他已经官拜三品极为显赫,而陆琢跟她说过。

  罗瑜之所以能够平步青云,就是因为他擒拿萧家之人有功,斩杀萧家叛逃逆贼得了封赏入了庆帝的眼。

  旁人或许是奉命捉拿谢云宴,可罗瑜不是。

  他是来杀谢云宴的。

  谢云宴一旦反击,必死无疑,到时候萧家也会被扣上谋逆的帽子再无翻身的机会。

  苏锦沅死死抱着他胳膊,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些戍营之人沉声道:

  “谢公子,你信我!”

  谢云宴目光落在她眼里,那黑眸里衬着的是自己的身影,而略苍白的脸上也没有半丝心虚之色。

  他突然塞了一样东西到苏锦沅怀里。

  “苏锦沅,萧大哥等你数年,一直到最后都在保你,我只希望他没看错了人。”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你要是做不到,我定会一刀一刀的剐了你!”

  他将手里长剑一扔,将缠在身上的苏锦沅扯了下来,这才朝着已经近在眼前的那些人扬声道,

  “萧家绝不会通敌叛国,将军和萧家之人也绝不会谋逆,我也愿随你们回京候审。”

  “我相信陛下圣明,他绝不会冤枉忠良!”

  罗瑜原本扣在腕上的弩箭蓄势待发,他原本奉命前来抓捕谢云宴,只要他反抗就地格杀勿论,以谋逆论处牵连萧家,可谁也没想到那惯来桀骜不驯谁都不服的公子哥居然主动缴械。

  苏锦沅见罗瑜面色一狠,抬手想干什么,她连忙爬起来声音尖利道:

  “萧家忠心护国百年,替大晋征战四方,萧将军绝不会通敌叛国。”

  “谢公子虽不是萧家人,却也问心无愧不会违背圣命,愿意回京受审静待陛下还萧家清白!!”

  谢云宴刚才的话本就带了内力,几乎让附近所有人都听到,而苏锦沅的声音更是尖利。

  两边尚未交手谢云宴就已经束手就擒,周围那些戍营之人也都是停了下来,他要是再动手杀他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们此行目的。

  罗瑜满是恼恨的将弩箭藏进衣袍里,开口道:“谢公子愿意配合就好,来人,将他们二人带走!”

  “慢着!”

  谢云宴见几人上前,沉声道,“罗大人,陛下可有旨意捉拿萧家女眷?”

  罗瑜皱眉看他。

  谢云宴面无表情道:“陛下只是让你们捉拿萧家男丁问罪,却未曾说连女眷也一并锁拿,更何况此女跟萧家并无关系,乃是萧大哥逃婚在外未过门的妻子。”

  “既然陛下未曾将萧家上下全部下狱,就代表将军所犯之事尚未明晰。”

  “萧家替大晋征战百年,战功赫赫,未有确实罪名之前,你动萧家女眷,还是一个没过门之人,就不怕让陛下背上昏君之名吗?”

  罗瑜脸色一变。

  陛下的确只下旨将萧家男丁下狱,却未曾动过萧家女眷,只命人看管萧家门前,那萧家之人依旧还好端端的待在府中。

  谢云宴上前半步:“我既随你回京,你也算完成任务了,擅自抓了她未必能得好。”

  罗瑜迟疑了下,才开口道:“放她走!”

  反正他此行目的是谢云宴。

  谢云宴被周围的人冲上来压在地上时,双膝重重跪在地上时仿佛骨头都发出重击。

  之前还肆意浪荡的谢小公子被压在水潭里,泥点子沾满了他身上暗红色锦袍,让他额间见了血。

  他侧头看着苏锦沅时,突然露齿一笑:走吧。

  苏锦沅蓦的就涩了眼睛。

第5章 回京

  周围再无旁人,大雨滂沱之下,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她自己。

  苏锦沅缩回马车之中,愣了许久才有功夫去看谢云宴塞给她的东西。

  那是个不大的油纸包,打开来时里面放着一枚龙凤佩,还有一封信。

  苏锦沅将那信打开,信纸上的字迹游龙走凤却又带着温和,仿佛萧云熙站在眼前娓娓道来,先是问候她安好,紧接着便是谈及二人婚事。

  他说:

  “你我年岁本就相差的大了些,之前又未曾见过几次,你还只是个小姑娘,喜欢温和俊雅一些的男子也正常。”

  “我年少便上战场,一身杀伐之气,原就该先问问你喜不喜欢这桩婚事的,要是早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也不会让府中定下婚期为难了你。”

  他又说:

  “等到阿宴找到你时,你若真有心仪之人,这封退婚书便给了你。”

  “我会跟府中说让母亲去苏家退了亲事,你父亲本就是萧家恩人,我绝不会拿婚事为难你,到时我会对外说是我的原因,不会坏了你名节。”

  信中字迹硬朗,可言语却格外温柔。

  哪怕只是寥寥数语,却好像那风光霁月的青年站在她面前,对她满是包容宽纵。

  萧云熙从头到尾都无半句诘问她为何逃婚,也没有怪罪她大婚之日离开让他难堪。

  他只是温柔安抚之后,在信最后的地方叮嘱,

  “你若有心仪之人,待到我得胜归来时,你便带他来见见我,我替你把关之后,以兄妹名义送你出嫁。”

  “切莫信了带着你私奔之人,此等不顾你名节之人,不堪托付终身。”

  “还有,阿宴性子急了些,你别怕他,他要是欺负你,等我回来替你教训他。”

  苏锦沅忍不住抓紧了信纸,眼中红了一片。

  回来……

  他怎还能回来?

  信下压着的龙凤配是当年定亲时两家交换的信物,她和萧云熙各有一个,而退婚书上也是萧云熙的字迹。

  有了这东西,她从此就不再是萧家的人,也跟萧家没有半点关系。

  苏锦沅自认贪生怕死,她拿到这些东西本该欣喜,也该觉得庆幸。

  她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大可远离京城不必再与萧家,跟过去那些人有任何交集。

  可是手里的退婚书却重若千钧。

  她想起以前萧老夫人对她的厚待,想起那个温润儒雅的青年,还有刚才那个嘴巴恶毒,却依旧给了她衣裳让她遮风挡雨的谢云宴。

  咬咬牙将那些东西全部包了回去,一把塞进了衣袖里。

  “驾!!”

  苏锦沅扯着缰绳。

  回京!

  ……

  京中风雨萧条,整个萧家门前清冷的不见半点往日热闹。

  萧将军战败,萧家数人战死临川。

  宫中圣谕锁拿萧家男丁下狱,萧家如今只剩下一众女眷还留在府里,虽还没有圣裁,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萧家怕是完了。

  “娘,还好我没抢成苏锦沅的婚事,要是我真嫁去萧家,那咱们可就完了。”苏心月心有余悸。

  苏夫人余氏也是满心后怕的点头:“可不是,之前还觉得那小蹄子明明被陆琢哄的动心却还扒着萧家婚事不放,说什么婚约在身她不能违背矫情的很。”

  “现在想想还好她死脑筋没把婚事让给你,要不然这会儿倒霉的可就是咱们了。”

  苏心月有些不高兴的撅嘴:“早知道就不骗着她跟陆琢私奔了,叫她留在萧家,死了正好。”

  “还有那个萧云熙,他长得俊俏,人也威武,可没想到是个短命的……”

  她本来还挺喜欢他的。

  余氏戳了她脑门一下,斥道:“你懂什么,苏锦沅跑了才好,要是她真嫁过去了那咱们可就是萧家姻亲了,萧家倒霉咱们能好到哪儿去?”

  “还有那个萧云熙,你可不准再惦记他了,这种短命鬼哪里配的上你,等回头娘给你找个好的。”

  苏心月顿时高兴起来:“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说苏锦沅现在是不是很惨啊?”

  “那当然,那个陆琢可不什么好东西,舌灿莲花长着一副好皮子,实则就是个烂了根子的风流货色,配给那小贱蹄子也正好了……”

  余氏正说着话,突然一块石头朝着她嘴上就打了个过来,那力道大的将她砸的嘴上直接就见了血。

  没等余氏疼的尖叫出声,门外一道身影就冲了进来。

  一把抓住苏心月的头发朝着旁边一拽,抬脚将人踢翻之后。

  苏锦沅一巴掌扇在余氏脸上,冷笑道:“你说谁是小贱蹄子?”

  “苏锦沅,你……”

  余氏瞪大眼满是惊恐。

  怎么会……

  陆琢明明把她带出京城了,还拿了她的银子答应她,绝不会再让这小回来,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苏锦沅反手一巴掌,那血直接沾在了手上:“你骂谁短命鬼?说谁跟那相配?你想当短命鬼是吧,我成全你!”

  她抓着余氏头上的发髻拽着人走到墙边,避开了要害之后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直撞的余氏头晕眼花。

  苏心月尖叫出声:

  “娘!”

  苏心月扑上去想要打苏锦沅,被她一脚踹开。

  苏锦沅上一世曾在底层厮混过几年,打起来人又狠又厉,更知道哪里疼。

  她反手抓着苏心月的头发朝后一拉,抬脚就踩在她的脚腕上,苏心月疼得尖叫出声时被她一把甩在了地上,然后抬脚踹在肚子让她疼的直不起身来。

  “苏锦沅,你干什么?!”

  苏万全听到府中下人说苏锦沅闯进来时就觉得不好,匆匆赶来时就看到她抓着自家夫人撞墙,又暴打苏心月的模样。

  苏万全厉喝出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拉开!!”

  “我看谁敢过来!”

  苏锦沅朝着苏心月脸上踢了一脚后,这才一把扯掉余氏头上的簪子,直接就扎在她脖子上,那尖锐的地方瞬间就划破了余氏的脖子。

  余氏疼的尖叫出声,整个人被苏锦沅抓着朝后仰着时,只觉得那簪子好像要喉咙里。

  “老爷……老爷救我……”

  “苏锦沅,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万全脸都白了,怒视着苏锦沅,“她是婶婶,是你长辈,这些年你住在府上我跟你婶婶从没亏待过你,你想要了她的命吗……”

第6章 你疯了

  “叔父说这话心里不亏吗?”

  苏锦沅身子虚着,刚才一番动作也耗尽了力气,可脸上却不露丝毫,只是冷声道,

  “我爹当年走前留下了多少家产,我娘的嫁妆,我们家中的田地房产,哪一样不是被叔父拿走了,别说养我一个,就算是再养十个百个也用不尽。”

  “你照顾我难道不是应该?”

  苏万全脸上泛青。

  “至于你说她没亏待过我,你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

  苏锦沅冷笑的将余氏提起来一些,掐着她脖子道,

  “她找个男人来引诱我,拿着我弟弟的消息骗我出城,想要帮苏心月谋取萧家的婚事,她跟人联手在萧家大婚那天将我掳去衢安坏我清白,你跟我说她没亏待我?”

  苏万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婶婶怎么会这么做!”

  他知道自己夫人心眼小也贪心,可在他看来余氏顶多就是在吃喝上面亏待苏锦沅一点,或者平日里小打小闹找点儿麻烦。

  可是这么恶毒的事情,她怎么敢做?

  苏锦沅闻言嗤笑一声,手里的簪子朝上一挑,余氏就疼的惨叫。

  “你自己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余氏牙被打掉了两颗,脑门上和脸上都见了血,脖子上疼的直痉挛,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陆琢自己找上来的,是他贪心你美色……阿沅你饶了我……”

  “老爷救我,救我…”

  苏万全脸色瞬间苍白。

  苏锦沅抬眼看他:“觊觎侄女婚事,与奸人合谋引诱强掳侄女逃婚。”

  “叔父,不知道婶婶做的这些事情要是传扬出去,你这吏部主事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苏万全牙齿紧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锦沅一笑:“还请叔父将我爹娘当年留下的东西折换成银票给我。”

  她要救萧家的人,就必须要有银子。

  她如今没有任何人脉可用,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记忆里的那点事情,想要保住萧家上下极难,可有的时候财可通神,就算萧家真的逃不过,有银子在手她也能想办法保住萧家女眷。

  “我要的也不多,五万两银票,叔父给我,我和苏家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你做梦!”

  苏心月疼的直哆嗦,可听到苏锦沅的话后忍不住叫道,

  “你要不要脸,你吃穿用度全是在我家里,如今还想要银子。”

  五万两,她怎么不去抢?!

  苏心月急声道:“爹,你别听她的,你就算给了她银子她也不会放过我们,而且她跟人逃婚谁知道她去了哪里,还不如直接把她抓了打死……”

  “你闭嘴!”

  苏万全没想打死苏锦沅,她毕竟是他大哥唯一的血脉,可是将人抓了却不是不可以,只要把她关起来才能彻底安生。

  苏锦沅像是看出他打算,抓着苏氏的脖子一紧:

  “叔父该不会真以为,我今天敢这么闯进来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吧?”

  “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先杀了婶婶,再自戕死在这里。”

  “我刚才进来时,外头有不少人都看见,而且我早就吩咐了人留了婶婶做过的这些事情的证据。”

  “陆琢还在我手里,只要我一死,明天就有人把他送去京兆府衙,到时候满京城的人都能知道你强夺兄长家财,逼死侄女的事情,还有婶婶和苏心月做的事情,我定会让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万全听着这话脸都黑了。

  先不说他逼死苏锦沅后官声尽毁,就是余氏做的那些事也没一件能见得了人的。

  要真传出去,不仅苏心月嫁不出去,他们苏家上下也不用做人了。

  苏锦沅见他脸色变化不断,抓着余氏道:“我要的不多,而且我相信我爹娘当年留下来的东西远不止五万两。”

  “叔父只要给了我这些银子,您房中密室里的那些金银财宝还有字画古玩我一件不要,我也保证只要她们不再来骚扰我,我绝不会再提陆琢之事。”

  苏万全瞪大了眼,她怎么知道密室……

  “来人,去取银票!”

  “爹!”

  苏心月惊愕,“你不能给她,那么多银子,凭什么给这……”

  “就凭你们如今这宅子当年都是我爹留下的。”

  苏锦沅冷声道,“叔父,凭婶婶和苏心月做的事情,我就算杀了她们也不为过,我已经尽量忍着脾气不想跟他们计较,可她要是再口口声声,就别怪我了。”

  “你……”

  “闭嘴!”

  苏万全挥手打了苏心月一个耳光,“你一个大家闺秀张嘴闭嘴都是,谁教你的?”

  苏心月脸色苍白,被吓的不轻。

  苏万全朝着旁边站着的人就踢了一脚,“还杵着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去取银票过来!”

  “老,老爷,府中没这么多银票……”

  五万两,那可不是小数目。

  苏锦沅开口:“先拿银票,银票要是不够,就拿金叶子金珠子凑,五万两,我立刻就要!”

  苏万全原本还想着拖延下时间,哪想到苏锦沅一口就直接打破了他的妄想,他黑着脸让人照着去做,而苏锦沅就那么挟持着余氏等着。

  不过一会儿,有人将装着银票和金珠子金叶子的盒子送上来时。

  苏锦沅一扬下巴:“数一下。”

  苏万全黑着脸照做,等确定那盒子里的东西的确够了她要的数目,她这才让人将盒子送了过来,然后抓着余氏就朝外走:“麻烦婶婶送我出去。”

  “锦沅!”

  苏万全急声道,“你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么多银子能去哪儿?”

  “去哪儿也比留在这里强。”

  苏锦沅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也明白这些银子苏家给的有多不甘愿。

  她要留在这里,除非能一直抓着余氏当人质,否则一旦放了余氏,苏万全绝对会让人把她给抓了,到时候她再想脱身就难了。

  苏锦沅卡着余氏的脖子,挟持着人一直走到了大门前,这才朝着苏万全说道,

  “这五万两银子,就当买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嫁进了镇国将军府,从此就是萧家的人,出了这苏家大门我便去萧家,叔父不必来找我了。”

  “你疯了!!”

  苏万全满眼震惊,“你知不知道萧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萧缙已经死了,就连萧云熙他们也都死在了临川,你这个时候去,你不要命了?!”

  苏锦沅苦笑了声,是啊,她这个时候去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可有什么办法。

  她欠萧家的,也答应了谢云宴。

  她这人卑劣歹毒,可惟独重诺。

  那几块饼子和酱肉,还有谢云宴最后放她离开,萧云熙给她的退婚书,都让她不可能放弃萧家。

  “我命薄,死了也就死了,叔父如果不想被萧家之事牵连,就全当我死在了外面吧,往后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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